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局长在队长面前不断转着圈,晃得郭长风眼花。
“局长,你坐坐吧,这事着急也没用,还是等夏小姐回来再说吧。”他忍不住把蔡局长唤停下来。
“我能不着急吗,小郭。”蔡局长用手帕擦着额头,那上面密密的汗珠。“连续死了五人,这样恶劣的案件,在我任职以来是从没发生过的事,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我在一个星期内破案,不然,这事恐怕会影响到上海的形象,到时候,我准吃不完兜着走。”
“我说这夏娜怎么还不来,这不急死人吗!”“我们来了!”一众人影鱼贯而入。
我和夏娜走在前头,后头跟着刘东旭和光头小日本,蔡郭二人看着光头面露疑色。“我的朋友,是来帮忙处理这件事的。”
夏娜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光头的身份,局长和队长虽然脸露疑色,但也没有细细追究,毕竟现在老板夫妇的情况更让他们着急。
我们也不浪费时间,夏娜直接要求到现场看看,郭长风点点头,领着我们走近位于大厅偏南的居室内。房间里一片狼籍,老板夫妇一前一后躺在地上,从死状上看,他们在死前应该是挣扎着想奔出房间,最后却失败了。
里间的床铺被子枕头凌散地落在地上,这样看来,他们一样是在熟睡时受到了攻击,这和这前宗命案的情况基本相符。夏娜四处望了望,然后一脸深思地走了出去。
我跟在她后边,郭队长和邱法医嘀咕几句后也跟着出来,只有刘东旭和光头还逗留在室内,光头从口袋中摸出白色的符纸,他把符纸扔到那黑水之上,符纸迅速燃烧了起来,瞬间便成为了纸灰,光头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邱法医对光头望了一眼,倒也没有阻止他的意思,这案子本身已经超出了常规案件的范畴,而又有夏娜的灵异言论在前,邱法医倒是见怪不怪了,只是暗中猜想这光头莫非是夏娜请来的帮手。
对于光头的动作,蔡郭两人齐齐皱起了眉头,这在他们看来,光头这是在破坏现场,但看在夏娜的份上,两人倒没说什么。
“这位朋友是日本人,他们自有一套检验死状的方法,两位可以放心,他不会破坏案发现场的。”看出蔡郭两人的心思,夏娜解释道。“那刘东旭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跟踪他出去吗?”郭长风问道。
“那位日本朋友正是刘东旭请来一同解决此事的修行者,但我们和刘东旭所属的派别不同,所以,之前的事只是一场小误会,暂时来说,刘东旭并不是此案的元凶,这点我可以向二位保证。”
“误会,希望夏小姐的这点误会不会影响到这个案子。”
蔡局长叹道。“夏小姐,你们怀疑刘先生的事情,长风跟我说过了,以当时的情况而言,你所作的决定并没有错,只是希望你能够帮我们警方尽早结束此案,不然的话,我怕这事传出去,会引起恐慌。”
“这个自然。”夏娜点头说道:“那么,请问是谁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我。”郭长风接道:“准确的说,是我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你们走后,我便回房间休息,大概半个钟头后,刘玲打电话给我,说是听到楼下有动静,想是卢敏珍的事给她落下了阴影,她也不敢自己去查看,于是想到了我,但等我去到时,老板夫妇却已经死了。”
夏娜咬着手指。“现在几点了。”“还差十分钟就12点了。”“这就是了。”夏娜抬起头望着我们。“你们不觉得,这次案发的时间,太早了一些吗?”“怎么说?”我问道。“前几次案件,案发的时间大概在午夜3点到凌晨时分这段时间里,这段时间是人进入深沉睡眠的时间段,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也是对妖魔的行动相对有利的时间,但这一次,郭队长是在11点1刻左右给我打了个电话,除去刘玲发觉动静和郭队长赶到现场的时间,老板夫妇应该是在11点左右遇害,我记得没错的话,9点多我们回房间时,老板娘才离开,就算她马上睡觉,也要10点左右才会躺到床上,我们都知道,即使身体已经躺在了床上,我们也不可能马上睡着,因为在一到两个钟头之中,人体会处于浅睡眠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中,如果发生什么异常的话,我们都会感觉得到,即使是妖魔,也无法在这个时间里完全瞒过人类的感知系统,而从现场看来,老板夫妇却是在睡梦中被袭击,何况,就算老板娘能在1个钟头进入深层睡眠,那老板呢,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两夫妇一齐早早就上床睡觉,这并不符合他们的生活规律吧。”夏娜一口气说出她心中的疑问。
“那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两人早早就躺下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怀疑,有人在暗中操纵这一切。”夏娜语出惊人:“如果说前几宗命案都是妖魔自主为之的话,那么这一次,便有太多的人为操作的味道,或许,这事快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给我把所有相关人员都集中到大厅来。”这时我们才发觉,老板夫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个伙计竟然一直没有出现,即使小李刘玲到达大厅后,阿顺依然迟迟不来。难道,问题竟出在这个伙计身上?
