越过深渊、绕过岩石,克洛泽开始沿着一条“之”字形的路时上时下、好像在山谷中迂回行走,陈卫国等人不由地暗暗心惊。
不一会,克洛泽再次停下,这次他们来到了一处接近半圆形的平台。
克洛泽神情郑重地对众人说:“下面约20米就是地狱之门啦,从难度上说,这里并不算困难,岩石突起的部分十分牢固、顺手,非常适合攀爬。但从心理上说,这无疑又是最困难的一处,为什么这样说呢?从平台至下,高度足足达到近50米,而我们的道路入口处则在平台下约20米、反向内侧约10米处,由平台开始至我们的落脚处,呈反向弧形,也就是说前面的部分,我们几乎要如同壁虎一样紧贴在岩壁上,我们的背对着下面,重力、紧张、恐惧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悬在半空中,下面是无尽的黑暗就如地狱,当风飞快地掠过时,你会感觉到特别的无助,如果心神稍有一点动摇或稍手一软就会马上摔下去,成为一滩烂泥。”
陈卫国听了,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让他向上攀爬,哪怕是90度的千米绝壁,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可是。。。。。。”
智伟脸色发白:“我说克洛泽先生,听你说得怪可怕的,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克洛泽摇摇头:“十常抱歉!至于有没有别的路存在,我确实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但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这条路。”
智伟用力挠了挠头:“这如何是好?做壁虎这本事我可没有,而且想想我都怕。”
克洛泽原以为智伟会垂头丧气的,不想智伟突然豪气顿生:“死就死吧!拼啦!你说,从哪开始下?”
克洛泽望望其他的人,刘飞勉强笑笑说:“真不愧于地狱之门的称呼,还没开始进入,就让人开始有些心惊胆寒啦。说实话,我可没什么把握。”
王俊铁青着脸,并不说话,振宇则看着自己的腿不住地叹气。
陈卫国淡淡地说:“克洛泽先生,你只管放心,无论多么艰难,我们都不会胆怯和退后的。怎么走?你带路吧!”
克洛泽疑惑地望望陈卫国,然后开始检查全身,特别是小心地将鞋带绑了又绑,而陈卫国却始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凝望着远处。
克洛泽将刘飞递过的一支未点燃的火把插在腰间,用皮带绑好,接着想将他的袋子背在身上。
陈卫国递过火机说:“克洛泽先生,袋子还是由我们来拿吧。你只要负责带路就可以啦。”
克洛泽望了陈卫国一眼,他始终一脸的镇定,让人无法看透他内心的的情绪和想法。
克洛泽心怀疑问,但他还是忍住了要问的念头,他走到平台的边缘,开始转身趴在地上,然后慢慢地向后移动,先一只脚向下寻找到了一块可踏之处,然后是另一只脚,最后他的双手抓住了平台的边缘。
王俊紧张地望着克洛泽问:“怎么样?还行吗?”
克洛泽笑笑,然后松开一只手,向陈卫国、王俊摆了摆:“我先下去了。”然后头一沉,看不见了。
智伟趴到地上,小心在平台探出头,然而无法看见克洛泽,他倒回身,站了起来,双手似乎在发抖,他强笑地说:“看来天气变了,挺冷的!”
陈卫国淡淡地说:“一个人有恐惧之心并不是件可耻的事,重要的是他将如何去面对,如何去克服。”
刘飞喜道:“陈营长,这么说你有办法啦!”
陈卫国点点头。
这时下面亮起了火光,然后听到克洛泽大声地喊:“陈营长,我现在山壁中间的位置,我接应你们如何?”
陈卫国走到平台最边缘,判断了一下方向,然后朗声回答:“克洛泽先生,多谢你的好意,接应就不必啦,我们这很快就下去了。”
陈卫国解下身上的绳子,垂下约二十米,将另一头交给智伟,并指着旁边一块岩石说:“你们4个人给我紧紧拉住,我下去后,你们将绳子在这块石头上固定好,等我指示再下来。”
智伟结巴地问:“到下面有近50米呢,你总不想跳下去不成。”
刘飞一巴掌打在智伟的头上:“你真是笨到家啦!陈营长是想荡到下面的山壁上,这样就不用做壁虎啦,而且顺壁而下就容易多了。”
振宇说:“我们不是还留有些零散的绳子吗?要是能接够50米,由下而上不是更容易?”
王俊说:“就算能够接够50米,我们也不能这样做。如果这样做了,也就显得我们太胆小、太无能啦。”
陈卫国点点头,然后说:“好,就这样吧,你们准备吧。”
智宇将绳子在身上绕了一圈后抓紧了绳头,刘飞、王俊、振宇也都上前抓紧了绳子。
陈卫国双手抓紧绳子,慢慢地由平台滑了下去。
克洛泽站在绝壁上,火把插在岩石的缝隙间,火苗呼呼地闪动着。他抬头向平台望去,左右活动了一下肩膀,心想:“难道他们真的也能攀爬而下?”
这时一条绳子从平台垂了下来,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顺着绳子向下滑,克洛泽正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就看见那条绳子在空中荡漾起来,然后那高大的身影向着他站立的岩壁扑了过来,很快陈卫国抓住了一块突起,然后稳稳地站在了他的右下方。
陈卫国对克洛泽笑笑:“克洛泽先生,我没有您那种壁虎般的攀爬本事,只好如此,见笑了!”
克洛泽又是惊讶又是佩服,他由衷地赞叹说:“陈营长,比起我那吃力的笨办法,你的方法可是省事多了!而且就是让我来,我也做不到你那么潇洒自如地来去。”
陈卫国将绳子绑在一块突出的山石上,用手拉了拉,确定没有问题后,便高声喊道:“刘飞、王俊,你们可以下来了。”
不用五分钟,4个人从平台上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克洛泽说:“我上去将绳子解下来,这东西太有用了,决不能丢。”说着准备向上攀爬。
陈卫国制止说:“克洛泽先生,这倒不用你那么麻烦。放心吧,丢不了。”说着向着王俊微微示意。
王俊正站在绳子旁,他眯住左眼,伸出右手大拇指,对着绳子向上瞄去,几秒钟后,他放下手,然后抓起挂在胸前的冲锋枪,一个点射,三发子弹打了出去后,就看见绳子从平台上飘荡下来。
克洛泽此时再也不敢轻视陈卫国他们啦,他连连说:“Good!Dood!你们的枪法太神了!特别是在这么昏暗的光线下打中,太神奇啦!”
陈卫国和王俊相视一笑,并不答话,事实上王俊所用的方法,只是炮兵们的一种最简单定位法,这在地面移动炮兵最常使用,特别是那种小钢炮,射程近,但杀伤力极大,它的阵地往往随着步兵的移动而向前移动,它的误差只要不超过3-5米,都可造成极大的杀伤。但是如此昏黑条件下,好像王俊这样射断绳子,除了高超的射击本领外,还需要运气,否则他也不会用了三发子弹啦。
此时,陈卫国他们离着下面只有6、7米高,而且向外倾斜着约有30度,因此下去非常的顺利。
落在实地,陈卫国才感觉到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但他知道前面的路并不会那么简单,事实上还有更多的难题在等着他们去克服、去解决。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条漆黑的通道,不知道有多长。
克洛泽大踏步向前,他站在五米多高的巨门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热烈欢迎各位!欢迎你们来到了地狱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