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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今天咯血了吗》第17章 别动(虫)

作者:瑞曲有银票 字数:5253 书籍:外室今天咯血了吗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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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贵人的位置在视野极佳的眺台,每个人坐的地方还竖起几道屏风,阵仗之严实,像多见不得光似的。

  “你看见没?九王爷居然也来了!”陈宝筝身边有位贵女小声低呼。

  “那又怎么样,你还想去跟王爷搭两句话?”另位贵女的调侃话将落,又立马压低声音:“快看快看,已经有人去了!”

  顺着她们的目光,沃檀瞥见位身穿云黄裙衫的姑娘,正朝戒备森严的地界行去。

  是在宫里见过的那位国公府小姐,苏取眉。

  有人哂笑了下:“也就苏姑娘有那等荣幸了,毕竟人家可是为王爷母妃守了三年孝,还年年去做法事呢。”

  “什么荣幸?不要脸罢了。”陈宝筝嗤之以鼻:“平日里装得多清高,还不是一见男人就巴巴地挨了过去?”

  陈宝筝心情不佳,面色不虞,说话自然也就冲了些。

  太子眼疾未愈,因而今日未能出席这马球会,她心里纵是再想改道东宫,然而这到底是公主府,她没有说走就走的胆气,便只能憋着心头的不快留下来了。

  幸好她到底是未来太子妃,今日拥上来巴结的人不少,赞赏穿着打扮的有,恭维仪态气色的也有。好听话儿潮水般涌入耳朵,倒也令她颇为自得。

  这不,方才奚落苏取眉的风凉话才刚脱口,便有人瞧着时机跟上来,与陈宝筝一道说起苏取眉的坏话来。

  来来去去,不外乎是嘲弄苏取眉痴恋那九王爷,沉溺于单恋之中。且她虽做尽情深之事,却也不得那位亲王垂目,最终打动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既是冷嘲热讽,用词难免刻薄。

  胡飘飘漠然听了会儿,与沃檀讥笑道:“瞧见没?这就是高门贵女,外人还道修养多高,还不是爱品头论足,与人恶言相加?”

  沃檀对这些兴致缺缺。昨夜残留的醉意本就未散,刚才赶路走得急,这会儿她更是有些头重脚轻,只想快些下值,让她好回家睡大觉。

  这头沃檀无聊枯等,那头,苏取眉已经到了围屏之外。

  然而她的求见,却并未得到允可。

  众目睽睽之下遭拒,苏取眉有些难堪地掐了掐掌心,仍是上前与韦靖道:“这是我前几日得的古方,对王爷胃疾应当有效,烦请替我转交。”

  韦靖看了看递到自己跟前的信封,先前是日日给府里送汤药,这会儿转而送方子了,倒让人不好推拒。

  只不知这方子里头,会否附有表慕心迹的情诗?

  收下信封后,韦靖并未立即转送进去,而是信手塞入了袖中。

  比起韦靖,刚刚执行完任务回京的万里,说起话直接得很:“这苏国公的女儿怎么没脸没皮的,还缠着王爷?”

  韦靖揉了揉鼻头:“谁让娘娘那时属意她做儿媳,还总撮合她与王爷来着?”

  “可王爷从未松过口。”

  韦靖眉头飞了飞:“是啊,咱们王爷虽孝顺,但并非什么都听娘娘的,再者这苏姑娘也不是什么简单人。当初想嫁王爷,在娘娘跟前献殷勤的那么多,偏就她得了娘娘青眼,要说这当中没点猫腻,我是不信的。”

  可惜这苏姑娘一开始路子就走错了,把心思都花在娘娘身上,再受娘娘认可,他们王爷也不会因为长辈的喜好而娶谁。

  万里抱剑而立,望着苏取眉的背影:“既王爷摆明对她无意,她又为何还不死心?”

  “执念吧,或者说她想等王爷心中生愧?可你说……咱们王爷是会因为这种事愧怍的人么?”

