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人刚用完午膳, 因为第二天就是宝珠的及笄礼了, 大家用完膳就聚在大厅, 商量及笄礼的流程是否还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最重要的衣服和钗饰已经确定,衣服就由崔家所赠的天绫罗裁制,这些日子,府上的绣娘放下了手头所有的活计,只为赶制那件衣服。
首饰也定了下来,是一套玲珑白玉簪, 那是由李凌白在暹罗搜寻到的一块极品羊脂白玉雕琢出来的,致密细润,晶莹剔透, 蕴藏着一种温润淡雅之美。
要知道, 这么珍贵的羊脂白玉,放到现代,几乎就是无价之宝。
宝珠看到那一套白玉簪后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大家看她喜欢, 就将那一套钗环当做及笄礼上使用的钗饰。
“小姐,大皇子送了贺礼过来。”红豆兴奋地叫嚷着, 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可能是跑的太急的缘故,小脸红扑扑的。
“那他人呐。”宝珠向外张望了几下,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微微有些失落。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还没嫁人呐,就心心念念都是自己未来的夫婿了。”芸娘和李氏婆媳俩坐在一旁,笑着打趣道。
“哼。”傅传嗣喝了一口茶,“我倒要看看他送了些什么东西过来。”
他的宝贝闺女,好不容易从当初的小糯米团子养到现在亭亭玉立的模样,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让人拐走,傅传嗣觉决定坚持自己找茬找茬再找茬的优良作风,伸出手,将霍衍派人送来的锦盒接了过来。
其他人也很好奇霍衍送了什么东西给珠珠,纷纷围到了傅传嗣的身边。
“这是什么?”
没有想象中的珍贵奢华,锦盒里仔细摆放着一套珠钗,金饰有些暗淡,看得出是一个已经存在很久的古董首饰,最大的那支珠钗是九翅鸾凤的造型,鸾鸟的尾翅镶嵌了各色珠宝,可能时间久了,尾处有几颗宝石脱落,显得光秃秃的。鸾鸟的凤眼由一颗红宝石镶嵌,过了这么多年,那颗红宝石还是熠熠生辉,显得光彩夺目。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掩盖这套首饰整体上的缺陷,大家都有点搞不懂,为什么霍衍会送这样一套首饰过来。
“衍儿那孩子可能是送错东西了吧,珠珠的大好日子他怎么会送这样的东西过来。”
芸娘心中有些不满,从古到今,所有丈母娘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她并不是贪图霍衍的好东西,她要的只是霍衍对珠珠的重视,现在这一套老旧的首饰,让她觉得珠珠被怠慢了,可是她和霍衍那孩子相处这么久,觉得这应该不是霍衍做得出来的事,心里想着是不是下面的人送错了东西。
“没准这首饰有什么寓意吧,可能是珍妃留下的?”李氏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有些疙瘩,毕竟珍妃刚死了没多久,她留下的东西还是有些忌讳的,明天可就是珠珠的大好日子了,霍衍那孩子该不会这么不懂事吧。
“这该不会就是那个吧。”傅耀祖喜欢读书,他读得书不局限于四书五经,一些杂记野史什么的,他也看了很多,眼前的珠钗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那本书记录了前朝宸元皇后的一生,这套珠钗,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就是当年宸元皇后及笄礼使用的那套九翅鸾凤簪。
“没错。”傅耀祖都看得出来,没道理他爹看不出来,傅传嗣看着锦盒里的那套钗环,感慨万千,虽然他看不惯那小子,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对珠珠的用心,把他们全比下去了。
当初前朝灭国,宫中的宝库被潜逃的宫女太监和打进宫中的将领洗劫了大半,宸元皇后留下来保存在国库的东西也随此流散在各处,这套九翅鸾凤簪是当时的皇后召集全国的能工巧匠打制,送给儿媳妇的及笄礼,也是宸元皇后一生的挚爱,许多传记中都曾描述过这套首饰,现在宫中还留有宸元皇后佩戴这套首饰的画像。
宸元皇后虽是前朝皇后,可是她的威名却是响彻古今,没有一个女子不钦佩她。
宝珠小心拿起锦盒中的那支九翅鸾凤簪,轻轻按了按那颗由红宝石镶嵌的凤眼,随着她的动作,一根银针从鸟嘴中射出,宝珠的眼睛顿时一亮。
“果然和故事中记载的一样。”
传闻中,宸元皇后及笄礼所佩戴的那套簪环被巧匠鲁生设计了几个机关,一开始,无人知晓,是当时摄政的宸元太后被贼人行刺时,使用了凤簪的机关,大家才知晓这个金簪的不同之处,也正因如此,这只珠钗才会在宸元皇后的生平中被频繁的提起。
“算那小子有心了。”傅传嗣内心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但还是硬着喉咙不肯再多夸他几句,到是眼里的笑意出卖了他。
