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夏娜平时总嚷嚷那秦村长是凶手什么的,但说实在的,她并没有将那全力支持排水村开发项目的老村长作为嫌疑最重的人看待,可现在,事实却摆在了她眼前。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听到桑儿叫嚷的木生,迷迷糊糊地从床上醒转,他摇着沉重的脑袋,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大厅,木生双眼迷离,模糊的视线里先是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桑儿,再望过去,却是衣衫不整的红娘,这付状况让他那被酒灌迷糊的脑袋似乎清醒了一点,他猛摇着头,却只让他更觉晕眩,然后他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充满了狂暴杀意的眼睛。
木生骤然醒来,却见秦村长满脸狰狞地逼近,木生在瞬间想通了所有事情,他指着秦村长,声音颤抖地说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你,你干了什么!”
“俺干什么?”秦村长露出一抹狞笑:“俺要送你们一家下去见阎王!”
木生大吼一声,便往秦村长扑去,他意图拼命,却不想这神志虽然清醒了,但身体却因为醉酒而软棉无力,被秦村长随手一推,木生便摔倒在了地上,刚好是在桑儿的旁边,他看见桑儿颈间一圈深紫色的淤痕,顿时虎泪滚滚。
“畜生!俺和你拼了!”
木生怒吼,就想从地上窜起,却被秦村长一脚踹了回去,他随手从门边的墙上取下一条麻绳,狞笑着套上木生的脖子,然后屈脚顶在木生的背心处,两膀使劲,便将麻绳拉得紧崩。
木生拼命地捉住麻绳想要将之扯开,但呼吸一窒,全身的力气便无从使起,他又想伸手去捉那秦村长,却耐何秦村长居高临下,一点也碰他不着,渐渐地,木生的脸憋得通红,他张大了口,却是吸不到一口气,最后连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夏娜实在看不过去了,虽则知道那即已发生的事实,是人力所改变不了的,但眼看罪行就发生在她的旁边,要她袖手旁观她还真做不到,她夏娜虽然不是正义感过剩的人,但也不会没良心到见死不救。
可她刚想行动,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像是被人下了定身法一般,无论她怎么使劲,硬是移动不了一下脚步,这等情况,自是那叫她不要插手的那个声音所为。
屋里头,木生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后,秦村长把麻绳在自己手上绕了一圈,猛一咬牙,两臂使劲把麻绳往两边拉,不出数秒,木生一双眼睛变得血红,双手再一颤,便无力地摔落地面,没有了声息。
连续杀了两人,秦村长也不由软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又看向了红娘:“这是你逼俺的,是你逼俺的!”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夏娜见他从怀里一阵摸索,最后摸出了一条细如发丝的金针,秦村长朝红娘走过去,伏在了她的旁边说道。
“这事总得找人来背这个黑锅,红娘啊红娘,要怪就怪你不识抬举吧。”秦村长嘿嘿一笑,两指拈着金针,一寸寸刺入红娘的颈侧。
如此一来,夏娜终于知道红娘会什么为在祭屋的审判会上的哑口无言了,她分明是在此刻被这姓秦的以金针封死了哑穴!