我不敢肯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和此事绝脱不了关系,因为找遍了整个旅馆,阿顺却如人间蒸发般,全无踪迹!“此处到市中心只有一条主干道,再往下走则只是高速公路,长风马上让人分两处追,务必把这个伙计给我带回来!”蔡局长马上下达了指示。
“呼呼--”阿顺拼命地跑着,他揣着一个背包,沿着回市中心的公路,在路灯照不到的公路下用尽全力奔跑着,哪怕两条腿已经又酸又麻。此处位居僻处,在晚上别说看到人了,就是经过的车辆也极少,何况现在已经是午夜,就是鬼影也没一个。空旷的公路上只有阿顺的喘气声此起彼伏。似乎是一口气没缓过来,阿顺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汗珠大滴大滴地顺着他的脸滑到下马,再滴往地面,他伏在地上片刻之后,才缓缓站了起来,但双腿的脚肚子却不断颤抖着。
“……老板,老板娘,别怪俺狠心,不这样做的话,俺也得跟着陪葬啊,俺还年轻,还不想死啊……”阿顺一边嘀咕着,一边埋头小跑着前进,不时还停下来望向公路那黑暗的尽头,即使是在深夜,但仍然依稀可见上海市的灯光在黑暗中闪耀。“只要进了城,俺便安全了,安全了……”似乎为自己打气,阿顺不断对自己重复着同样的话,他抹了一把汗,让自己那快跳出胸腔的心脏稍微休息了一会,才接着跑起来。
他的身影在阴影里前行,一心只想着跑回城里的伙计,却没注意到,他的身后,那片黑暗却越来越浓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阿顺两腿一软,一下子又摔倒在地上,这一次却是怎样也爬不起来了。就这样伏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的阿顺,直想就这样躺着不动,但他清楚现在并不是休息的时候,于是,他用打着抖的手臂,半撑起了身体。嘶--
突然,一声异响传来,听上去像是风声,但却极为短促,更像是蛇吐着毒信,又或者某种虫豸发出的声响。
万籁俱静的夜晚,响起一两声虫叫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阿顺却像被蛇咬了一口般,突然就从地上跳了起来,那动作,一点不像力气用尽的人。阿顺回头朝自己的身后望去,脸上一片惊惧。半晌,见毫无动静,阿顺脸色才缓和一下,抚着自己胸口自言自语。“没事,没事,俺不会有事的…….”他回头,刚迈开一步。嘶--又是一声在身后传来,这一声却又比刚才似乎接近了不少,阿顺没敢往后瞧,只是迈开步子朝前走。
怪声不依不饶的从身后传来。“别追我,别追我…….”阿顺大叫着,声音带着哭腔,在空旷的公路上听着让人心寒。他的身后,仿佛有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在暗中操纵一般,路灯由远及近,竟一根根的熄灭了,就像是推骨牌一般,眨眼间,阿顺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突然,脚跟一凉。一股冰凉的感觉迅速从脚跟滑上身体,阿顺大叫着连连踹脚,像是要踹掉某种东西,那冰凉很快地滑上心口,接着鼻孔一凉,阿顺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呼吸了。那种感觉,就像突然掉到了深水里,鼻腔被堵住一般难受。接着,肚子里咕咕作响起来,一种带着恶臭的液体直往上冒,从阿顺的嘴里流了出来,而腹部与头部同时传来了剧痛。
“咕….不…不该是….这样的….”痛苦让阿顺像虾一般弓起了身体,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但那远处的黑暗中,灯光依然明亮,他伸出一手,想是要抓住那遥不可能的灯光。“…一夜…一命葬…今晚….已经两…两命了….为什么什….还…找上….找上俺啊…”
路灯又开始亮起,一根根路灯像是被点亮的蜡烛,点点黄光一直延伸到阿顺来时的方向。旅馆的方向!