“没想到衍儿真的找到了那支传说中的凤簪,到是得好好谢谢他了。”芸娘知道自己误会了霍衍,心中有些愧疚。
宝珠将凤簪握在手中,笑的一脸甜蜜,像是一只偷到糖果的小老鼠,站在一旁,看着珠钗偷偷发笑。
“既然这套珠钗这么珍贵,不如就用这套珠钗作及笄礼上的钗饰使用吧。”李氏不太明白这套首饰的珍贵之处,可是看自己儿子这么挑剔的人都满意了,觉得这套首饰绝非凡品,如果在及笄礼上拿出来,肯定很有面子。
宝珠也是这么想的,及笄礼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是用自己心爱的男人送的东西最好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开始发出嗤嗤的笑声,笑眼弯弯,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甜蜜的气息。
“这样也好,珠珠已经是圣旨赐婚的肃亲王妃,也配得上这支鸾凤簪了。”傅传嗣点点头,古代的首饰样式也是有规制的,普通百姓是不能佩戴凤凰、鸾鸟之类的首饰的,现在珠珠已经是半个皇子妃,用鸾鸟的首饰倒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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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傅家的大日子,荣国公府大门敞开,欢迎所有前来祝贺的宾客,整个院子被装饰地喜气洋洋,守卫也比平常严密了好几倍,毕竟今天宫里的太后可是会来国公府,当宝珠及笄礼的正宾,以防万一,皇上特地让骠骑卫派遣了一部分兵力来国公府守着。
“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红豆看着镜子中的少女,微微有些愣神。
宝珠身着素色宫装,坐在梳妆台前,黝黑的眼睛,一排密长卷翘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影子,随着她眨眼的动作,像是蝴蝶翅膀般闪动,樱桃般的嘴唇,饱满红润,一头黑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
宝珠将那身天绫罗所制的衣服穿在身上,才发现它的与众不同,那一层淡淡的光辉,仿佛一层珠光打在脸上,衬的肌肤莹白如玉,纤细修长的脖颈像是一只白天鹅般,高洁不可攀附。
宝珠平日里不喜欢涂脂抹粉,可是今天这么重大的场合可就不能这么随便了,太后派来宫里的老嬷嬷过来,替宝珠梳妆。
“县主的皮肤可太好了,老奴在宫里服侍了那么多娘娘,就没见过那一个比县主的皮肤更好的。”老嬷嬷替宝珠梳妆背后的长发,话音一落就觉得有些不对,可是话以出口,也收不回来了。
“嬷嬷谬赞了,宫里的娘娘都是天人之姿,哪是我能比的。”宝珠笑着替她圆场,虽然这是实话,可若是传了出去,她恐怕得被宫里那些娘娘给记恨上了。
她那些莫名其妙的仇敌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再招惹来一些。
“对对对。”老嬷嬷笑着接过话茬,这位县主可不一般了,不仅长得漂亮,性子还通透,怪不得太后放着亲孙女不疼爱,独独对她青眼有加。
有了这么一出,老嬷嬷也不敢多说话了,多说多错,专心致志的给宝珠梳妆。
“县主天生丽质,抹了那些脂粉反而掩盖住了县主的好气色,我看就稍稍描个美貌,在上点唇脂就行了。”老嬷嬷看了看手上的脂粉,又看了看宝珠的肌肤,笑着说道。
其实在她看来,照县主这副模样,根本就不需要再添些什么,只是若什么都不画,显得她没什么用处,想来想去,就只有描眉话唇不会有错。
宝珠乖巧的闭上眼,任凭老嬷嬷在自己脸上涂抹。
果然宫里的老嬷嬷还是有真本事的,她用眉笔将宝珠的眉毛描长了些,又加深了眉毛的颜色,显得整张脸精神了不少,高耸的眉峰显得整个人多了一丝成熟的感觉,配合眉心那点妖冶的红痣,终于不再那么像个孩子了。
宝珠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哎啊,怎么这么漂亮呐,终于明白希腊那个因为过度迷恋自己郁郁而终的男神纳西瑟斯的心情了。
不过她还有衍哥哥,衍哥哥就长得很漂亮。
红豆看自家小姐又在那莫名其妙的傻笑了,心中叹了一口气,小姐到底又想到了什么,自从从云田县回来,小姐就总是莫名其妙地一个人在那里傻笑。
摊摊手,有这么一个小姐,她也是很累的。
今天这种人来人往的日子,饭团和麻团是不被允许在外面乱跑的,虽然家中人已经习惯了这两个大家伙,可是外面那些娇滴滴的夫人小姐可不知道,陡然间看见这两只庞然大物,恐怕会被吓出毛病来。
饭团待在宝珠的门口,来回直转悠,它心里可好奇了,一大早就听到外面的响动声,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可是宝珠院子门口那些护卫又将门牢牢守着,就是不放它出去。
虎委屈,求虎摸。
麻团比起它那个长不大的伴侣显得安分多了,一大早,享受完婆子洗澡刷背马杀鸡的伺候后,舒舒服服的找了一个方便晒太阳的地方,叼着自己的饭盆躺到那,眯着眼,时不时地吃一口东西,完全不理会饭团那上蹿下跳的蠢样。
