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 傅家人在宫女的带领之下离开了皇宫, 其他人也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今天的经历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神奇了。
“荣国公,安伯爷,平伯爷, 请携众家眷随奴才来。”
宫外头已经候着一排马车。
“国公!”
“伯爷!”
“回去再跟你们解释。”
傅老头,现在该称荣国公了,背着手, 高昂着头, 咧着嘴,掩不住的嘚瑟。
傅三水和傅三山眼里也是掩不住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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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李氏望着眼前的白墙黑瓦, 大门上面的牌匾上写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荣国公府。
“诶, 轻点轻点,你还真掐啊。”李氏吃疼地摸着胳膊, 瞪了一眼傅老头,这么用力,没准都青了。
“真像做梦一样,怎么一眨眼,你就变成了国公爷, 我成了国公夫人。”李氏喃喃自语,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看你,小家子气的样子,这是沾了我姐姐的光。”傅老头挺直了背,想做出一副符合国公气势的样子。
“德性!”李氏嗔视了他一眼,“再怎么牛,你也是我的老头子。”
老两口相视一笑,手挽手,向里面走去。
宝珠看着爷爷奶奶一把年纪了,还在那打情骂俏,偷笑着捂住了嘴。
“嗷呜,呜呜——”饭团头被喂养的油光水亮,肥肥的一团想从门栏那头过来,却怎么也蹦哒不起来,两只肥爪搭在门栏上,呜呜的直叫唤。
“这小崽子还认人,一会不见珠珠就没个消停。”李氏指着被宝珠抱在怀里的小团子笑道。
因为小虎崽也算是猛兽,不能带进宫里去,就被随行的丫鬟带到了府里。
“那是,我们饭团有灵性,知道我对它最好了。”
“呜呜——”小饭团把头埋在宝珠怀里,呜咽着撒娇,通常主人叫它饭团的时候代表高兴,叫饭团头的时候就意味着大事不妙,抓紧时间就要逃了。
太后偏心这个弟弟,从分封的爵位上就看得出来。
太后和皇后的娘家人都能分封国公之位,如顾家,就是辅国公。
这个位置通常受封给太后或皇后的父亲,只是太后父母已经去世,这个位置就由她的兄弟继承。
按常理,国公的位置应该是长子傅三水继承的,一来,太后偏心幼弟,二来,傅三水一家都只是普通百姓,凭白从一介布衣跃升到国公的位置,怕会失去本心。
虽然都没有实权,但是国公是正二品爵,除了亲王和郡王,就属国公地位最高,至于伯爷是从二品爵位,也算是不错了。
皇帝孝顺,加上这些虚衔并不会对朝廷局势有所改变,也就由着太后去了,只是每年多付一笔俸银罢了。
太后有心补偿这个失散多年的弟弟,给他挑选的府邸也是最好的,一座座精致的亭台楼阁,佳木葱茏,水流叮咚的池廊流水,白石砌路,黑瓦如鳞,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下,犹如来到天堂。
“爹,我们以后就住这儿啊。”
傅大牛和傅二牛看着这样气派秀丽的府宅,乐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咳咳,老大老二,你们可别忘了,我们可是早就分家了。”
李氏没好气的在一旁提醒到,看他们俩的眼神就像是看贼似的。
以前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李氏都不愿意让他们占了便宜去,现在自家男人当了国公,这爵位,这金山银山,她更是不会让那两房占去一分一毫。
“娘,你这是什么话,虽然分家了,我们也是爹的儿子啊。”
傅二牛看着他们一家人亲亲热热的样子,心里忍不住起了小心思,以前他还得靠着三弟,无论他爹怎么偏心都无所谓,反正老头子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了,现在不一样了,他爹可是国公爷了,太后手里漏一点缝给他,那都是一辈子想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同样是做儿子的,老三能拿,他凭什么不能。
“老大老二啊,你们也别争了。”傅老头知道儿子的小算盘。
“我为什么能越过你大伯二伯,坐上这国公的位置,还不是我们三个的后辈之中,唯有你弟弟一人争气。”
这句话,谁都反驳不了,傅老头顿了顿,“这国公的位置,在我百年之后肯定是会留给你们三弟的,你们谁都不用争。”
“爹,这......”
“我知道当初分家分到的财产,放到今天有些不够看,你们也不用急,我和太后说了,太后额外赐了我两个宅子,就在这条街上,离得也不远,你们要是有孝心,就常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傅大牛和傅二牛互看一眼,这事连太后同意了?那他们还有什么能争的?
