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有些急的山风,花闭月施展轻功向前追去。
当花闭月追到帐篷前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凌乱的动静。
她止住脚步,藏在帐前,细细一辨,听出里面大概有六七人,不由暗忖究竟是何人?
但见这七人身材高大魁梧,动作灵敏矫健,身上穿着黑色夜行衣,着装整齐,彼此间配合默契,也不知是何时潜入内的。为首之人目光冷冷扫过众人,低低道:“安阳王在这里仅留下两个帐篷,难道还没有发现什么?”
其余人目光扫过床头,甚至看过那两件宝物,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摇了摇头:“还没有发现任何宝物!”
“哼,此地是大本营,安阳王随着众人往前森林深处应是掩人耳目,这里应该留下什么东西!”
“首领,许是藏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吧?”
“快些找,否则太子那里不好交代!”
“诺!”六名黑衣人恭身应道。
来者的身份昭然欲揭,竟是太子的暗卫,看来觊觎宝物的人物大有人在。
花闭月深邃黑眸中看不见任何情绪,深谙太子是以个人名义来争夺这些宝物!楚国皇宫绝不像表面那般风平浪静,吃人不见骨的地方,内里明争暗斗,额与我诈,这是任何朝代都不可避免的龌龊与黑暗,花闭月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不祥,微微躬起了身子,凝神听里面说道:“这里就两个帐篷,一会儿我们把这里的人都杀了,记得做得干净些!”
闻言,花闭月凝起眉头,深知来者不善,不止想得到宝物,甚至于想要杀人灭口。握紧手指匕首,想到卧榻不起的萧琛,还有翩然若玉的玉流觞,看来能应对的也只有自己。
但见花闭月身子顺势一闪,如电光跃入帐篷内,紧接着,兵刃相交,发出刺耳的响声。
雪亮的剑锋划过,空气瞬间变得凌冽而肃杀。
帐内的血仿佛凝结,一把匕首插在一名刺客的心口,红色顺着身体蜿蜒的流下。
直到交手之后,花闭月不易察觉地微一皱眉,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七人中有三个是六段高手,四个是七段高手,与凰盟派来的刺客迥然不同,看来宫中的刺客果然不是寻常人物。
虽然她目前只有三段实力,但武技精湛,完全可以越级杀人,但对付四个七段却极是困难。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再次凌厉地出手,手中匕首一闪,杀意锋芒轻灵一闪,瞬息间击毙了剩下的两名六段高手,剩下四人脸色大变,“大家布阵!”
但见四人个个眉眼冷肃,步法一变,施展出御敌的阵法。
花闭月武技极为玄妙,只是内力薄弱,总是软肋。
四人本就是七段高手,布阵后如虎添翼。
五个回合下,花闭月终于内力不支,匕首跌落在地上,而她被众人围在中央,刀光剑影之间,极力躲闪,匆匆滚落几圈,却从衣衫内露出修长的双腿,想她沐浴出来时,里面还未来得及穿戴,身上肌肤如缎子般发着光。
“女人?竟然是个女人!”当四人发现她是女子,顿时惊愕。
“啧啧,竟是个绝色美女,没想到安阳王的营地竟藏了这般尤物!”为首之人点燃了火折子,目光不由凝滞。
“这女人该不是安阳王发现的宝贝吧?听说他有虐待女人的嗜好,这般尤物恐怕……玩起来别有一番滋味的吧!”这四名男子从未见过这般绝色,自然是想到先满足自己的兽欲,几人甚至忘记了同伴的死,目光露出蠢蠢欲动的神色。
“这女人碰不得。”那头目面色骤然一沉,忽然训斥众人。
“为何?”有人已有些按捺不住!
“诸位忘了自己的本分不是?若我们把她带回去,再送给太子,难保不会升官发财?”
“对对对,头儿教训的是。”诸人虽是好色,但权势财物对他们更有吸引力。
正在这紧急关头,帐内忽然传来冷傲的声音:“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想要带走我的人,怎不问我同不同意?”
众人未想到这会儿有人会突然出现,只听窗棂微动,抬眸一看,但见帐内闪过一道俊逸出尘的身影,竟是一个容貌极美的红衣少年,头目心中一凛,唇边冷笑道:“阁下是何人?莫非英雄救美的?”
萧琛脸上带着不羁的笑容:“是啊!我是来救美的!如何?”