这里什么都比山上好,不过,若是小主子不要每天逼它刷牙就好了。
这还是全哥儿兴起的,有一次饭团和他玩耍时,拿舌头舔了他的脸,那一股熏人的味道把全哥儿呛得不行,从那天起,全哥儿就给两只虎制定了早晚刷牙的任务。
老虎的牙刷可和普通人不一样,是专门用野猪的鬃毛所制,有些硬,用来给虎当牙刷刚刚好。全哥儿正在兴头上,每天早晚都要盯着他们,和他们一起刷牙。
麻团对此可有意见了,它留一点食物卡在牙缝里当宵夜容易么,这点乐趣都不给它留下,有见过哪只老虎会刷牙吗,简直就是虎生污点。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前厅已经派人来传话,让宝珠准备过去。
“嗷呜呜——”守在门口的饭团看宝珠有所行动,激动地站起身来,将两只前爪攀在门栏上,直立着身子比珠珠都还高了。
“诶呀。”宝珠身后的老嬷嬷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虽然所有人都说这只老虎不咬人,可是看见这么一个大东西,还是让人心有揣揣。
这县主什么都好,就是这养宠物的爱好有些怪,不养些小猫小狗,就爱这种猛兽,一养还是两个,也亏国公府的长辈们接受的了。
“饭团,你吓到老嬷嬷了。”
饭团呜咽着将爪子从门上拿了下来,在门口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地看着屋子里的众人,虎这么可爱,怎么可能吓到别人,主人又在那诋毁虎。
“这老虎还挺有灵性。”老嬷嬷惊讶地看着那只大老虎在宝珠的命令下乖乖地趴下,吃惊地说道,对猛兽的恐惧也稍稍减轻了些。
“嬷嬷,我们走吧。”宝珠的裙摆很长,拖曳在身后,一路走过去,可能会弄脏,需要几个人在后头提着拖地的裙摆。
“嗷呜呜——”饭团看着宝珠走远,只能泄愤地用爪子爪着门栏出气。
此时的大堂的左右两侧已经站满了人,太后穿着整套正装,威严地站在大厅中间,太监和宫女各司其职地站在两旁,宝珠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走了进去。
宝珠一出现,原本还在互相交谈着的人群忽然间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向来人。
早就听闻荣慧县主是大庆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这出尘绝艳的模样,若是没有定亲,不知道会迷倒多少青年才俊。
不少还未许亲的小姐松了一口气,皇上将她许给大皇子也好,她们也少了一个劲敌。
说起大皇子,那些小姐妹羞红着脸瞟向站在傅传嗣身边的那个身着亲王服的男子。
高大挺直的身材,俊美绝伦的脸庞,乌黑茂密的长发被玉冠挽起,斜挑入鬓的剑眉,冷冽的眉眼因为门口的女子变得柔和,微微勾起的唇角显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愉悦。
没想到大皇子的样貌居然如此出众,而且看他现在的模样,一点也没有传闻中暴虐的样子,和荣慧县主两人,在外貌上简直是再般配不过了。
可惜大皇子早早被外放出去,基本绝了继位的可能性,又没什么实权,顶多做一个逍遥王爷。
不少女眷用既艳羡又怜悯的目光看着宝珠,却不想想,即便霍衍止步王位,宝珠王妃的身份也能笑傲在场绝大部分的命妇了。
宝珠挺直身,莲步轻移,步履款款地走进大厅,玉质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身上的天绫罗随着她的步履,闪耀着淡淡的荧光,身后拖曳的裙摆仿佛拖着一片星空,身上并没有佩戴什么珠宝,却充满了华贵的气息,生生晃花了在场女眷的眼。
太后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又看了看一旁的霍衍,她最疼爱的侄孙女和自己最挂念的孙子能凑成一对,她即便是现在死了,也甘心了。
夏妍是宝珠的赞者,她早就守在了一边,夏妍的容貌只能算清秀,但是自有一股馥郁书香,那和顺的气质让她清秀的脸庞多了一丝魅力,今天是宝珠的及笄礼,她的服饰是简单的天青色,头上的发饰也只是普通的玉簪,颜色淡雅,一点都不会抢走主角的风头。
及笄礼的过程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到是没什么新奇的地方,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及笄礼所使用的珠钗上,想看看傅家到底给那儿准备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早在及笄礼之前,太后就让人送了几套珍贵的饰品过来,而且她知道宝珠舅舅的财力丰厚,宝珠的及笄礼的钗饰绝对不会是俗品。
可是在她看到托盘上的九翅鸾凤簪的时候,还是楞了一下,这么一副老旧的簪子,她送过来的那几套,每一套都比这强,她这侄子侄媳妇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后疑惑地看了傅家众人一眼,可是仪式进行到这里,总不能打断吧,只能按捺内心的不满,拿起那支凤簪,替她绾发。
“这是什么东西?”
