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归元珠突然迸发耀眼光芒,融化成乳白色的液体,将她的身体尽数包裹进去。夏侯颜闭着眼,感受这股柔和的力量流入身体,顺着经脉脉络流动着,所到之处,那损害破碎的经脉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痊愈起来。她沉下心来,静静等待着。
她在等待她重生的那一刻。
直到最后一缕奶白色的液体钻进身体消失不见,她轻轻呼了口气,浑身的放松之感让她忍不住想要伸个懒腰。然而,她的神色却是猛然一变。她竟是再度进入那个火海滔天的艳红世界,一阵叮铃铃锁链扯动的声音剧烈的响起来。
随后,那火红色世界剧烈摇晃了一下,一道比归元珠更加耀眼且无与伦比的白光在眼前闪过,夏侯颜只隐隐听得耳边响起了低沉的爆破音,随后竟是越扩越大,仿若是雷霆滚滚之声,从天际悍然射落:“轰……”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此刻轰然坍塌。
这一片火红世界因此而扭曲起来,竟是开始瓦解,从顶上不断掉落巨大石块,一道又一道的碰撞声清晰传入夏侯颜的脑里,震得她双耳灼热。而鲜血一样泛着炽热的岩浆四处迸溅,“嗤嗤嗤!”毛骨悚然的声音不绝于耳。
就在这世界快要坍塌覆灭的时候,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晓是以夏侯颜的定力,也不由得为之而惊艳。
那是一名妖孽美艳令得人无法呼吸的男子!
一头飘逸柔顺的乌发,像华美的绸缎铺展开来,翩飞之间似墨莲绽放的妖娆,肌肤寸寸晶莹,泛着如玉光泽,与他的发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子俊美的面容恍若神祗,修长带着些许抹倨傲的眉,纤长的睫毛轻轻翘起,黑珍珠圆润的眸子,流转着动人水泽,几分星光的沉淀,似蒙上一层薄雾,叫人看的不真切,俊挺的鼻子,粉蔷薇颜色的精致薄唇,透着几分惑人的性感。
好像是察觉到了夏侯颜的目光,男子抬起头,往她的方向一瞥,薄唇弯起了优美的弧度。这一笑倾国倾城,惊鸿绝美,夏侯颜心底仿佛是听到花开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动人心弦,花骨朵儿挺直着腰,一瓣瓣粉色花瓣缓缓向外伸展,到它完全开放时,出落得亭亭玉立,娇羞动人。
花开的声音真是动听……
夏侯颜猛然的摇摇头,一下子从木桶站起,引得水花四溅。睁开眼再也没有先前的一片艳红火海,眼前是她熟悉的房间,看了眼外边,天已经是初亮,正是清早,略带冷冽的气息将她萦乱的头脑冲得清醒些。“大白日见到恶鬼了吗……”她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
“本公子风流俊美,就算是鬼也是最漂亮的一只鬼,你那只眼看到我是恶鬼了?”就在此时,慢悠悠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戏谑。背后有人!夏侯颜寒毛直竖,眼底掠过警惕和惊异,这个人什么时候来到她背后的?她居然没有半点察觉!
“喂,本公子问你话,你好歹也吱个声啊。”见眼前的人连声都不吭,他不由得挑挑俊眉,伸出手想要将她的脸扳过来。就在他的指尖刚触到她脸的时候,凌厉的杀机瞬间爆发,水花迸溅,电闪之间她已擒住他的脖子,眼中的杀意愈发浓郁,隐隐有种让人心寒的感觉。
“咦……”猝不胜防的他只觉得颈间冰凉一袭,便是对上了那双略噙冰凉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和感情。而看清男子样貌的夏侯颜也不由得一怔,这个男子不就是她刚才所见到的妖孽吗?
不复之前那优雅模样,他乌黑的发丝被水打湿,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晶莹肌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显眼。
“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夏侯颜皱了皱眉,以她现在丑陋不堪的面目,怎么看都像是霸王硬上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的衣服被火烧了。”他无辜耸着肩膀,斜着眼问她,“那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夏侯颜瞥了他一眼,“我在药浴,而且你听说过洗澡不脱衣服的吗?”他很诚实的摇头。
两人互相对视半晌,皆是沉默不作声。
直到……
“吱……”房门被人推开了,夏侯颜大惊,要是被人知道她的房间内无缘无故多了一个赤果美男,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听着,不许给我捣乱!”她恶狠狠警告他一眼,手搭上他的肩膀,将一脸迷茫的他一按而下,让水浸没他的头顶,全然不顾他的死命挣扎。随着她下手的用力,挣扎愈发减弱。
“小颜,感觉好些了吗?”柔柔的声音响起,何初柔一脸笑意走进来。“嗯,很放松,好很多了。”夏侯颜随口敷衍道。凝视着这个少年的脸,何初柔上前,轻轻抚摸着她的左脸,有一丝怒色从这个向来娴静的妇人脸上闪过,“小颜,你放心,无论怎样困难,我都会想尽办法痊愈你的脸。”
夏侯颜心中涌起暖流,先前冷漠的目光带了几分感动。
“咕咕咕……”在这个时候,几个气泡冒出了水面,引得何初柔疑惑的看着她。“昨天吃了几个地瓜,放了几个屁而已。”夏侯颜脸色不改,手下却是愈发用力。
何初柔一愣,继而捂嘴浅笑。“小颜,我煮了点粥,你饿了吗?”夏侯颜毫不犹豫的点头。“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去端粥来。”何初柔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推开门出去了。夏侯颜才松了一口气,放开按住肩膀的手,然而,却没有任何动静。
过了半晌……
抓住他的手,一把提起,却是见到他紧闭的双眼,和带着惨白的脸。“憋晕过去了?”夏侯颜嘴抽了抽。脸色有些发黑抱起昏厥中的美男,毫不怜惜将他甩在床上,然后自顾自穿衣服。然而,当她穿完衣服才发现,她竟是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活动了,怪不得当她抱人的时候,总是有说不出的别扭,原来是觉得不习惯。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手摸上了左脸,眼神也逐渐幽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