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秦铮失笑,他笑这场游戏开始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因为凶手从一开始就针对每个人进行了安排。幕后黑手似乎非常了解他们,包括每个人的性格特点、心理、想法还有碰到问题时会做出的选择。
换句话说,这个凶手几乎完全掌控了全局,每个人会做出些什么举动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全部都是他设计好的,从他们醒来开始,一步一步安排。从录音机的提示,到发现钥匙,再到空间范围内的自由,而后根据线索继续寻找走出去的钥匙,之后便是密码,发现儿童画到墙面上的联系……
至于每个人的举动,相比幕后人对他们做了充分的了解。
比如说程安瑶,她的锁能够先被打开,恐怕也不是什么偶然,而是必然的。这女人虽然不够聪明,但是身为500强公司的职员必定有过人之处。应该是心细,所以安排她找东西再合适不过。尽管在她寻找钥匙的过程中有些疏漏,但有可能是因为精神太紧张。在得到殷凝的提醒之后,很显然,任务完成的不错,起码他们现在已经不再被链子铐住了。
墙壁上的那些图案则是给殷凝准备的,她的职业就和图案这种东西打交道,天生就对这些敏感。
赵胜航则是那种头脑简单。容易冲动的类型。稍微给点暗示就会傻乎乎的就范,把墙面砸个洞这种蠢事只有他做得出。
至于他自己,市重案刑侦科的法医,那把手术刀就是为他准备的。尸体上方的机关必然也会由他启动,因为凶手知道他太自负。
没错,他自负,这是他最大的缺点,他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忽视了那机关上的细节,加上他平时的工作习惯。他喜欢什么东西都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干净整洁。定然会尽可能避免血污弄得到处都是。如此就注定了他会切断那些钢琴线,问题也便在这里。一旦他这么做了,另一个机关就会开启,触发通风管道。用不了多久,房间内就会涌进大量的二氧化碳气体。这才是游戏规则中提到的,所谓空气只供维持五到六个小时的真实情况。
最后,那个被吊在房间上方的男人,根本就是个倒霉蛋。
至于那个四号,有着严重自闭症的男生。他在这个游戏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不清楚,也不敢妄下判断。
他有一种感觉,那个幕后黑手一定在某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种监视并不是说用监视器监视,而是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偷偷地近距离观察他们。就好像在观察他的实验对象,他的小白鼠一样。那种感觉隐约又飘忽不定,难以捕捉到痕迹。
“你在笑什么?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解开密码了?”见秦铮发笑,殷凝立马抛出了三个问题。
她从一开始就把宝压在这个男人身上,她知道自己除了遇事勉强算冷静,对颜色、图案的东西敏感。还有热衷于各种悬疑、恐怖片以外就没有其他什么优势。
另外还有一点,她看人挺准的,不说百分百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她相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气场。说来也怪,她近乎本能的信赖眼前这个男人,他能够给她一种很安定的感觉。还有小四的气场她也不讨厌,虽然他有些奇怪,也许他真的有些心理上的疾病。但是她不讨厌他,反而觉得他很亲切。又或许是因为出于一时的心软,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对于同是身为女人的程安瑶,她不太讨厌也不太喜欢,处于边缘状态。面对危险可以相互安慰。至于能不能相互帮助?不好说。估计在其他环境下大概也无法成为真心的朋友,顶多是个点头交。程安瑶给她就是这样的感觉,女人之间的问题和对待相互的看法,总是很难解释的。
至于赵胜航,殷凝直接给画了黑色的打叉。
没错,她相信感觉和气场。
“恩,我只是发现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秦铮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些许轻蔑,些许认真,“不过,我一定会破了这个局,走出这里。”
“但是密码……?”
“说实话,我还没有解开,可能是我的思考方式错了……”
秦铮话音未落,小四的一声惊叫打断了他的话。只见赵胜航把从尸体上脱下的衣服扔在一边,然后狠狠地把小四推倒在地,并且挥起拳头朝小四的头上打去!两人见状立即跑过去,一个护住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小四,一个把赵胜航拉开。
“你干嘛打他!”殷凝有些生气,说不清是气渣男添乱,还是气小四被打。她把小四护在怀里,能明显感觉到他因为害怕而不停地发抖。这孩子是什么时候从她身边跑开的?由于刚才那些讨厌的虫子总往她身上撞,之后又和秦铮说了两句话,所以她就没有留意一直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四。
“发生什么事了?”殷凝看向站在一旁的程安瑶。
她摇摇头,手脚慌乱地拍去不停往她身上叮的虫子,“不知道啊,我也没有留意。”
“是那个神经病想拿刀杀我!”赵胜航说着又想冲上来打他,却被秦铮及时拉开。
“小四,你为什么要拿刀杀他?”殷凝焦急地问,可话从口出却又无奈,因为她知道这个男孩除了自言自语之外是不会和别人沟通的。
“他会死,他必须死,他会死,他必须死,他会死,他必须死……”小四神经质地自言自语,声音很轻很轻,两眼空洞无神地盯着赵胜航,好像在看个死人。而他絮絮叨叨的样子,又仿佛巫师在进行黑暗的诅咒。殷凝一惊,若不是护他在身边,她是断不可能听到这些。然而她听到了,还想问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但不是现在。
“他不过是个有自闭症的孩子,你打一个孩子算什么男人!”