一抹余光投射在阿顺的脸上,他张大了眼睛,瞳孔只有米粒般大小,咧着的嘴巴,黑水依然冒个不停。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左右的午夜时分。
三具尸体整齐地摆放在停尸房中。今晚,一下子死了三个人!
“我们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夏小姐,你可以看一下,或许对你接下来的行动会有一些帮助。”
“这背包是最后一名死者的东西,我们在里面发现一本相当破旧的线订本书册,里面尽用了一些我们看不懂的符号文字,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些符号跟夏小姐给我的符纸上面画的东西差不多,我想夏小姐应该知道一二。”
夏娜接过线装本,我瞅了一眼,册子应该有一些年头了,纸张昏黄,边子上还磨破了不少,但还不至于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夏娜翻开册子,黄纸上写满了扭扭曲曲的奇文怪字,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东西,然而夏娜越看,脸色却越加沉重起来。
“奉师之命,逐入中华,必不让妖邪,祸害生灵……”夏娜的素指在张页上第一列的文字划过。“从这段文字看来,这本日记的主人很可能不是中国人,不然的话,便不会用‘逐入中华’这样的字句,而且,他和他的师父知道妖魔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们可能知道妖魔的由来。”“夏小姐,你继续看,说不定这本日记是破案的关键。”夏娜不由哭笑不得的说道。
“郭队长,这‘术文’可不同英文法文,不是说翻译就翻译得了的,它的语句构成是由各种符号组合在一起,必须前后推敲才能看得出意思,这前面这几句,是因为开篇的缘故,意思比较简单我才能一看便明,其它的,我想没有个一天半天的时间,我是没法完全翻译出来的。”夏娜点了点头,我接过话说道。
“那也成,但不知道郭队长能否通融一下,让我的两个下属搬出那间旅馆,让他们住到市里来,你看现在这情况,应该可以证明他们没有作案的嫌疑了吧。”
我看了夏娜一眼,那姓刘的和光头都是修行的人,这我可拿不了主意,夏娜摇摇头答道。“不用了,他们应该有能力自保,何况,我除魔时,还用得着他们两个呢。”
“我们在老板夫妇的案发现场带回了一些东西。”郭长风深吸一口气说道:“当时桌子上还用两个杯子里剩下一些开水,我们也拿了回来进行检验,结果在水中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安眠药?”我和夏娜同时叫道。
莫非这就是老板夫妇早睡的原因,从阿顺的情况看来,他应该便是下药的人,所以他才会畏罪潜逃,那么,阿顺又是怎样让老板夫妇同时喝下那下了药的开水,而且,他为什么要让妖魔有可乘之机,做出这样的事情,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
夏娜望向手中的线装本,这本阿顺随身携带的册子,究竟能不能为这一系列的命案,提供多一些的线索。
“这本日记我已经看完了,大部分的问题也可以在这里面找到答案,但一些关键的东西我还没弄清楚。”
“你也忙了一天了,就先把问题放一边吧。”我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瞧,我刚买了一些草莓,很新鲜的,你尝尝。”
夏娜抿嘴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女孩啊,还买草莓哄我。”
她从亭子里出来,走到我的身边,一手接过袋子。
“不过,看在是你买的份上,这袋草莓我收了。”
大小姐拿过草莓,便老实不客气地挑出其中一颗最大最红的吃了起来,看得我连连摇头。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
“根据这本日记中所记载的东西看来,日记的主人应该是伙计阿顺的爷爷,而且是从日本远渡重洋而来的除魔师。”
“我要到图书馆去。”夏娜起身突然说道。刑侦队长为夏娜这个决定感到愕然。“图书馆?晚上图书馆一般都关门了,何况你去图书馆干什么?”
