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大门外有一条环形走廊,似乎是围绕着黑色圆厅的。大门正对走廊的中间,走廊的外围的墙面上分别有十扇黑色的门,有序地分割着白色的墙面。乍一看就好像是钢琴的键盘,而每扇门上都有个不锈钢材质的门牌号。
房间的号码是按照顺序排列,左边半圈走廊的房间,从中间开始到尽头分别是:7号王天霸、6号殷凝。4号小四、2号秦铮、1号赵胜航。
走廊的右边半圈房间分别是:8号魏然、9号林诺、13号中年大叔、14号爆炸头女人和15号少年的房间。
每个人东张西望了一下便向各自的房间走去。殷凝把小四送到他房间的门口,替他打开门,“小四,这是你的房间,好好休息一会儿。”
刚想转身离开,小四一把拉住殷凝的手,眼神惊慌地冲殷凝摇头,仿佛在说不要离开。殷凝有点无奈,又不能强行离开,怕伤害到小四,只能轻轻拍拍小四的背,“乖,姐姐就陪你一会儿,就一会儿哦。”
小四看着殷凝用力地点点头,然后就像是找到要好的小朋友愿意陪他一起玩似的笑了,转身拉着殷凝一起走进房间。
一进房间,殷凝就东张西望起来。
这房间的形状竟然也是圆形的,就和外面的圆厅一样,不过要小了很多。房间内的设施也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盏落地灯。房间靠右有一扇用磨砂玻璃门做的隔断,那里面便是卫生设施。桌子上还摆着水壶、茶杯以及一大袋面包和饼干。
小四拉着她走到床边坐下,“咕噜噜……”殷凝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声音之大让她自己都不好意起来。
没错她很饿,饿得都前胸贴到后背了。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桌子上的面包,咽了咽口水,心里还一边告诉自己,那是小四的食物,她的粮食在她自己的房间,一会儿从小四这儿回去就可以吃了,别这么没出息,不要再盯着面包看了!尽管她心里一直较着劲儿,可是她的两只眼睛依旧没离开那袋面包。
“姐姐,吃。”也不知道小四是什么放开了她的手,转而拿过那袋面包,递到殷凝的面前。
殷凝愣了,因为小四竟然在对她说话!
尽管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可是声音却柔软的像是个讨好主人的小猫。
殷凝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她发现小四的行为举止比之前正常很多,没有那么神经质,也不会絮絮叨叨。只是说话的声音略微有些生涩,估计是因为他平时极少说话的缘故。
这是因为在单独的空间,远离了众人,只有他们两个,所以小四比较放的开吗?
而且他甚至注意到她饿了,还把面包递到自己的面前!
“姐姐,饿了,吃。”小四又重复了一遍,比之前又多了两个字,脸上还挂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殷凝有些震惊地望着面前的大男孩,光坐着就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可惜这么瘦,这么单薄,这么苍白,一副多年不见阳光的样子。其实小四的五官长得很好看,并不像有些患自闭症或者孤独症的孩子那样长得有些奇怪。如果没有深入的接触和了解,一般人甚至看不出他患有精神或者心理疾病的样子。
尤其是那对眼睛、干净清澈的不含一点杂质,高高的鼻梁、淡淡的眉毛、长长的睫毛。他微微笑着、脸颊上竟然还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诶,不行了,看得心有点颤啊。
殷凝回过神,接过小四手里的面包,重新放回桌子上,微笑道:“谢谢小四!姐姐有面包,姐姐不吃小四的,这些留给小四吃。”
“咕噜噜……”殷凝其实很想表现的家长一点,起码不应该让小四来照顾自己,可是她的肚子好像更诚实,并且还诚实的理直气壮!
殷凝无力扶额,她真是太失败了!
小四听到殷凝的肚子叫得很大声,哈哈的笑起来,拿过面包再一次递到她的面前,“姐姐饿了,吃吧,小四不饿。”
呜呜呜,小男生的关怀原来是这么让人感动的。殷凝眼圈一红,一层水汽立即蒙到眼睛上。
“谢谢小四。”殷凝这回也不再客气,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面包,拆开包装掰了一小块吃,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一会儿不要忘记把吃了人家的东西还回来。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她从小就不喜欢随便接受人家的恩惠,也不喜欢动不动就问人家借东西。除非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开口向他人求助,但必定是有借有还,绝不拖欠别人。虽然这面包不值几个钱,可是在这样的生存环境里,一点点食物就显得尤其珍贵。
“不够、再吃。”小四见殷凝终于肯吃他的面包,帅气的小脸乐开了花。
“够了够了,谢谢小四。”殷凝微笑着望着他。
她嘴里嚼着面包,刚才掰下的那块还没吃完,余光瞥见小四怔怔的、一顺不顺地盯着她看,心里一慌,噎个半死。
“水……”一时间表情那个痛苦,捶胸那个顿足。她总算知道快要被噎死是什么感觉,原来和被林诺用绳子勒着的感觉差不多,喉咙里堵了一大块面包,根本呼不上气来。
一边的小四被殷凝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乍一看反倒是小四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却不知道要倒杯水给殷凝。这也不能怪他,对于一个有自闭症的孩子来说,他们平时遇事反应就很慢,比一般的孩子更容易紧张、慌乱,更不用说这种突发状况。殷凝也不指望小四会端水来,立马跳起来冲到桌子边,立马倒了杯水猛灌了几口,这才把堵在喉咙口的面包咽下去。
“呼……得救了。”面包一咽下去,顿时轻松了不少。她伸手一抹嘴边的水渍,刚转过身,就被小四一把抱住。
殷凝没有挣扎,想必她刚才的表情一定特别狰狞恐怖,把小四吓坏了。她能感觉到小四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头顶传来他轻颤的声音,“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小四……”殷凝的心莫名有些疼,她轻拍小四的背,“小四不怕,姐姐不会丢下你的。”
小四轻轻放开殷凝,清澈的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
瞧把这孩子吓得,殷凝的同情心有点泛滥,“放心,我绝对不会离开小四的!”
“不骗我?”
“不骗你!”
“你保证?”
“我保证!”
话还没说完,小四的嘴唇突然盖住了殷凝的!惊得殷凝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小四,却发现这个瘦弱的孩子力气大的惊人,紧紧把她禁锢在了怀里,一点都推不动。可随即她看到小四的眼中包含着极尽的温柔怜意、难舍难分。他含着她的唇瓣,轻轻碾压辗转。
一时间意乱情迷,殷凝也忘记了挣扎,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他吸走了。
许久,小四才不舍得放开她,然后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仿佛生怕她会忽然消失一样,“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