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毕敬地道:“是这样的,毕竟知道闵先生的喜好,我才好给他送饭才是。”
花闭月静静瞥她一眼,缓缓道:“闵先生是一位很有身份的公子,家族不但经商,而且也有做官的,虽然不是京中权贵,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不是看到过萧琛送给我的那根簪子么?就是他身边的侍婢丫鬟,这种簪子也至少有个三五根的,他手腕的镯子也是御赐之物,而且这闵先生家里若是吃上一顿饭,也得十几个人伺候,每样饭菜也只吃三口,自然不是我们这些京城小户人家能想象的!”
听闻花闭月这番话,花玉儿的脸上顿时藏不住那羡慕的心思。
这可不是普通的家族啊,就是当个侍婢也很体面。
花玉儿心中暗自道:“怪不得看他那气派,那风度,那言语……丝毫对女儿家不怜惜,只有大富大贵人家的少爷才会如此啊!”
瞧着花玉儿意动的模样,花闭月心中冷笑一声,“你要好好伺候人家,到时候给你的赏钱,也够你以后嫁人时当嫁妆了!所以这伺候人的差事,我便jiāo给你做了!”
此刻,花玉儿哪里还听到那么多,已沉浸在她无限的幻想中,恍恍惚惚想着如何要攀上这位公子。
花闭月瞧着她的身影,摇了摇头。
到底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与花家三伯如出一辙,一听到富贵的诱饵,便一心给陷了进去!
自从她知道这女子怂恿是花媚儿的罪魁祸首,心中始终对她非常提防,花家老祖宗把她jiāo给了自己,便是要叫自己对付这女子,毕竟是一条养不熟的狗,花家人自己不好出面动手赶走而已。
这个女子在身旁无时无刻不是危险的,她也随时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如今,是该找个借口把她弄出去了!顺带给那东方闵一些颜色瞧瞧。
第071章再遇
北方镇子的景色古朴,午后,云蒸霞蔚,天色湛蓝。
虽说此地是北方,其实地处大楚国西北,集市一条街上人来人往,并不比南方城镇逊色,但见诸人骑马的骑马,坐轿的坐轿,走路的走路,骑骡的骑骡,竟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花闭月慢慢走出屋子,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口气,发现在这里的空气仿佛充斥着奇妙的感觉,居然能令她的玄术施展起来非常容易,甚至威力亦胜过以往许多。
看来北境果然灵气甚深,也难怪玄剑门占据北境为大本营。
花闭月离开了驿馆,来到了繁华的街道,那跟踪她的暗卫也觉得奇怪,为何这少年初来乍到,居然像是熟门熟户一般,如鱼儿般在大街小巷中穿梭来回,但见她身形一转,瞬间拐入一条小巷内,随即不见了踪影,就连神出鬼没的暗卫也不由抽了一口冷气。
此后,花闭月从yào铺缓缓退出身,拿着一包yào粉来到驿馆内,与玉流觞屋中的yào粉偷偷调换了,待她做完一切,刚吁了口气,回过头来,忽然看到玉流觞站在身后,而在他幽深的目光下,仿佛一切都是无所遁形。
此时此刻,玉流觞的眸光如黑色暗辰般深不可测,凝望着她,淡淡道:“你不可如此?”
花闭月:“如何不可?”
如今,她尚未言语,他便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不过,此事完全不足以为人道也,毕竟,这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儿。
但见玉流觞缓缓走上前来,拿出一点yào沫凑到鼻前嗅了嗅,慢慢地皱起眉头,神情流露出少许惊讶,漆黑温润的眸子中露出不赞同之色:“月牙儿小姐,你这是要对付东方闵?”
“不错!”花闭月敛起心神,垂暮肃容,自然没有隐瞒。
毕竟,玉流觞此人有着神秘的洞察力,冷静的判断力,这些xìng子与她是何其相似。
“为何要这么做?”玉流觞剑眉轻挑,淡淡问道。
“他欺负我太甚,难道不可以?”花闭月对东方闵所作所为耿耿于怀,眉眼中流露出一丝忿然,忆起玉流觞与东方闵是朋友,自然不会由她这般所作所为,难免心情有些抑郁,不由轻叹了一声。
玉流觞瞧着眼前少女,眉目如画,晶莹似玉,美不胜收,她的侧影宛如绝佳的水墨丹青,绝美不可方物,不由想起她在自己身下玩转美妙的神情,真是万般柔情,他终于明白为何萧琛会被她深深迷惑,眼前女子分明就是个天生的尤物,绝色的妖魅,饶是清冷无情的他,也再也无法成为一个柳下惠般的人物,幸而......这个女子如今已是他的女人了。
半响,他清冷的神情中终于发生了变化,唇边慢慢带出浅浅笑意,缓缓说道:“此事下不为例。”
听闻他的默许,花闭月神情流露出惊诧之色,旋即一笑。
她的笑容宛如清波,渐渐流淌入他的心间。
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之间有了一丝微妙的贴近,并且是因为身体结合的缘故,更似是一种骨子里的相似,慢慢产生一种吸引,此时,她眉眼轻轻舒展,既感到不可思议,也是不甚欢喜,看来医绝玉流觞骨子里果然是重色轻友的,与与玉流觞清冷淡漠的外表截然不同,显示出他的心思是何等的圆融犀利,此番已示意出他是更在乎她的,为什么,心中忽然升腾起无可遏制的欢悦?她居然在暗暗的高兴着?
