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赵之川大叫一声,两侧便有公差喝应。
“分隔他们两旁,再有人动手,一律大刑伺候!”赵之川喝道。
“是!”公差应了一声,立时就上前挡住章知妙。
秦氏被这场面吓了一跳,她回头对赵之川怒道:“赵大人,你且不必在我的面前抖你京都府尹的威风!我们曾家是郡王妃的娘家,秦大少是工部秦大人的嫡长子,林三少是林老尚书的庶孙,这样的名头,你一个也动不起!我又是朝廷加封的二品诰命夫人,在这里捉我这不敬不孝的媳妇回去,又有何罪之有?!”
赵之川向来是最最廉明公正的,外面也是盛传他的清官名声,若不如此,知妙也不会到这里来告状,而赵之川又是最在乎这个名声的。如今被秦氏这样威胁,还抬了那么多官名出来,更是让赵之川愤不可恶。
“曾秦氏,莫说你是工部秦大人的姐妹,也不说你是二品大元曾大人的正室元配,就算你是当朝皇妃,若犯人命大罪,赵之川也一样敢把你处以律法!”赵之川声若洪钟,“来人呐,赐诰命夫人座,在旁听审!”
秦氏被赵之川这几声呼喝,已经气得头上要冒烟了,再听后一句,居然要把她扣在这里,不许她走了!秦氏心下觉得不妙,但又不能转身逃去,那个显得她没有气度,心虚之极。秦氏心想她反正是要来捉章知妙回去的,就算留在这里,也要找个机会把知妙想告要告的,都一一驳回去!
因而秦氏没有再和赵之川顶撞,就气呼呼地领着她那一队人,往旁边公差搬过来的椅子上生气地一坐。
赵之川见她不语了,才对知妙说道:“曾章氏,现在本府受理你的告诉,你只管把你知道的,想说的,全部说出来!本府自当以天朝律法为准,与你公平!杀人偿命,犯罪行刑!”
知妙知道赵之川这一次是豁出来要为她撑腰了,她恭恭敬敬地跪下来磕个头,再一次诉道:“民女章知妙,状告婆母曾秦氏,纵容外甥擅进曾府内宅,抢掠民女贴身丫鬟清歌,以为民女相公纳妾之借口,行杀害相公与迫害丫鬟名誉之实!”
秦氏一听这个,已经怒火丛生:“你胡说!本夫人怎么会做那种事!”
赵之川在旁边也一拍惊堂木:“本府未曾问话,不得开口!”
秦氏被赵之川一吓,狠狠地瞪了知妙一眼。
赵之川立时问道:“你即这般说,可有人证物证?”
“有!”知妙点头,“丫鬟清歌,正在堂外等候。”
赵之川立刻命宣上公堂。
清歌还穿着那天被撕扯破的衣裳,只是外头围了一件白色的长衫,走上堂来就扑嗵一声跪倒。赵之川问她,清歌就一五一十句句合盘托出。
话只说了一半,秦氏就已经又忍不住在旁边怒道:“你等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红脸的当向大人施☆文学库のWww.WenXueKu.com★压,白脸的哭哭泣泣,说什么我纵容外甥入府,强掠你的丫鬟,这简直就是子虚乌有,欲加之罪!”
清歌一听到秦氏说这话,立刻就气得哭叫:“太太,您这话实在是太睁眼瞎,虽然那天我被打了一棒,跌在地上,黑暗中那几个人又捂了脸,我看不到面貌,但是动我的那个人眼光凶恶,态度丑陋,性好渔色,还说我样貌不错,有几分长相与那京城名伶禧倌有三分神似。京城里谁最爱去禧老板那里看戏,谁又整日对禧老板动手调戏,那是整个京都都声名在外的!除了您家的外甥秦大少爷,还会有谁?!”
“呸!”秦氏一口口水就喷回到清歌的脸上,“你个作死的小丫头,这些话也是你这个身份的人能说出来的吗?秦大少爷爱谁喜欢谁,跟你这小丫头有什么相干?居然就凭歹人说了你几句相貌不错的话,就把这等脏水泼到秦大少爷的头上!也真亏你们主仆想得出来,果然是多么脏的狗,就会有多么肮脏的主人!”
秦氏这一句话已经骂到知妙的脸上了,清歌气得直起身来就要回骂过去。
赵之川已经一惊堂木拍下!“本府已经说过,未经问话,不得开口!秦夫人,若你再这般如此,别怪本府不客气!”
