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料马蹄刚一抬起,几名士兵便挥舞着长矛斩断马蹄,靖康王受力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还未等他再次从地上爬起来,便连连被几名士兵死死扣住双臂,挣脱不得。
“呼———”张楚天轻吁了一口气,似是对接下来的一幕没有了什么兴趣,朝凉月说道“走吧,我们回马车上去坐坐。”
凉月哪不知接下来石荒要做什么,当是羞红着脸随张楚天爬上马车。
隔着车窗,隐约还能听到那二夫人急促的喘息声以及靖康王愤怒的咆哮。但是这些,都已与他张楚天无关了。因为张楚天的目地已经达到了。
小丈夫骗钱财,大丈夫骗江山(11)
外面的响闹声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随着二夫人的喘息声淡去,又传来了大夫人的叫骂声,但是很快就被士兵们那喧嚣的声音所覆盖。能传进马车内的,仅有那“唔”“嗯”之类的压抑声音。紫香这会儿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她面色紧张的缩在张楚天身侧,轻声啜骂了一句道“呸!那石荒真不是个东西。”
“咳咳,紫儿,别这么说。你骂他岂不是也在骂我不是个东西。”张楚天汗颜的摆了摆手道。
“秦将,你为何要便宜了石荒那混球?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凉月很厌恶这种强买强卖的事,颇为不爽着道。
张楚天耸了耸肩,道“无妨!反正这石荒是要下地府的,姑且让他在死之前与靖康王结下点恩怨。留到地府去闹嘛,呵呵。”
张楚天这番话说出口,几女便都不再说些什么了。
“是不是觉得将军很卑鄙,很可恶?”感觉到几女脸色都不太好,张楚天有些不太自然道。
“我觉得秦将你做得有些过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做却是有些不妥。”凉月也不直言批训张楚天,淡淡的道。
张楚天苦笑着点了点头,而后神色严谨道“我承认,是我冷血了。但是我不会后悔。因为我不希望有朝一日我秦胤的女人会像靖康王一样,遭人凌辱。所以我必须要比任何人残忍,必须要比任何人无情。”
听闻张楚天这样一番话,紫香和叶紫紫的脸色都微微有了一丝动容。她们直到这一刻才明悟过来,秦大哥这是在为了她们而残忍。
“好了,凉月。估计石荒的这番作为,也够寒了不少将士的心了。我们出去吧。”站起身来,张楚天正了正脸色朝马车外走去。
出了马车,张楚天很快就感应到一股愤怒无比的目光,狠毒的盯着自己。转过头去,那目光的主人正是靖康王的儿子,靖华所投来。
张楚天冷然一笑,走上前去。
“你该恨的,难道不应该是他么,为何要这样看着我?”张楚天朝少年问道。这少年大致十五六岁年纪,脸上还有一丝褪不去的稚嫩。但他那阴狠毒辣的目光,却让张楚天微微感到一丝不适。纵使在那万军从中,张楚天亦没有这种不适的感觉。
小丈夫骗钱财,大丈夫骗江山(12)
“你以为我不懂?你才是他们真正的主脑,这一切的罪恶都是你编排的。我会记住你的,只要我靖华一日不死,就势必要杀了你,为我母亲报仇。”少年龇牙咧嘴道。
张楚天愣了愣,转头看了眼正被四五个士兵凌辱的大夫人,随即好笑着道“不错,你很聪明。我的确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但可惜的是,你不该对我暴露出你的敌意。”说到这,张楚天挥手示意了清风一下。清风勃然上前,一把拧住少年的嘴巴,咯噔一粒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好好珍惜你现在的生命吧,或许…你已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张楚天淡然着道了一句,便跨步朝正在二夫人身上卖力活动的石荒走去。
斩草不除根,腥风吹又生,留有余孽在人间,后患亦无穷。张楚天不是君子也没想过当善人。既然选择了堕落,又何必去信仰光明?保住自己的必要手段,就是不给敌人报仇的机会。
“石将军,打扫一下现场吧。陛下的大军可在前面不远等着咱们了。”
“嘿嘿嘿,秦将军,这二夫人可真够劲。你能不能跟陛下说一声,将她赏给我为奴?”
