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像是听到了幽若的话,蝎姬突然看向了她,脸上带着森森冷笑。
“我认得你,就是你差点把我杀了,还好我有这宝贝。”蝎姬双手抚摸着挂在胸前的深紫玉佩:“原来我家传的宝贝,还有这种能力,只要有它在,你们便无法杀得了我,况且,在这个世界里,你们认为有能力杀得了我吗?”
蝎姬这一说,让我们皆为一愣,忙暗查体内道力运转情况,果然,和处于蝎姬的记忆空间中一般,我们能够使用的道力甚微。
“让我来告诉你们吧,在现实世界里,无论我怎么强大都好,都会有机会让你们完全把我毁灭,因为在那个世界里,有我最大的弱点,是的,那便是我的尸体和这玉佩,我想你们也是知道的,所以你们才会想方设法找到我埋尸的地方。”蝎姬双手微张,她身旁的桌椅皆浮空而起。“但是在这个世界中,我稍微改变了力量的运行规则,那便是最大程度压抑物理和道术的力量,在这个世界里,唯有精神念波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利用,很不巧的是,我刚好擅长精神层面的攻击,就像这些桌椅。”
她看向身旁浮空的桌椅笑道:“你们看,其实它们是不存在的,只是我让你们以为它们存在的而已,但要是被它们砸到,你们还是会感觉到痛,因为你们的神经系统,会产生被重物砸伤的错觉,而这错觉,甚至可以让你们死亡!”
“小心,她出手在即。”夏娜在一旁说道。
我连抖“斩魂”,这道界异宝却不像平时一般绽放红锋,无论我如何使力,体内道力便是无法和它对接上,看来蝎姬所言非虚,在这个世界里,我们的力量被压抑至最低,而她,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如此一来,这场仗还怎么打?
但无论我们愿不愿意,这强弱悬殊的一战还是在蝎姬的纤手一挥下拉开了序幕。
数十张桌椅发出可怕的呼啸声向我们砸了过来,换作平时,我们自可用各种手段或挡或避,但现在力量受到压抑,我们变得比普通人只是强上那么一丁点而已,剩下的唯一优势,便只有幽若手中那虚无之镰的锋利,这把魔器的本身特征是蝎姬所无法消除的。
虽然不能像平时一般让巨镰进入虚无状态从而使用空间切割,但镰刀的锋利还是无容置疑的,我和夏娜无利器在手,只能伏低身体,从各式器物底下一滚而过,桌椅擦过了头皮砸到了后方的墙壁上,而幽若则不闪不避,巨镰轻若无物般在她身前舞出一片刀光,把迎面而来的诸多重物纷纷切碎。
重物坠地之声陆续响起,回头一看,我身后的墙壁已经被砸出一道道裂痕来,而地下的桌椅却已经散成了一地,我不由冒出一头冷汗,若是蝎姬刚才的攻击封死所有的空间,恐怕我和夏娜已经在这一波攻击下受伤了。
夏娜朝蝎姬抛出两道星符,嘴上咒语低颂,但这一次,星符没有像以前一般化为火鸟向敌人冲去,当夏娜咒语念罢,星符却悠悠地飘落地面,一点反应都没有,看得夏娜的脸一片雪白。
“我早就说过,没用的。”蝎姬脸带寒霜,她的身后开始涌出了大片的黑雾,那是她真正攻击的前兆。“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清楚我们心中的怨恨吧。”
在这一片怨恨的黑潮中,蝎姬的脸也跟着扭曲了起来,她已经受到了怨念的影响,复又变成之前那充满了复仇之心的魔鬼,蝎姬如疯似狂地大笑了起来,身体也在黑潮中缓缓浮了起来。
“大半个世纪的愤怒和悲哀,今天,也让你们体会一番吧。”蝎姬大叫着,随着她话音一落,她身后的黑潮便飞射出一道漆黑的触角刺向了我们,我和夏娜连忙往一旁滚开,那黑色的触角深深地扎入地面,却不收回,触角里暗藏的无尽怨念让地面蕴染出一片黑墨之色。
“不要碰这些东西,那里面浓缩了蝎姬和其它怨魂的怨念和恨意,那过于强大的负面情绪会让触碰它的人瞬间便受其影响,在那怨念的冲击下,即使是我们也会道心不稳而走火入魔的。”夏娜看着那黑色触角急忙说道。
