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的天空下,就像周扬初到洛阳时的感觉一样,依旧如此干净透明。
“嗖!”羽箭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直线。
“你试试看,人家不会笑的。”曹琳说道,并把弓箭丢给周扬。
他看着手上的弓箭,发现竟如此陌生。
既然小美女都说不笑了,索性放开一试,结果羽箭却像小孩撒尿似的,弯曲掉落。
曹琳忍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觉得眼前的男人,虽然有时候很像父亲的冷酷,但有时候却像个无知孩童般,竟连射箭也不会。
周扬确实没想到,看似简单的握弓拉弦,其中居然有许多要领。
曹琳芬芳的娇躯依附着他,细心地教他左肩要如何对准目标,应该用食指、中指及无名指如何扣弦置箭,举弓时如何左臂下沉肘内旋,如何用左手虎口推弓等等。
周扬听得头皮发麻,却一直没有放弃。
然后又继续学习如何开弓、脱弦,箭去之后,左臂应该如何由腕、肘、肩至全身依次放松。
直到傍晚,曹琳才高兴地赞道:“人家当时练了大半年,才把这些动作练好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练到这种程度了。”
周扬闻言才找回了些信心,并想起当日与那任浩对决的时候,亲身体会到骑射之术如何厉害。
于是他暗下决心,绝对要练好弓箭。
不过曹琳对于箭术,显然并非精通,平时打打猎还可以,要是到了战场上的话,恐怕又是另一回事了。
周扬知道很难再从这少女身上学到东西,因为接下去需要的是更多时间练习。
最后曹琳嘟着小嘴被送回空荡荡的府宅,曹操跟往常一样很少回来。
周扬心中不忍,便留下来陪了一会儿,直到她疲倦地睡着,才悄悄离开,松了口气,暗忖应付这少女,估计要比应付兵营里的军务更加麻烦。
离开曹宅后,已是深夜。
然而,等在郭府的人,并不是他早就想回来被服侍的美婢琦柔,而是郭汜。
周扬看他神情忧虑,猜想应是带来了什么坏消息。
郭汜早就已经按奈不住了,焦急地跑上前,说道:“周扬你终于回来了。”
周扬问道:“出什么事了?”
郭汜坐回了座位,苦着脸道:“吕布要来洛阳了。”
周扬心想这吕布虽然背叛丁原,却始终不是什么很坏的消息,不禁奇道:“那与我们又有何干?”
郭汜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李肃现在是何官职吗?”
周扬被这么一问,忽然想明白了。
当初李肃出卖他,正是因为被李儒所收卖,而吕布与李肃的关系密切。
而吕布身边又有丁原旧部人马,一但他们加入了李儒阵营的话,那么郭汜将会更加弱势。
“郭将军有何打算?”周扬看他似乎还有话要讲。
“先下手为强。”郭汜道。
周扬终于意识到,原来这才郭汜之前所说的任务,没想到吕布人还没到洛阳,就让董卓内部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了。
郭汜沉声道:“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张济,只有干掉李儒,再把李肃和吕布收买过来,才能争回主动。”
周扬一颗心凉到了脚底,暗忖你如意算盘打得很响。
因为叫普通刺客的话,事后必然会牵连到郭汜,而他周扬则原本就与李儒有间隙,所以事后郭汜大可推得一干二净。
郭汜道:“明晚下手。”
周扬浑身一震,惊道:“这么急?”
郭汜以为他怕事情太仓促,又道:“放心好了,我已经准备好一切事宜,只要时机一到,我们就可以动手,包保万无一失。”
周扬表面上忠心耿耿,事实上心里却十分清楚,自己始终只是郭汜的一颗棋子,事情成败对他并不会有太多影响,因为他们手上,握有实实在在的兵权。
郭汜拍了拍他的肩膀,并准备了一席美酒好菜,就像是在为壮士送行般,每句话都充满了关切。
周扬知道刺董刺李都是早晚的事情,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假装大干一场,最重要的是得为自己准备一条能够全身而退的逃跑之路。
这件事能和耿龙商量吗?
自从被李肃出卖之后,他心里总会有所戒备,不再轻易地相信一个人,除了与他经历过患难的苏辰。
如果现在苏辰在身边就好了,她可是专门干这行的。
第二天周扬来到兵营,士兵们像往日一样对他十分敬畏。
耿龙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说道:“昨晚我们演习了一遍突袭,发现咱们步兵营的战斗力,从来都没有降低过,随时听候调遣。”
周扬有些无精打采地道:“现在又没有战争,等上头派任务下来再说吧!”
