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斯今天是一身淡粉红色的华丽宫裙,无数的璀璨珠光彩丝在裙身、腰、摆上点缀组合成一丝丝缭绕婉转、性感娇媚又不失含蓄高雅的线条装饰,棕色的长发飘逸洒脱,额前、耳际精巧地梳理着细细的流苏,两缕缠着雪白丝绢的秀发垂在胸前,摇头顾盼中头上的彩巾头饰如活泼的蝴蝶在微微晃动,精亮玲珑的首饰在各个部位烁烁闪烁。一道道痴迷的男性目光从各个角落、人群中悄悄地落在维纳斯身上,无论是敌视还是友好的身份,没有任何人对眼前的如同天使般的少女产生哪怕一丁点的厌恶,那浅浅的、若无其事的微笑自然而清新地渗透进人们的心里,配合着天上的朦胧细雨洗涤掉心里所有的烦恼。感受着那有点不舒服的耳链坠重感,维纳斯无聊地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杰西卡,只见那个身穿文德里克王国女官宫裙的女子也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台上,知道现在连杰西卡都被眼前的气氛所吸引了,不过也难怪,帝国皇帝在生日里的奢靡安排本身就集中了所有人的目光。
“维纳斯姐姐……”一声很轻柔的呼唤在身边响起,维纳斯一侧身,只见一身白色宫裙的米利罗娜在萨默斯特的陪伴下款款走来。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好一朵破泥出水、一尘不染的荷花!维纳斯惊讶地看着经过一番打扮后越发清纯娇丽的米利罗娜,亲切地拉过了对方的手,上下仔细地打量着。“鲁尔西顿男爵大人,您应该是这个大陆最幸福的父亲了!”维纳斯礼貌地对着米利罗娜身边的中年男子点头行礼,“米利罗娜不光是您个人的骄傲,也是鲁尔西顿自治领的骄傲。”
“哦……希克莱男爵小姐也很出众啊。”萨默斯特冷冷地点头回礼,一身明显和四周帝国贵族不同的礼服严肃而呆板,漆黑的手杖支撑着笔直的身体,“原谅我的失礼,听说米利罗娜比您小一岁多,可您的智慧要超过她很多……”“哦,谢谢……不过,也许是您听过的传言太多了。”维纳斯甜甜一笑,一只手摸上了胸前的发束,优雅地拨弄着上面的丝带。“维纳斯,时间差不多……”一个老年贵族颠簸着身体从台阶上一路急走而下,站到了维纳斯面前,还没等维纳斯表态,就拉住了她的手,眼睛转动中又似乎看到了少女身边还有其他人,于是露出了比较惊讶的神色,“哦,好久不见了,鲁尔西顿男爵大人……这位就是米利罗娜小姐吧?呵呵……真像她母亲……你好象不高兴的样子?”“希克莱男爵大人身体还是那么健朗啊。”萨默斯特把身体转了下,面向了这个帝国三朝元老,露出微笑,身体微微前倾行礼,“米利罗娜的母亲早就过世了……这孩子久失教养,还需要希克莱男爵多多关照。”
“哦……真是个令人惋惜的消息,看来我隐居这么多年,倒对老朋友们疏远了许多……”王慢慢摸着胡子,看着身边这对手牵手的少女,露出和蔼的微笑,“还是上去吧,皇帝陛下和皇太后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王领着维纳斯,米利罗娜依偎着萨默斯特,而其他几位比较特殊的贵族少女则由宫廷伺应官分别带着走上了观礼台,然后纷纷走到皇帝身前。“那位就是米利罗娜?鲁尔西顿男爵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啧啧……真不错!”“听说是皇太后陛下亲自发的邀请,鲁尔西顿男爵这次可算是帝国贵族的特例哦!”“希克莱男爵小姐还不是皇帝陛下亲自发的邀请……”“我敢打赌,这是帝国历史上最出色的两位贵族小姐!”