这才叫红娘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啊。
做完了这一切,秦村长又把麻绳剪为两截,然后把木生和桑儿的尸体吊在了室内的横梁之上,两尸怒眼圆睁,死不瞑目一般地看着秦村长。
秦村长嘿嘿一笑,再看红娘已经开始醒转,他不敢再多作停留,从她的身旁经过,又重重在她胸前抹了一把,才大步地走出了屋子。
片刻之后,屋子里传来红娘撕人心肺的惨叫声。
此情此景,不由让夏娜抹了一把同情之泪,新婚之夜,夫儿惨死,世间惨事,也莫过于此。
红娘冷漠地看着高台之下,每一个给她添上一把火的村民,她似是要记住这里的每一个人,用她无尽的怨恨,诅咒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她施以极刑的村民,最后,那冷漠的眼光停在了夏娜身上。
夏娜毫不回避她的眼光。
“你看到了,这些人都有罪,不是吗……”
烈火之中,红娘双唇轻合,虽则无声,但夏娜却清晰地听到她想说的话。
于是,夏娜含泪点头。
画面再变。
夏娜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立于一灵堂之内,枯寂的灵室中,灵台上点着两根白蜡烛,蜡烛之前放着三口棺材,想是红娘一家无疑。
这数息的时间,夏娜处于另一个关键的时空里,那就是,红娘一家尸首失踪的那一天。
夏娜便这么站着,面对着灵室的大门。
她没等上多久,大门缓缓打开,秦村长裹着黑色的斗蓬走进门来,夏娜冷冷看着他,用她的眼睛,牢牢记住这个有着恶魔般心灵的男人。
秦村长对夏娜视若无睹,他走到三棺之前,轻轻推开中间的一口棺材,棺材之中,一具焦黑的残骸暴露在夏娜的视线里,那是红娘的遗体,夏娜自然知道,但夏娜却没想过,却烈焰焚烧后的尸体会如此恐怖,那不能完全燃烧怠尽的血肉粘糊在了一起,这使得红娘的尸体像是蜷缩成一团,那已经被烧得黑焦的头颅,张开的口腔里露出烧之不化的牙齿,像是在无声地向苍天控诉着凶手的罪行。
“你们一定死得不甘心吧。”蜡烛光,秦村长的脸阴晴不定:“你们死得冤枉,死后一定会化身鬼物,来向俺寻仇,俺说得对吧,红娘。”
他朝着棺材里的尸骨说道:“但是,俺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即使是死里,俺也要把你们牢牢控制在掌心里,教你们永世翻身不得!”
秦村长轻轻拍了拍手掌,掌声方毕,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此人年纪在四十岁上下,长手瘦脸,看似那守祭屋的叔公年轻时的模样。
“你背木生,俺来背红娘和这孩子,俺们最好过一点,莫给其它人发觉了。”秦村长如是说道,他从斗蓬里拿出一个麻袋,便欲将红娘的尸骨往袋子里装,却见那年轻时的叔公一付犹豫的样子。
“村长,这样,这样不好吧?”
“你懂什么!”秦村长低喝道:“这三人死得极惨,你又不是没见红娘死时那怨恨的样子,一定是俺们冤枉了她,要是不处理好这事的话,万一将来她化为厉鬼回来寻仇,你负责?”
“不,不,俺负责不起,俺照你说的做就是了,只是村长,你真的能把他们都镇住?”
“难道你信不过俺们秦姓一支所传下来的异术?”秦村长冷声说道:“别废话了,快动手。”
叔公再无犹豫,迅速地打开木生的棺木,拿出一个麻袋将之装了进去,另一边,秦村长已经把红娘和桑儿的尸身共装于一袋,他们把棺木重又盖上,再吹熄了蜡烛之后,便走向了灵屋之外。
夏娜还待跟上,却不想眼前一花,人已经来到那绝地之中,冷月之下,红娘一家那埋尸之地上,已经给人挖出了一个圆坑,坑内铁棺品立,有两个人正守在那棺旁。
此刻,秦村长和那叔公也到了,两人一路急赶,均是大汗淋漓,守棺的二人见了,马上迎了上去,月光照在后两人身上,看得夏娜不由一呆。
其中一个正是满哥儿,而另一个,依稀便是那年轻时的秦八!
“都准备好了?”秦村长沉声问道。
满哥儿看了秦村长两人身后的麻袋一眼,颤声说道:“村长,真要把木生哥三人埋在这地里,俺看这无木无水,不是葬人的好地方啊。”
“阿满,你不懂。”秦村长故作悲伤地说道:“木生一家死得极怪,俺怕他们死不瞑目,特别是红娘,几乎是俺们全村的人烧死了她,俺怕他们将来会化成恶鬼来为害咱们村子,所以才用秘法寻得这一绝地,方能镇住他们啊。”
“只是…”
满哥儿还要再说,被秦村长摆手打断:“你们休得再说,都回去吧,接下来的事由俺一个人来做就好,即使红娘她们将来要来寻仇,就让他们来找俺吧,回去吧,记住这事不能和其它人说起,否则,排水村就完了。”
于是在秦村长连哄带骗下,其它三人都叹息着离开了,这赤地怒石之下,便只剩下秦村长和这三具尸首。
他解开麻袋,把里面的尸首拖了出来,那铁棺之内设有吊环,秦村长先把木生的尸首放于其内,用吊环锁住尸体四肢及颈部,以确保尸体不会倒下来,安置好之后,他又取出一支金针,金针之上包着一张符录,秦村长把金针小心地刺入尸体的眉心之处,这付情景让夏娜尽收眼底,她不由低呼一声。
“锁魂制魄之术?”
