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团,舍命(2)
翌(日rì),长安与云止、云焕一同来到了明月楼。(更新最快读看网)
此处与无双(殿diàn)同样是宫中(禁jìn)地,不同的是,无双(殿diàn)因怜妃的废黜而成为了荒芜的冷宫,明月楼却是在长安的父皇昭文帝登基之时遭(禁jìn),后宫之中,无人知晓司徒和靖究竟为何(禁jìn)止任何人进入他父皇的藏书楼。
尽管宫中之人再不能进入此楼,司徒和靖却仍派几位资历甚老的宫人常年洒扫打理。因此,明月楼并不像无双(殿diàn)一样荒芜冷清,反而因无人来此,而显得出世绝尘。
“云焕,我在外面守着,你随(殿diàn)下进去。无论有任何动静,都不能离开(殿diàn)下。”
云止冷静布置,云焕点了点头,长安料想昨(日rì)云止已经将所有的(情qíng)形都交代给了云焕,因此今(日rì),就连一向轻松处事的云焕,面色也有些凝重。
他们都知道今(日rì)之行凶险万分,却仍愿意随自己涉险。
无论是否是为了慕言殊,对他们,长安都无以为报。
布置好一切之后,长安走进了明月楼,云焕随之亦走了进去。
明月楼的氛围十分典雅,悬挂着许多崇轩帝的书画珍藏,楼高足有五层,越高的楼层,藏书也越珍奇,长安置(身shēn)其中,只觉得周(身shēn)被墨香围绕,甚是怡人。
“天呐,这么多书,要从何找起啊?”云焕长叹一声。
长安坦言:“不知道。”
云焕继续怨念:“云七,我原以为陪你来这里会遭遇凶险重重,没想到面对的竟是这不可胜数的书册。”
一切显然也超出了长安的预料,她想了片刻,只是说:
“不如我们先四处找找,看看能否发现一些异常之物,至于其他,就静观其变吧。”
云焕点了点头。
“那我们分头去找。”长安继续说,“既然对方可能是蓄意为之,那么越是显眼的地方,也就越会藏着些什么。”
“好,如果有什么异常的(情qíng)况,记得叫我。”
接着,云止留在了底层,长安则上楼去查看,她向上走着,每层的藏书皆有不同,既有治国之策,亦有诗词话本,由此可见崇轩帝并非是心中只有天下的皇帝。
他大概也曾有过风花雪月,山盟海誓。
想到这,长安不(禁jìn)又想起了一生跌宕起伏的怜妃来,据说当年这后宫之中,只有怜妃获得圣上亲准,可以前来明月楼相伴。那么,她曾看过这些诗词话本吗?她曾在这里,与崇轩帝定下山盟海誓吗?她曾天真的以为,那个拥有三千佳丽的男子,会将她,当成唯一吗?
帝王之心,从来都是最无(情qíng)的,即使是她的父皇,此生挚(爱ài)她母妃的司徒和靖,不还是坐拥纷繁后宫,美其名曰,说要“雨露均沾”……
长安一点点的向上走,终于来到了明月楼的顶层。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里并不像之前她见过的几层,充满着藏书和藏画,反而是放了一张书桌,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具,看起来不像藏书之地,倒像是寻常百姓的家。
如此温馨平实的布置,在宫里是不常见的,难道说崇轩帝喜(爱ài)流连于明月楼中,就是因为此处,有皇宫意外才有的东西吗?
原来像他这般享有千里江山之人,心中最后的眷恋,也不过是一个温暖的家。读看网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能陪他度过平凡生活的怜妃,即使最后不得善终,是否也会觉得自己与其他宫妃不同,是否会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呢?在这个冷清的后宫之中,她竟能在此处与帝王朝夕相伴,这算是,幸福吗?