四人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是来个找死的不是?”
花闭月忙挣扎着抬起头来,瞪着他道:“你来做什么?你身子还未好!”
“师侄儿是在担心我吗?在下真是受宠若惊!”语未落,萧琛唇边勾起不羁的笑意,随即步法一变,竟是让人眼花缭乱,身影疾如闪电,霎时听到几声悚然的,就像是骨头从中断裂的声音,花闭月目光一扫,随即瞧见四人的右手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折着。
四人笑声戛然而止,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着,他们仗着自己是七段高手,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少年竟二话不说就能打断他们的骨头,还未回过神来,少年又是一擎长剑斩去,潇潇如龙的剑吟之下,几乎要让空气都为之凝灼。
剑光萧索,血如雨下!
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倒地不起!
花闭月忽然轻呼一声:“等等,且留一个活口?”
萧琛剑法收放自如,偏过头,淡淡笑着,剑锋离最后一人脖颈仅有一寸,那人不由吓得瘫软在地上。
花闭月已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掩在胸前,全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雪白的玉足,那人哪里敢看,忙垂下眸子,少女眉梢一挑,双目如冷电一般逼视他道:“我且问你,随你们一起的,可还有一个男子?”
一丝惊讶闪过男人的眼睛,他反而有些奇怪:“没……只有我们七个……”
花闭月凝起眸子,声音冷冽:“难道没有一个长得极美的男人?”
那人只是惊惶地摇头道:“真的没有,求您饶了我吧!”
“既然没有!那真是可惜了!”少女幽幽的语声似一声叹息,沉沉渺渺荡于空气里!
言讫,剑光一闪,那人也倒在血泊之中。
萧琛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脸上又露了不屑之色,忽然他皱起眉头,声音慵懒道:“你看你,穿的像个什么样子?”
烛光映在花闭月的脸上,少女的神情像是破碎的珠玉,内力用尽,有些惨淡,嘴唇扬起完美的弧度,倔强地翘着,让人恨不得啃咬一口……萧琛的心底突然间似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忙别过脸去,轻轻地“咳”了一声,脱下外衫,披在她的身上,目光扫过她露在空气中的玉足,冷冷道:“还不把鞋袜穿上。”
帘子一晃,一个挺拨修长,玉树临风的身影就走了进来,男子长身屹立,朗朗地站在门口。
花闭月连忙小跑几步,溜进榻内。
萧琛见玉流觞进来,用手捂着小腹,突然间弯下腰来,经过方才激烈的搏斗,身体渐渐开始承受不住,玉流觞忙上前扶着他,萧琛步履大不如平时,早已是元气大伤,两人一同慢慢向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萧琛忽然回头:“师侄儿,这些尸体留在此地,你若是害怕,不如和我们一起睡在那边?”
花闭月对他微微颔首,仿佛无限疲倦似的道:“多谢师叔,死人我已见惯了!”
萧琛见她说话间已流露出了淡淡的疏离,目光是那般深而远,心中冷冷一沉。
花闭月觉着不妥,遂真心实意地道:“师叔下次莫要逞强,小心身子!”
他剑眉倒竖,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旋即,萧琛头也不回地随着玉流觞一同离开,步伐极是别扭,玉流觞的目光似有意无意扫过他的小腹,似笑非笑道:“萧兄,我奉劝你一句,养伤之时,还是清心寡欲的好!”
萧琛面色微有些尴尬,撇了撇嘴:“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而已!”
语落,他的眼睛好像也多了层云一般,声音也变得比云雾更加温和飘渺。
帐内,花闭月站在七具尸体旁边,湿漉漉的发垂在她的脸侧,检查过每个人的面容,并没有发现易容的痕迹。
她隐隐觉着奇怪,为何那黑衣人要给自己报信?难道是另一伙人不成?
还有,她明明看到他来到帐内,为何会消失不见?究竟……那妖孽般的男子是何方神圣?难道这帐篷内另有玄机与机关?想她曾经修习过机关阵法,自然知道此地没有任何玄妙之处,果然是谜雾重重!
思忖片刻,她摇了摇头,收起了榻上的三件宝物。
看了看地上七具尸体,她一时没有了睡意!怎知刚一回眸,便看到身后悄无声息地站着一名黑衣男子。
这是怎样绝美妖孽的男子,不论天下如何魅惑的明眸,也及不上这一眼的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