所谓的锁魂制魄,便是强制分离魂与魄的邪术。人有三魂六魄,而这邪术便是将六魄中的一魄强制封印于尸首之内,缺了一魄的灵魂是无法投胎转世的,除非有人起出金针,释放尸体内的那一魄,才能让这受制的灵魂再入轮回。
但秦村长却用铁棺封存着尸体,铁器不能阴阳,这样一来,即使红娘将来成为了厉鬼,也不能进入棺材内自己起出那封魄的金针,秦村长所做之事,算得上计划周详,滴水不进。
依法炮制了其它两具尸首后,秦村长又从怀中取出一块黑石,置于红娘铁棺的棺顶之上,最后才填土埋棺。
夏娜便这么站在一旁,看到了这全部的过程,她看得手脚发冷,蛇蝎虽毒,却毒不过人心;厉鬼虽恶,而眼前此人,却比厉鬼还要恶上几分。
干完这一切之后,秦村长一下子坐倒在地上,畅声大笑起来。
“红娘啊红娘,你绝对不会想到,即使你死了,俺仍能控制得住你们,这锁魂制魄,能让你们投胎无门,而俺这家传灵石,则能让你们乖乖听俺的命令,只待这绝地的煞气把你们冲袭上七七之数,俺便有三只恶鬼可用,想不到啊,这役鬼之术,竟然在我秦大山手里再现啊,真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夏娜一步步朝这狂笑的男人走去,她恨不得一剑斩了这堪称最恶之人的男人,她恨不得挖出他的心来看看,看看那心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但当她走近这个没有半分良知的男人面前,景象再变,三口铁棺孤零零地立在绝地之上。
“这个过程,你可看清?”
那柔柔弱弱的声音再次从夏娜身后响起,她没有回头,只是沉声说道:“清楚,相当清楚。你可以放心,我夏娜绝对不会放过那人面兽心之人,还有那锁魂制魄之术,我也会为你们破掉。”
“如此最好,那么,你可以回去了,小姐之恩,红娘一家叩头以谢。”
夏娜深吸一口气,让心里那悲切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复又问道:“我要如何回去?”
“从哪里来,便自哪里去…”
“从哪里来,便自哪里去…”夏娜轻轻念了两遍,便伸了一手,按在了那当先一棺的棺顶之上。
那上面,嵌着金纹黑石!
夏娜的手掌轻触奇石,金光顿时再现。
胡靓躲在深坑之内,仅探出一个半头观望着坑外的情况,一手释放着紫炎,一手挥洒着红刃的男人,寸步不移地接下三只厉鬼的攻击,那充满煌煌正力的火焰,和让灵魂为之心悸的艳红长锋,尽数挡下了厉鬼们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但从那摇摇欲坠的身影看来,男人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拼了命地死守着那身后的土地。
那是我对夏娜的承诺,即使拼了性命,我也必须守住此处,守住夏娜将会归来的地方。
然而,我感觉到体内的道力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释放出来的紫炎已不复之前旺盛,连“斩魂”的剑锋,也缩小了三分之一的长度,我知道,身体已经快到达极限了。
可三鬼也讨不了多少好处,小鬼前些日子意图对我夺舍时,似乎被我最后的反击造成严重的伤害,它只释放了两次音爆,便无力再使。
红娘的厉害全在那一双手,十根锋利的苍白利甲上,那一根根长度均超过十公分的锋利指甲,就如同野兽的獠牙一般,被它轻轻一带,便会划拉出一大片血肉,而且红娘的行动全无轨迹可寻,时东时西,时隐时现,让我打得好不辛苦,十根指甲似是凝聚了它全身的鬼气,无论我的紫炎还是红锋,一挨近了它,便会被指甲释放出无形的力场所带开,根本伤害不到它分毫,所以到现在,红娘仍是毫发无伤。
我大口地喘着气,原本应该是新鲜的空气,在吸到肺部时却冰冷刺骨,额头上被红娘那利爪撕开一小道口子,虽不碍事,但不断渗出的血水却打湿了我的眼睛。更新,更快,尽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
我不敢用手却抹,那只会让模糊的视线更加模糊,而红娘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除了它,其余两鬼现在暂时都没有再战的打算,特别是怪力鬼,它现在把全部心神都放在对抗紫炎红锋的却邪之力上。
但一个红娘,便足够吃下我。
我却笑了。
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够面对恶鬼而毫无所惧,这大概便是所谓爱情的力量吧,那份对心上人的牵挂,那份要守护那个她的心情,能够让最懦弱的人,也变得勇敢起来。
在夏娜还没回来之前,我决不能倒下,这是现在的我,脑子里唯一清晰的念头!
