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停歇,还在豆大地击打着深山中唯一的一间茅屋,使得茅屋似乎随时都要倒塌似的。
时间已经是夜晚了,所以使得没有电灯的茅屋里一片漆黑,然而还是能让人依稀看到,屋里有两个人影在走动。
在漏水的破茅屋里翻找片刻,都没有找到此刻最需要的衣服和火柴,陈耀阳死心了,他带着一脸失望,走回到坐在一张小櫈子上的崔玉慈对面,然后坐下。
紧紧地把自己抱住的崔玉慈,身体有些颤抖地说道:“算了,能从井里逃出来,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情!”
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嘴唇发紫的崔玉慈,陈耀阳转过身,一边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一边轻声道:“我不看你,你还是快点把湿衣服脱下来拧干,不然接下来会很麻烦!”
看到陈耀阳的那布满的伤痕后背,崔玉慈不禁发呆一下,不过她还是很快回过神,听陈耀阳说的,慢慢把身上的上衣脱掉,然后拧干。
已经被陈耀阳看过几次身体,崔玉慈觉得再被陈耀阳看一眼,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这一次,崔玉慈感觉自己奇怪地非常相信陈耀阳,真的不会转过头来偷看,所以她才没有多想,爽快把衣服脱下来。
“先不要穿衣服!”陈耀阳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
看到陈耀阳一惊一乍的,崔玉慈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奇怪地相信陈耀阳,是一个正人君子,她立刻用脱下来的裤子遮重要的部位,然后正想警告陈耀阳的时候,陈耀阳忽然跑到这间茅屋里,唯一的一间睡房里。
陈耀阳走进睡房里没到片刻,睡房里就传出一阵乱响和他的大笑声:“哈哈……差点就被你骗到了!”
陈耀阳大笑着,从房里拉出一大块黑乎乎犹如木板一样的东西,他背对着崔玉慈用力地上下扬动着,这块类似木板的物体,同时跟崔玉慈解释。
“这应该是被子,刚才看它黑乎乎的,以为是木头,可能这里很久都没有人住过,所以使这张被子布上很多灰尘,但你不要怕脏,这张被子另外的一面没有尘的,现在环境恶劣,你就将就一下!”
一阵烟尘滚滚后,陈耀阳闭着眼睛,拉着那张可能比木头还要硬的被子,走到崔玉慈身前。
捂住小嘴和鼻子的崔玉慈,看了眼陈耀阳手中那块脏乎乎的被子,立刻猛摇了摇头,表示她不要。
“拿住,快点,不然我要睁开眼睛了!”陈耀阳把那张被子拉到崔玉慈面前。
“我不要!”崔玉慈放下手,说了一声后重新捂住嘴巴。
“你想发烧吗?快点拿住,也不知道那些影子,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找到这里,如果你发烧了,就更麻烦了!”陈耀阳皱眉道。
“我一早就说先前那些影子侍卫是诸葛家的,只是你不相信而已!”崔玉慈一手捂住小嘴,一手拿着衣服遮住自己赤luo的身休,并瞪了陈耀阳一眼。
“都说那些是柳家的影子侍卫!”陈耀阳没好气道,然后走前一步,也不管崔玉慈的反对,闭着眼睛,凭感觉把被子披在她的身上:“现在不是跟命子斗气的时候,忍耐一下!”
“这张被子很臭!”崔玉慈扭拧着身子,试图把身上那张被子挣脱下来。
“都说忍耐一下!”陈耀阳把被子紧紧地包住崔玉慈的身体,然后终于睁开眼睛,一手把崔玉慈手中的衣服抢了过来。
“你干什么?”崔玉慈紧张地看着那只抢了自己衣服的禽兽。
“这样子你就不用踢被子下床了!”陈耀阳得意道,说完,用力把崔玉慈的衣服拧干,然后挂在一张椅子背上。
看到陈耀阳细心的行为,崔玉慈心里不禁又有点小感动,也不再出声,声讨陈耀阳。
把崔玉慈的事情做完后,陈耀阳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了,他坐到一边,背靠着墙,然后用力地把自己那件已经拧干水,还湿湿的衣服扯烂。
“你干什么?”犹如一个黑色饭团的崔玉慈,双手紧捉住被子,有些疑惑地看着陈耀阳。
“包扎伤口!”陈耀阳把右边的长裤管扯烂,变成一条短裤,这样做,可以使那个爆裂的大伤口显露出来,也方便他包扎。
看到陈耀阳腿上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崔玉慈立刻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就这样,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或听着屋外的雨声。
雨声嘀嘀嗒嗒的,犹如演奏会一样,除了洗脱着这个烦嚣的世界,还洗脱着屋里两人烦燥的心。
“你为什么要救我!”陈耀阳包扎着伤口,忽然问道,这个问题,当崔玉慈在井外拉住他的时候,陈耀阳就很想开口问了。
崔玉慈低着头,有些失神地看着脚前的地上:“我说过我们现在是患难与共,如果你死了,我就很有可能冷死在地树林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一张臭臭的被子保暖!”
