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多么希望,此时的吴衡能从沙发上站起来,能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只是我的梦,现在还是前一天的上午,现在我还是在清晨的梦里,我面前并不是冷梦芸,而是秦婉,我真的不愿意去相信,吴衡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在冷梦芸痛苦的陈述之中,吴衡似乎已经被钉在耻辱柱了,拥有着罄竹难书的罪行。
但这都不可能,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无法逃避也无法躲开,站在我面前的冷梦芸,就像是一条深邃的不言语的河流,我不敢踏入其中。
吴衡的话语只持续了不到了30秒,就又重归沉寂,他从沙发上摔倒了地毯上,想努力的睁开眼睛,但是他做不到,太多的酒,摧毁了吴衡最后的意志,那后劲够足的红酒,让老吴置身在混沌而又迷茫的世界,他伸出手,毫无用处的挥动了两下,依然是垂了下来。
我和冷梦芸之间,也只是沉寂了30秒。
我叹了口气,“但梦芸姐,吴衡对我真的很好,就算他如你所说,是个像恶魔一般的存在,我也没有办法放弃他,他活在记忆的碎片里,虽然什么也没有背负,虽然只想着占有你,但不管这么说,吴衡是我的朋友。”
“不用解释了江夜,我知道的,他对你的事情真的很上心,为了帮你父亲的工厂拿到那个订单,很早就让我联系国外的许可商了,包括后续的事物,也都是他找我帮忙的,对于你的事情,吴衡确实很上心,提到你,他也总是挺开心的,我想,你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朋友吧。”
“吴衡怎么可能只有为数不多的朋友,他认识的人那么多”
“但除了工作的交际,生活中,也只有你了,在你面前,他总是没有忧愁的随意说话,不会伪装成其他的样子,也真的只有你存在的时候,何莹能够看到吴衡身上所带有的希望,我也是,所以就算我不爱了,我也很希望你留在吴衡身边,他在一方面是个无恶不赦的坏人,但在这一方面,至少是对你,他已经不再隐瞒和欺骗了。”
冷梦芸又变得那样的从容,轻声的笑着。
“哎,但是吴衡让我见到了叶萱萱,你又告诉了我一切的真相,我如果选择相信你们,那我跟吴衡之间,不可避免的会产生矛盾”
“不,不会,就算你看到叶萱萱,你可怜的情绪也只不过是浮在了表面,我很明白你,江夜,你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忽视掉吴衡的缺点,继续陪着他,你也是个人渣。”
“梦芸姐,你怎么突然又攻击起我来了?”我有些窘迫的说道。
“秦婉和苏蓉都爱你,这是不争的事实了,而且似乎在你的学校里,还有女生也喜欢你,你也并不懂得去拒绝这种好意,你要庆幸我不是秦婉,也不是苏蓉,不然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我,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你对自己的女人们都很好,也很温柔,看的出来你的宠溺是写在脸上的,秦婉自己也愿意,她不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叶萱萱么?”
“两个人的差距也太大了吧,秦婉怎么可能是叶萱萱?”我摇了摇头。
“我只是说,从某种意义上,这个问题也不需要深究啦,我也只是听清影偶尔说起,这种问题我不会插手,这是你的生活和世界,你可以回家去了。”
冷梦芸这一记逐客令下的猝不及防。
“梦芸姐,你确定我能走了?吴衡就这样睡在地上,真的没关系么?”
“怎么,你还想让我把他洗干净,擦干净,帮他换好衣服,而后再抱他上床去,等他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可以看着我秀色可餐么?”冷梦芸哂笑一声。
“好吧,要不然我把老吴弄回我家里去吧,到时候”
“别了,你家里,秦婉和苏蓉在等着你,根本就没有老吴的容身之所,去了最后的结局也是睡沙发,就让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吧,也不冷。”
“梦芸姐,或许,或许还,还有点希望吧?”我大着胆子,轻声的问了一句。
冷梦芸沉默了,“就算吴衡是这样一个变态,就算吴衡一直想要占有你,活在有你的碎片世界里,但你不可否认,他对你爱的深沉,既然你都已经准备放弃一切了,那你为什么就不能跟着自己的心走一次呢?”
“江夜,你说的真好,就像仲夏夜之梦里面编织那些美丽谎言的精灵,如果在里,或者在那些电视剧里,那么我作为女主角,一定是会回到吴衡身边的,原谅他的一切,将他从黑暗中拯救出来,让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但拜托你用脚趾头想一想,这是现实,我也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甘愿跟叶萱萱一样默默奉献。我等到的爱情,绝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如果要开始,我也要吴衡最好的样子,最好的年华,和最热烈的感情,哪怕情深不寿!就算我能作践自己,容忍吴衡拥有别的女人,但我绝对不允许一个男人借着爱的名义,去如此肆无忌惮的做这样卑劣而又残暴的事情,把女人当做奴隶!”
冷梦芸的话充满感情,充满了她对老吴的爱意。
我爱你,所以我不能爱你。
“但是吴衡失去你,他还剩下什么呢?在没有你的存在之后,对于叶萱萱和何莹,吴衡难道不会变本加厉么?他万一控制不住情绪,做出意想不到的过分的事情,该怎么办呢?”我依旧是担忧,吴衡是满怀着希望跟我一起套路冷梦芸的,他以为,我也以为,他能够成功,但是没想到,冷梦芸的心已经因为爱意而冰封了。
“何莹这段时间不会回来了,明天会有人带走叶萱萱,吴衡有一段时间可以好好的冷静下,他不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的,因为他怕死,更怕我受到伤害。”冷梦芸的笑容是那么的美丽和自信,她似乎把吴衡吃的透彻,吴衡所想的一切,她都能掌握。
吴衡确实需要冷静下来思考,我想起以前看过的郁达夫的沉沦,吴衡的迷茫也是对于性和感情的迷茫,年少多金,意味着他内在的空虚,他没有办法证明自己对冷梦芸的感情,也没有办法证明冷梦芸对她的感情。
这究竟是吴衡的悲哀,还是冷梦芸的悲哀的?
我不明白,但冷梦芸没有说话,只是走进了卧室,给我让出了通往门口的道路,我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吴衡和冷梦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