但蝎姬的攻击却不只这一道而已,她一声尖叫,身后的黑潮便飞射出更多的黑色触角,如同黑色的烟花在课室中绽放,这些触角相互穿梭着,以各种角度刺向了我们,这一次,蝎姬没有留给我们任何闪躲的空间。
幽若冷哼一声,巨镰挥舞迎上,幽紫色的镰刀一划,便将其中一道触角切断,但怨念却还是顺着镰刀侵入幽若的身体中,幽若脸色一变,却依旧手下不停地接连切断了几道触角,为我们腾出了相对安全的区域。
但连续斩断这些触角之后,脸色苍白的幽若终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红色的血刺目惊心地在地板上留下点点红艳的梅花,我和夏娜要去扶她,她却倔强地以镰刀抵着地面,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窗外的夕阳再没有丝毫热力可言,这课室里扎着十几道黑色的触角,触角不仅充斥着怨恨的精神念力,还不断泛着冰寒,让我们犹如置身寒窟,除了幽若斩断了几道触角而为我们营造出一个狭小的空间外,其它被触角所扎驻的地方已经成为了不能触碰的禁区,但这所谓的安全区域,却也只是相当短暂的,只要蝎姬的攻击再起,我们便再没有地方可躲。
于是,当听到蝎姬再一声尖叫时,我和夏娜的脸顿时苍白了起来。
尖叫声中,数量更多,更加密集的漆黑触角呼啸而来,幽若刚要举镰再斩,镰刀才一离开地面,她却又喷出一口血来,这迟得一迟,漆黑的触角已经临近,蝎姬似是要先除去幽若一般,触角群中分出了大半,漆黑的触角在半空相互拧结成树干一般的粗大,这巨大的触角像一条钢柱般瞬间撞上幽若的小腹,幽若痛叫一声,整个人被撞得飞了起来,镰刀脱手而出,打着转飞出一段距离后,插在了地面之上,而幽若则被这巨大的触角撞到了墙上,那巨型触角在墙上又分裂开去,化出数十道触角扎入了墙壁,竟这样把幽若的身体贴紧在了墙上,被触角这么一撞,幽若咳血不止,待到粘于墙上时,头一歪,却不知道是晕是死。
但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观察幽若的伤势,因为还有小半触角以我们为目标,这身旁左右都扎着刚才攻击所留下的触角,眼看没有闪避的空间,夏娜突然银牙一咬,竟把我整个人抱了个严实,我大惊失色,刚要推开夏娜,十几道漆黑触角已经临近,除了其中数道扎在了我们身旁空处之外,其余的纷纷扎在了夏娜身上,夏娜全身一震,檀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全数洒在了我的脸上。
“夏娜!”我悲叫一声,夏娜以自己的身体为我创造了安全的区域,但她自己却承受了全数的攻击,一时之间,我心如刀割。
“雷霆…”夏娜气若游丝地说道:“不要生蝎姬的气,真的,刚才被这些触角击中,蝎姬的一切感受,我感同身受,她的悲哀,她的痛苦,她的孤独和恐惧,都需要一个人来拯救她,那个人,除了你,谁也办不到…….”
夏娜摸着我的脸,而那些扎入她体内的触角却把她的身体一点点地吊了起来,我想抓住夏娜的手,但被越吊越高的她,我终究还是抓不住,夏娜被黑色的触角吊上了天花板,然后黑暗一点点地包围了她。
“雷霆,你要记住,有时候,最强大的东西不是力量,而是包容,蝎姬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包容她,把她从黑暗中拯救出来的心灵,答应我,救救她吧…….”夏娜的脸逐渐为黑暗所包围,连声音,也消失在了这课室之间。
于是,这课室里,在此刻便只剩下全身颤抖的我,还有尖叫不已的蝎姬。
夏娜的话在我耳边久久缭绕,在夏娜爱袭的那一瞬间,我确实对蝎姬生出了杀机,但夏娜的话却如同一沷冷水般把我的杀机和怒火浇灭,夏娜说得对,错的不是蝎姬,也不是那些把她和其它幽魂囚禁起来的人,错的是,日本的军阀!
