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丫鬟少女刚要再度张口叫唤,门被“吱呀!”给推开了,看着走出来的少年,丫鬟不禁有些恍惚。那个少年,黑衫红襟,一双清眸,一张雪色面具覆盖其上,只露出尖细下巴和优美长颈,精致的锁骨隐约藏在雪纱之下,添了几分华贵的诱色。
“走吧。”夏侯颜随意整理一下这统一的练武服,便迈开脚步往练武场走去,步步生风,不到几个眨眼,就已经把丫鬟给远远甩在后边去了。“哎,少爷,你等等小环!”丫鬟才如梦初醒,提着裙摆,踩着小碎步匆匆跟上。
当夏侯颜来到练武场时,练武场上几个少年围在一起,或窃窃私语,或高谈阔乱,凌乱的嘈杂声混合在一切,颇为有些震耳欲聋,只听得一声凌喝:“集队!”顿时,那少年们精神一肃,立即回归到自己站立的地方,有条不紊。
刘尚瞥了一眼夏侯颜,用一种严肃的口吻说道,“十七,你到大师兄旁边去。”夏侯颜低眉敛目,“是。”当她走过去的时候,几道不友善的目光扫来。“小师弟,我们又见面了。”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一道好听沉稳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他的眼角斜睨着她,有了几分戏谑和阴冷之色。
“是啊,大师兄,真巧呢。”夏侯颜抬起头,笑声浅浅,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慌乱,反倒是有一种早就知道的胸有成竹。李宇轩略微皱了皱眉,这个人,明明就是一个瘦小的少年,为什么他总有一种看不懂的深邃?他握了握拳,蓦地又松开了,嘴角荡漾出迷人的笑意。
由于李宇轩沉默不做声,夏侯颜也安静待在一旁,直接无视着周围人射来的异样眼光。
练武场上有一个能容纳数百人的练武台,武台中央,被摆放一块切得整齐的长方形石碑,周身呈现漆黑之色,那从石碑中弥漫开来的黑雾使其看起来更为神秘。这是一块低等魔石碑,专门测试斗师以下斗者的斗气,根据灌入斗气的多寡,石碑上会呈现不同等级的金字。
见魔石碑一出来,众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些,有的人忐忑不安,有的人得意昂扬。
“今天是我刘家堡四月一度的斗会前夕,今天,便是要检验大家在这四个月内,究竟有没有好好修炼,能不能交出令我满意的成绩!”刘尚站在台上,一身简练的黑袍昂藏七尺,使他看起来愈发挺拔和英气,但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冷厉,目光似鹰眼锋利扫过四周,令得肃静的练武场只剩下呼吸的存在。
“按照往年一样,先由外围学生测试,之后才轮到内围弟子。”
刘尚顿了一顿,语气蓦地加重了起来,“大部分外围的学生,你们都是由父母缴纳无数金币才得以进来,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够更加努力,不要让老师失望,让父母失望!而且我要特别提醒那三年快要期满的学生,要是这次的测试再不通过,那么你们就得离开这里了。”他的眼光愈发犀利,仿佛要看透人的心底。
话刚落下,立即有一些人的脸色变得极为惨白和毫无血色。
“好,既然大家都知晓了规则,那么,就按着序号开始吧!”刘尚说完,不待现场的人心沸腾,他就向下方示意一下,匆匆掠了一眼夏侯颜,才走下台去。换了一个六十多岁的黄衫老者走上台,一手捧着的薄本,一手执着毛笔,沉稳的目光泛着厉色,叫人不敢与其对视。这名黄衫老者,便是仅次于堡主的大长老了。
“外围学生第一号,何玄!”
当粗噶的声音落下,一名健壮的少年走上台,抬起手就往魔石碑一趴,顿时光滑的魔石碑上浮现出了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斗之气,五段,中等!以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能达到这个成就,算是不简单了,当下黄衫老者微微点头,引得少年脸上满是骄傲和得意。
“第二号,陈元三!”
一名略微矮小的少年走上台来,手掌看似轻飘飘覆盖在魔石碑上,金光再度闪耀……
虽然外围的学生就有四五百名,不过也只是测试一下斗气值而已,不足两个时辰,外围的几乎都测试完毕。接下来,就是内围弟子,包括夏侯颜在内,一共十七位。这十七位中,除了夏侯颜,其余的都是外围学生中的佼佼者,从而被刘尚看中,成为内围弟子。
“内围弟子第一号,李宇轩!”黄衫老者的眼皮动了动,严肃的脸庞竟是扯出一抹罕见的笑意,连方才冷冷叫喊的声音都柔和了许多。李宇轩隐晦扫了夏侯颜一眼,便是飞身登台,动作流畅且优美,引来一片喝彩声。他先是对着黄衫老者微笑鞠了鞠躬,得来大长老赞赏的颜色。
李宇轩轻轻把手一按魔石碑,一道刺目光芒射开,令得在前排的人都不由得眯了眯眼。
斗之气,九段巅峰,高级!
九段和九段巅峰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虽然同为九段,但意义可是非同一般。九段巅峰,算是一脚踏进了斗者的入门……斗学的门槛。
大长老也不由得为此而闪了闪神,四个月前的测试,李宇轩还是初入八段呢!想不到这短短的时间,竟然也突破了,真不愧是晏城一代的少年天才。他心下对这个尊师有礼的少年愈发满意和欣赏了。
李宇轩收回手,嘴角的斯文笑意依旧没有变,反而是越加灿烂和煦了。天之骄子的他理所当然站在台上,挺直着胸膛和肩膀,温文尔雅接受着来自台下的艳羡、嫉妒、佩服的目光,只觉得心下一阵舒畅。荣耀,果然是最令人舒服的。
他又如来之前的一样,轻飘飘落到台下,回到原来的位置,对着夏侯颜一笑,那分明是个挑衅性十足的笑容。夏侯颜只是稍微扯唇,并不多做表示。
之后,其余的人陆续上去测试,虽然他们所取得的成绩都叫人惊叹,但在李宇轩少年天才的头环下,还是略微显得逊色。
“好,今天的测试……”大长老刚要合起薄本,只听得一声喊停,竟是举着手、噙着盈盈笑意的李宇轩。“大长老,小师弟还没有测试过呢!”黄衫老者这才瞥了一眼在人群中带着一张雪白面具,显得鹤立鸡群的夏侯颜,稀疏的眉微微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