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沾着血的生还者刹那间,士兵们的枪再次举起。当头的士兵还一并高声大喝,就如同阻止**亚一样,他现在也在阻止着这个人人影很听话的停下了脚步。
不他是因为听到对方的喝止而停下脚步的吗还是说,他只是走到了一个合适的距离,想要更好的看一眼眼前这座堡垒,而停下了那经过漫长旅程的步伐
“lagulha”这个单词,是士兵们第一次从这个人影的喉咙里,听到的单词。
永恒的终结篇之破灭破灭八标的会说话那就代表不是丧尸。带头的士兵朝着几名战友点了点头,众人举着枪,将这个人包围了起来。
目睹着眼前的一切,目睹着不知为何,自己再次成为别人瞄准的对象,这个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涩。
“为什么围住我。”带头的士兵跨上一步,拉了一下枪膛。在他看来,这个人脸上、身上的血迹实在是太多。
会沾染上如此之多的血液,其中就一定会有这个人自己的血。而既然有他自己的血,那就不能保证他没有因为受到丧尸攻击而受伤。
“通报你的国籍,姓名,年龄。此前的避难场所。”短短的一句话,那名士兵用五国语言重复了一遍。
那个人缓缓低下头,表情显得极其犹豫。他在想什么呢这些简单之极的询问,为什么会造成他如此大的困惑
“我不知道我只想进去”这个人用中文回答着。几名士兵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确认了一件事失忆。受到全球性生化危机的影像,几乎有无数人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亲人。
无助和绝望会将人类的精神逼得崩溃,为了保护自身,大脑会自动的将那些残酷的记忆封锁起来。
在这座基地之内也有好几名患了失忆症的人,对士兵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想进来,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须验血。”通过语言,士兵已经大体知道了这个人的国籍。
一旁的医生立刻走上,取出针管。那个人望着针管,表情木然,淡淡的问了一句:“想干什么”也许是听出这些士兵大多数都是在用英语交流,人影也放下了家乡的口吻,换上英语。
“验血。”医生目无表情的带上口罩,拉起那个人的胳膊,动作熟练的将针管扎进他的臂弯,
“只有确认没被感染病毒的人才能够允许进来。小子,如果不幸你被感染了的话,恐怕下一秒钟你就要吃子弹了咦奇怪。”医生说笑着,可没过多久,他的表情就变得有些诧异。
他抱着那个人的手臂,反复查看着针管,似乎看到什么异常诡异的东西。
“怎么了”一旁的士兵问道。那名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皱着眉头:“奇怪了这真是太奇怪了怎么抽血会那么困难的”他试着拔了拔针管的活塞,原本应该可以吸出一管血液的针管,此刻却只能从那根静脉中吸出一点点的血沫这简直就像
“血液凝固了”医生抬起头,那眼神变得越来越恐惧。他很清楚,现在这个世界只有怎样的生命血液才会凝固。
只有丧尸。只有那些没有生命,没有思想,满脑子只有食物**的
“东西”,
“活死人”它们的血才会凝固也只有它们的身体,才会在血液凝固的状态下四处走动他抬起头,眼前这个人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而他的血抽不出来
“喂发生什么事了”一旁的士兵看出什么地方不对劲,那名医生的嘴唇在颤抖。
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士兵略一思考,挥了挥手,十几把冲锋枪立刻瞄准了那个人影的心脏和头部只等一声令下,就能将这个
“东西”打成马蜂窝
“死死”医生的语调颤抖着,
“死死人死人活着的死人”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的这句话,士兵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那不断上膛的声音响成一片,紧张的氛围弥漫开来。
“我不是”人影开口了。他眼中的光芒变得黯淡。似乎,医生的那句
“死人”触动了他的心事。就连这极其简单的辩驳,他说起来竟然也是如此的吃力。
医生的表情依旧恐惧,并没有因为这个人会说话而安定下来。他见的多了,见过许许多多的人慢慢的变成那种存在。
看着许多人一点一点的失去人类的尊严,带着那还弥留的意识,步入另一种死亡的道路。
不过,这种意识通常不会存在多久。少则几分钟,多则一两个小时,一个
“人”,就会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
“东西”
“活死人你的血你的血都凝固了活死人”
“请你再抽一下”医生哪还敢动手他连忙松开针筒,连滚带爬的跑向士兵中间。
在他终于
“安全”之后,士兵们的枪已经呈半圆形完美的包围了他。手指,全都扣上了扳机。
“抱歉啊,兄弟。难得你这么辛苦的到这里,现在,我们就让你解脱。全体预备”枪口,已经上了膛。
手指,也全抵住那炙热的扳机。那么,这个生死垂于一线的年轻人又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是恐惧还是害怕或者说,他会面露祈求,祈求众人再给他一次
“生”的机会他,默默的闭上双眼。抓住那只仍旧留在静脉里的针管,轻轻一拉。
