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时节,细雨纷纷,下得人心慌。天是灰色的,窗外的景物是模糊的,我的心情相当的惆怅。“总监,下班了,还不走?”“没带伞吗?我有带哦,要不要人家顺便遮你,雨中漫步,很浪漫的哦。”她嗲得厉害,我差点软倒在椅子上。“浪…漫?馒头?”那低胸下的白色丘陵晃得我心慌,好不容易联想到食物让我的饥火压过了欲火,才把眼光从这绝色身上收回来。“不…不用了,我今天没开车,要去搭地铁。”“那就算了,byby!”mm头一甩,最后再抛给我一个媚眼,才摇着细腰出去了,看着那摇摆的丰臀,真想拍上那么两下。
买了票,售票的脸冰冷得像蜡像,让我心情更加恶劣。摆那张扑克脸干嘛,有本事上蜡像馆摆去。我走向候车道,最后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向售票处比了一下中指。扑――一个不留神,我撞到了前边的人,似乎对方也淋湿了,雨水把我的眼镜弄模糊了。我说着“对不起”,拿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再戴上,才知道撞上一个穿雨衣的,雨水死命从那黑色的雨衣上往下滴。滴答滴答在这空旷的地下空间,声音大得惊心动魄。这里也要穿雨衣,怪人。我嘀咕,对方没反应,似乎当我不存在。呜――地铁行进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同时飘来的还有一阵风,阴凉凉的,吹得我紧了紧衣领,这时我才发现,地铁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纳闷,平时这个时候人最多了。地铁到站,门“刷”一下就开了,我上的这节车厢也没几人,一个男人坐在厢尾,看上去睡着了,一个穿得时髦的女人刚好对着打开的车门,看到我进来她皱了一下眉头,那表情就像我久了她钱似的。我不爽,偏偏坐到她旁边,她反倒不介意,只是一个劲地盯着雨衣怪人,进了地铁也不脱掉雨衣的,确实让人要多看两眼。
这女的长得还不赖,美丽而不妖娆,一双眼睛透着水灵,白晰的肌肤带着健康的红晕,挨得近了,还闻到一阵阵清新的女儿香,不禁让我看得有点痴了。可惜美女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眼睛仍落在雨衣怪人身上,我暗道奇了,那雨衣有什么好看的,我跟着望去,雨衣怪人走到车厢尾的男人处,却不坐下,只是围着他转了两圈。干嘛?不会对男人有兴趣吧?断臂??我的头上摆上一连串的问号。滴答滴答水滴的声音又起,我疑惑,这人真nb,到底淋了多少雨才来那么多的水滴?突然我觉得不对,车厢里很干净,按理说这人进来应该弄湿了车厢才对啊。紧张,心情像绷紧了的弦。视线扑上雨衣人的脚底,当时我就变木头了,像被塞进了冷冻库似的,血液冻了个遍。
那丫没有脚的,雨衣底下就空荡荡的一片,雨水滴下来,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车厢地面。我的喉咙像被塞进了n个鸡蛋,只懂得说。
鬼——鬼——那女的听到我的话,像看到et一样,作不可思议状的看着我。“你也看到?”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一个劲地问候她。你tmd的不是也看到。这时,雨衣的帽子下伸出一根吸管状的物事,向着男子的太阳穴一直伸过去,还有粘稠状的液体有一滴没一滴的滴下来,就像,像发胶,见那鬼物想要害人,嘴里念叨着“赔本生意,赔本生意”什么的,神情像是天人交战了一会,最终下定了主意。素手一翻,一张黄色的符纸被她拈于指间,她大喝。“孽障,找死!”
顿时,一阵尖利的低嚎声充斥着整个车厢,火光之中,可以从那雨帽之上隐隐看到一张七孔流血的女人脸,雨衣女鬼发出痛苦的利嚎让我两耳朵“嗡嗡”直叫,但那位差点被鬼害了的仁兄却继续做他的春秋大梦,让我在心中不得不说个“服”字。
mm的动作还没完,她继续扔出八张符纸,但这几张却不是尽往鬼物身上砸,反而停于半空成八卦状。
指结法印,脚走乾坤,mm似乎进行着某些神秘的仪式,然姿势却异常的好看,特别是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不停在我眼前晃过,晃得我差点忘记了还有一只鬼怪在这车厢里。
我又是一愣,跌坐在靠椅上,又连忙爬起来倒退出数米,直到后背贴上车厢壁,用我那颤抖的手指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它有一个小得可怜的脑袋,却有一个大得恐怖的肚子,身体是惨绿色,由于肚子的负重而屈着膝,两只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长过了膝盖,整一个六道轮回中饿鬼道的饿鬼形象。我生怕一个不好就被她给“碰”死了。
“吃了它!”
mm素手一指,饿鬼像是得到什么命令,它用那小小的嘴巴竟然大吼了一声,两只长手挥舞着捉向雨衣鬼,那雨衣鬼也不是什么善男善女.
