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离去不到三秒间隙时,那已空旷的林羽中,诡异地浮现出五个人影,五人皆是一席灰袍着就,他们一字横排而立,除了居中的是一个老者外,其余四人皆是俊美的两男两女。
怎么没有人?
一道清悦的疑问声从老者身旁的一个女子发出,看她样子,美貌的花容下,像是隐藏着一颗毒蛇的心,而那俏尖的姿样,就直让人可以勾画出某些东西来,至于愿不愿意品偿,就仁者见仁了,毕竟素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传说。
女子的旁边,也就左边最末尾的位置,那是一个英俊男子,男子正嘿嘿地笑着说道:也许本来就没有人,老师你说对吧!
老者微微转过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却道是:你滚吧,混蛋,还让我说对,要是我说对,那我还带你们过来干什么,难道是吃饱了撑着,想起了山水之乐不成。
见到老者转头,老者右边的一男一女也跟着转过头,一时三双眼睛就那么看着他不说话,这让英俊男子脸上的笑容一时僵在那儿,比哭还难看,最后他在尴尬之中低下了头,如果现在地上有个洞的话,兴许他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在他低头的同时,老者也回过头来,接着朝西北的方向望了眼,便皱着眉发沈思,过了一会,他又抬头看了眼天际,而后才说出他自始自终的两个字:走吧。
之后老者的身影开始消淡,而同时那四人也像是明白了什么,身影也迅速地消淡而去,这期间除了三句对话之外,便只有那随时都在舞动的风儿所发出的呼呼声。
站在厚实的城墙上,梵溟轩的双眼泛着淡淡的红光,微风吹起他的发丝飘荡着,当那五人消失在视野之中时,他闭合了下眼瞳,红光立散,只听他那变得平淡的声音悠悠然地转响:嗯,看得出你实力不弱,可为什么要躲开呢?
他曾经达到过这个宙系里中,力量金字塔上的最巅峰,虽然说那些辉煌都已经成为过去,也早已被历史的尘埃所埋尽了,但是他还是明白一个永恒不变的主题,那便是这个世界永远都离不开斗争,所以骄傲如他,面对斗争,又怎么会愿意还没见到对手,就先单方面的逃离呢?
姬茹也收回了眺视的目光,而后落在他身上,等他说完了才回答道:不想染上没有必要的麻烦,不行么?
嗯,那我呢,一个陌生的男人,难道不是没有必要的麻烦吗?梵溟轩迎上她的目光,沈吟着说道。
你?嗯,是我所俘获的俘虏,而且还给我一种不可捉摸的感觉,所以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杀你,而是要留下你了吧。
姬茹说完,对他展颜一笑,而后错开与他对视的双眼,转向别处又接着说道:呆在这座城市里,你不会有危险的。
听了那话,梵溟轩蹙眉说道:俘虏?别开玩笑了,我什么也不会干,抓我没用,只会浪费你的精力,而且还会糟蹋你的粮食。更糟糕的是,你那么飘亮,带着我这样的一个没有宽厚的肩膀,没有广阔的胸襟,没有英俊的面容,没有魁梧的身材,没有动人的声音,没有眯人的眼神,没有王霸的气质,没有高贵的血统,没有拉风的动作,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的一个‘悲剧帝’在身边,会大煞你身边的那些美轮美奂的风景的。
梵溟轩就把自已说得一无是处,本来他还以为自已这样可以让姬茹沫弃,但却没想到她只是微微一笑,回了一句差点没让他直喷冷汗的话来:你口才真不错,挺好的。
这样一句话直叫梵溟轩他那个自作自受,当真哑巴吃黄连,苦不堪言。
他转着眸子,憋着郁闷,而后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到要怎么才能不用玄力,便能从这个女强的手上得到自由,最后只好在心底暗叹一声,以后从长计议,当下转移话题的说道:嗯,我一直很想问,我的剑,你给我扔到哪里去了?
姬茹看出他心中的那个囧,眨了眨月眸,微微一笑,接着平静地说道:见你扛着累,先替你收起来了,放心吧,日后会还你的。
日后?不,不行,绝对不行。梵溟轩当即一脸的抗议,只可惜被前者直接给无视了。
为什么不行?姬茹带着偷笑的神色狐疑地道,说得是那么的义正言辞的说。
就是不行?最后梵溟轩那脸上的神色似乎在说,咱求求你,快还给咱吧。
第十八章逛集
姬茹转过身,将目光落向城里,旋而不以为然地说道:随我走吧,带你下去转转,到处看看,哦对了,别一脸的受谑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我谑待了你,其实我很善良的。
说完她便迈开步子,沿着城楼的石阶,身影在梵溟轩的视野中越来越低。而梵溟轩则是一时有些举步难定的犹豫,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乘着这机会,应该是去跳城,然后迅速远遁,还是老老实实的先窝在这里,陪着这个初见的女子。
哎,命衰吧!
