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的韩武看到蓝沁为了一只熊妖不惜以身犯险,眼中神色连变几番。而窦军督军更是吓了一大跳,心想要这总骑长有个闪失,自己可就人头落地了。当下不再细想,狂吼着让兵士抬出压箱底的守城军械……火龙轰。
火龙轰也是千石巨弩,所不同的是,除了箭身为精铁打造之外,箭头却是以木材制成龙头的造型,而龙头之内装填着烈性炸药。一等发射,龙头在触地之时便会爆炸,威力自是不凡。但此物造价不菲,且射击频率不高,只能作为暂时压制敌军行动之用,却无法成为制敌的关键。
但此刻,用来掩护熊部撤回城内却是足矣。
果然,在数只火龙轰的打击下,周军部队无法以精铁弩还击,蓝沁终是带着熊部诸骑撤回了城内。
而此时,游魂关已经全面开战,喊杀声在黑夜下的旷野激荡。
这次夜袭,周军表现出十足的韧劲,足足持续了好几个时辰,周军却是不退。但因为采用游击的战术,抛在城墙下的尸体却比日间要少上许多。相反,窦军被敌军耍得晕头转向,好几次窦军将领都请命出城追击周军,但都给窦荣压下。
如此战况,持续到三更时分,突然,西城门处却响起杀声。窦荣先是大惑,下一刻有士兵来报,声称西城门被敌军攻入,皆因散仙孙德开门献城。窦荣至此,方知着了周军的道,气愤难当下,喷出胸口一股热血,几欲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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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了几乎一整夜的战斗,在五更时分才宣告结束。
杨戬打开了西城门,让周军奇兵突入,此后,他又以金刚不灭之身杀上墙头。尽管窦荣有诸将力保,但最终还是被杨戬击杀当场。主帅一死,窦军顿时群龙无首,周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迅速抢占游魂关各处制高点,又攻陷了帅府,大大打击了窦军的军心。
见此情况,不等蓝沁发令,韩武便劝她趁周军没有全面占领游魂关之前撤退,也好保存熊部的实力。自然,这一来加到朝歌责罚难逃,但此战罪不在熊部,无谓为了窦军而牺牲了熊部诸妖的性命。
对于韩武此议,蓝沁自是称好,便立刻命令熊部撤出游魂关。妖骑将一撤,窦军更无死守之意,当下便作鸟兽散。
窦荣战死,手下诸将也死伤过半,逃出游魂关不过寥寥数人。到了第二天,撤出游魂关五百里地后,重新收编了的窦军残部,其中以蓝沁军衔最高,便被残军推举出来暂接帅位。蓝沁一边让韩武快马回朝,好报游魂关之役。另一边,又组织着部队向朝歌方向撤离。
如此又过了两天,这天夜里,蓝沁在帅帐中刚要入睡,却觉帐中空气出现微弱的流动。她轻轻一笑道:“杨戬大人既是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男子的身影如水纹般,从模糊到清晰出现在蓝沁帐中。杨戬朝她一揖道:“游魂关一役,蓝小姐幸不食言,不然我周军之胜来得不会如此轻易。”
“那现在,是否杨大人履行自己的诺言了?”
“小姐放心,杨某非是食言之人。此事我已禀明姜相。姜相亦表示愿与蓝小姐见上一面,此时,姜相在离此地百里处静待与小姐会晤。”杨戬作了个“请”的手势,并说道:“小姐请随我来。”
蓝沁不由暗自激动,终于到了要和那传说中的人物见面的时候。
第十四章韩武真身,铁背银翅蜈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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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帅帐,杨戬使了个隐身法,带着蓝沁悄悄溜出了军营。蓝沁懂得五行灵动凝聚之道,却不晓得这些小法术,当下觉得好玩,一路叫着杨戬把此术教给她。其实这类法术也属于障眼法的一种,无法是利用天地灵动模糊人的感官,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隐身,用来骗普通人可以,但却逃不过高人法眼。
既然不是什么厉害的手段,杨戬也不藏私,把简单的道理和灵动的运用给蓝沁说了遍。
两人边走边谈,脚程却是不慢。杨戬是使上缩地成寸的陆行法术,而蓝沁则召来最为灵动的木灵,加持自身的敏捷速度,和杨戬相较,她也就慢了半分而已。
百里地转眼便至,此处是一处谷地。谷中有清潭,天上明月映照其中,潭水荧光闪烁,显得灵动非常。潭边有一老者,背对着蓝沁两人,他只是简单地站在那,却让蓝沁生出他与这天地美景融为一体之感。蓝沁微讶色,心想子牙果是不俗,只是普通的站姿,却已经有了天人合一的味道。
“相爷,蓝小姐到。”朝老者微一躬身,杨戬恭声说道。
老者转过身来,银发白须的模样有几分似画中的神仙。他一抚自己长须,淡淡笑道:“杨戬且退,待我与蓝小姐独处片刻。”
杨戬领命,身影如雪般融化在空气中。于是幽谷地,水潭边只剩下蓝沁与子牙二人。
“听杨戬说,小姐受人之托,要亲自传个口信于我?”等杨戬离去,这仙风道骨的老者问道。又见蓝沁一个劲盯着自己看,又失笑道:“老夫脸上莫非长有奇花?不然小姐何以对老夫看个不休?”
