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mbridge10月11日开始飘落起雪花,林森以为冬天来了,下午收到芷萱的邮件,说她想过来看看他。自从芷萱回到了西海岸,他们之间的已许久不联系。他回邮件给她,说这里很冷,让她不要过来。
可是冬天的脚步真的很慢。40天后,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才让整个波士顿裹上了银装。
清晨,寝室的铃声响起,林森的室友--胡瓜瓜接了起来,瓜瓜是中国官二代,几乎在美国长大的,一帮中国留学生都叫他“香蕉”人(外表是黄皮肤,内心和白种人一样)。钻石芯片能研发出来,他也出了很大的力。他们一个人出技术,一个人出资金,合作得相当默契。
对着话筒瓜瓜连连说谢谢。挂了电话,他兴奋地朝林森叫道:“林,风投说愿意见我们。如果说服他们,我们就可以上市圈钱,成为富翁啦!”
林森继续埋头睡觉,这些事早在他的预料当中,他林森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尽管林森表情淡淡,喜悦依旧如电流般快速传递,为了庆祝,下午瓜瓜呼朋唤友拉着林森去看波士顿美式足球。
傍晚鹅雪飘飘,福克斯堡球场外人流不息,票子早已售完。那些美国人遇见主场赛事,皆举家早早至此,在球场外的草坪上搭起烤炉喝酒闲聊、聚餐到入场前最后一刻。
瓜瓜不死心,又提议既然大老远都来了,何不去酒吧看球赛。林森盛情难却拉拉扯扯中到了酒吧。大屏幕上比赛异常激烈,球员们丝毫不减锐气,顶着大雪战斗到最后。结果新英格兰爱国者队大胜,大批铁杆球迷涌入酒吧,整个酒吧顿时成为狂欢派对。
人们发了疯地灌酒,狂闹喧嚣中唯有林森端着玻璃杯安静地伫在角落。白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晃了晃,在淡淡的彩光下极为的魅惑。
“Are you here alone?”
“Can you buy me a drink?”
先后有几位女孩主动搭讪,他不喜欢这样的男女游戏,用中文说着对不起,假装自己听不懂女孩们的话,她们只得讪讪走开。
可没过多久,又一个身材极为火辣的棕色肤色的女人洋溢着性感的笑容走进他,勾住他的衣领,舌头舔了下他的耳坠,极为诱惑地在他的耳畔细语道:“hat do you say e go somehere quiet...”
这就是林森,出色的他,黑暗的尘寰展现他的光辉,即使被这凡俗遮掩,也有光芒射出。令所有女人着迷,那无法隐藏的辉映的美。
他的注意力只在辣妹的脸上停留半秒不到,便转移到昏暗的台上,一位黑人女歌手用她浑厚略带沙哑的嗓音唱着歌:
I bust your indos
我砸了你的窗户
And no it didn't mend my broken heart
但这没有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I'll probably alays have these ugly scars
或许这些丑陋的疤痕将伴我一生
But right no I don't care about that part
但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
I bust your indos
我砸了你的窗户
After I sa you laying next to her
看见你和她躺在一起后
I didn't anna but I took my turn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转身离去
I'm glad I did it cause you had to learn...
我很高兴这样做,因为你会知道
I must admit it helped a little bit
我必须承认这该会很有趣
To think of ho you'd feel hen you sa it
去想象你看见它后心里的想法
I didn't kno that I had that much strength
我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力量
But I'm glad you see hat happens hen...
但我很高兴你能看见发生了什么
You see can't just play ith people's feelings
你不可能永远玩弄人们的感情
Tell them you love them and don't mean it
说你爱他们却不真心实意
…………
他回神,目光顿时冷冽,推开美女,理了理上衣,极尽冰冷地说:“Sorry, I’m not available.”
女人知趣地笑了下,潇洒地转身,消失在迷幻的人群中。
台上的女人仍陶醉地唱着:
I bust your indos
我砸了你的窗户
You should feel lucky that that's all I did
你应该庆幸
After 3 hole years of this bullshit
我忍受了三年的大话才这样做
You'll probably say that it as juvenile
或许你会说这很幼稚
But I think that I deserve to smile
但我想我应该微笑
…………
“看什么那么入神?”一身酒气的瓜瓜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如软脚虾一般趴到他的身上,眯着眼睛顺着他的视野望去,皱了皱眉头,“林,你眼光真差,那黑妞一点也不漂亮。”
林森抿嘴轻笑,“听歌,她歌唱得不错。”
“呵呵,”瓜瓜痴痴地笑了两声,“该不会你家的窗户也曾被某个女人砸过吧。”
林森怔住,握着酒吧的手指渐渐泛白僵硬。
全场沉浸在弦乐打底、旋律大气的布鲁斯女歌手的魅力下。
Even though all that you did to me as much orse
即使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要恶劣得多
I had to do something to make you hurt
我也要做些什么让你痛苦耶
Oh but hy am I still cryin'?
