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凉月有意给这群运送粮草的苦力下了蒙汗药,清风那小子用药的本事可是相当滴强悍啊。一阵迷药吹过,两千苦力齐齐睡大觉了。估计外面喊打喊杀个四五个时辰,也休想把他们从睡梦中吵醒过来。
“秦大哥,这一千士兵都被抓获了,一个也没跑掉。”凉月见张楚天到来,不由立马迎接上前。
张楚天微微点了点头,心头有些慌乱,甚至于有些惧怕。但他踌躇了良久,还是下达了一个不得已的命令。
“把他们…一个不留,全部杀了!死后,将他们的尸体集体掩埋在这校场的地下。”张楚天凝重着脸色,下令道。
一个善良的坏蛋(9)
听到张楚天的命令,三千士兵齐齐露出惊慌的神色。不过以前跟随张楚天的那一千将士,却似乎早已料到这秦将的手段。但是无论是凉月还是那三千士兵,却对张楚天这个决定没有丝毫的非议,哪怕是一丝的反驳心思。
他们没有觉得秦将军心肠歹毒,换句话说,三千士兵对张楚天的感情,已归属于那一类疯狂的信仰。哪怕是张楚天让他们做出再怎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也没有人会拒绝和犹豫。
信仰因地狱而存在,天堂仅仅是一个谎言。张楚天是残忍不错,但正是这股子残忍,他保护了麾下弟兄们的性命,让他们活得更久,随同自己走得更远。对敌人,不惜一切手段的打击。对弟兄,倾尽所有的袒护。这就是他张楚天。
随着张楚天的命令下达开来,三千将士已是手握长矛,屠戮起被俘虏的运粮士兵来。中途或许有那凄凉不甘的求饶声,或许有那些惊恐绝望的表情。但是,在这手起刀落下,一切注定以寂静而告终。
张楚天一动也没动,就这么目光平静的看着运粮士兵一个个被屠戮。就连凉月谢若兰都看不下去了,躲进一处兵营里。张楚天也依旧纹丝不动。他必须亲眼看着这失败的下场,让这恐惧和痛苦一次次在心地肆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激进着张楚天孜孜不倦的去奋斗,督促着张楚天更为认真的对待每一场战争。
是战争,你就得做好必死的觉悟。以及,努力活下去的信念。
每一份罪恶都能被救赎。就如一个屠戮百万的帝王,最不济也能拿帝国版图的宏大来抵消那屠戮百万的罪恶。由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大人物们即使再怎么天理不容,起码也能功过相抵,不存在罪恶一说。如果逆向思考,则是小人物们消除罪恶远比那些屠戮整座城池的大人物们难得多,因为很多时候他们都只能用生命去救赎那份罪恶。
张楚天今日所犯下的这份罪恶,他不知道需要用什么去救赎。他只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好好的活下去。陪同着麾下几十万人的性命,一并好好活下去。
一个善良的坏蛋(10)
如果你的心肠不够毒辣果断,就不要去斥责别人的残忍。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去怜悯。人人都只有一条性命存活于这世间,你凭什么希翼让人来对你施以怜悯,而后留下你这条性命让你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凉月,这是我犯下的第三次罪恶。你替我记下了,等到哪一天我死了,还要去地府找阎王爷领赏的呢。”再次回顾了一下那血淋淋的校场,张楚天自嘲的一笑,朝凉月道了一句。
凉月目光古怪的打量了张楚天那苍凉的背影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头却是分外的煎熬,她很想替这秦大哥分担一些罪恶,却不知该从何做起。
凉月从没有抱怨过什么,也从不憎恨什么,甚至不觉得自己这辈子有任何惊艳之处,跟着一个看似逍遥快活实则背负太多枷锁的秦将军,她看得见秦大哥双眸里的哀思没有尽头,就算闭上眼,也同样无止境的在内心深处肆掠。凉月曾一次次的凝视张楚天那写满悲伤的苍老背影,落寞、孤寂和自责时时刻刻隐藏在他身上。
或许,除了自己,很少有人能懂别人的伤悲吧?但是凉月总觉得这秦大哥已经习惯了那种伤悲,但是就算秦大哥再怎么强横霸道,再怎么有明月照大江、他横任他横的从容坦荡,再怎么视天下如无物视万物如黄土的那份心境。恐怕也是因为那些太轻,而曾失去的却太重。
世人皆骂恶人罪孽滔天杀人如麻,怎么的天理难容。但凉月却暗自叹息不知有几人能懂得秦大哥他心中的那份大爱?需知残忍不是罪恶的替换。试问,世间又有几个将领,能够为了麾下将士的性命而不惜去做那万人叱责辱骂的刽子手?
