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扭一声推开牢房的第二层大铁门,里面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牢房里暗无天日,数以千人的低吟、哭泣、喘息、咳嗽声……各种恐怖的声响汇成一片,如同曲铁心所说,真仿佛到了地狱世界一般。
慕云和雅蠛蝶用袖子掩住口鼻,向牢房里面走来,污浊的空气中数不清的犯人无一例外地都是虚拟的NPC角色,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等死,有些或许已经死了,间或一轮的目光毫无生机,在么么的眼里,这里便是人间的地狱,活着或者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笼子前面放着长条的食槽,里面有水和食物,有些已经发霉,囚笼前一块古文字写着“洁净”二字的牌子上,一只只苍蝇凌乱地飞着。
每个人的左脚上都绑着一条茶碗粗细的铁链,别说外面没有人来劫狱,就算把牢门打开,这些可怜的犯人也不可能从牢狱里逃脱。与海坨山的灵宠监牢相比,这里的条件更为恶劣,比起琼崖岛上慕云建造的监狱,就更不用说了。
牢房里闷热难当,地上四处都是积水,风沙从小窗户里灌入,牢房的地面上也泥泞不堪,几个人走在上面,发出粘腻的啪嚓啪嚓的声音。
雅蠛蝶叹道:“之前想过各种各样的活法,却从没想过真的有人会似猪狗一样地活着。”
慕云皱了皱眉头道:“他们只不过是还没死而已。”
不过话刚说完,就看到有的笼子里已经仅仅剩下白骨一堆,慕云回头问道,“怎么尸体就这么放着,也不清理的吗?这样下去不是很容易得病?”
门口的牢头没有跟过来,听到慕云这么说,就嚷嚷道:“为什么要清理,这些犯人死不死的,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雅蠛蝶在慕云身前摆了摆手,“闲事莫管,我们帮不了这么多人的。”
话音刚落,身旁囚笼里的一个囚犯,忽然从地上站起身来,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大声咳嗽,鲜血从口鼻冲出,对面墙上立时被喷上一片片梅花样的血点。接着那囚犯仰头栽倒,两足蹬了几下,便就此不动了。
他这边刚刚一死,立即有七八个饿得跟皮包骨一样的囚犯冲上来,将他的血肉分而食之,慕云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你们还是人吗?”
大部分囚犯都没空理会他,只有一个囚犯扭过头来,狰狞地瞪着慕云说道:“饿上你几天,你也不是人了,有什么好说的!”
雅蠛蝶惊道:“这……这……这,这简直是个恐怖游戏啊!”
么么忽然说道,“我现在可知道那些白骨是怎么来的了……”
雅蠛蝶奇怪地看了看么么,“我以为你看到这种景象肯定是惊慌失措,要么就是心中悲痛,怎么你这丫头,对这些可怕的事却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
么么对着他吐了吐舌头,“难道害怕一定要像你一样表现出来吗?再说现在我在哥哥的身边,什么我也不怕。”
雅蠛蝶道:“别人的命运无论有多悲惨,但终究是别人,事情没发生在你自己身上,就不觉得如何悲惨。毕竟这些人都是虚拟的,又不是灵宠,所以小灵宠才没有什么反应吧。
慕云笑道:“也许是吧。么么还小,大概还没有那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笼子找了一间又一间,一直到最后的一个牢笼里,这才看到有一万号的字样。里面同样是暗无天日,同样的凌乱不堪,五六个囚徒,慵懒地躺着,就在不远处,还有一具没吃完的尸体,露着血淋淋的腿骨。
几个人见到慕云停在牢房门前,有人立即跪爬到门前,伸出肮脏的手对慕云说道:“大爷,行行好,给点水喝吧,三天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得渴死了。”
这时,墙角处有人说道:“渴死就渴死,难不成进入这坐牢房的人,还能活着出去吗?就算你今天不死,明天上边的批文回来,还是要杀头。”
说话的是一个皱纹堆叠,花白胡子的老者,脚下的铁链盘成了一个大圆,他就坐在铁链上面,反倒没有沾上多少泥水。
“那也比渴死要好,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痛快!”那人说着,便向笼子外爬来,头才刚刚探出笼子,就再也爬不了了,因为左脚上的铁链牢牢地把他锁住,他的行动范围就只有这个狭窄的牢房。
墙角那老者冷笑道:“想走容易啊,你们可以吃人肉,那就把自己的左腿吃掉,只剩下骨头,这样你不就逃出去了?”
那囚犯大怒道:“为什么你不吃自己的腿骨?这样的风凉话也说的出口?你要敢把自己的腿吃了,我就信你!”
老者哈哈大笑,“吃别人的肉,你不觉得疼,但是吃了还是要死,吃自己的肉,虽然疼痛难忍,却可以救命,你又偏偏不愿意,真是神仙难救了。”
“哼!难道你有神仙救命?有的话,你就不会被抓进来了。”
老者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对那囚徒说道:“我自然有神仙搭救,你想走可就要看造化了。”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绕过那些趴在地上的犯人,对着雅蠛蝶拱了拱手,“好久不见啊。可还记得老朽公山克?”
雅蠛蝶捂着嘴偷笑,样子极尽猥琐,“嘿嘿嘿,记得记得,讹了老子几百万两银子,你化成灰我也认得。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公山克却只是淡淡一笑,“老不死的,你也别得意,没有我,你的魂铃宠能维持多久?”
雅蠛蝶嘿嘿一笑,“不能维持就不维持,也免得我终日为它奔波,倒是你,过几天就要成刀下之鬼,居然还饶有兴致地在这里教训旁人。”
“师父,”慕云可没心情看着这对老冤家打哈哈,“我们是来求人的。”
雅蠛蝶看了一眼慕云,然后冷笑了一声,“我们可不是来求人的,我们要做的是买卖。公山老鬼,这次我来可不是为了白璐的事,而是为了这个慕云的灵宠么么。”
“么么?”公山克一愣。
么么从慕云的背后探出头来,对着公山克嘿嘿一笑,“我就是么么啦。”
公山克一看到么么的脸,顿时一惊,“好一只仙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