那岛国人所犯下的罪,不该由可怜的蝎姬她们来承受,即使她们现在已经是怨灵,但她们,也有得到拯救的权利。
“就让我,来给你们救赎吧…….我要你们知道,你们并不是孤独的,至少,有我在!”我平静地抬起头,对着蝎姬说道,说话间,我的双眼浮起了无数银色的铭符。
轩辕锁,念锁解放!
“你?你能干什么?”蝎姬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在一片黑潮里大笑了起来。
我抬起腿,然后向蝎姬迈出了一步。
“蝎姬,我要让你们知道,从此之后,你们不必再害怕自己一个人看着自己的尸骨腐朽,因为我会把你们从那地底里带出来,葬在温暖的土地里,让你们时刻可以闻到清新的青草味道……”
“住嘴。”蝎姬冷冷说道,她的手一招,一道漆黑的触角便朝着我射来。
我没有闪开,也不打算躲闪,只要迎上蝎姬的攻击,我才能了解她心中的怨和恨,我才能感受到她心中所想,只有了解她,才能救她。
触角从我的肩膀上贯体而入。
那一瞬间,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意侵入了我的体内,然后负面的情绪像潮水一般要将我淹没,我双眼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呜呜--
黑暗里,响起了一个女孩的低泣声。
然后,出现了一点点微弱的光芒,苍白的光芒透着冰冷,但总比无边的黑暗为好,而且,那哭声便是从那一点光芒里传了出来,我想接近那团光,这样想时,光芒骤然间在我眼睛里扩散了开来。
刺眼的光芒过后,我看到一间幽暗的房间,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女孩屈着腿在低泣着,哭声是如此的伤心,让我一听便鼻子一酸。
“灵儿?”我轻轻叫道。
女孩没有理会我,仍旧低着头在哭泣。
接着,我看到她身边还躺着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具尸体,灵儿的尸体,但灵儿的这具尸体却栩栩如生,一点也没有腐化的样子。
“不准看。”突然,灵儿不哭了,埋在长长头发下的她低声说道。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灵儿却尖叫了起来:“我叫你不准看!”
她抬起了头,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天,这刚才还在哭泣的灵儿,一张脸像打上一层厚厚的粉一般,随着她这一声尖叫,她脸上的厚粉纷纷落下,现出了一张干枯的,暗红色的皮肤正在脱落的脸。
眼前光芒又亮了起来,再回过神来,我依然站在课室中,肩膀传来火辣辣的痛,处于念锁解放状态下的我,即使没有闪避灵儿的攻击,即使灵儿的怨念侵入我的体内,但轩辕锁的力量却会自然运转,把灵儿给予我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我再向前迈出一步。
“灵儿,不要害怕渐渐腐朽的自己,真正的美丽,是心灵!”我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灵儿像是被我说到了她的痛处,她略微一顿,然后咬牙切齿地叫道。
“我叫你闭嘴。”
一挥手,又是一道漆黑的触角袭来。
我又迈出了一步,迎了上去。
触角扎入了胸口中,我全身一抖,如潮的黑暗再次卷来。
还是那个房间,只是这一次,我看不到灵儿。
此时,房间里响起细微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我看到一只白玉般的赤足,像是感受到我的眼光,那赤足像爱惊的兔子一般缩入了黑暗的角落里。
“灵儿?是你吗?”我缓缓走过去,并试着叫道。
“别过来!”
