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一大包吃的喝的,朱小君回到了地下室的那间牢房。
“他们没为难你吧?”一见到了朱小君,秦璐的脸上便写满了关切。
朱小君扬了扬手中的那包食物:“我觉得你们父女俩应该很饿很渴了吧?喏,我给你们带了些吃的喝的。”
从被俘到现在,秦宏远和秦璐已经没吃没喝十多个小时了,这会子见到了吃的喝的,也顾不上问一句这都是从哪儿弄来的,便风卷残云般吃喝了起来。
待肚子里有了点回数,秦璐才想起朱小君来:“哦,对了,猪头,你不一块吃点?”
朱小君指了指上方:“我刚才在楼上吃过了!”
秦璐很随便的点了下头,继续吃喝。
秦宏远吃的速度比较快,三五分钟便搞定了俩汉堡,抹了抹嘴巴,喝了气可乐,这才顾得上询问朱小君:“是温庆良安排的食物?这老家伙,不是一心想干掉我们吗?怎么又善心大发,想起给我们送食物来了?”
朱小君摸了下鼻子,笑道:“或许他嫌开枪的动静太大,于是就在食物里下了毒。”
秦宏远从地上捡了根草梗,也不管卫生不卫生了,直接剔起了牙:“你以为下毒很简单是么?温庆良若是真想干掉我们,最简单的就是捅刀子,根本用不着下毒那么麻烦。”
朱小君向秦宏远靠近了一些,坐到了秦宏远的身旁:“秦伯伯,你是怎么看出来温庆良在说谎的?”
秦宏远呵呵笑道:“咱们仨被关在这儿没绑手也没绑脚,为什么?只能说明匪徒太有把握了。他们尚能如此对待我们,又怎么会出力不讨好的给温庆良整副手铐呢?这叫什么?欲盖弥彰啊!”
朱小君想了下,笑开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秦伯伯,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呢?这幢楼包括外面一百米的范围,都做了无线电屏蔽,我们的定位信号,根本发不出去。”
秦璐这会也吃得差不多了,拎着只可乐瓶子走了过来:“能怎么办?待会找个机会杀出去呗!猪头,刚才要不是担心你的安危,我们现在说不准都已经杀出去了。”
朱小君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暖流。
两个月前,当朱小君得知了朱大梁并非是他的亲生父亲的时候,他苦闷,他烦躁,他甚至都有了放下一切远离人世间的念头。一周前,当朱天九告诉了他的真实身世后,他震惊,他矛盾,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而今日,当温庆良谢伟甚至包括朱天九,都把自己能否活下来的希望寄托于他的时候,朱小君不再苦闷,不再矛盾,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份重托。
朱天九所提出来的三个理由的确对朱小君有着一定的刺激作用,但是,这作用最多也只能算是吃饭时的一碟咸菜,有了它可以开开胃,没了它照样能吃饱饭。
对朱小君来说,重要的是那种强烈的归属感!
三十年前的那批穿越者,虽然现在只知道温庆良谢伟和朱天九三个人,但这三个人在社会上可都是顶尖中的顶尖人物,温庆良享受着中将待遇,是享誉全世界的病毒学术领域领军人物,若不是因为他的刻意低调,估计现在都已经当上院士好多年了。而谢伟更牛逼,东南亚一带,知道谢伟真名的人没几个,但是提到了谢伟的江湖绰号‘金盘谢’,在道上混饭吃的兄弟,哪一个不是乖乖的要把大拇指竖起来?这十年,谢伟进军风投界,虽然投入的资金量在行内只能算是中游偏下,但是其高出行业平均水平好几倍的项目成功率,使得谢伟也成功地跻身于华尔街圆桌会议,要知道,全球玩金融的都会拼了命地在华尔街刷存在感,而华尔街圆桌会议却只有区区五十来个席位。
至于朱天九就更不用说了,这个看上去猥琐无比的糟老头在温庆良谢伟这种牛逼人物的眼中竟然是神一般地存在。这就说明,当年的‘炽焰诛’天字辈兄弟中的末位——朱天九,若不是这几十年来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保护温庆良和谢伟,以及漫无目的地寻找着朱小君的下落,那么,这个糟老头子的成就,一定不会低于了温谢二人。
这么牛逼的三个人,居然遵从于他朱小君,而之所以遵从的理由并非全是因为他是朱天一的儿子,更多的原因是他们仨居然都认为朱小君的潜力要比他们仨合在一起还要强的多。