两人对视片刻,很快,便听闻到外面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好了,我们快些藏起来吧!”花闭月连忙对他眨了眨眼睛,旋即拉着男子的手,纵身跃到屋梁上面。
片刻后,便看到花玉儿蹑手蹑脚地来到玉流觞的屋子,左顾右盼,鬼鬼祟祟,偷偷打开yào箱,很快便从yào箱里翻出了花闭月留下的yào物,并把yào物掺入东方闵的饭菜中......
她微微勾起嘴唇,成败在此一举了。
屋梁上满是灰尘,玉流觞并不喜欢这种环境,心中已经猜测出了大概,但眼前软玉温香在怀中,少女的臀部微微翘起,俯身趴在房梁,目光正向下眺望,身姿在阳光下透出迷人的曲线,极是惑人。
待花玉儿离开屋子后,玉流觞什么都未问,只一把将她抱了下来,两人紧紧抱在一处,而玉流觞忍不住俯下身子,两人吻做一处,恰是你侬我侬,那清冷的风儿似乎也变得温暖和煦。
很快便见他褪下她的衣裤,衣衫顿时化作翩舞的蝴蝶,而他也轻轻分开她的双腿,挺身而入,两个神仙般的人物如鸳鸯jiāo颈,彻底地融为一体!
动人的娇喘在屋内回dàng,便是那寒冷清风也渐渐沉醉其中!
东方闵斜卧在榻上,听闻外面的脚步声,眸光一转。
但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手中捧着木头方盘子,慢慢地端进了几样精致的小菜来,她放下碗筷,微微一福,她每个动作都做的从容至极,行云一般赏心悦目,口中道:“闵先生,小女子特意依照主子的吩咐,给您准备了热腾腾的饭菜,保管驱寒解乏。”
东方闵眼珠转了转,看那少女穿着翠绿杭娟对襟衣裙,脸上略施脂粉,头上戴着便宜却花俏的绢花,看上去端的是亭亭玉立,落落大方。而这少女今日显然是用用心妆扮了的,一眼看去,竟只觉潋滟娇媚,正是多数男人喜欢的那种类型。
闵先生虽然平日见过此女,却并未在意,今日一见,发现竟是个有姿色的丫头。
然而,漂亮又如何?却并不是个聪明安分的女人。
这个女子邀宠的手段与伎俩似乎还拙劣的很!
他曾在东方家族见识过不少这种手段,于是,东方闵眯起眼睛,在心中冷笑一声,垂下眸子,但瞧见这些饭菜偏偏都是他喜欢的,暗忖:平日里这女子似乎也伺候着玉流觞,而玄术师素来对dú物yào类非常敏感,一尝即知,自然不害怕有人起歹意。
于是,吩咐她放下饭菜,随意吃了几口,并没有发现异状。
不过,这酒菜的味道却是非常不错。
饭菜下肚后,他宽袖一掸衣袍,缓缓地站起来,忽然,他的小腹一热,一瞬间丹田内传来异样的感觉。
这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玉儿始终在外面留意着东方闵的动静,当她听闻里面的异样时,连忙走进去,问道:“闵先生?究竟发生了何事?”
东方闵额头满是汗水,冷冷一喝:“出去。”
花玉儿正要扶他,忽然被一声喝给吓得缩回了手。
东方闵似乎忍得非常痛苦,再无一丝平日的风雅之态,脸上的神情古怪又难受,咬牙切齿道:“这饭菜里放了什么?”
“没放什么啊!”花玉儿面色微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东方闵,暗忖这蒙汗yào如何发作的这么古怪?难道并非是蒙汗yào?她本来很想配些媚yào,但此物除了怡红院与个别家黑yào铺,寻常地方哪里都不会有卖的,而她一个女子如何准备这些?
......
天色渐暗,花闭月依然还在街道上奔走着,来到许多铺子内购买货物,讨价还价,饶是风度极佳的玉流觞跟随她走了五条街,终于也忍不住问道:“你的任期快已经迟了,为何要在这个地方都要停留这么久?”
