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认定了命运的安排,才嫁过来的?
他的心头微凉,却努力对知妙微笑。
“说,说的也是。我们两个反正也就这样,半斤八两,凑和着过罢。”
知妙听到曾齐越的话,没有回应。
她只是低下头来,继续摆弄着手头上的那些破碎的玉牌。原来她不过是让清歌去寻了一些松香和松脂,利用现代饰品店里把透明橡胶棒融化了又凝固的那种粘合力,来修复饰品;而古代自然是没有透明橡胶棒的,但却有一种特别的,很透明的,可以形成各种各色琥珀的松脂膏,用松香点燃了,让松脂融成透明状,然后再趁热涂在碎裂的玉牌上,利用松脂凝固时的粘力,再把玉牌粘合起来。并且松脂凝固后有一点点溢出状,再用小细银刮板把溢出的脂膏刮掉,于是玉牌碎裂的痕迹都被修补一新,不特别伏在上面看,竟然都看不出是修补过后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才逼着想出来的办法。
至于银钗上掉来的红宝,也依样用微发红的松脂凝住。
但秦氏送的那一对假翡翠,知妙就要另想办法了。
曾齐越看着知妙低下头来,认真修补的样子,那长长密密的眼睫,扇子一样在烛光里微微地颤动。她小巧的鼻尖微微地沁出一点点的汗珠,那样子让曾齐越很想上前抱住她,轻轻地帮她吻掉,可是……可是他看着她的侧脸,竟像是被定住一般,不敢对她贸然,就那样痴痴呆呆地望着她修补的样子,一个人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天光亮后,新婚日的第三天晨曦。
今日是新入门的二少奶奶回门的日子,自然曾府里也不能怠慢。
早早有人起床准备好了轿子马车,备好了厚礼,又婆子、丫鬟们都分列在门口两侧,只等着二少奶奶梳洗完毕,早早回门去。
江姨娘和沈姨娘也跟着等在人群中,两个人咬着耳朵窃笑道:
“今日看那小丫头还有什么本事。她若戴不出那些宝贝,就是看不起我们曾府;她若戴着那破烂宝贝,可就是故意打破,给我们曾府难堪!”
“就是就是。”沈姨娘笑得花枝乱颤的,“别以为她是嫁了老太太膝底下的二少爷,就高我们一等了!不过也是个庶子的媳妇,将来分家产也不过几分薄田的庶媳!”
江姨娘闷着声哧哧地笑了起来。
两个姨娘摆出一副将要看好戏的表情。
那边秦氏正好带着四个丫鬟走出来,听到她们两个的议论声,便朝着她们这边瞪了一眼。江姨娘和沈姨娘一看秦氏出来了,连忙收了笑立时站好。
秦氏这一踏出门,里头也有大丫鬟叫道:“二少奶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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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苛刻小姑
“二少奶奶来了!”
丫鬟们一声叫,众人的目光都朝曾府大门里望去。
穿堂门下,知妙的确被清歌和碧玥扶着,一左一右地走过来。步子很慢,步态却是万千。今日她新媳回门,穿戴得也是分外讲究,一身湘绯色的秋衫,下面着月牙白色的滚金百褶裙;外头披着鸭绒黄的披风,披风立领,从领尖到裙底,一水色的纯手工绣制的金线回纹,披风之上又是大团牡丹织绵,牡丹吐蕊,银丝闪动,那种说不出的夺目与气质,刹那间把曾府立在外头的所有女眷都给比了下去。
再看知妙的头上,不仅簪了曾老太太赏给的一套累丝的凤凰甩尾八宝钗,而且在挽起的发髻之后,还插了一枝银光闪耀的精致银钗,那钗头上的大粒红宝石珠子,在明媚的秋光下,熠熠生辉;再看她腰里一边系着丝锦的荷包香囊,一边就挂着一片羊脂白的和田白玉牌,那玉牌光滑凝亮,如凝成的牛奶一样的白,真真温润绵柔,珠光动人。而知妙腕上的那一对白里透绿的翡翠玉镯,更是透出上等的冰种色泽,翡翠又大又厚,水头充足,碧绿如珠滴,真真是上上等的佳品!
知妙由两个丫鬟扶着,身后又跟了四个小丫头,再加上她陪嫁过来的嬷嬷,曾府要出门跟着的婆子,共七八个人,浩浩荡荡地就从院里穿堂而来,那般气势和气场,真真比秦氏这个当家主母的派头还要强上三分。
秦氏站在那里,脸色微微地发白。
知妙走到秦氏的面前,盈盈拜倒:“婆母,媳妇今日回门,特向婆母辞行。”
秦氏心里本来就自打知妙进门,就是不大受用的,如今又看她出门这样的排场,并私低下佣人们已经窃窃私语,心里更是对这个媳妇没什么满意。只冷着一张脸道:“你也不用跟我客气,这礼道上,我进了曾府二十年,还没的你受用的排场大。这家门出身的就是不同,即便是跟了庶子,也是可以风风光光的。今日你回娘家,可是给我们曾府长长脸罢。”
这话里带刺的,怎么让人都听起来有些不怎么舒服。
知妙慢慢地站起身来,点头道:“婆母教训的是,媳妇回家一定会给公爹、婆母好好地长长脸。媳妇会让外头的人看到,就算做曾府的庶媳也是风光的,那些揣测我们曾府,揣测婆母是庶长媳却没有脸面的人也好好地看看,我们曾府的礼制风光。”
这一句话,可就把秦氏给生生地噎回去了!