刺耳的声音在角落里响了起来,我认得那是灵儿的声音,但那声音却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灵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放低了声音,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比较平和,但我的接近,却让灵儿失声大叫。
“求求你别过来,求你了……”
再走上一段距离,我终于看到了灵儿,在一片灰暗的阴影中,她**的身体像虾一样蜷缩在角落里,灵儿用两手抱着头,身体上浮现一段段赤红的鞭痕,刹那间,我双眼一湿,愤怒交织着悲哀从心中腾了起来。
灵儿像是知道我的接近,突然她抬起头看向我,那一张俏脸因恐惧而扭曲到了极点,两只眼睛中的瞳孔缩成了一点,显是心中万分惊惧,但她的眼神却不是看着我,而是穿过我的身旁,看向我的后方。
“不要--”
她尖叫一声,我回头看去,一个**的男人身影正淫笑着逼近。
光芒一亮一暗,我又回到了教室,看向微微浮在上空的灵儿,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心中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悲伤。
“灵儿,不要为过去所束缚,把黑暗的过去抛弃,你还是如破茧而出的蝴蝶一般美丽。”
我继续前进着,把扎在我身上的黑色触角也带着向前,走向了灵儿。
“闭嘴!闭嘴!闭嘴!”
灵儿不断大叫着,每叫一声便挥出一道触角,而每一道触角便让我看到灵儿那不堪回首的记忆片断,但无论灵儿怎么攻击,我的脚步却未曾停下。
第一次,灵儿感到了慌乱。
在黑暗中等候有人来发现自己,在黑暗中已经习惯了孤独的她,无时无刻不渴望着有人能够把她从无底的黑暗中拯救出来的她,现在真的有人不断在接近自己时,她却感到了慌乱,或者说,害怕。
真是讽刺的事情。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电闪而过,然后又为无尽的恨意所填满了心胸,于是她更加疯狂地挥出怨念的触角,一下又一下地扎进这个不断朝她走来的男人身上,只是灵儿发现,似乎自己无论怎么攻击他,他的脚步却未曾有过一秒的犹豫,灵儿觉得,似乎自己是一个地狱,但这个男人,却毫不迟疑的朝地狱走来。
“即使在地狱里,我也不会让你独自一个承受无边的痛楚…….”
突然,灵儿想起另一个男人曾经对她讲过的话,灵儿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但此刻却想了起来,一阵恍惚中,脚下的男人已经接近她的身边。
我的眼前是灵儿的赤足,没有一丝犹豫,我双手轻轻握上灵儿的赤足。
同一时间,我们双双身体一振。
比触角中蕴含更加强烈的怨恨像千万支针一般刺入我的体内,即使有轩辕锁为我最大程度的化解怨念给我的伤害,我还是忍不住低呤一声,脸色一白,嘴角不可抑止地流出了一小道血线。
被我握上赤足的灵儿,在这一瞬间却心神一
阵模糊,这是她近百年来,第一次被其它人接触到,那充满了生命力的温暖双手,让她心神一阵恍惚。
我吃力地把灵儿拖下来,但那黑潮却似不愿意,它死死包裹着灵儿的身体,和我展开了角力。
怨念像长江大河般无有断绝地从灵儿身上的黑气侵入我的体内,我觉得头都快要炸开一般,轩辕锁的异力和怨念在我的体内交战,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争夺着我体内每一寸领土,那种痛苦非言语能够描绘一会,但我一边承受着这种痛苦,一边还是不停地把灵儿拽下来,从那片包裹着她黑潮里扯下来。
“灵儿,回想起来吧,回想起从前的自己,你的爹和妈虽然已经不在了,但他们会在天上看着你,难道你希望他们看到现在的你吗,看到一个被怨恨充斥了灵魂的灵儿,而不是以前那个被他们疼着,呵护着的灵儿吗?”
我大叫着,用尽了力气把灵儿一寸寸从那黑潮里扯了下来,体内两力交战已经让我的眼口处渗出了血,而身上的力气亦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如果不能在脱力之前唤醒灵儿的本性,那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灵儿的世界里。
为了夏娜,更为了灵儿,不到最后一秒,我都不能放弃。
“爹爹,妈妈?”
