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欧阳情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无意中鲜血渗入砚台的事情,除了张平陶芸儿外别人还不知道,就说了出来以供参考。张平原本不想提这回事,但既然被欧阳情说破,也就跟着说了几句。
这下子大家的兴趣又来了,陶华成皱着眉头,将砚台翻来覆去看个不停,仿佛这样就能找出其中的奥妙。刘大海更是跃跃欲试,想割破自己的鲜血试个究竟。
陶华成看他心焦的样子,也就嘱咐一句多小心,就放手让年轻人试探了。
刚听欧阳情说张平用毛笔割破的鲜血能滋出白烟,也用毛笔将自己手指头划破,挤了两滴鲜血下来,果然如欧阳所说,鲜血渗入砚台,踪迹不见。旁边的人不信邪,公子胜孙梅香都试了一下,一般无二。
陶华成扭头看着张平说:“张平,看来还是你的血好用,要不你再试试,让大家能否从中得到一些启发?”
张平迫于无奈,也只好如上次一般,毛笔割破手指,费了老半天挤了两滴下来,心中通的要命,自己这血可金贵的很。于是本着绝对不能浪费的原则,当鲜血与砚台亲密接触的瞬间,白烟果然冒起,张平又将眼睛探了过去,与上次一样,那种清清凉凉的感觉非常的舒服,随即这股清凉被天星真力吞噬掉了,好长时间没吃到有价值的补品了。
众人都被白烟所惊呆,这张平到底是什么品种,怎么老是和旁人不一样呢。呵呵,方可欣拽着张平的胳膊就是大声喊叫:“卖了,卖了,卖血卖肉了,极品唐僧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顿时引起了哄堂大笑,陶华成意味深长的对张平说:“张平,你这身子,可要好好保管的,否则会有人找你麻烦。”
这时候孙梅香突然咦了一声,指着砚台说:“你们看这个地方,怎么隐约间看到有红色渗出?”
大家围过去一看,果不其然,就在砚台的中央位置,凸显出了一小片诡异的红色。红彤彤的,仿佛里面的不是生命墨水,而是一方血池,尤其是那里发出的红光,隐约间勾人心魄,甚是好看。
方可欣倒吸一口凉气,害怕着往张平身上靠靠,“这,这该不会都是渗进去的鲜血吧?”
张平轻抚一下她的长发,轻声说道:“傻丫头,哪有那么吓人的,照我看是极品朱砂才对。”
陶华成沉吟片刻后也说:“既然这砚台与毛笔印章一起放,想必自然是配套的,不论是毛笔还是印章,少了砚台自然都不行。现在关键就是这砚台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材料。既然这符文是苯教的咒语,那么张平刚才说的就很有道理了,这套东西想必就是苯教的巫师用来画咒语的。张平,现在看来只有你能够让这砚台有反应,你再试试能否让毛笔蘸上那砚台里面的朱砂?”
张平只好听命,不过谨慎的他并没有运用天星真力,只是简单的拿起毛笔放入砚台内,果然没任何反应,丝毫没有蘸墨的痕迹存在。
陶华成见状,倒也在意料之中,随即吩咐陶芸儿和欧阳情将其收起,沉声说道:“事已至此,你们能查出来最好,实在查不出来什么线索,也不用灰心,至少这西藏的美景还是很值得一来的。欧阳,时隔这么久,一切就是定数,你也要想开才好。”
欧阳情红着眼睛说:“师伯,你放心,不管我爸爸是否还在人世,我一定要查清真相,主要是想给他,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看欧阳情的情绪很低落,陶芸儿岔开了话题,说起在布达拉宫碰见桑结巴大师的情形,说起了张平的六字真言以及桑结巴大师给他们灌顶的事情,让其余众人羡慕不已,也勾起了学习那六字真言的兴趣。
张平只好勉为其难的又当起了老师,好在这吐气发声的功法比较简单,难的是要持之以恒的练习。众人嘻嘻哈哈,欧阳情的情绪也慢慢好转过来。
第二天陶华成果然乘机离开了拉萨,不过桑杰仁巴留了下来,帮着他们一起寻找线索。
上午的时候,有一个小喇嘛找到张平,传了一个口讯,说桑结巴大师请他到大昭寺一行。张平问及能否带人过去,小喇嘛说大师没嘱托这一点,请张平自己决定好了。
征求大家意见后,一行人都想去大昭寺游玩。不过,鉴于人数的问题,最终张平还是带着昨天的三女去见大师,其余人也顺便感受一下大昭寺的魅力。
藏族人民有“先有大昭寺。后有拉萨城”之说,大昭寺在拉萨市具有中心地位。不仅是地理位置上的。也是社会生活层面的。
对于大昭寺,还流传了许多美丽的传说,相传建大昭寺时,几次均遭水淹。文成公主解释说,整个青藏高原是个仰卧的罗刹女,所以文成公主说大昭寺必须填湖建寺。先把魔女的心脏给镇住。然后文成公主还同时推荐了另外十二个小寺院在边远地区,镇住魔女的四肢和各个关节,共建了十三座寺院。
按照文成公主所选的位置,建寺先要填湖。当时主要的运输工具是依靠山羊背着装着沙和土的袋子。就这样把这个湖泊给填平了。给大昭寺奠定了基础,今天的拉萨这两个字就是从大昭寺演变而来的。
环大昭寺内中心的释迦牟尼佛殿一圈称为“囊廓”,环大昭寺外墙一圈称为“八廓”,大昭寺外辐射出的街道叫“八廓街”。即欧阳情等人昨天逛过的八角街,以大昭寺为中心,将布达拉宫、药王山、小昭寺包括进来的一大圈称为“林廓”。这从内到外的三个环型,便是藏民们行转经仪式的路线口。
张平一路看到,在大昭寺外,还有许多顺时针绕着大昭寺磕长头的虔诚藏民,口诵着六字真言,双手合十高举过头,向前一步。双手保持合十移至额头前,再走一步。双手继续合十移至胸前,跨出第三步。膝盖着地后全身伏地,掌心向下双手伸直向前,额头轻扣地面。起身后,周而复始。
这些虔诚的藏民双手和膝盖戴着护具,满脸风霜,风尘仆仆。身子匍匐于地,掌心向前扣地时,发出沙沙的声响,靠着坚强信念,用身体丈量土地,三步一拜,缓缓绕行,即使只是顺时针绕着大昭寺走一圈,也会花费很长的一段时间。
远在各地的藏民信徒,沿途跋山涉水,餐风露宿,一路磕着长头,可能要花上数年时间,才能抵达心中的圣地。遇到要涉水时,也会在河岸边磕满河宽的距离,再设法过河。
而在大昭寺旁边,也有一群在原地磕长头的藏民,虽然他们并不需要步行。但每个人都认为最少要磕满一万次头,才能表达内心的虔诚。
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巧碰上大昭寺辩经!