听到石荒这话,张楚天愣住了。之前他还觉得这石荒心够狠,人够毒,脑子也算挺灵活的。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愚昧到这种地步。
“这个是自然,你替陛下立了大功,有此要求,陛下断然不会拒绝。”了然一笑,张楚天道。
“哈哈哈,弟兄们,给我把这狗贼捆起来。靖康王欲反叛朝廷,我等将他押往陛下那里去受赏。”石荒转身朝着自己的心腹侍卫嚷嚷了一声,便自顾骑上马背,由张楚天领着朝前方一个山峦赶去。
石荒掌控着此次出城大军的兵权,而军中绝大部分将领又是他手下的人。故此,士兵们心中虽有愤怒,却是敢怒不敢言。他们只是一些每月拿月供军饷的士兵,上位者的争权夺势还轮不到他们插嘴。
大军随着张楚天领至一个山谷内,山谷彼端插着密密麻麻的皇族军旗,人马大致在数千人左右。张楚天驾着马车缓缓朝山谷方向驶去。而石荒则受命在原地等待。
山谷那端火光缭绕,而山谷这端的石荒,则是在心里头意淫着自己成为护壁城城主以后的惬意日子。而就在他思绪渐渐飘远之际,前方突兀的赞射出密密麻麻的火羽,朝这边袭来。
扑哧——扑哧——箭矢毫不留情的贯穿了一些士兵的身体,见到这一幕,石荒当场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前方不是陛下派来的人马吗?
“杀啊!!!”刹那间,山谷四周燃起密密麻麻的火把,无数黑影从各个角落里串了出来,大有一把将石荒大军所包围的趋势。
我所求,并非这护壁城(1)
“撤退!不好,我们中了敌人的埋伏。”直到这一刻,石荒才猛然醒悟自己上当了,当是嘶吼着,咆哮着往后退去。然则,敌军的攻势太过迅猛,等到石荒反应过来时,大军已处于重重包围中。这突兀而至的敌军少说也有十万人马,而且装备精良,战力充沛。
由于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没等石荒大军最好防御准备,队伍便被彻底的冲散了。军心一乱,想要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在整顿队形,那已是不可能的了。摆在石荒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便是逃。可是四面山谷都被敌军给拥堵住了,他们又该往哪里逃?
“秦胤,我与你势不两立!”一脸狰狞的咆哮了一声,石荒再也顾及不了那么多,驾马便朝着护壁城的方向逃去。
虽说是合围包剿,但石荒此次出城好歹也率领了数万兵力。几番死战扛下来,终究还是杀出了一条血路,逃离开包围圈。但是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仅仅一个时辰,石荒的五万兵马便折损近半,仅有三万士兵逃离。
马车静静停靠在山谷的一条山道上,看着前方杀声四起,逐渐败退的石荒大军,张楚天表情并不轻松。他并不是怕这石荒反咬一口。而是在琢磨着,击败这石荒以后,自己又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境况。
皇帝的銮轿相距张楚天的马车并不是很远,只见銮骄的金色车帘被掀开一角,皇帝探头从窗口伸出头来。
“呵呵,秦胤,你这招引蛇出洞,倒是用得巧妙啊。”皇帝笑着朝张楚天道。
“呵呵,若没有陛下出兵相助,末将的计策便是空中阁楼,无法实现呢。”
“那依你看,朕是追还是不追?如果让这石荒逃回了护壁城内,而护壁城城防严密,恐怕石荒只能两万兵力,也能守住朕这十万大军的攻打啊。”皇帝指了指溃败的大军,笑着说道。
张楚天耸了耸肩,心道:如果我让你不追,你就真的不追了么?傻子都知道这是个一举拿下护壁城的好机会。
“陛下,您请放心。护壁城内的守城侍卫,如今都已换成了末将的人马。这石荒想要进城,恐怕三万兵力尽损,也未必能够如愿。”张楚天转头回答了一声。
“哈哈,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多了,几位将军,继续追击石荒军,不要让他们跑了。”
我所求,并非这护壁城(2)
十万兵力追击三万溃军,这胜负已成定局,正所谓兵败如山倒,纵使石荒带兵如神,也是回天乏力了。溃军还未逃回护壁城,途中被俘虏的靖康王便落入了张楚天一方的手里。前方战局激烈,而靖康王则被五花大绑的压到皇帝的銮骄前。
“给我跪下。”士兵一脚狠踹在靖康王的小腿上,顿时靖康王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
皇帝缓缓从銮骄中走了下来,从高俯视了靖康王一眼,颇为感叹道“靖王啊,靖王!今日朕总算把你这颗毒瘤给拔出来了。”
“哼———!”靖康王重重一哼,脸色苍白的撇过头。哀尽莫过于心死。女人和儿子都在这混乱一战中丧生,而自己又落入了皇帝手里头,此一刻,靖康王的心除了悲凉还是悲凉。只是隐隐约,看向张楚天的目光中饱含着浓郁的憎恨。
张楚天就这么站在皇帝的身后,也不说话。双方静静的对视着。半响,皇帝挥了挥手道“按理来说,你贵为皇室一脉,就算是死也要死得体面。只可惜你对登皇国而言,太过危险了。朕不能容你,国家也不能容你。还望靖王不要怨朕。”皇帝似是不忍的摆了摆手道“宣,靖康王欲谋反朝廷屯兵叛乱,于登皇年历三五零六年败兵于斜阳谷…。”
“哲!”一名史书官点了点头,提笔在史册上记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