长安怀着迷茫的心(情qíng),继续向前走去,隐约觉得自己离所谓的秘密越来越近了。
书桌是以温淳的红木制成,桌上摆放着(日rì)常所用的文房四宝,看起来已经十分旧了,左手边放着几幅画卷,长安拿起一幅,打开来看。
是一个女子的丹青。
那女子穿着华美的宫装,长发高高绾着,几缕发丝垂直锁骨之上,其美足以摄人心魄,她手拿纨扇,生动得仿佛就要从画中走出,长安看着看着不觉痴了,回神过来,才想起这画中女子,大概就是怜妃。
传闻中怜妃宠绝后宫,一幅丹青便能使人痴迷至此,可想而知,当年的她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长安放下了画,终于在众多卷轴之中发现了与众不同的一个。其余皆是以青色或黛色绢布装裱,唯独这个,是以明黄色。
明黄,在东朝象征着帝王的至尊权威,这个卷轴尺寸也与画卷有所不同,分明,就是一道圣旨!
崇轩帝在此处不就是为了享受平凡人家的生活吗?为何,此处还会出现圣旨呢?长安立刻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拿起那个卷轴,就要打开来看。
就在此刻,她的眼前蓦地闪过一个黑影,长安惊呼一声。
下一瞬,卷轴便脱手而出。
终于出现了吗?
长安抬起头来,果然看见一个黑衣人倚在窗边,他(身shēn)穿黑衣,面上蒙着黑布,完全看不清面容。
“谁派你来的?”长安警戒的问。
那人却只冷笑三声,也不说话,腾空一跃,就飞(身shēn)而出,通过窗子跃了出去。
“(殿diàn)下,发生什么事了?”云焕推门而入,显然是听见了刚才长安的惊呼声。
“云焕,有个黑衣人拿走了放在桌上的圣旨,快追——”她快速说道。
云焕则显然迟疑了片刻,他进门时看见一个黑影晃过,可是……
“快追呀!”长安继续催促他。
“好。”云焕来到窗边,“(殿diàn)下,你现在快点走出明月楼与云止会合,不要落单。”
长安点了点头,云焕便也翻(身shēn)一跃,凭借轻功飞了出去。长安当然知道云焕最后的交待是什么意思,若真有人要加害于她,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于是她当即便推开门,向明月楼底层走去。
一路上她的步伐越来越快,木质的阶梯被她踩得吱呀作响,果然是已经有些老旧了。终于,长安的脚又落在了坚实稳固的平地上,大门近在眼前。
(身shēn)后却想起了一个(阴yīn)冷的声音:
“司徒长安,明明是要自投罗网,为何还想逃呢?”
长安心中一怔,却只是一瞬,下一刻,她便转过(身shēn)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细细打量着对面之人,大概是而立左右的年纪,(身shēn)形高大却并不魁梧,面色(阴yīn)森,透着十足的不善,并且,这人看起来竟然十分的……眼熟。
“哼,别再做戏了。”那人冷笑着,“你早就识破了我的调虎离山之际,只开了(身shēn)旁的两个护卫后,你以为将我引出来,就能知道所谓的真相?”
长安听到他的笑声,恍然大悟:
“你是幕子贤?”
他竟然是上一世的工部侍郎,今生晏清歌口中不存在的人,早已绝后的慕氏的后人——慕子?
“祖父说哪怕世人皆不能识破我们兄弟几人的(身shēn)份,你司徒长安也定能识破,今(日rì)一见,果然不错。”慕子贤继续冷笑。
“慕赜?他派你来皇宫的?”
“没错。”慕子贤声音愈发冷冽,“祖父派我来皇宫,便是要我杀尽司徒氏余孽。”
长安心中大骇:“不可能,左相慕赜一心为主,曾为司徒氏的江山呕心沥血,怎可能派你来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慕子贤冷哼一声:“大逆不道之事?难道不是司徒和靖这老贼先做尽了大逆不道之事?”
“你这混帐,自甘堕落也就罢了,竟敢辱及先皇?”
长安看着眼前慕子贤狰狞的面容,忽然联想起了前世长宁之死,从慕子贤的态度来看,慕氏一族,对如今的皇族极其仇恨,那么长宁死于慕言殊之手,也就并非不可理解了?
还是说,杀害长宁的,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先皇?我呸!”慕子贤啐了一口,又道,“我今(日rì)先杀了你,再去杀了司徒长宁,就要让你司徒氏绝后。”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向堆放书卷的书架丢了过去,火舌贪婪的吞噬这干燥的书卷,长安本就与正门仅咫尺之遥,于是转(身shēn)就想推门而出。
门竟被慕子贤从外面落了锁?