红娘轻轻飘后了一步,然后带起血红的残影,一手朝我胸前刺来。
我大吼一声,奋起仅余的力量,不退反进,朝着红娘撞去。
月亮悄悄躲到了云彩之后,黑夜里,掠起一道惊心动魄的红光。
红娘的手顺利地插进我的右胸之中,在我后背带起一蓬血雾,但我手中的长锋却反撩上它的左肩,将它的左臂齐根而断,红娘似是没想到我以如此惨烈的方法来换取重伤它的机会,这让它稍微愣了一愣,我咳出一口血水,左拳尚燃烧着的紫炎重重印在红娘的胸口。
尖叫突起!
红娘如飞倒退,在我的双重打击之下,它终于受了不轻的伤。
可我更不好过,尚插在我胸口的鬼臂化为纯粹的鬼气侵入我的体内,我连忙鼓息最后的道力迎了上去,顿时,我的体内成为了和红娘的另一个战场,而身上的伤却更加严重了,被红娘洞穿的右胸口,不断流出泊泊的血水,如果不赶紧止血的话,即使红娘站着不动,我也会活活失血而死。
然而,已经控制住伤势的红娘却没有让我止血的打算,她尖啸一声,便欲再度攻来,但它裙袂方动,金光却毫无先兆地爆起,直视金光的红娘不由惨叫一声,双手掩脸迅速地向后退去,并躲到了一块怒岩之后。
那温暖的光芒中,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按上我的肩膀,一股纯正的道力瞬间注入我的体内,数息间便将侵体的鬼气化去了十之七八。
“夏娜?”我喜叫道,双眼却一阵晕眩,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夏娜扶住了我,急忙说道:“你先别说话,快坐下来运功疗伤,接下来的事让我处理便行。”
我还待坚持,但夏娜却叫来胡靓硬是把我拉到了后边,无奈之下,我只得乖乖闭嘴,由胡靓帮我包扎伤口,我却闭目运气,封住身体几处大脉,以防血气再泄。
见我脸色渐渐好转之后,夏娜才回过头来,此时金光已逝,红娘自岩石后出来,张合着仅剩的五指利甲,与夏娜相视而立。
“红娘。”夏娜朝红娘叫道:“我知道你们是被冤枉的,更知道你们如今所作所为并不是出于自愿,但你们不可以再错下去,再这样妄添杀孽的话,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夏娜的话让红娘身体微微一颤,但它随即说道:“神仙?神仙又有何用,我们受苦之时,他们在哪里?死后仍遭人所制时,他们又在哪里?”
红娘声音冰冷,透着深深的怨毒之意,让这夏夜,仿如罩上了一层冰霜。
语毕,红娘舞爪再上,无奈之下,夏娜只得撤出乌金棍,催动其上的“辟邪录”和红娘斗了起来,但红娘受创在先,只剩一手的它并不是夏娜的对手,因此,即使在激战中,夏娜仍有余暇朝胡靓喊道。
“胡小鬼!”
好不容易帮我做了初步包扎的胡靓给夏娜一叫,不由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叫我?”
“废话!”夏娜的乌金棍荡起一片
金色波光,把红娘逼了出去,她才接着叫道:“不叫你,难道还是叫那边的伤员么。”
“夏娜姐,我能帮上什么忙。”
“把后面的铁棺打开!”夏娜架住红娘攻来的一爪,将之推了回去:“然后把里面尸体额头上的金针取出来,快!”
