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娴匆匆赶回霍家,刚进门,霍夫人就满脸笑容的拉过她的手,激动道。
“晓娴,蔺启有反应了,我今天看见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真的吗?”
霍夫人一阵狂点头,激动地再说不出话来。
白晓娴扫了一眼房间,翟文印也在,刚给霍蔺启做完检查,收好东西朝着霍夫人和她走过来。
“伯母,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好消息,蔺启的求生欲非常强,再加上原本他的身体机能就很强壮,我相信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再耐心等待一下,相信蔺启。”
霍夫人激动地捂住嘴,还是没能止住高兴的眼泪,紧紧地握着白晓娴的手,一个劲儿的只会说。
“晓娴,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
白晓娴配合着霍夫人一阵狂点头,抱着霍夫人希望她不要太激动,容易伤身。
今天晚上,霍夫人坐在床边陪儿子聊了许久,白晓娴识趣的躲进书房没有打扰,她本想在书房处理些工作,但三个小时过去,她满脑子都是霍蔺启。
她烦躁的将桌子上的文件推到一边,看着空桌子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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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里需要一时冲动,在刹那间想明白,然后不顾一切的奔向那个人,有些话也就随着肾上腺素飙升不管不顾的说出去了。
当人冷静下来的时候,感情就变得复杂了。
就比如现在。
白晓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脑袋里面想的全都是不可能。
她简直是疯了,才会觉得自己爱上了一个植物人。
霍蔺启除了会喘气,和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有什么区别?
她了解真正的霍蔺启吗?霍蔺启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甚至她在嫁进霍家给霍蔺启冲喜的时候,她根本就没问霍蔺启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喜欢的人。
若是有一天霍蔺启醒过来,她要怎样跟霍蔺启介绍她自己?
“你好,我是给你冲喜的媳妇,你能醒过来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我带给你的喜气,我们两个在你昏迷成植物人的时候已经办理好了结婚手续,所以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合法的老婆。”
然后,霍蔺启不接受,她要死乞白赖的赖在霍家吗?
白晓娴脑袋里面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砸向自己,她简直快要把自己逼疯了,于是跑进浴室,疯狂的手捧冷水往她脸上砸。
“白晓娴,你清醒一点!”
“白晓娴,不要忘记你嫁进霍家冲喜的目的,你要重振白氏,在白氏重振之前,你没有资格胡思乱想任何事情。”
霍夫人陪儿子陪到十一点,佣人提醒她该休息了,她才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连忙去书房叫晓娴也赶紧休息。
她站在书房外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人应声,她担心晓娴出意外,就推门进来了,正好白晓娴从浴室出来,两个人迎面对上。
霍夫人一眼就看见白晓娴头发打湿了大半,身前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
“晓娴,你风寒刚好,这怎么……”
白晓娴没想到霍夫人会来,幸好视线无意中看见了时间,脑袋一转解释道。
“妈,我就是文件没看完,有点困了,去洗了把脸。”
霍夫人满脸心疼,“文件是永远都看不完的,身体最重要,赶紧回去休息。”
白晓娴点点头,嘱咐霍夫人也早点休息,就先回卧室去了。
她背对着霍夫人时,眼眶一热,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她没敢擦,挺着背进了卧室,靠在门上闷声痛苦。
她终究不属于霍家,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她明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却还是贪恋在霍家得到的一切温暖。