  话说到这,韦靖眸光微斜看了看远处的沃檀,鼻腔冷哼道:“那女杀手也是命好,多少姑娘想亲近咱们王爷都没有机会,反让她占了便宜。”

  沃檀不知有人正在谈论自己,她在打了个喷嚏之后,注意力便被马场上的动静给吸引了。

  贵胄子弟,个个鲜衣怒马气宇轩昂,然而沃檀觑着眼看了一圈,也没瞧见有哪个长相能赛过她家里病秧子的,因而兴致缺缺。

  决出胜负后,宫里来人送了样东西,说是当今圣上御赐给公主府,当作他无暇亲临的补偿。

  这位公主封号平宜,素来是今圣最为疼爱的女儿,因此行事较之他人要大胆些。圣上赐下镶嵌着绿玛瑙的八宝妆盒,以及里头一枚花鸟金纹的香囊球,全被她直接拿来当彩头了。

  且这两样物件,只给头名。

  若能得御赐之物,自然是无上殊荣。

  因着这两样彩头,里外场都小小沸腾起来,甚至连陈宝筝也蠢蠢欲动,打算下场去赢那彩头。

  和陈宝筝组队的,是秦府大公子秦元德,亦便是陈宝筝外家的表兄。

  秦府是将门,自幼习武的秦元德生得人高马大,眉眼炯炯有神。知晓陈宝筝奔着彩头去的,他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表妹放心!那彩头今儿个一定是你的!”

  这话倒是喊得豪迈,奈何陈宝筝马术不佳且不怎么放得开。头一局,他们便玩得不太顺利,若非秦元德勇猛,险些输掉继续比赛资格。

  陈夫人忙着给女儿擦汗,心疼女儿累着了。而陈宝筝自觉丢了脸,嘴里不停说今儿天气太热,或是襻膊系得太紧,影响她发挥。

  没好气地嘟囔几句后,不知听那周嬷嬷说了什么,陈宝筝的目光看向在棚子里躲懒的沃檀。

  胡飘飘眼尖,立马拱了沃檀两把:“娇小姐看你呢。”

  沃檀懒懒地抬头,便见陈宝筝跟周嬷嬷点头说了几句话,接着周嬷嬷走过来,开口让沃檀替陈宝筝打马球。且把她胃口摸得清楚,直接就说如果赢得彩头,能得一百五十两的赏银。

  胡飘飘不干了:“我也会打马球,你们怎么不找我?”

  “既是代表小姐去的,便不能失了陈府的仪态。可姑娘这身形若是上马,怕是多有不便吧?”说着话,周嬷嬷往胡飘飘胸部打了一眼。

  周嬷嬷还真说对了,胡飘飘其实也不爱骑马,盖因这对胸纵起马来便颠颠耸耸一颤一颤的。外头的野马场上肆意驰骋还好说,这种场合,怕是要成为全场焦点。

  胡飘飘“嘁”了声:“姑奶奶还不稀罕。”

  沃檀换好衣服出来时,景昭正站出眺台,望向马场之上。

  官宦子女身子金贵,不乏有让仆从代替下场的,因而也见怪不怪。

  此时沃檀换了套檎丹色的箭袖贴里,头发悉数绾做顶髻。因为身形摆在那,幅褶多的下摆教她穿出些马面裙的摇曳感来。与挺拔的秦元德站在一处时,便正正是高大与娇小的身量对比。

  秦元德像是问了两句什么话,她从地上捡了颗石子,稍稍对了对,便将远处杨树上一只山雀给掷了下来。

  这便罢了,她还歪着头拍净手,又挑衅地朝秦元德扬了扬眉。

  秦元德先是一愣,继而为这份准头高声呼了句好,目中赞赏溢于言表。

  眺台之上,景昭静静看着这一幕,拇指无意识地来回摩梭指关。

  五皇子在旁问道:“六么门在此设了埋伏,想取皇叔的命,皇叔是如何知晓这事的?可是由那乌渔处听来?”