辩经是僧人对佛学理论的辩论,采用一问一答的方式交流佛学心得。在西藏辩经制度的形成已有上百年历史。
学习藏传佛教的显宗经典到密宗经典通常需要20年或者更多的时间,大量深奥的佛学典籍仅靠自己的学习恐怕很难将它们完全记住,所以辩经这种相互问答的方法就受到了僧人的欢迎,同时也是学经僧依次升级为高僧的途径。
张平等人饶有兴趣的观看辩经,大殿正前方,两位答辩僧人居中跌坐。前面空地上留有一条通路,两旁数十位僧人有序的盘腿坐着,时不时有僧人出来,诘问着答辩的僧人。
每次提问时,提问方先退后几步,跟着右手把念珠一甩,套到左臂上,向前跨步,右手高高举起,用力一拍左手,发出清脆的拍手声。这里寓意了文殊菩萨智慧就在身边,清脆的拍掌声敲醒人心中的慈悲和智慧。
答辩僧人从容不迫,对每一个诘问的僧人都笑颜以对,那种从容不迫的淡定,颇有舌战群儒的味道。也经常会有僧人采用夸张的肢体动作和激烈的提问语气引爆全场,令四周观望的游客忍不住发笑。
这时候张平远远看见就在大殿前面一角,桑结巴大师正向他颔首示意。
随着桑结巴大师进入大殿后,张平首先看到的,就是左右两尊巨大的佛像,左侧为红教创始人密宗大师莲花生。右侧是未来佛,大殿通道入口处右侧是关于大昭寺建寺故事的壁画,壁画生动形象地绘出了公元7世纪时的早期布达拉宫的样子,以及当年填湖建大昭寺的情景。
桑结巴一路领着他们,一边讲解着那些精美的雕像和壁画。那些檀木的门框和上面精美的雕刻吸引了方可欣的目光,轻轻敲了一下,居然还会发出金属之声,令人乍舌。
他们走进二楼天井,在东北角处有一架木梯,推开三楼的小门,这就是上金顶的入口了。三楼平时并不对外开放,有些级别的僧人们也在这里打坐修行。大师领着他们到了一件禅房后,轻轻叩门,一个小喇嘛给他们打开门,口中说道:朱毕古请你们进去。
房间并不大,在一处床榻上端坐着一位年老僧人,身着黄色喇嘛装,头戴着一个锥形的黄色帽子,手中并没有拿着喇嘛们惯用的转经轮,而是一串佛珠。老者听到脚步声,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桑结巴恭敬的施礼:“朱毕古,这就是我说的那位施主。”
老者微微点头,将目光看向张平等人。一刹那间,张平好像感觉身无遁形,整个身体仿佛都被看透了一般,感觉是那么的不自在。旁边三女也是如此,被老者的目光这么一转,好像遭遇到了极大的压力,令人战战栗栗不敢说话。
老者收起目光,对桑结巴说:“你先带这几个女娃子到隔壁,我和这位施主说几句话。”
桑结巴点头答应,到张平跟前,深有感触的悄声说:“施主,这是达拉米活佛,你很有佛缘啊。”
张平心中的波涛还未平定下来,方才被这所谓的达拉米活佛这么一看,给他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大,甚至有一种要当场膜拜的冲动。
待桑结巴他们出去,达拉米活佛看向张平:“来者何人?”
张平大汗,不知怎么就有了一丝好笑,冲淡了方才的压迫感,笑了笑说:“活佛,我可不是和尚,用不着打哑谜啊,听不懂。”
达拉米活佛莞尔一笑:“施主是大福之人,怎么会听不懂。也罢,我问你,你得六字真言是从何而来?”
“活佛,昨天桑结巴大师也问我这个问题,莫非你觉得我在忽悠他?”张平显得有些无赖。
“哈哈,施主说笑了。我且猜一猜,施主身体与常人迥然不同,体格清亮剔透,颇有先天之灵气,莫非施主修炼了什么天道?”
张平心中一凛,这老和尚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