虚荣心是一个人的本质,从娘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这一生走下来,不管经历了什么,修养到了怎样的程度,那份虚荣心都在那里,不增不减,不偏不倚。
只不过,道行深一些的人,会把这份虚荣心掩盖地严实一些而已。
当虚荣心获得了极大满足的时候,人就会很容易地产生一种归属感。而归属感,则是人类最高层次的需求。
给予了朱小君归属感的还有秦宏远秦璐这父女俩。秦璐很不在意的一句话——‘要不是担心你的安危,我们现在说不准都已经杀出去了’,使得朱小君的心里顿生一股暖流。
秦璐的身手功夫他是知晓的,虽然不知道秦宏远如何,但是朱小君数次跟秦宏远的目光发生过交错,凭感觉,朱小君认为这个老家伙的手上也一定有着常人无法望及的绝活。这二人联手,只要给了他们一丝一毫的机会,就会被放大成千上百倍,所以,秦璐说他们可能已经杀出去了,朱小君是一百个相信。
但他们并没有把握住‘匪首’来见的机会,其原因只有一条,那就是担心朱小君的安危。
就凭这一点,朱小君就不得不产生了归属感,而其强度,跟温谢朱三人给予的居然相差不多。
这就像是一个练武高手,体内有了两股来源不同的真气,若是处理不好的话,只怕会相互克制或冲撞,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立马嗝屁。但是,若是能把这两股真气引导在一起,从而相辅相成的话,那么此人想不成为天下第一,读者们也绝不会愿意。
对朱小君来说,他此刻盘算的,就是该如何把这两股真气引导在一起,相辅相成,共同去对付那批新来的穿越者。
“即便咱们能顺利地杀出去,可又能救得了温柔这小妮子吗?”朱小君看了眼秦璐,轻轻的一句话,便击中了秦璐的要害。
“你什么意思?”秦璐愣了下,转而笑道:“耍老娘?当老娘弱智?温庆良既然跟匪徒是眉来眼去的,那匪徒还真能拿温柔……猪头,你是说……”
朱小君拿出了刚才温庆良‘孝敬’的香烟,点上了一支:“你想错了,秦老大!温庆良和匪徒的确是一伙的,我刚才也见过了那个所谓的匪首,他叫谢伟。没错,温柔现在确实很安全。不过,接下来会怎样呢?我们杀出去?温庆良和谢伟势必就走上了绝路,而他们临死之前,一定会先送走了温柔!”
秦璐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虎毒不食子,再说,我们又不会搞什么株连九族的事情……”
秦宏远摆了摆手,止住了秦璐的牢骚:“小君,你是说温庆良和那个叫谢伟的匪首,他们俩另有隐情?”
朱小君向秦宏远竖起了大拇指:“姜,果然是老的辣!”
“嗯,这马屁拍的不错,老夫收下了。”秦宏远一脸的轻松,丝毫没有紧张的情绪,他伸了个懒腰,道:“这地方挺清静的,刚好适合听故事,好了,璐丫头,咱们该安安静静地听一听小君说来的故事了。”
“在我说起这个故事之前,我想先问你们父女俩一个问题。”朱小君深抽了口烟,闷了好一会才缓缓吐出来:“敌人的敌人是不是可以当成自己的朋友呢?”
“在共同的敌人存在的情况下,应该可以!”
“那么,这个敌人的敌人,曾经做过你的敌人……我的意思是说,他曾经以你为敌,但是并没有做出敌对事情,新的共同的敌人便已经出现了。”
“这并不影响结果。”
朱小君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朱小君有重点地向秦氏父女二人说出了三十年前的故事,以及五年前穿越而来的樊罡蒋光鼎,最后说起了几个月前在彭州发生的房屋凭空消失案。
“温庆良谢伟以及朱天九便是三十年前的那批穿越者,但是,他们已经厌倦了那种生活,早已经抛弃了曾经的使命,他们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而新来的这批穿越者,却绝对不可以放过他们,所以,他们希望能得到现今世界的谅解和包容。”在整个故事中,朱小君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问题,至于问什么要这么做,朱小君自己也说不清楚。
秦璐听完了,伸出手摸了下朱小君的额头:“你没发烧啊?这体温很正常啊?怎么会说起胡话来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