“莲华!我要找出封印之地莲华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这是目前我们唯一有把握弄清楚的问题,相对于圣兽的影子而言,我想应该有相关资料记载着莲华的所在。”夏娜望向郭长风,那锐利的眼神不容队长拒绝。“如果图书馆关门的话,以郭队长的能力,应该有办法让我们进去查一些资料吧。”刑侦队长苦笑。
“你太看得起我了,夏小姐,我不过就一普通的刑侦队长而以,还没有权力让图书馆独自为我开放,不过,若你查的只是这旅馆以前的资料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地改局,那里应该有旅馆前身的详细资料。”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就这么办吧,郭队长请带路。”夏娜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找到了,找到了……”当我坐得快睡过去时,“呯”一声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一本数百页厚度的黑皮本子摔到了桌子上,这本子也不知道放了多少时间,经这一摔,便冒起一股呛人的灰尘,让我的鼻子好不难受。“莲华寺,建于清末年间,历时五十载,于民国5年末,因僧人离去,香火无继而逐渐败落,尔后,莲华旧址之地为一富贾所购……”
夏娜轻声念道,在本子上,还附有一张莲华寺的照片,照片里的寺院应该还在鼎盛时期,进出大门的香客不少,更有和尚沙弥穿插于人群中,看得出寺院当时的欣荣之象。“难道阿顺爷爷的师父当年是找这寺院中的和尚解决了妖魔一事?”在我的印象中,和尚虽然都是吃斋念佛,但和降魔伏妖却扯不上关系。夏娜马上纠正我的想法。
“在旧中国时代,大德高僧们并不像电影里那般隐居山林什么的,他们大多会在城市里修建寺院,保一方之平安,那是一个入世的世代。但满清皇朝未期,国门大开,其它国家的文化走进了中国,各种信仰的冲击下,佛教再不是中国人心中唯一的信仰,在这种情况下,佛教中的高僧开始退隐,只有在名山古刹中或还可一见他们的身影,因此,在民国初期,这个莲华寺中驻有力能伏魔的高僧并不奇怪。”
“如果这莲华寺是封魔之地的话,那具体的地点又会在哪里呢?”竹林!
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响,不由叫道。“夏娜,你记不记得刘东旭曾经出入过那片竹林,就是阁楼后的那一片林子。”我一手指向平面图中大殿的位置。“旅馆的布局和莲华寺相当,但在建筑上,我们现在所住的两栋阁楼处于大殿的偏前位置,而竹林处于其后,也就是在这里。”我点在大殿偏里的位置。
“这个地方有什么?”我兴奋地说道:“是如来佛祖啊!大雄宝殿一定会供奉着这位佛祖,你们说,这整个寺院,有哪个位置比佛祖脚下更适合用来封印妖魔!”“不错!”夏娜也赞同我这个想法。“释迦牟尼尊师佛法无边,他的金身之下,确实是封印妖魔的最佳地点。”
却在此时,档案室里的灯光突然全灭,这突然而至的黑暗充满了妖异的味道,郭长风和我马上拿出身上的打火机来,却还没用得上火机,两朵红云在我们二人身上亮起。
辟邪符,在燃烧!
燃烧的符纸泛着不太明亮的红光,说也奇怪,这在我们口袋里燃烧的火焰却丝毫不会引燃我们的衣物,就连那火焰也是温而不烈,暖哄哄的让人异常舒服。但辟邪符的燃烧,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夏娜曾说过,若有妖邪接近,辟邪符才会自燃,现在这片突然而至的黑暗,莫不是妖魔攻击的先兆。
“怎么办?”
郭长风拔出手枪叫道。“这档案室里不好活动手脚,我们到外面去。”夏娜当机立断。确实,这小小的档案案中空间本来就有限得紧,偏又堆满了各种档案,若是一不小心把这些东西给毁坏了,怕是有钱也赔不起。
趁着辟邪符仍在燃烧的当会,我借着红光一个猛子窜到门口,一手按上门把刚想转动,却不想门把纹丝未动,我用大了力道,差点把自己的手腕扭伤。
我还来不及反应,一股刺骨的冰凉从门把上传来,它怀着莫名的邪恶,狠狠从我的手掌上钻入手臂中,我“呀”一声拿开了手掌,那接触的地方,竟象被钢针所刺般疼痛,冰寒一直延伸而上,眼看要流窜过我的肩头,辟邪符的火焰突然一织,一股温热自我体内伸起,瞬间冲散了入侵的冰寒。
但与此同时,我身上的辟邪符也燃烧殆尽了。
档案室内火光为之一暗。
“怎么样了,雷先生。”
郭长风看我突然跳了回来,不由紧张问道,手枪更是平臂举起对准着大门。
“这门有古怪,我开不了,还有一股寒气,差点就把我冻疆了。”我望向夏娜说道,脸上还带着对那股入侵的寒气心有余悸的样子。
夏娜尚未答话,门外边传来了异响。
郭长风那剩下的辟邪符燃烧得更旺更快了。
似乎忌掸辟邪符的却魔之力,门外的东西一直没有进来,只是不断发出类似虫鸣的声音。与些同时,我放于裤袋里的“斩魂”也散发着惊心夺魄的红光,我连忙把这道界异宝拿了出来,这是它跟我到上海后第一次发出光芒,而且还是如此炽烈,比之当初遇上鬼妖陈丽宛时也不遑多让,莫非外面这东西和那鬼妖是同一个量级的?
