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好像在说她是妇人之仁?难道她女扮男装的秘密被发现了?
花闭月仲怔地瞧着萧琛片刻,忽然抿起嘴唇,淡淡地笑了笑。
但是被发现了,又如何?
虽然她的伪装几乎毫无破绽,但世间总有那么一种人,似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而这个有着天才之称的剑绝萧琛,无疑就是那种人。
但见萧琛脚尖轻轻一点,宛如游龙般,俊逸的身姿划出完美弧线,轻灵地跃在青石上面,微微偏着头,俊美的面容浮现出似笑非笑之意,一双狭长的凤眸,带着点点懒意的微眯着,淡淡道:“师侄儿,你难道不想解释些什么?”
收起匕首,花闭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正欲交待自己女扮男装的经过,却见萧琛挑了挑眉道:“天黑后你不回药园,竟然私自出来对付这女子,幸好有我替你善后,否则后患无穷,从今往后,但凡有事,记得多与我商量一下。”
听闻出他话中的关怀之意,花闭月脸上飞快的浮起了一丝红晕,低低道:“好!”
萧琛神情慵懒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回去吧!”随后也不等她答话,便自己踏上了蜿蜒的小径。
花闭月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目光狐疑地望着他的背影,暗忖难道他真的没有发现什么?
南峰学院依山而建,山风寒冷,夜露深寒,铺就小路的石子间还残留着微凉的湿意。
当花闭月回到药园时,一眼望去,见玉流觞屋前缀着红色灯笼,正随着东风轻轻摆动着。
萧琛施施然来到玉流觞面前,两人竟在门庭前席地而坐。
但见玉流觞面前摆放着酒水,红色灯火下,面庞映得越发白皙,剔透无暇得几近汉白玉。愈发衬托的那一头乌黑长发宛如黑色丝绸般柔滑,月光洒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泛着优雅的光泽。
“这么晚了,你们准备在院中做什么?”花闭月不由好奇地问道。
“这是为你准备的薄酒!恭喜你成为南峰学院的学子!”看似神情百无聊赖的萧琛,唇边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
“不错,从此你就是南峰学院一员了!”玉流觞修长如玉的手指捧着酒杯,唇边泛着清雅的笑意。
“没想到名声传的这么快?”花闭月自嘲地笑了笑,毕竟在药园内住了三日,与玉流觞的关系渐渐也熟络起来。
“如今你可是南峰学院的第二个天才!”玉流觞优雅地笑着。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天才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但凡天才都是狂人!”萧琛倚在墙边,悠悠轻晃着手中的夜光杯。
花闭月撇了撇嘴,只是淡淡斜睨一眼萧琛,却见他宽大的红袖微垂,好似云霞一般轻飘,仿佛从来不对天才之名在意,花闭月便学着他们的模样,优雅地坐在地上,双手扶在膝头,腰身挺得笔直,替自己斟酒,自饮自酌道:“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我只是想要我的自由。”
“既然如此,师侄儿来到南峰学院究竟为了什么?”萧琛忽地一笑。
“这种事情应该师叔带头先说,你当初来南峰学院的时候,究竟是为了什么?”花闭月笑了笑,敲敲酒杯。
“为了……当然是为了逃婚,你师叔我还想独自一人多逍遥几年!”萧琛眼眸里带着戏谑的锋芒。
“难道萧师叔不想娶一个温柔可人的妻子?”
“凰盟的女人可是没有温柔可人的!”萧琛的目光似乎带着一丝鄙夷!
闻言,花闭月唇边的虹弧更深,玉流觞淡淡一笑,空气中满是葱茏的花草树木在暮色里散发的馨香气息,溢着淡淡青草药香,清丽优雅,温醇醉人。
“师侄儿,该你说了……你又是为何加入南峰学院?”萧琛忽然勾起嘴唇,笑容如月色般明艳耀人!
“我也是为了逃婚!你信不信?”花闭月几杯酒下肚,心情似乎也漂浮起来,此时,她面容格外娇媚,美目中水雾氤氲,看似温雅而随意的笑意里,隐约有一抹淡淡的,仿佛历经百年沧桑,只余难言的酸涩。
萧琛与玉流觞微微一诧,两人对视了一眼,不再言语。
花闭月沉默片刻,发觉气氛有些沉闷,她知道男人在一起,最喜欢谈论女人,言语并无顾忌,索性笑道:“对了,不知玉公子有没有未婚妻?”
闻言,萧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玉公子与我们不同,其实,他是被人退过婚的!”
花闭月不可置信地瞧向萧琛:“玉公子竟然被人退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琛忽然斜睨她一眼,语气有些轻蔑:“师侄儿怎像女子般好奇八卦?”
花闭月云袖一甩:“你不也像女子般多嘴多舌!”
闻言,萧琛唇边含笑:“说来话长,玉流觞曾经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据说那女子还是个不错的美人,然而那未婚妻的家族却是极其贪财的,竟然在玉家破败后,单方面解除了与玉流觞的婚事!”
“萧琛,你还真是喜欢揭我的短!”玉流觞淡若清风地笑着,眸子宛如水中星辰。
“哎呀,我忘了,这可是玉公子的禁忌!”萧琛的神情慵懒而不羁。
“我可没有什么所谓的禁忌,正所谓往事如风,旧事如梦,人活着还是目光要往前看!”玉流觞的语态极是洒脱,仿佛曾经被退婚之人并不是他。
“好一个往事如风,旧事如梦,玉公子我敬你一杯。”花闭月对玉流觞的淡然很是赞赏。
“多谢。”玉流觞端起杯子,玉颜胜过月色瑶华。花闭月忽然发现他的手极美,端着酒盏的手指如玉莲洁白似雪的花瓣,在夜风中曼然绽放,极是优雅。
“等等,你二人竟然把我忘了。”萧琛抿了一口酒,姿态慵懒,垂落一缕发丝,唇边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眼神。
语落,他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指,随意地帮花闭月拭去嘴边的酒水,而她的眸子已有了浓浓的醉意。
夜光杯,帘幕深,醉春风。三个美人一同饮酒,实在也算是很美的画面了。
“玉兄,这是什么酒?”萧琛忽然有些头昏,好奇地问道。
“这是御前贡酒,似乎有五十年了!”玉流觞素手扶额,似乎也有些不胜酒力。
不知不觉间,月上柳梢,酒香醉人,三人竟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花闭月恢复意识的时候,浑身有种酸痛的感觉,不知是什么缘故,她感觉身体有了一丝挥之不去的暖意,想她的身子是至阴媚骨,每当睡醒之时,身体仿佛泡在冰冷的泉水中一般,今日不知为何,似乎有种奇怪的异样。
朦胧醒来,却好像隐约看见自己的臻首靠在萧琛的臂膀上,双足搭在玉流觞的腿上。
而暖意竟从与他们接触的肢体传来。
等等,这又是梦……
于是,花闭月闭上了眼睛,她肯定是在做梦……
再次睁开眼睛醒来后,入眼的情景,竟然看到面前有一张俊美如玉的面容。
眼前男子剑眉飞扬,俊美的五官如琢如磨,却是玉流觞!
两人距离极近,只有两拳的距离,呼吸也尽数喷在对方面上。
她心中一惊,不由身子忙向后面退去,却意外贴到另一个人的身上,霎时,浑身变得僵硬无比。
最要命的是,身后,一个硬物正紧紧抵着她的臀部,极是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