雨衣鬼也跟着发出一声利嚎,那厚重的雨衣突然掀起,千万道黑线爆射而出,每条黑线只有发丝那么细,但却被利刀还尖利,一下子就在饿鬼身上刺上千百万个小孔,绿油油的液体从饿鬼身上像花洒一样喷出,看得我差点连隔夜饭也跟着喷出来。
“你是猪啊,连这样的小鬼也搞不定,不想混了是吗…”
见自己召唤的鬼被别人刺成了刺猬,mm来气了,站到座椅上对着恶鬼一通大骂,那把式就像老板娘在骂着自己的员工一样,看得我心里直说一个“强”!女王,绝对是女王。
我心想。
事实上证明我是对的,饿鬼被骂得绿脸一红,恼羞成怒的它一把捉起还刺穿它身体的千万条黑线就往自己嘴巴里送,还咂巴咂巴的大嚼出声,雨衣鬼不乐意了,那黑线就像它身体的某个部位一般,它吃痛地大叫一声,整件雨衣飞了起来,把饿鬼的头也罩在了里面,下一刻,饿鬼也发出了痛苦的叫声,一道道绿色的液体飞快从雨衣下流出来。我的嘴张得老大。
天,竟然是以吃对吃。
两只鬼像是在比赛谁吃得快一般,车厢里一阵巴吱巴吱的声音,配合着四溅的绿液黑水,看得我好不恶心,好好的一个车厢,现在被弄得绿一块,黑一块的,还散发着阵阵恶臭,看得mm也皱紧了眉头,她跺了跺脚,竟然又抛出了八张黄符,数秒之后,另一只饿鬼也跟着来到了人间。局势一下子被扭转,另一只饿鬼大动其口,两手捉住雨衣鬼的一角就往自己嘴巴里送,咬得雨衣鬼怪叫连连,而我则已经蹲在地上大吐特吐了。最后,雨衣鬼惨叫着被两只饿鬼拖成两截,各有一半进入了饿鬼的肚子中,整个车厢变成了染房,黑绿两色溅得满地都是,而我则已经呈虚脱状态,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好吐,却依然干呕不止,这场面,实在是太让人倒胃口了。在吃饱喝足之后,两只饿鬼被mm送了回去,当鬼的影子消失在这个世界时,列车刚好到站,车门打开,mm看了我一眼。冷笑。
“没用的男人。”
她说,然后留下一阵香风走出了列车。那睡得像猪一样的男人奇迹地醒了,当然,在看到车厢里的恐怖情景后,他的反应也不比我好上多少。
我暗笑,心理有了一点平衡,没用的也不只我一个嘛。
拖着发软的双腿,在另一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叫声中赶快离开了地铁站。第二天,三鬼大战的车厢成为了轰动一时的灵异新闻,尔后,又作为这个城市xx大不可思议事件流传了下来。
“这公司里有鬼啊…”
我极度的郁闷,赵伯一脸正经地朝我说道,本来被一个老人家千叮嘱万叮咛也不是什么坏事,问题是我现在正蹲在厕所里,而赵伯则从门外探出大半个身体对着我。
赵伯是一鬼魂,认识他也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几乎每一天都会和我说同样的话,大概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鬼吧,这是他的悲哀,而连上厕所也会被他跟着,却是我的悲哀。“谢谢啦,赵伯,不过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样神出鬼没的,很容易吓死人的。”
我脸上堆上笑容,语气尽量婉转,不想一不小心得罪了一鬼魂,虽说他老人家除了每天会叨唠这事之外,总体上来说还是一只好鬼,但我还是害怕他一生气我就没好果子吃,谁叫我八字轻,容易被鬼物所害呢。
“下次,没下次罗…”
这一次,赵伯意外地说多了几个字,他的脸青绿青绿的,连笑容也显得阴森,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怀着一丝意犹未尽的感觉,我回到了办公室,还有5分钟就下班了,但我的计划书还没完成,为了赶在明天的高层会议上向总经理报告,我晚上的班是加定了。[(m)无弹窗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