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现在要怎么办?”程安瑶无助地看着眼镜男,带着哀求的目光,她可不想用任何尖锐的东西对一个男人开膛破肚,更不想把手伸进一个人的内脏里,谁知道那里面残留着些什么?绿色的胃液?还是没消化干净的食物?光是想想就让她感到恶心想吐。
眼镜男顿了几秒,“你还是找找看刚才你没找过的地方吧。”
听到这句话,程安瑶如蒙大赦般麻溜地爬下来,用力把桌子往后拉,打开里面那个她没有找过的抽屉,可惜最后一个抽屉里面什么也没有,她又弯下身仔细地查看抽屉的夹层。只不过这一回,她似乎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但又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有什么,但是我拿不到,这个夹层太小了,手伸不进去。”
“把桌子翻倒试试。”殷凝对这个比较有经验。
这张桌子很重,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材料,但估计也是实木的,所以让程安瑶废了好大的劲才把桌子翻倒在地。就在桌子刚刚呈现45度倾斜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便听到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而且从它发出的响声来看,这不是一把钥匙而是一串钥匙!
渣男一见到那一串大小不一的钥匙,立马兴奋地嚷道,“快拿来给我们试试看呀!”
程安瑶白了他一眼,拿起掉在地上的钥匙,先走到殷凝的面前用那串钥匙一个一个试过来,没想到刚试到第二把就把铐在她脚腕上的锁打开了。
“看来是这串钥匙没错,可会不会太简单了?这么容易就让我们解脱出来?“殷凝不解。
“你应该换个角度想,也许变态的游戏还在后面,游戏规则不是提到这场游戏是晋级制的吗,所以肯定不止一轮。现在是第一关,就先让我们玩一次练习模式。等走出这扇门之后,说不定后面的才是正式的通关模式。”眼镜男的锁链也被打开,他摸摸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腕,“而且,第一关就把我们都弄死了,他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程安瑶也替渣男打开了铐在脚腕上的链子,“妈的,别让老子出去,等我出去了,非把这变态的头给拧下来不可!”
最后只剩下还坐在角落里的神经质男生了。
程安瑶走到他的身后,一只手刚刚碰到他的肩膀,就见那孩子像触电一样地打开她的手,然后非常大声地喊,“不_要_碰_我!”他说话的语速很慢,而且声音也有点含糊不清,字不连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喊叫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尤其是程安瑶,手被打得火辣辣的疼不说,还差点被他吓得摔倒。
“我就说嘛,这货就是个弱智!”
殷凝鄙夷地看了渣男一样,回头又看向依旧蹲在角落里的男生,那背影……殷凝觉得眼睛有些花,好像视网膜上有个画面正和眼前的一幕重叠,可惜这种感觉一闪而逝,无法抓住。
既然刚才已经管了他的事,干脆好人做到底再帮一把,至于他以后会怎么样,她也管不了太多。
“嘘,没事,没事,我们有钥匙,能帮你打开脖子上的链子。”殷凝拿起从程安瑶手里掉落的钥匙,然后在男生的面前晃了晃,声音尽量放轻柔,对他微微一笑,“没关系的,不要害怕。”
许是听到了殷凝的声音,神经质男生抬起头,终于让她正面看清了他的面容。殷凝一愣,有些惊艳。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五官十分好看。可惜看起来太苍白,没有生气,很单薄孱弱的样子。于此同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觉再次爬上心头,可就是想不起来这熟悉的缘由。或许是他长得像某个明星吧,殷凝想。
见男生似乎对自己没有敌意,殷凝又往前走了一小步作为试探,对方依旧无反抗和退缩的意思。循序渐进,直到她靠近神经质男生后,才慢慢把手靠近他脖颈的锁链处,一边开锁一边还不停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看到这一幕,其他几个人站在房间的中央面面相觑。不知是殷凝之前帮他解围,还是因为替他打开铁链的关系,这个男生似乎对她表现出特别的好感。他停止了絮叨,也不再蹲坐在角落里,他慢慢站起身,伸手拉住了殷凝的衣角。
殷凝很意外,不过对于他这一举动,她倒没有特别反感。只是这个男生不会以后都要这样跟着自己吧?算了,都怪自己一时心软。帮一次是帮,帮两次也是帮,帮三次就当是积德了。好在这个大男生并不烦人,安静得很。只要他不拖后腿,就暂时带着他吧。
“好了,现在我们还是想想要怎么离开这间屋子,最后一把钥匙无疑是在那个人的胃里了。”眼镜男用右手中指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中间的眼镜,“为了方便称呼,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下,我叫秦铮是一名法医。”
渣男一听,眼珠一转,“法医!那岂不正好?这种开膛破肚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叫赵胜航,无业游民。”
“我叫殷凝,刚毕业,在一家广告公司实习。”
“我刚才已经介绍过自己了,就不重复了吧。”程安瑶捋了捋耳边的头发。
“还有你弱智!你叫什么?”