  把视线自马场处收回来后,景昭淡声道:“六么门的内探不止他一个。”

  五皇子正了正发冠:“那可知有哪些人会来?”

  “还未可知。”

  “皇叔可有戒严?”

  景昭言简意赅:“万里在。”

  五皇子点头了然。以万里的武功身手,说不定还能活捉一两个拷问拷问。

  气氛热了,马场赛事已起。

  五皇子看了看与秦元德骑马并驱的沃檀,又问道:“皇叔既认出那玉髓乃旧朝皇室之物,那这事岂不更加板上钉钉?何不干脆捉了她来?”

  景昭也重新投了目光过去,见沃檀拉着缰绳伏趴在马背上,动作敏捷且与秦元德极有默契,二人配合得不似初次相搭。

  高台的风吹得肺腔泛闷,景昭将手抵于唇边咳了几嗓,微含着眼说道:“若当真一切如我们所料,那鬼功球便是他们复国举事的关键之物,断不会肯轻易交出。捉她,不如直接捉那南堂主。”

  六么门被盯得紧,就算鬼功球真在手里,他们也不会即刻去寻那藏宝之地。哪怕派了人,多半也是当作幌子罢了,不多打几场障眼法,岂肯让门人真正去寻?

  马场气氛高涨,动静很难不让人注意。

  景昭再度抬起眼时,恰好见得沃檀崴着半幅身子去击那木球。

  他眉间微皱,这动作属实危险,一不小心就要掉下马。且那马场里尘土飞扬的,若被乱蹄踩中,后果可非儿戏。

  “皇叔,皇叔?”五皇子一连几下才把景昭唤回神:“外头风大,那沙尘起得也高,仔细飘到这处呛着您,咱们还是回去歇着?”

  景昭定了定神,颔首将才转身,却蓦然听见马儿的高声嘶鸣划过长空。

  与此同时,有人倒吸一口气,高声嚷嚷道:“不好,那马犯瘟了!!!”

  景昭回侧身子,便在一众跑蹿尖呼的人中,见得动静来源。

  鞠门之前,一匹马正将前蹄抬起成半直立的姿势,并止不住地朝天咴咴叫着,尽显呲牙裂目之态。而在前蹄着地之后,其更是开始毫无章法地向前狂奔,明显是陷入躁狂。其势之猛,无人敢近。

  而那马上坐着的,正是沃檀。

  景昭眉宇敛起,出声唤道:“万里!”

  “属下在!”万里悄无声息,几乎是一瞬便出现。

  “皇叔要让万里去救她?不可!”五皇子急忙制止道:“迟些六么门的若来了,皇叔安危又当如何?”

  然他再是劝阻,万里却已在景昭目光的逼压之下,纵身蹿了出去。

  意外猝生,嘈嘈之声传遍整个场地,到处都能听见鸡猫子鬼叫般的惊吓声。

  马蹄像铁钉一样扎在地面,沃檀死死抓着缰绳,被颠得眼睛都花了,身下的马还在不断发出咈哧咈哧的声音。

  她试图侧屈着控制马的行进方向,然而那马却全然不受控地飞跑,这样疯狂的架势,如果她不小心被拱落了地再被马蹄踩上一脚,人都得穿个洞。

  沃檀竭力稳住自己,整个身子都绷紧了,剧烈的摇晃之中,见马儿直直冲向一堵朱红色的高墙。

  若被甩到墙外,脏腑根本经不住那般冲击,怕是她脑瓜子都要摔开条缝来。

  便在马匹就快因着惯性而要撞到那墙上时,突然有人凌空跃上马背,带着她一个飞扑,滚落到了地面。

  咕噜噜滚了几转后,沃檀趴在地上喘了会儿气,余惊未平。

  待灰头土脸地坐起来,救她那人却连脸也没给她看清,半个字不说爬起身便往回跑。

  瘟马撞墙死了,秦元德比公主府善后的下人赶来得还要快。

  “可有事?”秦元德急急问道。

  沃檀本想说没什么大碍,可撑着地站起来后却悲催地发现,自己左脚崴了。

  将门之后素来不拘小节,秦元德两条大浓眉一拧,便主动去搀沃檀。

  沃檀一蹦一跳地跟着要离开时,听到去处理死马的公主府马仆纳闷地搔头:“这马早晨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遭瘟了?”