“这簪子该不会是几百年前的吧,也太破旧了吧。”
“傅家到底在想什么,荣慧县主的及笄礼就用这么个东西打发了?”
......
太后从托盘你拿起那支发簪,众人自然也看清楚那支发簪的样子。暗淡的颜色透露着岁月的痕迹,簪子上还有不少破损,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这种簪子来及笄礼上使用吧。
一些嫉妒宝珠的小姐太太在那窃窃私语,眼中透露着幸灾乐祸,这傅家,要么是穷到连簪子都买不起了,要么就是对这个女儿,打心眼里不重视。
无论是哪一点,都足够她们开心的了。
只是碍于太后的面子,只敢小声议论,但是太后显然还是听见了,正在将簪子插入发髻的手一顿,狠狠地瞪了一旁的侄子一眼。
傅传嗣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正打算给众人解释,一道沉稳的女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这该不会就是宸元皇后及笄礼时使用的那套九翅鸾凤簪吧,没想到傅家居然找到了这套失踪多年的宝贝。”
有不识货的恶,自然也有识货的,替傅家解围的是夏妍的母亲,也就是和芸娘交好的吏部侍郎的夫人,夏夫人自幼饱读诗书,加上敬佩宸元皇后,对她生平记载几乎是了如指掌,这套九翅鸾凤簪在记录宸元皇后生平的传书中留有样图,她闭着眼睛都能想起它的模样。
在场有不少人看过宸元皇后的传记,听夏夫人这么一提醒,也都想了起来。
“傅大人果然爱女入命,这套首饰失踪这么多年居然被傅大人找到了。”能用宸元皇后用过的发饰,那是多么大的荣幸啊。
一些刚刚还笑话过宝珠的人只觉得脸像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愿,谁知道是真是假,九翅鸾凤簪都失踪几百年了,哪是傅家这种新贵找得到的。
“这套首饰是大皇子辛苦找来的,我可不敢居功。”在外人面前,傅传嗣还是很给自己这个未来女婿面子的。
太后看了自己那个从小冷心冷肺的孙子一眼,没想到他居然会为珠珠做这些,心里简直不能再欣慰了,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可能真的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希望有珠珠陪着,这孩子的性子也能稍微改改。
大家听到傅传嗣的话,对宝珠就更加艳羡了,一向凶名在外的大皇子居然也有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看了看宝珠出众的样貌,纷纷了然,怪不得大皇子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原本还以为他真的是断袖呐,原来只是眼光太高啊。
“圣旨到。”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地时候,大堂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太监的叫声。
大家慌忙走了出去,原本跪坐在笄者席上的宝珠也在夏妍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随众人走了出去。
“肃亲王,荣慧县主接旨。”
宝珠和霍衍互看了一眼,跪了下来。
长长的一段圣旨念完,傅家人的脸色简直难看成了猪肝,原以为珠珠和霍衍即便是指了婚,那也得等到珍妃的孝期过去再成亲,这样还能留女儿几年,谁知道正德帝下旨让两人一个月以后完婚。
按大庆的风俗,孝期百日内还是能举办婚礼的,正德帝是铁了心要早早看两人成婚了,也是,霍衍毕竟都二十多了,再守孝三年,那不就奔三了吗。
霍衍低着头,第一次,他在心里狠狠地赞美了他那个父皇。宝珠整个人还是懵逼的,她才刚刚十五岁,祖国的花朵就要被摧残了吗,嘤嘤嘤。
傅传嗣心疼肝疼脾肺疼,看着女儿羞答答的小脸和那贼小子得意的笑容,恨不得现在就把人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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