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七十年代末一个小乡村的普通家庭中,名字叫白杨,不过身边的伙伴更喜欢喊我另外一个名字——‘傻蛋’,这并不是说他们在污蔑我的智慧,而是我的确痴痴傻傻脑子浑浑僵僵,直到读完小学一年级上学期还无法读全拼音字母,便连十以内的加减法也算得一塌糊涂。
有人说我是天生的神经病傻子,有人说我是小时候被鬼神吓丢了魂魄一直没有回来,还有人说我是上辈子造孽今世遭报应了,……总之我是个傻子,是个被大家认为连个傻姑都娶不到的白痴,不过我认为傻子不会傻一辈子,终于命运在八五年岁末发生了改变。
“傻蛋过来呀,我们一起玩打瓦儿,”同村的阿军冲我喊道,打瓦儿是那时候孩子间一个低级危险的游戏,就是每人找点石块瓦片儿,然后分距离立好,另一个人丢石块去打,打中打倒了就算自己赢,由于石块乱飞,所以说这是个危险的游戏。
我根本不希得鸟阿军,仍旧傻傻地坐在一边做着自己的白日梦,我到底在想什么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年终考试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不负所望’语文、数学加起来总成绩也没有超过个位数,所有人都认为这纯属正常,如果考到六十分他们才会认我有病。
阿军其实也知道我根本不可能跟他们玩游戏,就是随口喊喊而已,见我动都不动一下骂了一声‘傻蛋’然后兴致勃勃与其他小朋友丢起石块来。
我似乎想到了自己的未来,正像猪八戒一样背着漂亮的小媳妇往家跑呢,不知不觉间口水流满了衣襟,看起来果真是傻的一塌糊涂。突然间一块比馒头还要大许多的石块朝我头顶扔了过来,顿时媳妇飞了鲜血顺着面颊淌下来,当时就昏倒在地不醒人事。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连傻蛋是谁都不记得了,眼前一片洁白应该是在医院吧,一位年轻的妇女正趴在病床边休息,也许是我转动脑袋惊醒了她,她满脸惊喜地对我道:“杨杨,你可醒过来了,你要把妈吓死呀。”
“妈?”我大脑一片模糊,仿佛片刻间自己已经历了无数尘世,脑子中各种事情纷至沓来,可当我要细看却又多又乱毫无头绪,就连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妇人都不记得半分。
我的疑问让妇人脸色一变:“杨杨,你别吓妈,医生说你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不会被瓦块打了一下都不记得妈妈了吧?我叫张淑惠,你爸叫白桦,你是我们的宝贝儿子白杨呀。”
虽然我暂时理不清脑中纷乱的记忆,可我有种直觉,似乎来到了一个不应该来的世界,看看细细的胳膊、腿脚,仿佛这具躯壳不是自己的一般,墙上贴着一张明星年历画,那上面美女的打扮,标准的八十年代装,一个字‘土’,再细一瞅年份,我的妈,一九八五年。破旧的墙皮上甚至还有一段毛主席语录‘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这一切与我脑中模模糊糊的思想发生了大碰撞,难道时光倒流了?
“你真的是我妈妈?”我试探着问道,想不通的事情可以不想,但眼前这妇人却是不可以不理会,因为她真的非常关心我。
妇人没有回答反而冲着病房外喊道:“他爸你快来啊,你儿子不记得我了!这可怎么办啊。”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冲了进来,闻着一股烟味就知道他在外面抽烟呢,“杨杨,你终于醒了,太好了,爸可以放心了。”
说实话我脑子乱的一团糟,所以傻傻地问那男子道:“你是我爸?”
“你个小兔崽子,以为被人打破头就可以没大没小?”男子似乎生气了,不过妇人对他语耳两句他马上平息了肝火,“我去喊医生,真是怪事儿,自己儿子竟然不认爸妈了,以前虽然有点傻但还知道自己是谁啊。”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把我好一通折腾,最后得出结论是大脑受撞击出现轻微性记忆失常,不过病症不算重,只要休养一段时间随着身体的康复记忆力就可以恢复了。
我的身体是在一天天恢复,可被砸前的事情却始终想不起来,反而醒来时那些纷杂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有序,而且清晰的让我可怕,因为我竟然在其中找到未来二三十年后的信息,并且这还不算久远,好像还有些六七十年后的东西暂时无法从大脑中读取,也许还有更久远的资料,只是我现在回想不起来而已。
现在的我明白复杂的DNA染色体,知道二十多年后电脑会大肆流行,网络成为人们生活的必需品,甚至我还能编写出一段段复杂的程序,有民用软件更有军用武器,还知道未来几十年内世界经济的具体走向……
也许我可以认为自己被砸成神经病、臆想症,脑中那些东西都是我胡编乱造,可是我的大脑却在坚决反对这个想法,它清楚地告诉我,我是一段未来的记忆重生在这个外号‘傻蛋’的孩子身上!我脑中所有的东西在不久的将来都会发生、出现!
可是关于这段记忆主人的资料我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甚至想多了还会头痛欲裂,索性便不再去想,因为那个身份对我而言似乎并不重要,我发觉自己还不过是个孩子,是张淑惠和白桦的八岁儿子,最起码身体是,我记不起以前是谁,正好可以安心渡过快乐的童年,再说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