  另一个人则毫不在意地答道:“管它呢。谢天谢地,还好那陈府千金骑的时候它没发病,不然今儿这事可不好交待。”

  “这可是险些出人命的大事,岂容你二人儿戏话之?”

  秦元德视线如炬,声如瓮中之响,直将那两名马仆吓得肩头一缩:“小,小秦将军,小的们不是那个意思……”

  “好生查探清楚缘由,否则我定禀予公主殿下,治你们一个懈怠之责!”

  扔下威吓后,秦元德扶着沃檀上了马,亲自牵着缰绳往回走。

  沃檀没想到这人会帮自己说话,一时也是好奇又好奇地多看了他几眼。

  然而秦元德在牵着马走出不远后,立马发现了前头的异常。

  乱,到处都乱哄哄的,比方才沃檀惊了马的动静还要大。

  沃檀心知,是六么门出手了。

  料想秦元德武功不会差,沃檀有心替同门拖住他,便故意痛呼一声,趴在了马背上。

  秦元德果然注意力被她吸引:“姑娘怎么了?”

  沃檀扮作虚弱难忍,嘴里断断续续地说不出句完整话。

  见她这般,秦元德振臂唤人,让把府医给喊过来。

  待沃檀瞅着时机在府医的诊治下慢慢恢复之时,那头硝烟已散。

  好好的一场马球会被搅了个彻底,不少官宦家眷都吓得花容失色,不得不提前离开。

  周嬷嬷代表陈府过来关切了几眼,还捎话道:“夫人说了,姑娘既受伤,便回去歇着罢。”

  周嬷嬷传了话便待要走,却被沃檀喊住。

  沃檀仰着脸看她:“我没事的。验毒用的是手又不是脚,不耽搁保护你们小姐,你说呢?”

  周嬷嬷眼珠子颤了颤,神色有些微妙。

  沃檀将她面容间的变化捕捉得清晰,未几脆脆地露齿一笑:“开玩笑的。其实我不止崴了脚,头也晕得很,怕是要好好歇上一段时日才成。”

  打发周嬷嬷后,沃檀又支着耳朵听见别的消息,道是那位九王爷安然无恙,倒是苏姑娘奋不顾身救驾,眼下昏迷未醒。

  紧接着,沃檀又从胡飘飘那听来个揪心的消息:适才她阿兄涉险突袭,在快要得手的瞬间,与九王爷身边一位武功高强的近侍缠斗,也受了不小的伤。

  合计着要去看兄长时,听得秦元德张罗起让人送她回家的事,沃檀狐疑地睇了他一眼:“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不喜欢你。”

  好心被当作无耻觊觎,秦元德方方正正的脸霎时黑了下来:“本将已有婚约在身,姑娘休要胡说!”

  “你们这些公子哥不就爱这类套路么?小施恩惠就想让人家感恩戴德以身相许,原来你不是?那我误会你了,向你道歉。”沃檀认错也坦荡。

  直白得令人情绪忽起又忽灭,秦元德突然觉得这姑娘性子倒很有他们行武之人的果脆,便也不多计较:“当真不用派人送你?”

  “不用。”沃檀借力起身,又指了指因她突然出事,而没来得及去支援门人的胡飘飘:“她会送我。”

  ……

  出了公主府后,沃檀和胡飘飘回了六么门。

  见到沃南时,他刚刚包扎完毕。

  沃南肋侧中了一剑,右肩也挨了两掌,伤势委实不算轻。

  “早前便知那九王爷身旁有个武功奇高的,今日得以探清他五成虚实,伤也不算白受。”沃南安慰胞妹。

  听兄长声音发虚,嘴唇更因失血过度而泛着霜色,沃檀攥了攥手心。

  虽然不清楚门派为什么非要追杀那九王爷,但打今儿起,那劳什子王爷也变她仇人了!