胡靓听罢,连滚带爬地跳到了坑中,却发现那铁棺是上了锁的,一把大铁锁把棺盖和棺盒锁得严实,他找来了工兵铲,但铲子太过单薄,没砸上两下,铲嘴处便全卷了起来。
“该死!”胡靓急得直蹦。
此时,行动不太灵便的木生鬼魂,远远绕过了夏娜和红娘,却朝胡靓扑去,我突觉风声有异,一张开了眼,只见怪力鬼高高跃起,不由重重一掌拍于地面,我借力腾起,艳红剑锋直指恶鬼,将它于半空拦了下来。
幸好怪力鬼受创过重,我这重伤员一时半会还应付得过来,夏娜见此情况,不由连催胡靓动手,胡靓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偏是找不到合适的工具来开棺。
我见此情况,连忙逼出三发天火,成品型打向怪力鬼前胸,它刚吃过我紫炎的亏,现在我虽然再发不出紫炎御敌,但火红的天火还是让它吓了一跳,暂时退了开去。
捉住这个机会,我跳下了坑中,“斩魂”连划三剑,把三棺铁锁尽数断开。
“小胡,快照夏娜说的办!”
我急急说道,又跃出坑外,把再度逼来的恶鬼挡下。
没了铁锁,胡靓开起棺来就容易得多了,虽则铁棺埋于地上日子不短,因而长满了铁锈,但胡靓把工兵铲往棺盖的缝里一插,一打腿踩到了铁棺上,便这么借着势头全力一压铲子,“哐”一声,铁棺便打开了一条缝,随着而来的是一股恶臭,熏得胡靓差点没晕过去。
他掩着鼻子,干脆把呼吸也闭上,咬着牙拼命地压开棺盖,随着铁锈纷纷散落地上,这铁棺终是打了开来。
借着月光,胡靓朝棺内看去,一具黑乎乎的尸骸被五个铜环呆了起来,棺盖一开,尸骸便往外一晃,差点没撞到胡靓鼻子上,吓得他脸都绿了。
他大着胆看向尸骨的头上,果然,那头骨之上插着一小根金针,胡靓捂着鼻子,忍着心头恶心之感,用两根手指轻轻夹住金针,便使劲往外一拔,瞬间,一道淡淡的透明身影自那金针所插之处飞出。
那是,红娘被强封于尸骨内的一魄!
怪力鬼顿时向天发出一声怒吼,吼声如雷,它回过头望向我们一行,那黑色的身影浮现起两点艳红,就在它红着眼要扑过来和我们拼命时,一只苍白如纸的手却捉住了它。
那是红娘的手,然而这条手臂虽然苍白如昔,却已经没有了那如兽牙般锋利的指甲。
“不要,木生,他们是好人……”
红娘缓缓抬起头,那断掉的手臂处冒出浓浓黑烟,不多时便又长出了一条手臂,红娘立起,用两手将她满头乱发往向一挽,一个清丽的女子便这么出现在月光之下。
它的眼睛不再是暴劣的血红,反而清澈如水,红娘朝我们微微一福:“红娘谢过三位,这还魄之恩,红娘没齿难忘,若不是各位取出那制魄的金针,还红娘缺失的一魄,红娘还得遭人所制,继续这么错下去,恳请三位帮我那可怜的丈夫和孩儿也取出制魄金针,还他们一个完整的灵魂吧。”
我看红娘不禁话语清晰而有条理,且没有了方才一身凶暴的气息,不由大奇:“这怎么回事?”
“人有三魂七魄。”夏娜收起了乌金棍,一边说道:“而红娘一家三人死后却遭人抽去了一魄困于尸体之内,再以铁棺隔绝阴阳,让红娘一家找不到魂魄所在,加上此地为阴煞汇聚之所,银流煞气日以继夜地冲袭他们的尸体,从而让他们变得暴劣,更化为厉鬼,而且缺失了一魄,那不完整的灵魂会变得凶暴无比,就像你突然失去一样珍贵的东西,你会为此发疯一般,况且,他们还被人控制着,才会做出那些事情。”
“谁控制了他们?”我追问。
“此事过会我再详细说给你听。”夏娜跳下了深坑:“我们先把木生桑儿尸体上的制魄金针取出来再说。”
既然夏娜这样说,我也不反对,但我受的伤颇重,方才为了阻止木生伤害胡靓,胸口被红娘重创的地方又流出了血,夏娜看到,便不准我下来帮忙,我只能盘坐于坑沿,自个运气止血起来。亲!如果你觉得本站不错,还请记住本站帮忙宣传下哦 !本站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