蓝沁一听,小脸发红。她自知失态,可这怪不得她,眼前这老头子可是新生神灵集团的头头,她不多猛瞧几眼,都对不住自己大老远从现世穿越到这商朝来。
“抱歉抱歉,我失态了。”她讪笑,又连忙拿出纣王亲赐的玉牌递给子牙。
子牙把玩着玉牌,感概万千:“若不是出了个妲已,商朝在帝辛手中当能再兴旺个百年。实不相瞒,老夫也曾在大商为官,帝辛我是见过,此子果断敢为,又不持贵而骄,颇有帝王之风。只可惜大商出了妖狐妲已,实属天要亡商,可悲,可叹。”
“这牌子就是商朝的大王要我交给你的,他还要我告诉你,如果子牙大人有天能带着周军攻到朝歌城,他拼死会为你打开城门,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你杀了苏妲已。如果子牙大人能够办到这一点,大王表示,千里江山就此拱让又如何。”蓝沁把纣王的话简单地复述了遍。
“你可以回去告诉帝辛,这个日子很快就会来临。”子牙遥望天上明月道:“今我军已攻下游魂关,八百诸侯孟津会师在既,届时直取朝歌,务叫那乱世祸国的狐妖伏诛。”
“如此甚好,子牙大人的话,蓝沁必定送到。”
子牙点了点头,又见蓝沁一付有言难语状,便问道:“蓝小姐可是还有它事?”
“是有一件事比较难启齿。”蓝沁打的自然是封神榜的主意。
“小姐但说无妨。”
蓝沁便道:“那我说了,子牙大人先不要激动。”
子牙闻言,呵呵一笑:“姜某虽然不才,但自问这天下之事,已经没什么事能够让姜某激动了。”
“其实,我是想问封神榜的事情啦。”
“……”
子牙的表情变了,本来那挂在脸上的笑容在消失,严肃得可怕的他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封神榜的存在?”
即使有天塌下来也不眨下眉头的镇静功夫,但蓝沁这话,却着实把子牙吓了一跳。
封神榜,那是这天地宇宙间最大的秘密。它的由来连子牙也不清楚,如果不是原始天尊将此物相告,子牙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封神榜的存在。此为天地造物,当妲已出世,原始天尊有感世间战祸将起,便令子牙下山,寻贤君以佐之。在周武伐商的战争中,牺牲的英灵可通过封神榜进行封神,使英灵死后而有所归,但这个秘密,只掌握在子牙和另外几名仙人手中,就连武王也不知道封神榜的存在。
可现在,大商朝区区一个妖骑总将却随便说出封神榜的名字,这叫子牙如何不惊。而子牙更担心的是,妲已是否知道封神榜的存在,如果让那妖狐知道此物功能封神,难保她不尽起天下妖族来抢。到时,就不是周商之战如此简单,而是把三界都拖进来的战争了。
再说蓝沁被子牙这么一问,却不知如何回答。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但总不能告诉子牙她来自遥远的现世。略一琢磨,蓝沁说道:“子牙大人,我的身份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不过,我可向你保证,我虽是对封神榜有所图,但不会对周军不利。只因为要解放一位朋友,必须借助封神榜,所以我才会向你打听此物。”
“解放?”子牙脸色丝毫不见放缓,相反,无形的灵动正在他的体内积聚:“如此听来,你那朋友是受到某种封印?子牙虽然没有通彻天地之能,可如果是封印的话…….”
“没那么简单啊。”蓝沁叹道:“那封印,非封神榜无法破除。”
“这样吧……”蓝沁见子牙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怕一个不好被子牙当成敌人,那可就麻烦了:“我知道封神榜于子牙大人的意义,所以,我想和子牙大人定个协议。”
“什么协议?”
“我助子牙大人伐商,诛杀妲已,子牙大人给各位牺牲的英灵封神后,再带我去看一眼封神榜。不知道这样的协议,子牙大人接受吗?”
子牙看着她摇头:“关于蓝小姐能够做到金系灵动超凝聚之事,我已听杨戬提起。不错,这样的实力已是难得,但只是如此,助我伐商足矣,可要说到诛杀妲已,小姐不觉自己的话过于自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