她已经能感受到,离开霍家,一定很痛。
她哭累了,跌跌撞撞爬到床上,将眼泪鼻涕全蹭到霍蔺启的睡衣上。
“霍蔺启,你不许醒过来,你醒过来我就不能留在霍家了,我又要无家可归了。”
白晓娴放完狠话,又放声大哭起来。
“霍蔺启,你给我赶紧醒过来,你要是不醒,你妈就该伤心了,你妈对我太好了,我不忍心看着她难过。”
白晓娴刚擦完的眼泪鼻涕,又控制不住的流出来,白晓娴撒气似的全蹭到霍蔺启的睡衣上,擦干净后又开始放狠话。
“霍蔺启,你不许醒过来,你醒过来肯定不喜欢我了,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就一拳给你打晕。”
“我跟你说,我从小就练拳击,我这拳头可有劲儿了,你要是不想疼,你就你不许醒过来。”
说着,白晓娴怕吓唬不住霍蔺启,抬手冲着霍蔺启的脸一阵比划,小脸上还时不时地也跟着用劲儿,比划了半天,比划累了,还做出一个傲娇的小表情,这才收了拳头。
歇了几十秒,白晓娴发达的泪腺又止不住了,嚎啕大哭。
“霍蔺启,你给我赶紧醒过来,你说我这辈子明明可以已婚两万一千九百天,但我守活寡守了九十天,你说你是不是从结婚就开始亏欠我,所以你赶紧给我醒过来补偿我。”
“我对老公的要求可高了,他得每天陪我聊天,我累了他得给我按摩,我想买包他得跟在我屁股后给我刷卡,你晚一天,一个小时,都不行……”
这一晚上,白晓娴就从醒与不醒中挣扎着,一会儿暴力白晓娴,一会儿哭包白晓娴,切换的超级自如。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累的白晓娴瘫在床上想睡觉,习惯性的找霍蔺启的怀抱,胳膊刚抱住他的腰,立刻感觉到湿乎乎的十分难受,白晓娴唰的一下收回手臂,嫌弃的推了推霍蔺启。
这才想起来“湿乎乎”的罪魁祸首正是她自己。
霍蔺启最爱干净,她无意间又做了件错事,她生怕霍蔺启现在就醒过来,然后直接将她赶出霍家大门。
她再累,也得拖着疲惫的身体起来给霍蔺启换睡衣,她走进衣帽间拿出一套新的睡衣,然后帮霍蔺启脱掉她的“罪证”,但怎么给霍蔺启换新睡衣,怎么都穿不上。
急的白晓娴耷拉着一张小脸,不悦道。
“霍蔺启,你能不能配合一点。”
不能。
白晓娴实在没力气给他换,小脾气上来顺手将新睡衣也扔在地上去了,然后爬上床。
“我的便宜老公,我不是不给你换睡衣,我是想和你……”
她凑到霍蔺启耳边,悄悄地说。
“luo睡!”
白晓娴闭上眼睛,手却不老实,蹭着霍蔺启滑嫩的皮肤,嘟囔了一句。
“你现在被养的都不像个男人了,皮肤嫩的跟个姑娘似的。”
不过这滑嫩的皮肤手感极其不错,白晓娴嗤嗤笑了半天,笑着睡着了。
许是前夜折腾的太晚了,白晓娴错过了闹钟,霍夫人上楼叫她起床,她顶着鸡窝脑袋去开门,霍夫人看见她的样子,被吓了一跳。
“晓娴,你……”
白晓娴揉了揉头发,本意是想捋顺一点,又感觉眼皮很沉,抬手揉了揉,睁开眼睛时只见霍夫人一脸震惊,她大脑清醒了一点,突然明白了霍夫人震惊的原因。
她瞥了眼镜子,镜子上出现一张鬼脸。
“啊……”
白晓娴闷着叫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逃去浴室。
一千万头羊驼在她心里奔腾,她强压下想大叫一声“卧槽”的冲动,看着镜子里没卸妆,满脸又黑又红的狼狈模样,生无可恋。
提问:如何在厕所自杀?
白晓娴满脑子只有将自己洗干净,全然忘记了床上还躺着一个受害者。
她晚上睡觉不老实,小脸到处蹭,刚好昨天晚上她强行让某人luo睡,此刻某人身上数个模糊的唇印,春光无限。
她清洗好自己,就看见霍夫人一边偷笑,一边仔细的帮霍蔺启清洗身上的红印,昨天晚上的记忆向白晓娴袭来。
满身唇印,沾染着不明液体的脏睡衣,床单被罩褶皱凌乱……
白晓娴认定自己全身张满嘴,也没法解释清楚。
但总不能放任霍夫人自己发散脑洞吧?
“妈,妈,妈你别误会,我……”
白晓娴说话都不利索,磕磕巴巴的走到霍夫人身边,想解释,又没办法真的把昨天晚上的情况解释给霍夫人听,一时间又找不到借口。
越解释,越像掩饰。
霍夫人满脸笑意,已经将霍蔺启身上的红印擦掉了,她将毛巾递给佣人,让佣人继续帮霍蔺启擦洗,然后拉着白晓娴的走,特意为了给白晓娴面子,两个人走出卧室,霍夫人才开口。
“晓娴,你能那样对蔺启,我觉得很欣慰,但是……”
“妈也是女人,妈懂你,你是个好孩子,但是……”
“你再忍忍,蔺启会醒过来的,你这样折腾他……”
霍夫人已经尽力委婉了,甚至委婉的不知道该如何提醒,白晓娴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只能点点头。
“妈,下次不会了。”
说完,白晓娴就没有脸继续站在霍夫人面前了,连早饭都没吃,就急匆匆的逃到学校去了。
完了完了,霍夫人肯定认为她是个大涩女,竟然对一个植物人都能做出那种事情。
完了完了,她的形象全都毁在昨天晚上忘了卸妆这件事上了。
白晓娴还没想到这件事即将会引发更加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