“这个借口有点牵强!”陈耀阳笑了笑,继续包扎着大腿;“你不记得你的那些照片吗?只要把我干掉,你以后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为什么你不这样做!”
“还是那句话,现在我们患难与共,你死了,我可能很快就跟上你步伐!”崔玉慈失神地看着地面,笑了笑。
“如果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把你从凤阳村带到这里,是有目的的,你会不会很后悔当时没有用石头砸死我!”陈耀阳咬着牙,用力地把包扎绑紧,然后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崔玉慈。
看到崔玉慈真的如自己所想那样,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自己,陈耀阳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小雅被人捉走了,是被柳家影子侍卫捉走的,而你真的也是柳家影子的目标,这都是柳心媚这个疯女人的主意,我不知道她到底打什么主意,只知道只要把你捉住,安全地逃出这里后,我就可以用你这块筹码,跟柳心媚谈判,然后换回小雅过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崔玉慈秀眉皱起。
“这就当作你不杀我的奖励吧!”陈耀阳笑了笑,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残破的窗边,观看外面的情况。
崔玉慈眉头皱得更甚,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那个可怕的男人的背影。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江枫!”陈耀阳转过身,忽然笑着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江枫虽然是有点能力,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你没有理由会这么喜欢他这种人,是欠他怎么吗?”
崔玉慈眉头还是皱着,一脸疑惑,表示她很不明白陈耀阳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事情。
“好奇而已!”陈耀阳笑着向崔玉慈摆了摆手,然后走到原位置上坐着。
“真的好奇吗?”崔玉慈戏谑道。
“你能坐上江家的家主位置,除了你的能力外,最大的原因,是我老爸帮你解决掉最大的一个麻烦,但你没有多谢我们司徒家,反而对我这个死剩种穷追猛打,如果你说自己无聊,只不过是想逗我玩,那么我会立刻就发飙了!”陈耀阳笑着装出一个凶恶的样子。
“我真的是逗你玩!”崔玉慈笑道,看到陈耀阳立刻露出一个郁闷的样子,崔玉慈脸上的笑容变成更灿烂,补答道:“其实……”
崔玉慈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因为陈耀阳忽然脸色凝重地伸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陈耀阳眉头皱起,慢慢站起来。
“怎么了?”崔玉慈低声道,也就是这时:“砰”的一声,茅屋的木门飞进屋里,木屑飞溅。
“少姐!”看到屋子里那个被被子包着的女子,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家主,白莲顾不及危险,立刻冲进屋里,跑到崔玉慈的身前。
紧跟着白莲冲进茅屋的,还有让陈耀阳害怕的凌霄,和柳兰等一众怪物级影子侍卫。
看到冲进来的是自家的影子侍卫,崔玉慈原先的害怕没有了,她猛地站起身,有些激动地伸手去捉住白莲的手。
就在此时,像是快要倒塌似的茅屋,再一次传出一声大响。
“砰”
崔玉慈猛地转过头,看到陈耀阳刚才所背靠的木墙上,多了一个大窟窿,烟尘滚滚,木屑飞溅,她立刻跑到窟窿前,看到陈耀阳倒在屋外的水泥地上,而凌霄就作势挥拳打向他。
杏眼睁大一起,崔玉慈立刻大声制止:“不要,给我停手!”
凌霄带着疑惑转头看向崔玉慈,看到她瞪着自己。虽然不是很清楚崔玉慈为什么要这样做,然而凌霄还是收下拳头,站直腰,不过他没有走回到屋里,而是站在原地上,任凭雨水淋着,杀气腾腾地俯视着陈耀阳。
慢慢放下那只挡在眼前的手,陈耀阳“噗”的一声,不禁地吐了一口血到地上,他没有爬起来,还是侧躺地上,看着轻易就可以取走他性命的凌霄,和一众怪物影子,还有那个怪物的主人。
看到陈耀阳那个像虚弱得像是快死的样子,崔玉慈不禁心里一窒,很不舒服,所以她装出一个没好气的样子,大声道:“你还没有被雨淋够吗?还不快点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