  “没事的阿兄,我晚些就去找师父要方子,我来照顾你,你很快会好的。”沃檀认真地鼓着腮。

  沃南道:“门主已然派人送了丹参丸药来,近来门里事多,我住在天番堂将养,也方便处理事务。”

  “阿兄不回居处么?”

  沃南摇了摇头,转而关心起沃檀道:“你在那陈府,一切可都好?”

  提及这事,沃檀踟蹰了下:“挺好的,就是有点奇怪……”

  “何处奇怪?”沃南声音微微发紧。

  “那陈夫人有点怪。”沃檀微顿了下,目有疑窦:“她好像……很不愿意看到我?”

  沃南眉际微动,视线浮离,未几低声道:“她并不识得你,怎会不愿意看到你?莫不是多想了?”

  沃檀压下眼睫,收了收熠熠溜转的眸光,再抬头又是幅没心没肺的模样:“阿兄说得对,那陈夫人又不认识我,怎么会对我额外关注?”

  话毕她偏头想了想,又把刚去陈府那日时与胡飘飘舞剑吓唬陈宝筝的事给说了,末了主动揣测道:“也许是这个原因?”

  听胞妹说到被陈宝筝无理赶走时,沃南呼吸陡然促起,胸膛迭动间牵动伤口,唇间便溢出闷哼来。

  “阿兄?”沃檀连忙伛下腰去:“没事吧阿兄?”

  “我无事,”沃南宽着胞妹的心,可紧扣的腮帮与料峭雪川般的脸色,却表明了他的忿与怒:“高门阀阅的闺秀,竟如此娇蛮!”

  沃檀忙说自己没有吃亏,还着重描述了陈宝筝当时被吓得有多狠。

  在沃南面色稍霁后,沃檀又答过崴脚的小事后,出了天番堂。

  拄着根树枝走下阶,沃檀稍稍立定,在脑子归拢了下细枝末节的微妙感。

  果然,她阿兄也有古怪。

  彼时太阳还盛,沃檀的小腹却隐隐作痛,不由怀疑是惊马时或颠或摔伤了,便想着早些回家休息。

  伤了脚走路不比以往,轻功也不方便使出来,等沃檀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住处时,便听得里头传来阵阵咳嗽声。

  骄阳还未褪去,这一路走来,沃檀早被躁人的暑气攻击得郁弄气短,推开矮门,便见那斐然身影坐在院中。

  没有石桌,他便把房室里头吃饭的案几搬到了院中,伏案练字。这会儿他穿着她挑的寻常裳服,眉眼若松烟绘就,专注得像刻苦自砺的穷苦书生。

  沃檀提着脚跟悄悄靠近,仅剩两步时,她一个猛子扑到背上蒙住郎君的眼:“别动,劫色!”

  像是听到声低叹,旋即有凉意的肌感覆上她的手:“姑娘回来了。”

  沃檀在后头嘻嘻一笑,顺势把被挪开的手往下抱住他的腰:“你在写什么?”

  说话之间,沃檀将脸埋在景昭后背使劲地嗅了嗅。

  她最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

  按说常日喝药,人的身上怎么都会沾染上药的苦腥味或是草本的凉感,可他周身的味儿几时都像是被雪润过的枝叶,此刻又混着些许清淡的墨香,闻起来令人倍感舒适。

  等了会儿没听到回应,沃檀抬起一只手,拿食指在他颈侧戳了戳:“怎么不说话?”

  胸背相贴,景昭的视线停滞于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上,情绪几度催变。

  他在想,自己当初选择回来的决定本身便有些草率,而今如此多的佐证摆在眼前,他或许真应如舟儿所说的,直接将她带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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