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教授?刘彬?”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周围传来了一阵清晰的回音。却不见有任何人回答。
听这回音,这里的空间应该不大,那雾气浓得让人根本就看不见什么东西。我心里又惊又疑,一时也不敢妄动。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阵,觉得这周围似乎暂时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心里稍安,迈开步子打算去探索一下周围的环境,同时在心细细思量着我又是如何从那古栈道之上到了这充满雾气的空间里。
一般人在极度劳累过后,一旦躺下来休息,身体和心理一放松,便会很快进入一种深度睡眠的状态。这个时候人除了基本的呼吸以及血液循环等生理上的机制还在运作以外,人的思维甚至是对于外界的感应都几乎完全停顿。简单的也就是说人在极度劳累后一旦睡着,那么在这个睡着的时间里,这个人就可能感觉不到任何的外界变化和刺激。
这事情说起来一大顿,但在我想起这些来却只是很短的一瞬间。这就象有些人在睡觉的时候,感觉只是一闭眼,再一睁眼,虽然什么梦都没有作,但一看时间,却突然过去了好久。
那现在我突然到了这般境地,八成就是因为我在睡着之后没了对外界的感应,然后又经过一些我不知道的变化而产生。
而现在我要作的当然也不是继续去想在我睡着之后到底发生了那些事情或变化,而且在发生了这些之后,我又该如何去应对去解决。
我在这雾气里摸索了一阵,只发现这脚底下还算平整,四周却是不着边际。也不见有个墙壁什么的。入眼尽是白茫茫一片,我不由得在心底暗暗起疑,刚才我冒失的出声试探着叫了要声,不见回答却听见了回音,证明这空间应该不大,可怎么我摸索起来却找不着边际?而且这时我猛得又发现了一点,我眼睛里看到的这些雾气,也好象并不是用手电在照明!
自从我们进入这地底的洞穴以后,手电是我们唯一的照明工具,而用过手电或对手电有些了解都知道,手电的光大多是带些黄se。原因是在有雾气的时候,黄se的光线能照得最远。可我现在的眼前只有一片白雾,并没有手电的黄se光柱,没了照明,那我又是如何看到这些白se雾气的?
这地方有其他的光源?或是这些白雾本身在发光?我心里惊疑不定,糊乱的想着,又仔细的去查探四周的情形。
仿佛是为了解释我心底的疑问一般,刚才视线里的一片白雾之中,在我的细看之下,居然冒出了几团白乎乎的,忽闪忽灭的火焰来!
这火焰来得蹊跷,我心里一惊马上蹲下身子暗暗戒备起来。
说这“火焰”蹊跷,一是它飘乎不定,看起来似远似近。二则它虽然忽闪忽闪的象是什么东西在燃烧,可它的颜se却是惨白的一片!普通的火焰绝对不会是白se的,虽然我知道要是燃烧的温度太高,火焰也可能发出白光,比如烧电焊的时候,焊条发出的光线便是刺眼的白光。可是眼前这白se的火焰并不刺眼,看起来应该不是因为燃烧温度过高的原因。
这时我的心里突然又冒出了“鬼火”这两个字来。可这念头就在脑子一转,又被我自己给否决了。“鬼火”一般呈幽绿,幽蓝se。那是因为燃烧的物体里含有白磷的缘故。跟眼前这白se的火焰比,颜se也是不对。
难道是这些雾气改变了火焰的颜se,又或者是那火焰燃料里含着一些什么化学物质,让这火焰的颜se变成了白se?
我在心里杂七杂八的想了一阵,可还是没明白这白se的火焰该是由何而来。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盯着那火焰看了半天,也大致觉得这些白se的火焰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
当下作了决定,到火焰边去看看清楚。这总比在这里瞎想的强。再说我也不能老是呆在原地,总得想个法子去寻不知道怎么失散了的其他人。
周围的白se火焰似乎是隔着一些距离就有一团。分布得极为规律。这明显的人为现象更增加了我去一探究竟的好奇。于是也不耽搁,站起身来往着最近的一处火焰就摸了过去。
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可惜步枪没了,身边也没个防身的家伙。我只能咬着牙,捏紧了拳头摸了过去。
那火焰的颜se以及光亮程度并没有因为我的缓缓靠近而产生变化。只是在我看来,那火焰的形状逐渐大了一些,轮廓也渐渐分明起来。同时也看清楚了,那火焰是在一个支起的火盆里面燃烧着。
支起火盆的好象是木头或是什么,三根以一定的角度绑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三脚的支架。燃烧的火盆就放在支架的上面。里面的火焰发出一片淡淡白光在缓缓的跳动着。
这样的火盆我在那古栈道的岩壁石画上见过。是当施工的工匠用来照明的东西。可如今几百年过去了,这火盆里的火焰居然还在燃烧,也不知用的是什么燃料。我好奇的想着,又加上看清楚了这火盆的模样确信没什么危险,便凑到那火盆边上往那火盆里看了过去。
可一看却吓出了我一身的冷汗,那火盆里当作燃料的,居然是一截截砍断了的骨骸!