神经质男生皱了皱眉头,似乎并不想和别人说话,便下意识的往殷凝的身后躲,低着头,不说半个字。
“既然问不出什么我们就用他衣服上的号码代替吧,他是四号,就叫他四号或者小四好了。”既然人家躲在她身后,殷凝也只好擅作决定了。
“那好,现在都介绍完毕。把手术刀给我,开膛破肚的事就由我来做了。”
秦铮接过程安瑶递过来的手术刀,扶起倒着的八仙桌,他站到桌子上,先用手摸了摸被吊着的男人脖颈上的大动脉,又用手指翻了翻他紧闭的眼皮,确定对方心跳停止,瞳孔已经扩散,定是死亡无疑。紧接着又用手术刀切断了缠绕在尸体上连接着机关的钢丝线,这样可以避免他在开膛破肚时不小心晃动尸体而触发机关。他有些喜欢干净,不喜欢血污弄得到处都是。然后,他娴熟的划开尸体被缝合得乱七八糟的腹部,再接下去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去多看一眼,只觉得离得越远越好。
数分钟后,秦铮一只沾着血的手里拿着一枚同样沾着血和其他不知名液体的小塑封袋,里面依稀可见一把银色的钥匙。由于这里没有水源,他只能把手往尸体的衣服上使劲地擦,尽量看上去干净点。
钥匙找到了,接着就是那六位数的密码了。
记得磁带里说过,那是组六位数的密码,就在这个房间里。殷凝环视四周,房间里可以看到的相关提示线索并不太多,甚至是几乎没有。地上有几张废纸,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壁上很干净,没有任何奇怪的图案或者文字。殷凝捡起地上的几张废纸,一些是废旧的报纸,还有一些上面是类似于儿童画的涂鸦。只是这些画的画面却并不那么童趣美好,反而很灰暗甚至有点血腥。这些画基本上都是用红色或者黑色的蜡笔绘就的,而画面上的小人儿则无一例外的全部呈现着各种不同的死状。有被利器刺入胸口倒地而亡的,有被砍掉头的,有被利器戳进双目的,有被吊死的。殷凝一张张翻看这些画,然后将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幅上,因为这幅画画得几乎就是他们现在的状况!
一个房间、六个极为简单的小人,其中一个被吊着,肚子上有一片红色的血迹,其余五个小人站在房间的角落里。房间里还有一张四方桌子和一把椅子,全都和这个房间里的摆设一模一样!她还注意到这幅画中的墙壁上似有似无的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从形状看上去好像一些肢体破碎的昆虫,她不太确定,因为那些图案估计都是用很细的2h号铅笔画的,颜色淡得根本看不清楚。
密码会不会就在这幅画上面呢?殷凝大胆猜测。
她拿着画仔细的和这个房间对比起来,认真地寻找画纸上的图案在这个房间墙壁上相对应的位置。她一边对照一边用手指轻轻抚过墙面。
“果然!”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秦铮他们从刚才起就想问她究竟在研究些什么,只是看她专心致志的样子生怕打断她,说不定就会打断她的思路。不管她的发现是否有价值,都好过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
“我不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也不知道这些是不是真的和密码有关系。”
“说来听听。”
殷凝把手中的一些儿童画递给他们。
“可千万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小孩子画的,太血腥了吧~”程安瑶皱起眉,“难道是策划这个游戏的变态小时候画的?长大以后就用这些小时候想出来的方法拿真人做实验?”
“说不定是真的,这他妈从小心理就变态。”赵胜航说。
殷凝指了指其中的一幅,“你们不觉得这幅画和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相似吗?”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然后把目光都集中到了殷凝所指的画上。
“而且,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一边说一边指出她发现的细微线痕。
赵胜航皱了下眉,眯起眼睛,“那是虫子还是什么鬼?”
“也许是虫子吧。如果说,这幅画就代表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那么画上面的这些图案说不定就在这房间相对应的位置,只是我们忽视了而已。”
“或者也有可能在这些墙面下。”秦铮习惯性地推推眼镜。
殷凝点头,“恩,没错。”
几个人的目光从画面上移开继而转向那四面雪白的墙面。于是所有人都走到墙边,对着墙壁不是摸就是敲。
“在这儿!”程安瑶最先发现了墙面上的极细线痕,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就好像儿童画上的一样细不可见。
“这里也有。”赵胜航指了指墙面,“还有这里。”
秦铮也发现了那些极细的痕迹,“这里。”
“这个也是。”
众人七嘴八舌的报告着自己的发现,殷凝立即从房间的角落里找来粉笔,顺着那些极细的痕迹一点点描画出来。等那些线条渐渐从她的笔下浮现,通过线条所勾勒出的图案正如殷凝他们的猜测一般。
图案的形状全是破碎而残缺的昆虫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