长长的台阶两侧站立的帝国贵族老少们都纷纷交头接耳,高贵的妇人们则用挑剔的目光在两位翩翩走过的少女身上转来转去,扇子掩嘴,彼此窃窃私语。“瞧……那个**舞会上最‘出色’的小姐也来了……”“嘿嘿……她可是飞舞啊……好象当时连皇太后陛下都惊动了!”“是啊是啊,要不是希克莱男爵小姐手下留情……”
当波丽亚门塔被宫廷伺应官领着走过台阶时,帝国贵族们又发出一阵开心的、很轻声的嘲讽。高贵的郡主满脸铁青,死拽着裙边,心里祈祷着伟大的神一瞬间把身边的所有人都弄消失,眼睛狠狠地看着前面的维纳斯,似乎恨不得用目光把那位少女切割成几块。“维纳斯小姐、米利罗娜小姐……看来朕的期待总是令人满意的!”年轻的皇帝优雅地分别问候并吻过几位少女的手,然后就拉着维纳斯的手走到皇太后面前。萨默斯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搐,只好严肃地带着女儿也朝皇太后走去。而其他的贵族少女则被宫廷伺应官们安排到了主位两边站立。
“啊,我可怜的孩子……”菲丽罗尔和蔼地一把拉过米利罗娜,怜惜地抚摩着对方柔嫩娇弱的手臂,脸上是慈祥的、散发着无限母爱的微笑,“雷兹多尼亚的气候和鲁尔西顿是有点点不同,哦……这不过是神开的一个小小玩笑,我希望你能比以前更健康、更开心!”“皇太后陛下身体的健康才是我和我父亲的最大幸福!”米利罗娜非常得体地行礼,那标准的礼节动作和优雅含蓄的问候让四周的贵族们都频频点头,萨默斯特此时的脸上才稍微暖和了点,四面点头回应那些帝国贵族的目光。“鲁尔西顿男爵在南方很辛苦啊,先帝一直想和你多多沟通,只是……”菲丽罗尔端正了身体,微笑着对着眼前的中年古板男子说着,“不过现在皇帝陛下也很欣慰,你是个优秀的贵族,你的领地治理是帝国的典范。”
“多谢皇太后夸奖,微臣身为帝国封爵,自当辅助皇帝陛下治理国民,帝国的无上光辉永远照耀鲁尔西顿!”萨默斯特恭顺地俯腰,把一个帝国贵族身份扮演得极其到位,哪怕四周的帝国贵族都心里很清楚几百年来鲁尔西顿实质上已经是个独立的国家了。“昨天休息得怎么样……”皇太后在一边和贵族寒暄,特里希海利斯则只顾着自己悄悄侧头问着维纳斯,也许是礼节的原因,也可能是当前的环境原因,皇帝的嘴只能轻轻蠕动,一连串的音符也只有身边的少女能够听见。“你更应该去问候其他人……”维纳斯微笑着看着身边远处表情忐忑的王,暗示对方不用担心,一边也用着如蚊子般的声音回应皇帝的话,“难道第一次和米利罗娜小姐见面就没有其他的话了吗,皇太后陛下可是很辛苦的……”维纳斯说到这儿,微微侧头看了看那个慈祥的妇人和米利罗娜,一种崇敬和叹惜交错出的苦笑在脸上出现。
她在吃醋了?多么可爱的少女,她在为我而伤心、疑惑吗,或许我应该让她无所顾虑才对!皇帝的心猛跳几下,因为他觉察到了维纳斯的表情变化,心里升起一丝愧疚,他为自己的身份自豪加惋惜交错的同时,也对维纳斯出现这样的反应感到鼓舞。
“不,朕依然很坦白对你的态度……”皇帝高贵的头终于明显地扭向了身边的少女,露出微笑,一只手悄然按上了那扶在自己手臂上的少女手腕,“这是个过程,你必须理解,朕必须照顾所有贵族大臣的心……”“皇帝陛下……”维纳斯一楞,慢慢把手从对放手臂上放下,拘谨地小退几步回到王身边。痴呆的皇帝,想什么啊,难道以为我吃醋了?维纳斯无奈地对着王笑笑,然后对着皇帝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天啊,多令人伤心,我伤害她了,她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其实我不应该表示出任何有选择的余地,这是在侮辱她,也是侮辱我自己!特里希海利斯脸微红,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朝维纳斯露出一丝歉意的尴尬微笑。