凉月不怕这秦大哥杀人如麻,也不怕秦大哥会遗臭万年。她怕只怕秦大哥会这样一直孤独的活着。
久久,凉月心头突兀的释然了。她嘴角微微上扬,妩媚一笑,跟上了张楚天的脚步。
“秦大哥,如果哪一天谁人骂你,我便骂谁。谁人若要杀你,我便杀谁。你若堕入地府,凉月我心甘情愿随你走一遭那十八层地狱!”凉月心头坚定的想到,伸手已挽住了张楚天的胳膊。
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都从对方的目光中读懂了什么,一并离开了这血腥之地。
——
PS:看到这里,估计会有人骂张楚天行事残忍。但蚊子想要表明的态度是,这本书名叫《天魔下凡》难道你指望一个魔头去做路不拾遗,学雷锋做善事的好人?大公无私的善人,可以为了天下安危而舍弃亲人的性命。而无恶不作的魔鬼,却可以为了自己亲人的安危,与天下为敌。孰善孰恶,唯有岁月能够证明,唯有本心能够回答。
风雨的开启,杀戮的终章(1)
写一首肝肠寸断,寸寸铿锵!奏一曲逝水年华,年年祭奠!这,就是我们的青春,张狂却总有些缅怀。———张楚天
解决了运粮队这些琐碎事物以后,而今值得令张楚天头疼的问题,应该就是这铁炉城的治安了。要知道如今铁炉城内的所有守卫都是张楚天的人。如果张楚天撤走这三千人马,那么铁炉城无疑会变成一座空城。这显然会让城中的一些官员们心生疑惑,没准张楚天的人马还没潜入前线西宁军驻扎的城中,计划就被识破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那么就有必要挑选一部分人替代张楚天的人马看守铁炉城。只不过这些人马该从哪里来呢?还别说,对此张楚天给留了一手。
除了上一次铁炉城主带出去的两千守城兵外,另外接近一千名守城兵都是被关押在天牢当中。给出的理由是城主试图叛变,城内所有士兵都需撤职调查。这些被蒙蔽了的士兵自然不懂得事情的真相,张楚天只要再找个理由把他们放出来,他们没准也会老老实实的各回其位,继续当他们的守城兵。
但是相对原本三千兵力驻守的铁炉城,这一千人显然是不够了。张楚天、冷嫣离、凉月,还有谢若兰四人此刻正皱眉聚集在大堂内,商议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
“对于这件事,你们怎么看?有什么好办法吗?”
“秦大哥,既然是让我们的将士冒充那些运送粮草的苦力,那么我们为何不让那些苦力替代铁炉城的守城兵,看守城门呢?”凉月沉思了半响,出声问道。
张楚天摆了摆手道“这些苦力缺乏纪律性,而且也没有担任过守城兵的职位,我怕让他们提起取代守城兵的位置,容易露出破摘。”
“是的,这些苦力口风不紧,很容易走漏风声。如果泄漏出了他们是运粮队的苦力身份,这话要传到西宁国高层那,必定会惊动他们。”冷嫣离点了点头,附和道。
“也未必,秦大哥,你说说若是我们全军开拔,前往西宁前线需要几日行程?”这时,谢若兰凝眉道了一句。
风雨的开启,杀戮的终章(2)
“这———如果我们要替代运粮队伍,运送粮草通往前线的话,怕是需要十天半个月。”张楚天犹豫了一会儿,估算道。
谢若兰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道“不,我们不需要运送粮草。运粮只是一个幌子,我们完全可以将粮草囤积在铁炉城,用其他东西取代运送的粮草辎重。若是用棉絮或者是其他轻盈的杂物填充在运粮车上,全速赶往前线的话,需要多少时日?”
“这个…五六日的样子吧。”张楚天嘀咕道。
谢若兰明了的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办多了,首先,我们可以让牢狱中那一千名原属铁炉城的守城兵看守两千名苦力,就说铁炉城的原路兵马需要去前线支援大军,留下两千苦力的目地是为了督促铁炉城的治安,属于临时调动。相信蹲过牢狱之灾的一千守城兵不敢惹出什么非议,会老老实实受命。如此一来,铁炉城这个隐患算是暂时覆盖了。”
“可是万一消息走漏了风声,传到了西宁国高层的耳朵里呢?”冷嫣离担忧道。
谢若兰摆了摆手,轻笑道“不不不,就算铁炉城有官员发现不对启奏上报的话,也得一级一级的审查才能传到西宁国帝都高官的手里。去年老爷——呃,去年城主向朝廷进奏,恳求发粮赈灾,也是等待了两个月的时辰才有回复。我想像这种苦力替换守城兵的紧急事务,一级一级的审批下去,传到帝都高官的手里至少也得五六日。”
听到谢若兰这话,三人都心动了起来。张楚天出口询问道“你的意思是,等这消息走漏到西宁帝都,我们早已潜入进前线城池了?”
“是啊,等我们的人潜入前线西宁军的城池,这个时候西宁国应该才获取消息。然后按照步骤的话,他们应该派人前往铁炉城查探事情是否属实,再决定下一步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