知妙按住已经气得全身发抖的清歌,直接对赵之川敬道:“赵大人,民女虽然学疏才浅,但是向来句句真灼,从不打谎言。我即说出口来的,必句句为实,字字有证。”
赵之川立时道:“证在哪里,速报上来。只你一贴身丫鬟的证词,自然不能当作。”
知妙立时回道:“民女自然不会只有丫鬟这一面之词。但有当时之物证,特要呈给大人看。”
知妙只回身,立时有跟在丁柏身边的小仆人从堂下走过来,手里拿了一件物件,交给赵之川。赵之川低头一看,却是一根牙棒,一枚令牌,还有一片破裂的白玉玉佩的碎片。
赵之川拧眉。
知妙只道:“之前说只有丫鬟一个人说话,不得为证,这牙棒乃是在清歌受伤之处寻到的,棒上木屑碎处,与清歌颈口伤口正相吻合,可见是有人持此木棒,打击她所致,此乃证物之一;令牌是曾府进出之令,只有当班值守的婆子和外院家丁们才有,全府只发放了十枚,这是西门守卫的那一枚,足以说明,那日出事之时,西门曾经有执守之人,到过内宅;这一片破裂的白玉碎片,正是从清歌被撕裂的衣裳上寻到的,玉质洁白,籽料上佳,绝非寻常人家所能使用之物,又之上头的花纹饰路,可见是男子之物。”
知妙话一说完,秦氏便道:“即是如此,也不能证明这些东西与秦大少爷有关!”
知妙冷冷地瞪了秦氏一眼,回头只道:“把守西门的梁婆子叫上来!”
外头有小仆拉了一个畏缩的老婆子上前来,老婆子一看到知妙,立刻就吓得魂飞魄散的。知妙冷着脸就一句话:“梁嬷嬷,把你知道的看到的都说出来。”
梁婆子趴在地上,吓得抖抖的磕头:“二少奶奶,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就是托人开了一下门子,然后引了几个人进门,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求二少奶奶绕了我,二少爷的事情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知妙立刻逼问道:“你何时何辰引了人进来,是几个,是男是女?是谁叫你开门,又给了你什么好处,快一一说出来!”
梁婆子应该是被知妙吓坏了,连连磕头道:“是大少奶奶给了我两块碎银子,叫我十月初九早上寅时三刻开的门,门外头进来三男一女,男的有两位公子,一个小仆人,女的我认识,就是咱们家大少奶奶。我只以为大少奶奶是早早迎了客进门,还给了我银子,我就不敢吭声。但是大少奶奶叫我到后院里开一个破旧柴房的门,我有点奇怪,但是大少奶奶的话也不敢违抗,况且只是一个破柴房里,我又拿了银子,就去看了。再然后大少奶奶就叫我回了守门子,后头的事我就一概不知道了!二少奶奶您别怪我,求求您别赶我出去,我上有老下有小,就指着我这一口过活啊!”
梁婆子又连连磕头。
清歌听到梁婆子的话,她立时说:“对了,我恍惚间听到有人开门,训斥了那几个人一句,然后就命他们把我捆了,快点把药给我灌下去。那个人穿了黑色的衣裳,我是看不清楚,但是我记得她的腰线,的确是已经隆起,许是已经怀了身孕!”
“你这个刁女!”秦氏一听到把她的大儿媳和外甥都扯上了,那表情更是怒不可恶,冲着清歌就一步跨过去,抡起巴掌来狠狠地一巴掌扇在清歌的脸上!“你这个小娼妇,自己做了不清白的事不说,反倒栽到别人的头上!现如今大少奶奶怀着身孕,怎么可能就会和你们扯上这种下作的事!你们自己作不得好,反而赖在别人的身上!自己连脸都不要了,还想拉着别人一起没有脸!”
可怜清歌被狠狠地打在地上,嘴角冒血。
知妙一见如此,猛地就站起身来,她不朝着秦氏,而是朝着赵之川怒道:“赵大人,且不说秦夫人仗势欺人,但说如此咆哮公堂,赵大人就置之不管?!”
赵之川被知妙问责到,他也觉得秦氏张手就这样打骂丫鬟,虽然身份不等,但这是在京都府公堂之上,而不是在她们的家院当中,这般放肆,实在他脸面难放!
赵之川把眉毛一皱,怒吼道:“秦夫人,你屡次咆哮公堂,本府多加问责,秦夫人依然置之不理,实乃藐视本府威严,亵渎京都府公堂之名,本府判你咆哮、无视公堂之罪,两罪并罚,掌嘴二十!”
秦氏一听赵之川这话,真真个惊了。
她瞪圆了眼睛对赵之川怒道:“赵之川,你敢打我?!”
赵大人朝着站在底下的知妙扫视一眼,抽了桌上的令牌,一个字丢下:“打!”
两个公差立刻冲过来,一左一右立刻就按住秦氏。秦氏惊得大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我是当朝二品诰命夫人,谁敢动我一下!”
那些公差听她这样嚎叫,竟没有一个害怕的,都是跟习惯了赵之川,根本不会害怕秦氏的威胁,两三个人走过来直接按住秦氏,秦氏这里正想要开声再骂,一个拿了楠木令的公差直接冲过来,照着秦氏还在呜咽咆哮的嘴上生生地就打了下去!
啪!啪!啪!
连带三板子,直抽着秦氏口血直飞,唇开肉绽。
秦氏哪里曾受过这样的折磨,疼得直哎哟叫,一边叫一边还喊:“赵……赵之川!你敢打我!你……你想死了!”
啪啪啪啪!
公差眼睛也不眨的,对着秦氏直打下去,只打得血肉横飞,口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