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听到有人说自己漂亮,么么脸上便觉发烫,轻轻拉过慕云的手,挡在自己的面前。
女鬼幽幽地说道:“朝天观的观主,也就是这清林的师祖——天罡道长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想找我们替你报仇?”慕云皱了下眉头。
“难啊,难啊,”雅蠛蝶一听是要找人寻仇,假装为难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岂能卷入俗世仇怨?此事我们恐怕无能为力。”
女鬼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事有点难为诸位了,但若是把我的遭遇说出来,恐怕鬼神也要动容。”
“那你倒是说说看?”马青山是个热心肠,听到有什么不平事他就要管一管。更何况这件事也许牵扯到黄河渡口村庄的血案,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打探清楚。
女鬼借着王掌柜的肉身左右徘徊几步,仰望天空长叹一声,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出,“我本是这麒麟山中的一户樵子家的闺女,姓水,乳名唤作莲花。父亲生前曾把我许了城中一户姓李的人家为婢,李家是个大户,按理说像我这样的贫家女子,能在富户里做个丫鬟什么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是个再好不过的出路了。”
“做小奴婢很好吗?”么么惊奇地问道,按照她的理解,做人家的奴隶又有什么好的?还不是挨打受骂,干粗活,但是她哪里知道,在那个时候能给富户做个管事的丫头,对于一个衣食不饱的贫女来说,算是很不错的归宿了。
水莲花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说道:“嫁过去后,大奶奶为人和善,老爷对我也算疼爱,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有一样,老爷万贯家财,可惜膝下没有子女,把我迎进门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实指望给家里添上几口壮丁,可是一年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动静。后来请了个先生算命,原来他命中不该有子嗣,但是我想:老爷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总觉得有所愧疚。于是就偷偷去朝天观求神仙保佑,赐我一子。说来也真灵,自从去了朝天观之后,不到一个月就身怀有孕,十月分娩,产下一名男婴。老爷自然欣喜异常,说那算命的胡说八道,孩子满月之后,为答谢朝天观的神仙,我便带着儿子一起去朝天观还愿,不料却因此引出一桩祸事。”
说道这里,水莲花泪如涌泉,悲声凄惨不绝,到最后双目竟哭出血来,顺着脸颊落下,么么本来对人类的生死无感,可不知怎么今天听了水莲花的叙述,心中忽然就觉得不忍,忙劝道:“别哭了,你有什么伤心事就说出来好了。能办到的我们一定去办。”
雅蠛蝶咳嗽了两声作为提醒,么么也只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女鬼又抽咽了半晌,这才止住悲声,转而咬牙切齿说道:“那时老爷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我去还愿之时,又许下心愿,望老爷身体安康,百事无忧。不巧那时却被朝天观的天罡道长看到了,他见我生得美貌便起了歹意,假意说我孩儿活不过周岁,唯有他才能化解这一灾祸。当时我信以为真,便问他如何处之,他说可以替我求一副长命锁,叫我随他到后面去取。我到了后面,他见左右无人,便原形毕露,要行苟且之事,我自然不从,拼命喊叫,又对他说道:‘小女子是有夫之妇,道长又是个出家人,在师祖面前做这样的事,不怕遭雷劈吗?’他却冷笑道:‘有夫之妇又能如何?你丈夫今日还在,明天恐怕就要身首异处,不如从了我。’我又喊又叫,还在他的脸上挠了一把,因我执意不肯,他又怕被其他上香的人看见,故此这事暂且作罢了。
我当然也不敢要什么长命锁了,匆匆赶回家里。心中却着实懊恼,但这件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好对老爷和大奶奶说,所以只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也是我一时糊涂……”
说着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又是朝天观的道士?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慕云听到这早已义愤填膺,咬着钢牙问道:“后来怎么样?”
水莲花一边抽咽一边继续说道:“后来天罡道长不知通过什么手段,竟与老爷结为好友,隔三差五的便送些丹药给老爷吃。我知道他意图不轨,几次劝老爷不可轻信这些来历不明的丹药,可老爷却道:自从服了那些丹药后,觉得精神百倍。我虽然不信,可事实上自从老爷吃了丹药后,果然比从前勇猛百倍……”
“他要去和人打架吗?”么么奇道:“干嘛勇猛百倍?”
女鬼沉默了半晌,接着道:“我指的是房中之事。”
么么俏脸一红,便不敢再做声,心里虽然不大明白房中之事指的是什么,不过想想也知道应该是自己和哥哥经常模拟的那种游戏,不过她的记忆里也只是和慕云亲亲抱抱,这有什么好勇猛百倍的呢?
女鬼叹了口气,“直到一个多月后的夜里,他又来找我……最后就……就七窍流血,死在了我的绣榻之上。”
么么对女鬼说道:“是天罡道长的丹药有问题?估计和么么吃的升级仙丹一样!”
慕云白了她一眼,“别胡说!”
“就不!”
女鬼接着说道:“虽然明知如此,可谁又能信我?任我百般解释都没有用,李府上上下下都说我是个不详之人,大奶奶虽然可怜我,但最后这些话听得多了,她也信以为真。后来便把我和孩儿一起赶出了家门。无奈之下,我只好回到娘家,哪知推开娘家们,看到的却是父亲的尸体被吊在房梁上,已经死去多时了。而朝天观的两个道士——清林、清泉两人却在房中,我一下子全明白了,这一切定是天罡道长的所为!
果不其然,他们俩说我现在走投无路,不如跟他们回朝天观。我当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里明白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对付得了他们两个壮汉,只好假意敷衍说:父亲和老爷尸骨未寒,我怎么能做那样的事,再者孩儿还在哺乳,另找出路,实在有违天道。
那清林却大笑道:死则死矣,有什么可留恋的?大不了回到朝天观做场道事,超度了他们的亡魂也就是了。至于孩子嘛……
然后又笑嘻嘻地对我说道:孩子注定活不过周岁,我们观主不是已经和你讲过了吗?
说着竟把孩儿从我怀中抢去,生生丢在地上摔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