我一时心惊,连退了几步,别说那火盆里的燃料,就算是那白se的火焰也不敢去细看了。四周一望,那火盆摸约每隔几十步便有一直延伸到了远处。我一想那火盆里的骨骸,似乎还是刚添上去不久,还看得到连着一些暗红se的血肉。心想此地透着诡异,绝对不宜久留,当下一抬脚,顺着那些火盆延伸的方向便飞奔了过去。
也是一时惊慌之中不及细想,原本碰上这些诡异的火盆,应该尽量远离,可我这时却顺着它们的方向跑了下去。这不怎么跑也脱不开这些诡异或是危险么?跑了一阵,我脑子里冷静了一些一想这么跑肯定是不行,刚停下了脚步,打算再寻出路,可耳朵里却隐隐约约的又听到了一些声音!
是水声!我凝神一细听便作出了判定。耳朵里听到的应该是水流缓缓拍打着河岸的声音。
没曾想我这一跑居然又跑到河边上来了。再一看前面,火盆到了前方不远便没有了。难道这火盆就是一直连到河边的照明设施?那这火盆通道的另一端又该通往哪里?
心底疑惑越发的不安份起来。我又想到了失散了的孙教授等人,也不知他们现在又是何境况。胡思乱想了一阵没有个头绪。我却在不知不觉之中走到了火盆通道的尽头,也就是河边。
正望着那河边出神,忽然听到远外传来一阵响亮的唢呐声,抬头一看,一艘漆黑的木船正从河面的远处缓缓驶了过来!
那木船上人影晃动,唢呐声也是轻快活跋,与这周围的诡异显得格格不入!我心底惊疑不定,这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一时又想不出该作何应对,瞪着那木船看着它缓缓的近了,船上的人影虽然还是看不怎么清楚,可那木船的模样却是看了个明白,当下心里嗝噔一下,这不正是那艘已经沉到了水底的迎亲船么?
第一百五十九节
这船明明是已经沉了的!而且现在再一想那唢呐的声音,那不正是娶亲送嫁时吹的曲子么?
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跑,可两腿这时却如生了根一般再也动不得半分。眼睛盯着那船也移不开视线。眼睁睁的看着那船到在我面前靠了岸,船上的人影进了船舱,那欢快的唢呐声也嘎然而止。一时间除了我沉重的喘息声外,四周死寂的一片,连刚才听得分明的水声似也都消失了。
我脑门上冒着冷汗,那汗水顺着额头滑进眼里,眼睛一阵的涩痛。可我这时却连眨一下眼皮这么简单的动作也作不动!手上捏紧了的拳头因为用力过猛已经有了些麻木感。一时之感觉不动了时间的流逝,周围的一切仿佛就在这时定了格一样。我正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也要就此停顿的时候,从那迎亲船的船舱里突然又传来了一阵清脆却似乎又带着沙哑的铃铛声!
铃铛声自然是清脆的,可传来的声音里又夹杂着些金属的磨擦声,如此听来便显得有了些沙哑。我盯死了那迎亲船的舱门,整个人紧张得连呼吸也变得有颤抖起来。不知道随着这声音,那船舱里又到底会冒出个什么事物来!
铃铛声以及夹杂的磨擦声逐渐清晰,我清楚的分辩出这声音到船舱门口突然顿了一顿,那船舱的舱门虽然没有东西遮掩,可舱里跟舱外却两个世界一般。舱外的光线无论如何,也法侵入舱里半分。
我不由自主的崩紧了身子,浑身的肌肉起了阵即将拉断的隐痛。那铃铛声突然又是一响,从那漆黑一片的舱门里现出了一截花花绿绿的裙摆来!
裙摆下一支纤细的足腕上环着一串银se的小铃,正随着足腕的运动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铃声。那裙摆上绣着各se花纹,se彩甚是艳丽。
是个女人?穿这样鲜艳的裙子的人自然只有女人。看那裙子的样式花纹,有些象是苗族的服饰。我一时也来不及细看,正自惊疑间,那人已经整个迈出了船舱,踏上了船头不知何时搭上的跳板,缓缓向我走了过来。
那人低着头,头上顶着一圈精致的银质头饰,衣服上也挂满了各种各样我叫不出名目的饰品。看起来一身泛着银光。而且那身服饰se彩艳丽,看起来不象平时穿着的衣物。我又一瞄那女人身后的木船,难道这人就是那木舱迎来的新娘?
当下脑子里乱作了一团,那迎亲船是几百年前留下的东西,要说真的迎新娘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