似乎我的话唤起了灵儿的回忆,她想起了从前的经历,想起了孩时的一个夏季。
那一个夏季的夜晚,灵儿只有六岁,父母带着年纪的她漫步在小城中,但那时的她却不看那小城里美丽的夜景,却独对天上的繁星感到兴趣。
“爹爹,为什么星星会这么亮。”
灵儿问道,父亲的大手落在她的头上。
“因为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星星,他们会在天上默默注视着他们所关心的人。”
“是吗?”灵儿抬起头天真地问道:“那爹爹死后也会在天上看着灵儿吗?”
父亲哈哈大笑,一把把灵儿抱了起来。
“那还用说,灵儿是我紫重山的宝贝,就算爹爹死了,也会在天上看着你,不会让灵儿一个人的。”
“灵儿,你不会永远都是一个人的。”
我大喝一声,终于把灵儿完全拖下了地面。
那一刻,我的声音和灵儿回忆中父亲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灵儿迷离的双眼留出了两行清泪。“灵儿好害怕,害怕自己一个人,害怕黑暗,害怕全世界都不要我了……”
我心中一痛,这才是灵儿心中真正的恐惧吧。
“不会的,灵儿,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我轻轻说道,然后张开了双手,把灵儿紧紧地拥入怀里,让她的头埋在我的胸口,倾听着那有力的脉动。
“不会,再是一个人?”她疑惑地说道。
我肯定地说道:“是的,灵儿,不要再恨了,你已经恨了大半个世纪,难道还不够吗,别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放下以前的包袱吧,灵儿,你的爹和妈正等着和你重聚呢。”
“爹,妈…”
灵儿身上的黑气缓缓地消散。
“是的,你的爹爹,还有妈妈,他们已经等了你那么久了,难道你还要让他们再等下去吗?”
“不!”灵儿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已经回复了以往的清明,泪水滚滚自她中落下:“灵儿已经让他们等了那么久,如果再让他们等下去,是为不孝!”
我心中一喜,灵儿的善念已经开始觉醒了。
但此时,那飘浮在上空的怨潮却似乎感觉到快要失去灵儿这个载体,竟呼啸着倒卷入灵儿体内,灵儿低呤一声,双眼又渐渐发出了幽紫的光芒。
我连忙叫道:“灵儿,回想起从前的你,不要再被怨恨控制了你啊!”
灵儿亦同时大叫一声,双手在我身体上用力一撑,人又浮上了半空,但她却抱住了头叫道。
“别再缠着我,我好累,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我要离开这里,我要…….”
“我要去见爹爹和妈妈啊!”
她大叫一声,颈上的蚩尤石紫光大作,像是驱逐着怨念一般,把黑色的气不断从灵儿的体内逼了出来,紫光越来越盛,到最后,轰一声照亮了整个空间。
但这一次,我在光芒中,却没有再感受到灵儿的怨恨。
一片耀眼的迷离光芒里,灵儿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她带着笑意,眼中已经没有了仇恨。
“谢谢你,是你唤醒了我。”灵儿说道,然后用力地抱住了我,片刻之后才放了开来。“你知道吗,当你刚才抱住我的时候,我想起了爹爹,他就是这样抱着我的,现在,我要去找他了,还有,妈…….”
灵儿轻轻说道,然后身影淹没在一片光芒之中。
当光芒敛去之后,我发现又回到了那间秘室之内,夏娜和幽若倒卧在一旁,而灵儿的尸体便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同样的地方,我却再没有感觉到那浓得化不开的怨恨,我蹲下了身体,发现灵儿的脸上,竟带着一丝恬静的笑容,她似乎已经安心地离开了,这么多年的孤独中,在一个拥抱之后,她离开了。
地下区域里飘起了点点幽蓝的光芒,这些如萤火虫一般的幽光争先恐后地朝地表浮了上去,当一颗幽芒自我身旁升起时,我伸出手掌,任由这点光芒从我掌心穿过,那一瞬间,我感觉到的是解脱的喜悦。
随着灵儿的离开,没有了这个鬼王的怨念束缚,这些长期徘徊在地下幽暗处的灵魂们,似乎也得到了解脱,地下区域虽然依旧黑暗,却已经没有了我们刚进来的那种诡异气氛。
我抬起头,对着不断升腾的点点幽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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