哦,但为何我仍在哭泣?
Oh oh you really hurt me baby
哦,哦,你真的伤害了我宝贝儿
“瓜瓜,我终于想通一件事。”林森的声音在颤抖,眼睛如夜鹰般明亮。
“什么事?”瓜瓜正欲问他,却发现他已飞身离去。
有些动人的歌是唱给有故事的人听的。
下江市:
回到最初地方,天空依旧晴朗,灿烂得有些冰冷。
林森一下飞机奔进电话厅便给成萍打电话,他甚至觉得连回家都浪费时间。可刚“喂”一声,那头便把电话挂了。
他接着打电话给孔雀,电话刚通,他急不可待地问:“孔灵,你知道笑笑现在在哪里吗?我打去她家却没人接,我真得急着找她。”
“找她干什么?”孔雀厉声反问道:“你不是和那个妖女在一起了吗?还有必要见笑笑,再伤她的心吗?”
“我是来解释的,我们并没有在一起……”
“真想知道她在哪?”孔雀怪声怪气地又问他。
“是的,请快告诉我!”
孔雀心中暗爽,如此清高气傲的林森竟像她摇尾乞怜。何不再戏弄下他,解解当时的怨气。
“潍坊路上的维纳斯婚纱店。”她冷笑着说。
……
电话断了。
林森什么也不敢想,赶紧拦了部出租车,顺着心遗落的地方飞驰而去。
爱在他的心中飘散着希望,突然凝结成忧伤。
摩肩接踵的大街上,巨大的落地橱窗上映出了个溢着幸福的笑容,女孩穿着拖地的洁白婚纱,在展台上愉快地转呀转呀,就像不知疲惫一般。那是他见过最美的新娘,他几乎都溺死在她温柔的眼眸中,想一言不发、义无反顾地带她走。可此刻她的笑容如此的刺眼,原本是属于他的,却为别人穿上了嫁衣。
一切都太晚了吗?
难倒他们的结果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吗?
林森的心在分秒中摧折,看着她拈起裙摆,奔向那位即将得到幸福的男人身边之时,他忍不住心中的刺痛,握起拳头狠狠地击打路边的榕树,树叶以颤抖的姿态纷纷落下。拳隙中血不断流出,路边的行人皆惶恐地盯着他看。
那窗户的窟窿……那天他和夏芷萱都干了什么……天呀,他都干了什么……
是他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推了出去,还埋怨、甚至可以说是恨了她那么多年。
他是天底下最愚昧的人,他唾弃自己!
“陆教官,你看,这套如何?”
“不错。”
笑笑大松口气,终于跳中一件了!
她脱下高跟鞋,踢得老远。
在去波士顿前,她总算将自己的心腹大患了结了。由于她蓄意地撮合,陆教官和梅姨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才俩月不到,陆教官就决定速战速决,将美丽娇妻娶进门。
瞧,都快下午5点了,时间真快,她都帮教官试了一整天婚纱了。心里不免小声嘀咕:“你要给梅姨惊喜只需买个钻戒求婚就行了,干嘛拉我下水,还要将婚纱都准备好,万一梅姨不同意,你不就损失大,大,大……”
睨了眼教官越来越臭的脸,笑笑立马收声。
对面高楼上悬挂的大钟“咣、咣”的响起,告诉她,此时此刻她在时光遂道中的位置。
她不期然地回头,望向窗外,隐约看到有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背影站在榕树下。
漫长变成了瞬间、永恒变成了刹那。
那是谁?