“皇帝陛下很在意你,这不是好事情……”王叹了口气,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投向维纳斯的目光,小声地说着,“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难道爷爷不也在努力吗?”维纳斯挽住了王的手,感受着对方体内强大的精神力,觉得特别有安全感,“我也在尽我的能力而已……”“这是危险的事情,我知道你不喜欢他……”王按了按维纳斯的手,怜惜地看着这张让所有旁观者都想入非非的青春脸蛋,一种强烈的彷徨出现在心里,“这里的复杂不是你能体会的,就算是神,也不可能了解每个凡人的心思……反而会把自己陷入凡俗的死地。”
王是叫我不要干涉大陆的事情,但如果我不干涉,就会有更多的无辜生命消失,虽然人类和神的命运或许已经在预言中注定,但为什么不能把伤害减少到最小呢?维纳斯迷茫地转头看着台下广场四周绵密重叠的人群,那一张张或朴实或精明的脸组成了一副逐渐割裂的画面,面中是一片血红的战场和哭泣汇集的泪水河流,维纳斯觉得心在发疼。“皇帝,我看就开始吧……”菲丽罗尔亲自站了起来,拉着米利罗娜走到皇帝面前,然后微笑着主动把米利罗娜的手放到了皇帝的手心里,“不要让大家都等待。”最后一次,原谅我的无奈,我的心永远都属于你!特里希海利斯侧头看看维纳斯,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手臂抬起来,形成一个弯,然后换上他那优柔的微笑,带着米利罗娜走到了台前,四周的贵族纷纷移步,走到了皇帝身后。
悠长的号角声在广场上空回旋,紧接着数十面军用重鼓开始释放出强而沉重的、有节奏的缓慢敲击声。整齐的皇家禁卫军骑兵方阵,清一色的金色铠甲包裹着一个个威武雄壮的年轻身躯,重骑兵全身凯甲覆盖之下只有头盔面罩上的点点观察孔释放出一丝丝威风凛凛的目光,三米长的重骑枪高耸如林,纯种的北大陆优秀战马以极为优雅的马步缓慢载着身上高贵的骑士们从台前走过。“光荣皇家禁卫骑士!他们是帝国的骄傲!”皇帝全身的血液在鼓点的震撼下逐渐沸腾,目光开始凝聚,接着猛然散发出精光,脸上微笑融入更多的豪迈和自信,笔挺的站姿在台上是那么明显夺目。又是两千人的皇家禁卫军步兵方阵从台下走过,同样的金色铠甲,同样的致礼,同样的欢呼,整齐的脚步和铠甲摩擦声如闷雷般扩散到广场的每个角落,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流露出强烈的骄傲和激动,感受着身为伟大皇帝亲军的无上自豪和荣誉。接着又是帝都卫戍军团的方阵,比前两个方阵规模更大。三千卫戍军团的士兵身穿深灰色的雷之帝国制式铠甲,手拿标准步兵武器装备,以整齐划一紧密队形和沉重脚步征服了现场的观众,也迎得了皇帝的赞赏。
“伟大的帝都卫戍军团,它应该是所有帝都臣民的骄傲……”皇帝微微侧头,对着身后一位高级将官赞许说到,得到赞扬的中年将官受宠若惊,一下就单腿跪在了地上,热泪盈旷。维纳斯从阅兵仪式正式开始的时候就身体发僵,脸色凝重,但从没有如此压迫性的感觉,眼前的帝**所散发出杀气远比那群银狼士兵要厚重得多。维纳斯侧头看了看右前方的特里希海利斯的背影,对方的身体在一股股威猛的肃杀之气中显得特别模糊,年轻的、潇洒的身影在慢慢扩散,化成了一面无比宽大的旗帜,笼罩了整个广场。“希克莱男爵小姐……您怎么了?”一道黄色的影子遮掩了视觉的一半,一位美丽端庄的少女带着微笑站到了维纳斯一侧,用极为温柔的语调关切地对着脸色有点发白的维纳斯说着,“您好象不舒服……”