可是真要将这一份富贵拱手相让,让人想想都不甘心。
“国公爷,安伯爷和平伯爷来了。”一个丫鬟过来禀报。
“东西还没整完呐,他们两个这时候过来做什么?”傅老头有些纳闷,太后给他们赐的宅子就在隔壁,三家人连在一起,也方便走动。
“你们两个先在府上住下,等那两个宅子整理完了就搬过去。”说完又看向傅传嗣等人:“天色也暗了,老三媳妇和几个孩子赶了这么久的路都没好好歇歇,你快带着孩子回去歇着吧,老婆子,你和我去前头,也不知大哥二哥有什么事。”
的确,等这一阵兴奋劲过去以后,大家都有些吃不消,府上的丫鬟带着他们去了各自的屋子,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做打算。
孟氏一走,傅大牛就把儿子看做眼珠子,看着他窝在知书怀里,睡眼朦胧,心疼地立马跟着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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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饶是芸娘再冷静,也被傅老头的话惊道,一回房就忍不住念叨,若真如公公说的那样,自家相公就是下一任国公爷,自己也能过过国公夫人的瘾了。
“别在那胡思乱想了。”傅传嗣好笑的摸了摸自家娘子的头,“你要相信,终有一天,我会靠着自己,让你坐上一品诰命的位置。”
“你......讨厌。”芸娘害羞的避开他炙热的目光,白皙的脸颊浮上两朵红霞,娇艳欲滴。
傅传嗣看的喉咙发紧,声音暗哑:“娘子,我们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难道都不想念为夫吗,长夜漫漫,不如让我们抓紧时间为珠珠生个妹妹吧。”
“啊......”
傅传嗣一把将芸娘抱起,轻轻放到床榻上,随之覆了上去。
暗香浮动,水乳交融......
第二天一早,宝珠看到娘亲别扭的走路姿势,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珠珠,大家闺秀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奇怪,这次一定要请个严厉的嬷嬷好好管教你。”芸娘羞红了脸,做贼心虚,狠狠敲了一下她的小脑门
虽然知道宝珠应该不懂这些,但还是被看的有些恼羞成怒。
宝珠吃痛的龇着嘴,看样子她爹昨晚还不够卖力,看她娘现在还有力气收拾她。
“嗷呜——”饭团头看自家亲亲主人被欺负了,龇牙咧嘴的朝着芸娘狂叫,看上去很有一番气势。
“再叫,再叫就不给你饭吃。”芸娘一点也不怵她,牙都没长齐还学会吓人了,作势要动手打它。
“嗷——”开头还装模作样的小虎崽一溜烟的钻到宝珠的裙摆底下,抱着她的腿吓得瑟瑟发抖,孬气的样子,一点都没有继承它母亲威猛。
“好了,娘,你别又吓它,你还不知道,它的胆子最小了。”
宝珠也是很无语,难道是她教养的方式有问题?这恐怕是世界上第一只胆小虎了,忽然觉得有些愧对虎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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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二伯走了!”傅传嗣三兄弟异口同声的惊叹道。
好好的吃着早饭,没想到他爹居然说了这么一个惊天大消息。
“这不是脑子有坑吗!”
傅二牛想不明白他那大伯二伯到底是怎么想的,在京城多好啊,有太后老人家罩着,谁都不敢惹他们,吃好住好,偏偏想不开,回那乡下地方。
“我看是你蠢。”傅老头听到二牛的话生气的反驳道。
“你大伯一直都比别人想的通透,京城里面权贵那么多,谁知道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惹到了一个得罪不起的,一次两次,有你太后姑姑护着,次数多了,太后也顾不过来啊。而且,他们一家都是本份的农家人,让他们和这些当官的打交道,还不如勒死他们算了,光宫里呆了这么半天他们就受不了了,何况是一辈子待在这里。”
“那也用不着回乡下啊。”傅二牛还是不明白。
“你懂个屁啊,”傅老头拿着筷子指着傅二牛的额头:“他们现在已经是皇上御封的伯爷了,整个岭东,有哪个官员比他们的爵位更高,所有人都得捧着他们,只要他们不做什么犯法的事,拿着太后的赏赐和爵位的俸银,这辈子都能过的舒舒服服的。”
“原以为只有大哥能想得明白,没想到二哥那么浪荡吝啬的一个人,也没被眼前的浮华迷住眼。”傅老头想起昨晚两个哥哥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心里也有些唏嘘。
傅二牛心里还是觉得两个伯伯脑子拎不清,但也没再反驳他爹的话。
宝珠听了爷爷的话,心里也忍不住开始反思,幼时二伯爷一家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以贪小便宜为乐,好吃懒做的一个形象,没想到小人物也有大智慧,看样子以后不能再小看任何一个人了。
“老大,我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
傅老头的语气很郑重,让傅大牛一下子愣住了。
“啥事,爹,你......你说呗。”
“你大伯二伯回乡,这件事估计就瞒不住了,要是孟氏那不要脸的女人再找上门来,你不准再心软,不然,你就别认我这个爹。”
傅大牛沉默了一会,看看年幼的儿子,还是没心没肺的啃着鸡腿,“我知道了,爹。”
宝珠看着他犹豫的回答,心里叹了一口气,只希望大伯真的能想明白吧,几十年的夫妻感情,总是不能说放就放的。
心里忽然浮现了一个身影,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衍衍啊,你岳父大人今晚都开车了,什么时候轮到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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