笑笑屏住了呼吸。苍白的小脸,血色尽褪。
为什么让她的心如此的痛。
她几乎站不住,全身骨头像是被抽掉了,伸手撑在窗户上,冰凉的触感从掌心窜流全身。
“笑笑,走吧,教官今天请客,你挑地方,随便你吃!”陆教官唤她。
“来喽”她嫣然一笑,扭头追上了教官。
那来人是谁?她恍恍然似有所悟,但人生和生活又如何可以轻易参透。
她总是试图把握永远、驾驭时光。但看见岁月的列车“叮当、叮当”从她身边飞逝。她只有慨叹、只有无奈,只有远远地望。
林森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家,倒在床上,眼神异常的空洞。仿佛全世界都遗弃了他。他身体的能量一点点在抽离,有股可怕的难以控制地情绪在占领他的体内。
林爷爷将饭菜放下,来到他床沿,谆谆善导:“孩子,不管你现在遇到什么困难,你都要坚持下去,你这一生中,有很多事要经历呢。可不能在这里就认输了!”
林森的眼眸里映出了爷爷焦急地脸庞,这让他更加的惭愧难当。
“爷爷,”他起身,握住老人家的手,“我懂我该做什么,不要为我担心。”
两个月后。
胡瓜瓜早上起来,拨开厚重的窗帘,马路上被积雪覆盖,气温开始回暖,天气晴好。城市管理部门早已利用融雪盐打扫了战场,只有没有人行的地方白雪覆盖。
客厅内的响声,让他走出了房间,诧异地发现消失了俩月的好友出现在自己面前。
林森回来了!
他神情萎靡地握着咖啡杯却也不饮,一个劲地对着墙壁发呆。
这样的林森是瓜瓜从来没见到过的,他问道:“怎么回事?林,告诉我,你去哪啦?”
林森毫无生气地坐在那里,懒懒地说:“印度。”
“漂洋过海去印度干嘛?”
“去朝圣,结果发现我要找的大师已经死了。在那个佛教发源过漫游了两个月后,我顿悟到爱迪生对世界的贡献似乎比佛教大师要多得多。”
他干笑两声,不再讲话,只是没落地坐着。
瓜瓜识相地走开,让好友一个人静静的地待会儿。
只是一会儿,重新走出来的林森,眼睛恢复了犀利和睿智。他对瓜瓜说道:“我在印度结识了个同样参禅修行的朋友,史蒂芬·乔布斯。他邀请我们一起过圣诞节,顺便会谈谈融资研究所的事情。你赶快准备行囊,我们下午的飞机。”
“谁?”他没听清楚。
“史蒂芬·乔布斯,苹果公司的CEO,我们最崇拜的偶像!”
瓜瓜望着此刻站在他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林森,那个冷酷、孤僻、暴躁、傲慢、一意孤行的工作狂人又回来了。
洛根国际机场内:
胡瓜瓜烦躁地看着自己的手表,等待着登记通知。而他旁边的这位镇定自若的酷哥,已经板着张比往常还要恐怖百倍的僵尸脸快3个钟头了,即使机场内的中央空调,温度相当适宜,他还是感觉快冻死了。
瓜瓜丢下手上的杂志,又不停朝登记处张望,猝然的,不远处一大一小的两人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位被妈妈牵着手的小女孩正揪着个年轻的女子的衣角仰头问她:“Are you a real live female pilot?”
这位女子身穿飞行员制服、手提飞行箱和过夜包、胸前挂着登机证。她与女孩对眸,朝她甜甜的微笑,“I sure am, little lady.”
“Can I have your autograph?”
“You betcha.”女孩抬起来头,脸上是抹不掉的青春朝气。表情毫无做作,清纯妩媚与成熟韵味自然交汇融合。
“I gonna be a female pilot....”小女孩兴奋地滔滔不绝。
女飞行员接过女孩妈妈递来的笔和纸,快速签上了自己的中国名字--“花笑笑”,然后交给小女孩。只是短短几秒钟,就在小女孩低头欣喜若狂地望着女飞行员字迹隽秀的签名,她又昂首迈步走在洒满阳光的候机厅内,穿梭在匆匆走过的行人中。
“瞧,林,那边有个女飞,简直正翻了!”瓜瓜指笑笑鬼喊鬼叫。
林森不为所动,目不转睛地看着膝盖上的笔记本屏幕,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
“林,你真没劲。”瓜瓜不由抱怨自己的好友,整天只知道工作,像个机器人一样。
“你看看,晚了吧,那美女被俩老头接走了!”瓜瓜垂头丧气,只差一点他就想上去要电话了。
林森这才抬头望向熙熙攘攘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