“哦……是厄利珊露达公主殿下……没什么,有点头晕而已……”维纳斯赶紧行了个礼,身穿淡黄色宫裙的厄利珊露达公主温雅端庄、贤淑有礼,年纪二十岁,是整个大陆国家里少有的年过二十还没有出嫁的贵族少女,也是普洛林斯共和国有名才女希维里小姐的闺中密友。和刁蛮任性的传统贵族少女形象不同,她性格十分温和,而且多才多艺,虽然容貌也算是全大陆的上上之姿,可真正敢于去求亲的人却少得可怜,这并不是因为她本人是否傲慢,而是几乎每个见过她的男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自卑退缩,对于这一点,连她的父亲、鲁修斯联合王国的国王巴罗普四世都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走入了二十岁的行列。
前晚的**舞会上维纳斯和厄利珊露有过简短的交谈会面,但现在才是她第一次真正仔细接触对方。厄利珊露达的气质让维纳斯有点吃惊,因为她所感受到了并不是单纯的那种宫廷束缚教育下的拘谨礼节教养,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中透露出优雅而挥洒的自由气息。难怪有人说鲁修斯联合王国是全大陆最自由的国家,从这厄利珊露达公主身上就可见一斑。维纳斯微笑着打量着这个美丽少女,一种贴心的好感油然而生。“维纳斯小姐的目光很独特哦!真得很难想象,你比我还小一岁多!”厄利珊露达也在近距离观察这个传奇的“希克莱男爵小姐”,不光是对她的故事所吸引,更多的还是从维纳斯身上观察到不同于这个大陆女子的一些特殊气质,那是一种和年纪不相符合的深熟,但是表面上又无法和对方清秀纯美的外貌单纯剥离开。厄利珊露达此时的感觉和维纳斯一样,也对对方所着迷,所以接下来对对方的称呼改成了表示亲切的直接喊名,而不是用传统的贵族姓氏称呼方式。
“呵呵,哪里啊……只是从没见过刚才那种场面……有点惊讶罢了。”维纳斯不好意思地轻摆小手,“我对帝国不是很熟悉……”“呵呵,维纳斯小姐真是谦虚,听说南大陆的银狼军团也不差哦!”厄利珊露达笑着轻摇扇子,一种并非故意制造话题的真诚笑容出现在脸上,“我想这份定力您还是有的。”“公主殿下说笑了……”维纳斯忧郁地叹了口气,回避了对方的眼神,“那是群可怜的人,他们本应该是勤劳诚恳的农夫、朴实顽强的渔民、自由潇洒的佣兵……可命运却把他们制造成军人,一群没有家的军人,被所有国家鄙弃……”“哦,不……您不用担心,善良的人会得到神的真正关怀……”厄利珊露达和善地握住了维纳斯的手,“相比之下,任何威风的军人,如果他所崇尚的是残暴而不是纯真的自由,那同样不值得神的赞赏。”“哦……您是指……”维纳斯心领神会地看了看台下连绵不绝走过的深灰色海洋,露出了微笑。“不一定……这个大陆变化莫测,现在的世界已经没有了正义和邪恶……”厄利珊露达微皱眉头,仿佛想到了什么郁闷的难事,表情有点苦闷,“谁又能保证自己的行为是纯真的呢?或许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哦……她的国家好象是普洛林斯共和国目前唯一的铁杆盟友,难怪她会对自己说这些……维纳斯敏感地从对方的身份上嗅出了一些其他的味道,于是打算说话的时候要小心点了。一想到这个问题,维纳斯突然举目朝四周看去,和她之前猜想的一样,诺大的观礼台上独独没有普洛林斯共和国的外交团代表,那个傲慢而自信的海格拉德斯在负伤之后果然没有来,难道伤势真有那么重吗?又一个一转头,忽然看见了台阶下一侧一群身穿文德里克王**服的男子,从中间她看见了雷恩。维纳斯突然发现雷恩的目光有点奇怪,那种散发着惊羡和热烈的目光是那么明显和放肆,不过并非是冲着自己来的。维纳斯一奇,顺着雷恩的目光微微移动,一侧头就落在了厄利珊露达身上。呵呵,这个雷恩,好象对厄利珊露达公主的印象不错哦!维纳斯笑着故意抬手虚做了个动作,刚好从中间切段了雷恩的目光,只见雷恩身体一楞,极不好意思地侧过了身体。