刚才那不管怎么吸也无法吸到一点血的针筒,此时却充满了暗红色的血液血液,在流动没有丝毫的凝固这个人拔出针管,将其好好的放在地上,向后退去。
他一连退出十五米远,甚至比针管距离士兵们的距离还要远。他在那里站定,静静的等待着。
士兵们一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没有开枪。此情此景,那名医生却是知道了其中的含义。
身为医者,他快步冲上前捡起那管血液,再快速冲回来。他反复的颠倒试管,想从中看出一点名堂。
随后他又将血液放入分析机分析。经过了远比普通人多出一倍的分析时间之后,他满脸狐疑的抬起头,望着远处的那个人。
正常。一切正常。在他们眼前的,确确实实的是一个
“人类”。
“怪了,难道我没扎进血管但是这不可能啊”一边收拾着药箱,这名医生还时不时的瞥着那个正在办进入手续的人。
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第一次感觉到的明明是已经凝固的血液,反而在几秒钟后变得如此鲜活说的更准确一点,恐怕就连一些普通人的血,也没有这么鲜活过。
一名士兵将人员编号和住宿地址告诉了那个人,顺便向他警告了一些在基地内生活的常识,转过头来,嘲笑着那名医生:“我看你是干的次数太多,有些自以为是了吧”
“怎么可能这这种情况可是超出我的医学范围”
“那只能说明你的知识还不够丰富,哈哈哈好了小子,你的手续已经办完了,住宿地点也安排好了。进去大门后向右拐,那里有个接待处。你将自己的号码牌给他们看,自然会有人领你去住宿地。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士兵拿着笔,敲打着自己手中的一份表格。
这份人员登记表格他已经几乎填满,只有在姓名这一栏,还是空着。
“既然你失忆了,我们也不强迫你回忆。你自己想一个名字吧,为了以后称呼方便。你也不喜欢别人总是用代号称呼你吧”士兵憨憨的笑笑。
这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头
“天宇。”
“嗯中国的文字我不会。给你,自己写。”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这份用英文填满的表格。
握着笔的手点在姓名栏上,却迟迟没有写下去。
“怎么了不会写字吗”
“不。”简短的一个字,伴随着三个大大的汉字,用钢笔和墨迹,留在了那张表格上。
士兵接过表格,满意的笑了笑。他冲着这个自称轩辕天宇的人一摆手
“现在,轩辕天宇。欢迎你成为即将绝种的哺乳动物中的一员。”大门,在轩辕天宇的面前打开。
一个充满着喧闹和
“生活”气息的城镇,缓缓在他的世界中开启。小镇中的人们脸上充满笑容,那是从死亡边缘劫后余生后的笑容。
大人们在农田和一些简单的商家之间来回穿梭,妇女们清扫着合宿地的垃圾以及做着晚饭。
被无数帐篷堆积的慢慢当当的过道之中,有着不同肤色,穿着不同衣着的孩子们正在互相嬉戏。
这里,没有什么高楼大厦。这里,甚至只有一间间低矮的平房,连一些高科技的生活设备都短缺但那些正在追逐打闹的孩子们,脸上散发出无忧无虑的笑容这种场面轩辕天宇见过不,更正确的说,应该是记忆过。
在记忆里,他能够深刻的感受着这种生活的气息。但用眼睛来看,用耳朵来听,用全身的感觉器官来感知这却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快点进去吧,不然等不到晚饭。而且从明天起,你也要开始工作。”士兵从后推了他一把,随后按下了大门的按钮。
轩辕天宇缓缓侧过脸,冰冷的双眸直视这个
“宿主”曾经异常留恋的女孩,踏上一步。孙尚香,同时后退了一步。四周的枪械上膛声,同时响起一片。
“我就是我。之所以会拥有这个身体,那是因为我,亲手杀了那个叫轩辕天宇的人。”孙尚香的瞳孔,在瞬间撑大。
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在下一刻被她握在手里。这个面容已经扭曲,大声叫着,眼睛里流露出憎恨与愤怒的女孩飞扑过来,那冰冷的光芒,毫不留情的向轩辕天宇的胸口刺去。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在蛋糕店里做着蛋糕的小女孩了,也不再是那个躲在那个人身后窥视这个世界的柔弱小姑娘了。
她是修罗。而修罗脑海中唯一的目的,就是杀。
“孙尚香住手”被泪水撑起的愤怒绝不会轻易停下。孙尚香根本没去理会身后传来的喝止声,手中的冰冷没有任何犹豫的刺向轩辕天宇的心脏而她身后的那个人并不会让这场悲剧上演,一只左手及时伸出,对着孙尚香的腹部就是一拳。
刀子,无力的掉落。这个满面泪水的女孩带着憎恨,一点一点的瘫软了下去
“甜儿,扶着孙尚香去一旁休息休息。她需要冷静。”一个留着短发的男子扶起孙尚香,让她依靠在甜儿身上,带去一旁休息。
这是个亚洲人不,从他所使用的汉语来看,应该是个中国人。约莫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
他的脸上布满了风尘之色,似乎经过了太多的磨难和操劳,眼角过早的出现了纹路。
原本的轻佻之色,也在灾难中消磨殆尽,剩下的就只有深深的疲倦。男人转过头,冲着轩辕天宇微微一笑,他伸出左手
“好久不见了,森成。”是的左手。这个男人只有一条左臂。原本应该是右臂的袖管,此刻却在凄凉的风中,无助的飘舞着(战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