曾府里没人不知道,曾荣忠其实就是曾府里最大个的庶子,是曾老太太生了两个女儿之后,才把他抱进自己屋里的,秦氏虽然是顶着当家主母的名头,可是却从来没有做过一天的掌家媳妇;曾家的大权依然在曾老太太的手里把持着,她这个所谓的“主母”,不过就是架在那里的一个空壳子罢了。这会子又被知妙同样用“庶媳”二字顶回来,那心里呕到的气,就别提了。
知妙抬头看见秦氏的脸色都变了,只站起身来略一行礼:“那我先去了,婆母留步。”
接着便立时向门外走去。
她扶着清歌,一边走,一边就头上身上环佩叮当,但见得那凤钗摇动,珠滴作响,一对翡翠玉镯子和她手腕上的金链子叮叮当当地碰撞着;再看她腰间的玉佩,随裙裾飘动,一步一摇,珠玉生光。
江姨娘和沈姨娘眼看着知妙身上竟然真的佩戴着那一套完好无损的珠钗玉佩出来,而且那钗与玉还不是一夜之间请人访造的,的的确确是她们送过去的碎玉烂钗,可是仿佛是一夜之间的魔法,这碧玉与珠钗竟然全部还原如初,精致瑰丽,更胜当年。
知妙从江姨娘和沈姨娘面前经过,环佩叮当,看到她们两个都惊愕得合不拢嘴的表情,知妙只对着她们略略一低头,便与她们擦身而过。
江姨娘就看着那红宝银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么惊讶地转过头去看沈姨娘:“喂,我们不是花了眼吧!”
“应该……没有吧。”沈姨娘脸色也变白,“她是个妖怪么,怎么能把那么破烂的玉,修复如初?四姨娘,咱们曾府不会是娶了个妖女回来了吧?!”
知妙已经出了门,曾齐越在马车上等着她。见她出了门,便从马车帘内欠出身来,对她伸出手。
知妙抬起头来,看到他伸过来的手,略略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住了他的。
曾齐越用上一用力,就把她拉上了车。
车帘放下。
车轮滚动开来,他们一左一右,坐进马车里。
曾齐越坐在那里好一会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才开口道:“妙儿,让你受委屈了。”
知妙有点疲倦。
她几乎是花了一夜的功夫,才把这珠玉修复完成,又把它们浸在冷水中,眼看着它们凝固如初。实实是花了很大的功夫,而且因为刚刚粘固,她又害怕这玉和珠钗突然断裂,所以走路的时候,步子都迈得又小又碎,要不然也不会让清歌和碧玥一边一个扶着她了。秦氏只当她是排场大的惊人,其实她不过是害怕走的快了,或者摔倒了,那珠玉在这些人面前碎开了,那才真的丢人。
更甚至你道她腕上的这一对翡翠玉镯子是哪里来的?秦氏喊着什么送了她一对多么好的镯子,其实这翡翠是她连夜叫清歌出门,在章府的玉器楼掌柜那里借来的,虽然大掌柜也是很好奇,但还是无条件地借给了她。这种事若传出去都让人笑话,刚进门的新媳妇为了撑面子,都要去借玉器了。
但是曾齐越在马车上说了这句话,还是让知妙微微地抿了抿嘴唇。
“这不干你的事。不必愧疚。”
知妙慢慢地说了一句。
总算把回门这一日对付了过去。
曾府里两个姨娘想要给这新媳妇个下马威,似乎到没有震慑到知妙,反而自己讨了个没趣。两个姨娘回屋的时候又凑在一起,愤愤不平道:
“这小丫头真是有本事,居然能把那破烂都修复好。”
沈姨娘微微地眯着眼睛:“不会真是个妖女吧?”
“什么妖不妖的,她若是妖,还会嫁到我们家里来?”江姨娘甩甩手帕,“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别总是信那些道婆道姑的,她们不过是想从你这里骗些银子。”
“你还真别说不信,有些大仙的话可是很灵的。”沈姨娘眨眨眼睛,“说不定这小丫头真是个妖怪,改天我去庙里请仙姑来,好好地驱一驱,叫她现出原形来!”
“嘘!”江姨娘连忙按住沈姨娘的手,“你可是疯了,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来,没的叫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