哈哈,有意思!改天可以让他们见见面,说不定……维纳斯狡猾地对着雷恩笑笑,然后又开始和厄利珊露达聊起天。米利罗娜的眼神和表情同样也不好看,当一群群威武的帝**人从台下如海浪一样层层翻过的时候,这个娇弱的少女开始感到窒息,接着脸色发白,慢慢地、难以察觉地开始软了下去。米利罗娜这样的反应第一个被特里希海利斯感觉到,皇帝下意识地手一弯,然后另一只手迅速合了过来,在米利罗娜的身体滑下那一瞬间就抱稳了少女。这样的变化当然太明显了,皇帝在台上的动作几乎被所有关注皇帝举止的贵族和台下广场四周的百姓看了个一清二白,欢呼声消失了,只有单调而沉重的帝**方阵的脚步声还在滚滚走过。“伟大的神,可怜的孩子!”皇太后第一个露出痛心的目光,分开人群急走到皇帝身前,一只手按上了米利罗娜的额头,然后像是触电一样缩了回去,“她怎么在发高烧!?”皇太后这样一说,所有的围观贵族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萨默斯特,脸色开始苍白,身体出现了颤抖。维纳斯也是一奇,来不及和厄利珊露达招呼,就赶紧离开座位走了过去,也不管皇帝和皇太后是什么表情,一把就握住了米利罗娜的手腕,一边观察对方的脉搏情况,一边偷偷打开很久都没有使用过的神力开始探视对方的身体变化。“没……没什么……米利罗娜小姐只是身体疲劳还没有恢复,估计这小雨天气让她受凉了……”维纳斯微笑着说到,然后抬头看了看笼罩整个观礼台的顶棚。
就在神力探视进入到米利罗娜体内的时候,一股隐藏很深的黑暗力量波动顺着光明光明神力的反馈信息跳入了维纳斯的脑海,维纳斯虽然心里震惊,但表情很平静,只是偷偷侧目朝那位身体出现不和谐抖动的鲁尔西顿男爵看去。萨默斯特苍白着脸,缓慢几步走了过来,痛心地摸着女儿昏迷后无力的身体,嘴里蠕动了好一阵,都无法说出话来。“尊敬的皇帝陛下,皇太后……”几个宫女走过来接过了昏迷的米利罗娜,维纳斯这才回身行礼,“问题不大,要不我现在就陪米利罗娜小姐先回皇家休闲行宫驻地。”“不!直接回皇宫去!”菲丽罗尔迅速摇头,然后迅速招来几位女官,“维纳斯,皇帝这里走不开,我看你就陪米利罗娜一起去吧,其他人我不放心……”突然看到了一边表情古怪的萨默斯特,菲丽罗尔叹了口气,“鲁尔西顿男爵,你也去吧,其他事情今天晚上宴会的时候在说吧……”继续无言中,萨默斯特只是对着皇帝和皇太后深深一礼,就默默地跟着宫女朝台下走去。皇帝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维纳斯,他现在又糊涂了,他搞不清楚维纳斯到底是什么态度来看待这个自己母亲指定的皇后候选人。她为什么会那么在意米利罗娜?幸灾乐祸?不像……欲擒故纵,以表面的友善展示一种宽容?也不像……特里希海利斯突然脸色发红,他发现自己似乎在亵渎一位高尚、纯洁的人。不,你不应该如此想象!维纳斯是世界上最完美、最仁慈的少女,她的胸怀比卡提那平原还要宽阔,她的心灵比亚米特湖的湖水还要清澈明亮,她的真诚微笑好比春日的阳光让人温馨舒畅,你怎么能如此猜忌!?特里希海利斯并没有用目光去追随维纳斯远去的背影,尴尬地一转身,继续完成他今天必须保持的形象--坚持到阅兵式结束,并在中午正式接受所有的外国使节的庆贺。有意思的是,维纳斯在奉了皇太后的懿旨后并没有让人想象中那样把米利罗娜带到皇宫御医那里,而是直接送到了自己的皇家别苑别墅里去。包括萨默斯特在内的人都莫名其妙地被拒绝在别墅大门前,在维纳斯严肃的吩咐下,只有杰西卡一人被允许进入了房间。床上的米利罗娜仿佛在几秒种内就衰弱到无以复加的程度,虽然额头可以明显感受到高烧,但细嫩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摸摸四肢,反而十分冰凉。在杰西卡的惊讶下,明显的金色光晕出现在维纳斯的身体表面,几丝金色的小光点在光晕内外穿梭跳动。维纳斯微皱着眉头,再次用光明神力对米利罗娜进行了身体检查,又一次确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没有误差。维纳斯从那熟悉的力量波动中把握住了米利罗娜体内的奇特变化,一种不祥的预感冒上了心头。