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我估计上大学以来,我都没有起这么早过,相当精神饱满的8:小Δ说*.ん.
老吴也差不多这个时间给我来了悻悻。
跟老吴安安稳稳的去菜场切了几斤猪肉,五六只大闸蟹,一些卤味熟食,活的基围虾,一只鸡,一箱饮料,还弄了个煎中药的紫砂小锅。
我跟老吴搜肠刮肚的想着,如何不显山不露水的尽可能方便林芊笑母亲的生活呢?
“搞个电热毯??”我问道?
“行,这冬天这么冷,被子还不一定裹得住!”老吴点头。
“对了对了,烧水壶,热水袋也买一个吧!”
“两个!”
“对了,她妈妈现在应该只能喝喝粥吧,我们弄点什么五谷杂粮的那种粥啊,滋补!”我又心生一计,老吴点点头。
“咱们是不是保暖内衣也买一套?还有那个老年人穿的那种大衣?我看她妈妈的衣服也挺老旧了。”
“哦对了,还有那个对联,看着就破,咱们买两幅,先挂一幅,到春节再挂。”
“行,行,都换,既然买了,就多买一些!”老吴也相当的有干劲。
我们两个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热衷于做自己平日里最不喜欢的事情,只能说内心的善良,是一种无比强大的驱动力,买到最后,我甚至连棉拖都买了两双,吴衡踏马还买了一整版的牙刷和牙膏。
在这样的纠结之中,我跟吴衡反正是一起把后备箱活活的塞满了,爆竹买的并不算多,就是6个常规的12响,和一个比较大型的满天星。
这次再上山,因为是白天,加上老吴的强记忆,还是很稳当的,尽管山路还是那么的颠簸,但养精蓄锐的我,这次还好,但到那小山村,差不多也是11点了。
这次来到村子里,几个在村门口的小孩子追着我们的车,开心的手舞足蹈,“又来看芊娃儿?真是好人啊,好人!”几位老者也流露出相当感激的神色朝我们点了点头,我也礼貌的回应着。
我敲了敲林芊笑家的门,林芊笑开了门,她穿着的,自然是我买给她的衣服,她笑着说了句,“来了?”
“快过来帮我们搬东西!”我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林芊笑楞在了原地,“买这么多东西,是做什么啊!”
“过年吗,喜庆喜庆,中午就在你家里开火做饭了,你也别省钱,多买点菜,你们这山里有自己的菜场和小店吧??”
“都有的那,没有那么落后。”
“那就好,反正不管那么多了,来搭把手!”我跟老吴开始源源不断的往林芊笑家中搬运物资。
林芊笑的母亲都起来了,看着这么多东西,自然是满心的笑容,“囡囡,你的同学真的是有心了,这钱,可是一定要还给人家啊。”
“阿姨,哪里的话,有那么些钱,自然是给您留着治病啊!”我一口回绝了。
林芊笑的母亲也没有坚持,“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啊,咱们家是真的遇到了大好人。”
林芊笑的家中还算好,除了那生锈的门锁,内在,并没有那么破败不堪,虽然墙角还结着点蜘蛛网,也还有一些封闭霉变气味,但总体还算干净,地面是水泥地,没有什么大型的家电,诸如空调洗衣机什么的,但是电视,冰箱这些基本的还算是有。
二楼是母亲和她的卧室,窗户能透过冷风的缝隙,都用报纸塞住,封好了,虽然还有冷冽的寒风从那并不严密的墙垣中进来,棉被能够抵御这样的残存严寒了。
我把电热毯赶紧给她的母亲暖上,“别怕费电,现在没事的,直接用。”林芊笑点点头,对于这些东西,她都没怎么推脱了。
甚至浴室里还有热水器,虽然不是什么大牌子,这在农村的贫困家庭,已是难得,洗脸盆上,整齐的摆放着林芊笑根据我的指示买的沐浴乳洗水和洗衣液。
而后,我和吴衡就看到了在那白墙之上唯一的装饰,几幅没有裱起来直接就贴在墙上的字。
遒劲有力,相当的有文人味道,字并不算太过圆润,有其独特的锋芒,虽然纸边已经泛黄了,但依旧能清晰的看到当时写字那人的风骨。
词句的拼接,“天涯何处无芳草?人间有味是清欢!”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几个字写的,真的有雄心万丈的光芒,我和老吴都忍不住读了出来。
落款,都是两个字,林择风。
“这是你爸爸写的么?芊笑,这是一手妙笔丹青啊!”我由衷的赞叹道,能写出这样水平毛笔字的男人,确实相当的可惜,如果芊笑的父亲还在,那一定能撑起这个家庭。
“是的,是我爸爸写的。”林芊笑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而后跟她的母亲对视一眼,就没有多说了,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也没有多问,知道因为天灾,至亲的人走了,自然是伤痛的不想再提起。
得知我们中午要留下来吃饭,林芊笑的母亲坐在床边择菜,本来想让老人家好好休息的,但是她母亲说没关系,自己的身子骨还受得了,多动动,我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老吴相当娴熟的处理着鸡,我在案板上切着猪肉,林芊笑开始生火,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的是,林芊笑家里用来烧饭的,还是上世纪的那种,是真正意义上的灶台,需要往里面丢柴火,用鼓风机来催动火焰的高涨,而后烧出大一锅菜。
传闻这样质朴的烧菜方式,更能造就舌尖上的美味,这当然只是传闻,现在还用灶台的,只能说是在山区活着的,特有的贫穷符号了。
袅袅的炊烟此刻从林芊笑的家中飘出,在这样天寒地冻的时刻,总归能给这个村子,带来一些温暖,炊烟代表的人类文明,是那种数千年不变的安土重迁,也是活着最有力的的证据。
当我们收拾的差不多了,林芊笑下锅做饭的时候,这个村的村长过来了。
一看也并不是什么有钱人,穿着件几乎已经磨白了的西装,下身穿着就是绿色的军裤,蹬着一双胶鞋,相当的不搭调,颤颤巍巍的拿着个烟袋走了进来。
看到林芊笑的母亲在择菜,和地上这么一大堆的各式崭新物品,他认真而又谦恭的朝我们抱拳致意。
他已经听闻我拿着捐助款来帮助林芊笑,比林芊笑和她的母亲还要激动,还深深的鞠了个躬。
“真的是好人啊,老林家这几年是真的困难,太苦了。”他并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林芊笑遭受的苦难,只是不停的说着,苦和困难。
接着,他一开口,就又说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娃儿的父亲,老林,是我们这之前唯一的一位老师,早年来支教的,拿着那么点的工资,一直都没有涨过,教了十几年书,我们这村子里的年轻人,都上过他的课,真的是个好人啊,那次山洪暴来泥石流,老林说自己水性好,把两个娃儿救了上来,就再没回来了!”这个两鬓斑白的村长,就这短短的几句话说出来,红了眼眶。
林芊笑的母亲直说着,“老村长,就不要说这事情了。”“都过去了,哎,不要讲了。”
“不,要说的,要说的,好人真的就应该有好报,你看。”老村长掏出一本红色的工作证明,前几页字迹都已经模糊不清了,那张照片上的男人,一眼看去,就是文质彬彬的书卷气,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英气,相当温和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