长安用力的推也推不开,她本想着云止守在外面,慕子贤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门外做手脚,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哈哈,司徒长安,你就在此处等死吧。”慕子贤狂傲的冷笑着,接着从最近的一个窗子翻(身shēn)出去,又在外面落了锁。
长安眼看着火越烧越旺,眼看就要蔓延到自己(身shēn)前,她心知底层已经无逃生之路,便想着要楼上逃去,看看哪个窗子还有通路,正在她犹豫之际,蓦地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拽住了手臂。
她回过头去看,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最熟悉的那(身shēn)紫色锦袍,冷凝的面容,微微攒起的眉。
是慕言殊。
“你……怎么回来了?”她怔怔的问。
慕言殊面色很冷:“听说你要去送死,我能不回来吗?司徒长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长安太久没见他,乍然听他教训自己,眼眶竟然有些(热rè)。
“你怎么进来的?”长安心中有些泛酸,问他。
“慕子贤做了埋伏,这里的一切出入口,都只进无出。”
慕言殊说得云淡风轻,长安却狠狠的伸出手去打他,只进无出?他为了她……竟然进来送死?慕言殊看着她面容中的倔强,淡然一笑,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对不起。”长安将脸埋在他(胸xiōng)前,“我不应该这样任(性xìng),明知会有危险,还自投罗网。可是慕言殊,你不该来……送死的。”
他为她将一切做到这个地步,她何德何能?
“难道要我看着你死在这里?”慕言殊却仍轻松的享受着与她的温存,(身shēn)后的火已经迅速的烧了过来,他却只是拍拍她的背,“放心,这次随我回来的还有云禅,他此刻就在门外,世上任何的锁都困不住他。长安,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长安只觉得烟越来越呛,不知不觉,她已泪湿了慕言殊的前襟。
“没想到你的亲信之中,还有这方面的能人。”她轻轻说道。
慕言殊听她此刻还有心(情qíng)想这些,不(禁jìn)轻笑。
“对了,言殊。”长安忽然想起刚才慕子贤狰狞的面目,“你的祖父慕赜,似乎对我父皇有很大的偏见,那……你呢?”
长安问得小心翼翼,慕子贤恨不得她死,为何同是慕氏族人,慕子贤对她赶尽杀绝,慕言殊却从来不曾想过害她,甚至相反的,他是(爱ài)她的。
“几十年以前,他们是有些积怨。我却只为当下而活,过往种种,与我无关。”
过往种种,与他无关。
长安听得又是心中一阵酸楚,慕言殊的氏族曾与自己的父皇结下过如何的仇怨呢?慕言殊竟然能这样洒脱的放下一切,她不(禁jìn)想到自己,曾因前世的仇恨而戒备他,一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卑鄙。
“长安。”他低声唤着她的名,“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只相信我亲口所说的,好吗?”
他问得极其认真,长安抬起头来对上他熠熠的眼眸,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在火海之中相视一笑。
电光火石,烈火烧断了房梁,坚硬的梁木带着烈火,砸了下来,直直砸在慕言殊的背脊之上。慕言殊扑着她倒在地上,长安只觉得他像是受了极大的力。
“慕言殊!”她惊呼一声。
慕言殊一手被火舌燎着,另一手仍紧紧地环着长安,将她护在怀中。
“小七。”他的苦笑,“即使是如此相似的(情qíng)景,也没能让你记起我来吗?”
长安大惊。
努力想要理解慕言殊所说,却只觉得脑海中有些老旧的记忆要浮现上来,让她头痛不已。
下一刻,便听到有人破门的声音。
“王爷——”
是云止与慕言殊刚才所说的云禅。
长安只感觉(身shēn)上的重量轻了,料想慕言殊已经获救,便随着困意来袭,也睡了过去。
闭上眼的那一刻,忽然有些画面浮现在眼前。
盛大的及笄宴,长平与小晏的亲吻,她醉酒翻倒的烛台,以及火海之中,陌生人的舍命相救……
原来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给明天的小番外做个预告~
想看现代的皇叔和长安如何过(情qíng)人节吗?
想看两人颠覆(身shēn)份吗?
想看长安女强人的模样吗?
想看皇叔在家煮饭,当家庭煮夫吗?
想看双更吗?
敬请关注,明天的有(爱ài)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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