他在心底叹息一声,为了拿回帝殇,算是下了决定先留在这个女人身边吧,当下望向那个已经抵达城楼脚下的姬茹,高喊了声道:喂,等等我啊。
接着他就向城脚下冲去,也在这时,城楼脚下,姬茹那渐渐寒起的眉心舒展了,娇容也换上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当然这些梵溟轩并没有看到,而且他还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刚才的选择是遁逃,只怕她会毫不犹豫的果决了他。
只见姬茹带着淡淡的笑意,瞥了一眼已到身旁的梵溟轩,装作可惜的说道:你刚才可以走的,为什么不走呢?
梵溟轩回目以视,反问了句:你很想我走么?
姬茹带着深意看了看他,而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便继续迈开莲步向着前方大街步履而去,这之中,当然还有她心底的一阵小嘀咕是梵溟轩不知道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看不透呢?
说是大街,其实是个繁华的集市,梵溟轩指目而望,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而且还能听见很多各种各样的叫卖声。
贱卖芝麻香蕉,一铜币一斤!贱卖烟火果,十铜币三斤!
卖棒子了,新鲜的玉米棒子,一铜币一个,一块五两个,早买有得挑,晚买便宜了,大家快来买啊!
一铜币一件,一铜币商品,一铜币一件,随便挑,随便捡,统统都是一铜币了
哎,大姐姐不用愁,想买好货俺这里有。这里的香油是现磨现做的,用的是纯净北山黑芝麻,经常食用黑芝麻,可以健脑补肾,延年益寿……
哎,正宗的南河西瓜了,吃一口不想走啊!
这些扑面而来的叫卖声,有的雄浑、宽厚,有的柔和、温婉,有的高亢、清透……听着这样丰富有趣的叫卖声,梵溟轩总是觉得是那样的熟悉,心里是无比的舒畅!当下也不顾姬茹那异样的目光,便像饥渴之人寻水,或者说是久在沙漠之中突然遇到绿洲般,那是一股无法言传的狂热。
他东瞅瞅,西瞄瞄,把自己融合在这些叫卖声中,看得姬茹那是一番郁闷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梵溟轩在那个二十一世纪时,记得曾经读过一篇文章,说得是叫卖声里都含着一种哭声,在那一声一声的叫卖里,是饥寒冻馁的凄苦,是风吹日晒的无奈,是深深的疲惫,是推销不出去的失望,可能还有哀怜自己命运的绝望。
是啊,作为菜农、小贩,他们风里来雨里去的,确实不容易,而且有时候一车菜还卖不上百八十块钱,家里头还有老有小等着吃饭。
他还记得去年的大蒜在腊月初八超市搞活动的时候是一毛钱一斤,他就想超市把大蒜在恒温仓库贮藏了半年多,拿出来卖才一毛钱一斤,那菜农能挣到几分钱呢?够不够水电费呢?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他在到集市上卖菜的时候,他是不会和他们讲价的。
不过他每次听到的叫卖声却没有那么悲凉,他所听到的,是对顾客的热情,是对职业的歌颂,是对生活的满足,是对明天的希望。所以现在他会觉得如此的熟悉,这是他那亿万年前的记忆里所没有的。
顾客就是上帝,他们就是主角,在他们这种风里来雨里去,起早贪黑四处奔波的营生,并不是苦的,而是他们赖以展示和表现自己的舞台,那些被他们吸引过来的眼光、笑脸和挑选物品的手,就是他们在生活中赢得的掌声。
因此,买的人和卖的人,都是快乐的。
职业无所谓好坏,要看你怎样去看待;命运无所谓贵贱,要看你如何去把握;人生不会让人一眼看到最后的结局,要看你怎样去经营。他只相信,对自己充满自信,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他们的路肯定容易走。
他喜欢集市上这些欢快的叫卖声。
姬茹看着他那欢快的样子,那全然是变了个人似的,再没有先前那种给人敌意,给人冷漠的感觉,这时的他,只有简单的给人以欣和的温笑,透射着一股迷人的魅力。
她没有去阻止他,她突然觉得这个男子变得迷人了,那是他心中激起的热血,脸上洋溢的笑容。
就这样,她跟着他走,走了一个上午加半个下午,他到哪疯狂,她也跟着到了哪,好像这里他才是主人,她是跟班,不过她现在就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中,太阳的温度渐渐变低了,一天也将迎来他的夜晚。也在不知不觉中,梵溟轩和姬茹的相处也变得更加谐和了。
他们这一天之中,说了好多欢呼,走访了近千卖台,不过最终他们什么也没买下,不为其它,只因梵溟轩身上跟本没有货币,而姬茹则从不带货币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