“斩魂”再一次自行启动,证明那门外的东西拥有足以伤害我们三人的邪力。“夏娜,那辟邪符还有没有?”眼看郭长风身上的符纸也快燃完了,我不由着急问道,一旦符纸燃尽,这一片黑暗更是对我们不利。
“只剩一张。”夏娜连忙从口袋里摸出数张符纸,由于今晚出来走得较急,夏娜并没把它那装满道具的腰包带在身上。“辟邪符制作工序相当繁复,这次来上海之前,我也只来得及做了五张而已。”
夏娜把最后一张辟邪符贴到门上,红光一闪,符纸燃烧了起来,而郭长风身上的却已经熄灭。一声剧响传来,为了起到防盗的作用,档案室的大门是精钢所铸,这一大响,却是门外邪物撞击大门所致。
咚咚--撞击声不断传来,声音每响一次,门上的辟邪符便为之一暗,两三声下来,符纸的光焰已经如风中残烛般微弱。咚--
第四响传来,符纸燃尽,档案室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斩魂”所散发的红光照亮我们脚下不过三尺之地。
这黑暗似乎有一股异力,一股让光也不能轻易穿透的异力。
嘶--嘶--
门外的东西似乎很兴奋,它发出两声叫声后,那“斩魂”光芒照耀不到的黑暗中,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传来。那是门把转动的声音。寒气扑面而来,“斩魂”光芒一盛,剑锋再长一尺,炽热的红光为我们挡住了寒气。
我和郭长风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身后的夏娜正处于布阵的紧要关头,我们也不敢分了她的心,却听大门的方向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声音。“吱呀”一声响,声音拉得老长,大门打了开来。呯--黑暗里火光爆起,却是郭长风按捺不住心中的紧张,对着大门的方向放了一枪,也不知这一枪打中哪里,火光四溅的瞬间,我们看到大门处挤着一团黑影,那黑影伸展着长长的肢节状物事,它像是被郭长风的一枪激怒,黑暗里“呼”的一声,腥风顿起。
但在“斩魂”的剑锋之下,一缕缕白烟升起,黑影发出受伤似的声音,一股大力荡开了剑锋,我吃不住这股力道,一个劲地往后退,最后还是郭长风按紧了我,才算停了下来。被我这么一阻隔,异物略一耽搁的时候,夏娜的阵已经布好,她窜到我的身边,一手按在“斩魂”剑柄上。
“斩魂借我!”夏娜叫道,我连忙放开了手,大小姐把“斩魂”剑锋向下,用力的一剑插了下去,顿时,红光剑锋入地数寸。
“金光镇邪,开阵!”八道金色的巨大符纸自我们四周升起,道道金芒中,档案室里为之一亮,那异物在灿烂的金光中无所遁形,它嘶鸣着退开,但我们却看清了它的样子,和在郑川手机中拍摄到的黑暗一般无二。
那是一只巨大的蜘蛛!
巨蛛嘶叫一声,似是准备扑起,我把从夏娜手中接过来的“斩魂”朝它的方向一划,这家伙马上退开了一步,似是对“斩魂”有所忌掸。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和它在这里耗着,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地改局离旅馆的距离可不短啊。”我用“斩魂”朝巨蛛又比划了两下,顺便给自己也壮壮胆气。
“是气味!”夏娜从她的耳朵上摘下两枚耳环,那耳环是由一小串银链吊着一颗绿豆般大小的蓝宝石。“我们在旅馆中住过,它识得我们的气味,妖魔智慧并不比人差,大概它已经察觉到我们要对付它,现在更让我们知道那封魔的地点,它已经等不及真身痊愈便想要杀掉我们。
夏娜一用力,“**”两声轻响,蓝宝石耳坠似是被拧碎,一丝丝蓝色烟气从夏娜的手掌里渗出,夏娜并拢二指在空气里划动,那蓝烟竟被牵动,在空气里划出一个个符录。
“这个法术我只能施展一次,记住,等一下这邪物受创,我们马上逃出这里,没有符录的加持,不完整的术是不能给妖魔以伤害的,即使它只是一只分身也不成,记住了!”
夏娜谨慎的再三叮嘱,我和郭长风两人听得连连点头,说话间,蓝色烟气所构成的符录已经形成。亲!如果你觉得本站不错,还请记住本站帮忙宣传下哦 !本站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