耿龙觉察到他的无助,便道:“就算没有战争,也可以用来巡视北门,以确保洛阳治安,如果周校尉有其他用到我的地方,耿龙必效全力”
周扬决定还是不告诉他刺杀的任务,只是试探性地问道:“耿龙我问你,如果哪天我要离开洛阳,你会不会继续追随我?”
耿龙的面容露出坚定不移的眼光,毅然答道:“自从周校尉第一天掌管步兵营,我耿龙的命就是你的了,上战场冲头阵绝不皱眉,若不是周校尉,我耿龙就只能每日呼呼大睡,郁闷而终。”
周扬感动得差点把计划说出来,不过最后还是忍住,说道:“那好,你在洛阳城东做些逃亡准备,我想过不了多久,可能会有突发状况。”
随即又道:“记住,此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耿龙没有多问半句,应声而去。
周扬也知道这样等于把计划告诉了他,不过直觉告诉他,耿龙是可以信任的人。
并暗想如果这次行动,耿龙没有出卖他的话,日后必视为心腹,以后要用到他的地方将会很多。
这时候,十几名士兵围了过来,不断地打量着他。
周扬讶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士兵扛着一幅铠甲,道:“这是以前校尉用的铠甲,在这里放很久了,周校尉是最有资格穿上的校尉。”
周扬披上铠甲,感觉并不会很重,也许是自己的体格变得更强的原故吧!
然而头盔却不想戴了,觉得把竖起的短发露在外面,更显威武。
其中一名士兵眼神怪异地道:“差点忘了禀报周校尉,早上有个很另类的少女来找您,我们说你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她就留话,让你无论如何都要在今晚之前去府上找她。”
周扬一下子就知道是曹琳了,头痛地道:“知道了,你们各自忙去吧!”
其实他挺害怕见到曹琳对他撒娇的,大多数男人都很吃这一套,他也不例外,可如果不去找曹琳的话,日后肯定会有更麻烦的事情。
正在街上边想边用手比划着敦轻敦重,却发现对面一个女子盯着他。
周扬打量着女子,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可是对方那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老朋友,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在看着她的男人。
女子盈盈走了过来,毫不避嫌地抱住了周扬,哭道:“夫君,人家终于找到你了。”
周扬心中泛起熟悉的感觉,低声道:“这里是公共场所,可不可以稍微……”
女子擦干泪后,立刻把他带到一处早已准备好的民宅里,才道:“想不到夫君穿上铠甲后,竟像变了个人似的,害得人家更喜欢你了呢!”
周扬仔细地辩别了这声音,猛然叫道:“邹氏!”
女子倒掉洗盆中的水,转身一看,正是当日在长安的邹氏,那时候她认为周扬是杀张旬之人,所以才不惜色诱行刺。
周扬看着眼前这柔美的女子,很难把她和乱来的家庭联想在一起,而且她的眼睛就像不会说谎似的,清纯无暇,若非亲身体验过她的手段,确会将她当成一个黄花闰女。
邹氏走了过来,抚摸着他身上的铠甲,忧忧道:“那次之后,人家很想念你呢!”
周扬自问很难抗拒这女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手搂起她的下腰,目光放射出灼热的光芒,问道:“直接讲正题吧!”
邹氏被搂得娇喘一声,双唇久久不愿合起,道:“李儒终于要对我们下手了。”
周扬叹道:“这也是早晚的事情,问题是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邹氏默念着这句新鲜的成语,忽然笑道:“可是人家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觉得什么困难都无所谓呢!”
周扬扫视着这动人女人的娇躯,加上她闷骚中又略带矜持的神态,难怪连曹操都会对她心动,不过此时却要把持住,于是说道:“你无所谓,我却很害怕,我们现在跟本斗不过李儒。”
邹氏笑道:“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
周扬愕然望着她,听这话怎么跟郭汜如出一辙,不禁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邹氏轻轻地闭上美目,双手缠上他的后颈,贴近他的耳珠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扬深吸了口凉气,心想又是到时候。
然而这时候邹氏却开始抚摸和紧抱他,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
周扬急忙压下情绪,轻轻地推开了她,沉默不语地摇了摇头,然后夺门而去,只留下邹氏独自一人,哀怨地垂下了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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