是黑暗能量印记,维纳斯想起了自己以前曾经对尼奇特等人施展过了黑暗魔法。但这种以潜藏在人体内伺机待发的黑暗杀伤魔法在米利罗娜体内却非常模糊,它似乎并不是一团明显集中的黑暗能量印记,而是分散蔓延在全身,又悄悄地藏在最深处,除了拥有强大光明神圣魔法的人进行贴身探视外,几乎没人可以通过普通的精神力探视和魔法感应去感觉它的存在。在维纳斯的理解里,黑暗能量印记一般是用来威胁控制人的,中了黑暗能量印记的人不得不按照别人的意愿工作或生活,如果不能得到黑暗魔法施展者的亲自接除,每到一定时候,这个黑暗魔法就会自动释放,中者生不如死,往往精神崩溃寻求自杀。这米利罗娜怎么会中这样奇特的黑暗魔法?难道是他父亲?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萨默斯特是个不会魔法的人,而且他苦心积虑想要自己的女儿嫁个皇帝,怎么会出这样的手段,他没必要使用其他方式来控制女儿的选择啊。维纳斯静思了一下,吩咐杰西卡去将萨默斯特请进来。
微跛的步伐,冷漠的表情,当正值四十多岁精壮之年的萨默斯特走入房间的那一刻,维纳斯就感觉到一种无名的压抑,对方身上那背负几百年家族使命的无奈隐藏在肃穆的眼神后面凝固成冰,让维纳斯忽然有种想安慰但又力不从心的感觉。萨默斯特的眼睛落在床上的女儿身上的时候,冰凉的脸上才多少出现了点暖色,但只是那一瞬间而已,就以一种历练继承了十几代的深沉保持了既不敌对又不友好的姿态,一个传统商人家庭领袖应有的热情和亲和力在几百年后变质为政治家的精明和含蓄。“鲁尔西顿男爵大人,说些不怕冒犯您的话,对于米利罗娜的这次意外,我需要一些必要的了解……”维纳斯看着这个幕后影响大陆变化的男子,以极为坦诚的礼貌姿态打开了话题,“至少现在,我不算您的敌人。”“很感谢希克莱男爵小姐对小女的关心,如果您谅解我个人的态度的话,我想带米利罗娜回去……”萨默斯特看到女儿依然处于那种恍惚的奇特病发状态,心里就如同结上了厚厚的冰,再一看维纳斯那张微笑中隐隐严肃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一些问题,惊讶之余防范心态更为严重,“顺便说一句,我一直对希克莱男爵大人很崇敬,对您,也是很尊重的……”说完,萨默斯特就朝床边走去,伸出了双手,想要把米利罗娜抱出门。维纳斯一个眼神,杰西卡身体一闪就挡在了萨默斯特的面前,一把精致的短剑已经握在了手上,手指轻轻将剑柄抬出剑鞘一小截,泛出一丝雪白的金属寒光。“等等,鲁尔西顿男爵大人,可能您误会了。”维纳斯轻松地走到窗边,拨拉着几根墙外爬进来的植物小藤,语气和缓,“我这次不是试探你的,我是真心想要帮助你,对于米利罗娜妹妹的病,可能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去解决。”“你可以治疗米利罗娜!?”萨默斯特在刚才杰西卡挡道的时候脸色温度几乎到了最低点,一听维纳斯如此表态,这心里就是一阵激动,脸上抽搐了几下后,终于后退了几步,努力地站直了身体,“你知道她是什么病吗?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确实令人佩服……”维纳斯背着身体轻摆小手,杰西卡会意地恭身退出了房间。“这不是您对我好奇的问题,而是我必须严肃地告诉你,米利罗娜现在非常危险,如果您还继续隐瞒的话,您的所有希望都会化为泡影!”维纳斯的身体原地画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回身静静地看着萨默斯特已经明显出现变化的脸,态度和蔼,“对于您的家族身世来说,黑暗魔法印记的出现并不应该让我如此好奇,但如果出现在米利罗娜身上,我觉得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