花闭月抬眼望向玉流觞,微微一笑:“不急!”
如今,任期迫在眉睫,但花闭月却并没哟急着去北庭都护府报道,而是在市集中采购了很多粮食,她走遍了所有州县的米粮店,买了足有上千石的粮食。
那跟踪花闭月的暗卫亦觉得奇怪,这花家少年的举动似乎非常的奇怪,这一日明明看到她的各地的粮铺购买粮食,算来也有一百辆车的粮食,而她甚至在杂货店内收购了很多野兽皮,衣衫棉袄,为何一眨眼儿的功夫,这些东西通通不见了?
这少年究竟变得什么戏法?
为何她要莫名地收取这里的粮食与货物?
然而,暗卫觉得最怪异的事情莫过于,她手中大把大把的银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越想越觉得诡异,总觉得这少年似乎很不一般。
待花闭月与玉流觞回到驿站的时候,里面已经乱作一团,东方闵沉着脸揉了一阵犹觉不是的小腹。
“可恶的丫头,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花家大总管大声呵斥道。
花玉儿跪在地上,死死咬着嘴唇,面色惨淡,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待,这里发生了何事?”花闭月佯装不知,凑上前问道。
“公子,这玉丫头居然给闵先生饭菜里下yào,就说偷偷盗取了玉公子的蒙汗yào,不知怎么的弄错了yào物,闵先生已经疼了半个时辰,只等着玉流觞公子回来诊治。”花家总管极是抑郁地道。
“你居然连闵先生都敢陷害,是不是想要找死?”旁边不知何时,居然来了两个玄剑门的弟子。
“我以为那只是蒙汗yào,并没有谋害公子的意思啊。”此时,花玉儿却觉得小腿抖得如同筛糠似的。
“哪里来的蒙汗yào?”
“是我从玉公子那里偷偷拿的!”
闻言,众人的目光落到玉流觞身上,但见玉流觞面不改色,娓娓道来:“其实,yào箱里面并不是蒙汗yào,在下只是用yào罐子放了些包谷面粉,谷物与木瓜不能同时食用,否则便腹中绞痛,阁下只是吃错食物而已,应该没有大碍。”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北疆之地人人都知道谷物与蜜瓜不能同食,幸而东方闵并未多食,凭他的玄术,也可以压制住症状,听闻此言,东方闵的目光扫过花闭月与玉流觞,桃花眼挑起,心中已明白了大概。
果然为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只可怜这花玉儿居然被人蒙蔽了也不知道。
花家的老管家资历很老,他是老祖宗特意安排给花闭月的人手,当年是他看着花玉儿长大的,后来遭遇皇家的盘剥压榨,对花家三伯的儿女也颇有微词。于是,忍不住道:“玉丫头,我们花家也是本本分分的人家!不屑于这些鬼蜮伎俩,你这么做简直是给花家脸上抹黑啊!”
花玉儿几乎有种快窒息的感觉,明白自己被富贵蒙蔽了心思。
她心中后悔jiāo加,极是难受。
玄剑门的一位白衣弟子落井下石地嗤笑道:“你也不好好照照镜子,以为自己是国色天香的美人?闵先生那样尊贵的大人物,可不是花家这样的人家高攀得起的?就是天命女子,恐怕人家也有考虑考虑,你还是滚为京城里呆着吧,只是一个低贱的婢女,做人就得认命!”
可是,花玉儿最恨这番话,做人就得认命,凭什么?
为什么有些人出生高贵?有些人就得给人做侍婢?
还有,凭什么要留在这种冻死人的鬼地方,她再也不想留下了!
至于,她还能去哪里,她也懒得去想。
此时,花闭月也对她下了驱逐令道:“你的心太高,我这只是一座破庙罢了,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是离开吧,我给你一百两银子,日后......最好不要有任何投机取巧的心思!否则你只有自食苦果!”
得知自己不用留下,花玉儿并没有如释重负,而是只觉得心中堵得慌,很想反唇相讥,也很想讽刺花闭月两句,她只是想更好的过日子而已,也想成为一个富贵的女子,活得自由自在些,只是,凭什么花闭月可以有那么多男人喜欢?而她却落得无家可归这般下场?
花玉儿默默地站起身来,神情恍恍惚惚,走出院子的时候,却回头望了一眼众人。见玉流觞站在那里压根没朝她看上一眼,而东方闵对她也是不屑一顾,众人的眼神对她是鄙夷的,她不禁嘴角轻轻挑了挑。
当初见到花媚儿时,她就很羡慕她嫁入了豪门。
如今,为什么还有一个更可恶的花闭月?竟然让她成为一个低人一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