“管好你自己吧,装什么聪明人!有本事把密码解开让大家出去!”赵胜航用力挣脱开秦铮的钳制,捡起地上的衣服,随便地堵在了洞口。
现在,整个房间里的气氛紧张而僵化,空气里重新弥漫起火药味,没人愿意再多说什么。
殷凝把倒在地上的小四扶起来走到房间的一边,替他把衣服上的灰尘拍干净。小声地问,“小四,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四快速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接着又是石化般的沉默。
见问不出什么,殷凝决定暂时让它去。一方面是因为身体开始愈加的难受,另一方面就是那些虫子似乎也显得焦躁不安,不管是飞的还是满墙爬的都显得格外凌乱。有的虫子干脆到处乱撞,弄得殷凝狼狈地躲闪。她害怕那些虫子,尤其是一些布满花纹的实在让她发毛。
“为什么这些虫子上还有花纹,真恶心。而且有些怎么老是打圈的来回叮人啊!烦死了!”殷凝小声地抱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是这句话让正纠结于昆虫和数字之间苦思冥想的秦铮豁然开朗。
“昆虫、来回打圈、图案、数字……”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关于昆虫、图案、花纹的趣味文章。上面例举了很多昆虫身上的有趣花纹,他们的花纹基本上就像人类的指纹一样,一方面起到识别“身份”的作用,另一方面有保护和美化的作用。其中还说到有些花纹和数字的形状类似,还提到了昆虫是通过飞行和爬行路线轨迹的图形变化来相互交流信息的!
没错,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它们飞行和爬行的路线轨迹!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二氧化碳的浓度越来越高。不用说他们几个活生生的人类都感到难受,更何况动物远比人类敏感得多!况且他也注意到这些昆虫的飞行轨迹和爬行速度开始发生奇怪的变化。很有可能是这些昆虫正在通过自己的方式,相互传递着警告的讯息,警告同族这个地方有危险,不要靠近。
“殷凝,找数字!”
“什么?!”
“找数字,房间里所有能看出数字的东西。”
“我们的衣服上不就有号码么?这不就是数字嘛。”程安瑶不解。
“不,密码不太可能是这些数字,因为既然这是游戏,就要根据游戏的规则和路线走,磁带上说,密码就在这个房间里,让我们仔细的找。幕后人一步步地精心安排,让我们不可避免的面对这些昆虫,肯定是有用意的,没道理不利用这些线索。至于衣服上的号码,我猜可能就像身份证号码或者学号一样,只是一种代码。殷凝,你对图案敏感,所以我要你帮忙找类似于数字的图案就好。特别是那些虫子飞行、爬行轨迹的图案!”
“好,我知道了。”殷凝认真地点头,仔细观察起这个满是人与自然的房间。
殷凝发现大多数虫子开始停留在墙面上,还有一部分在空中仓忙地飞舞。或许短时间内,真的无法发现其规律。可是观察的时间稍微长点,就发现个有趣的现象。比方一些小飞虫,它们看似是在乱飞没有章法,实则是有规律可循的。他们飞舞的轨迹看上去好像一个“8”,并且不断重复。
还有墙上乱爬的虫子,爬出的路线看上去就像个旋涡状的“6”,还有的却像是个S形状的“5”,有的则是个歪歪扭扭的“1”
她又注意到那面有用粉笔勾画昆虫图案的墙。由于一部分图案已经被昆虫满满当当密密麻麻的覆盖住,反倒让她注意到那些□□出来的图案局部,看上去像个“3”和“0”
没有了,找不到其他的了。
很久之后,经过再三确认,殷凝得出最终的结论。正巧她只找到六个数字,不多不少。她把自己看到的数字报给秦铮,至于数字的顺序她就不得而知了。
秦铮从口袋里拿出那把开门的钥匙,走到门边,将钥匙塞进锁槽。转了一圈,立即传来一声机械的女声,“请输入密码。”
如果这些数字没错,并且他的设想也是正确的话,从这几个数字之间的关系来看,那么密码的顺序应该只有两种……
他把其中一组设想的六位数顺序一个个键入,然后等待系统的确认。
“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不对,那就只能是另一个顺序了。他又重新输入一遍密码。此时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屏住了呼气。等待的时间其实不过两秒钟而已,却让人觉得无比漫长。
“哔哔~咔——”
“门开了!”赵胜航兴奋地大叫,激动万分,“哈哈,我们走吧!”
“别出去,别出去!”小四有些慌乱地抓住殷凝的手臂,执意不肯往前多走一步。
“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怕,我带着你走,乖。”殷凝拍拍小四的背,哄了两句他便安静下来乖乖地跟在后面。
可殷凝还是很在意小四的话,总觉得小四好像明白些什么。
门开了,几个人高兴地面面相觑,先后往漆黑的门外走去。当所有人都离开灰色的水泥毛坯房,身后的门便重重的自动关上。可谁也没有料到,他们的双脚才刚刚在走廊上站定,头顶的天花板上,立即有一团团水雾碰洒而下,刺鼻的气味中带着微甜,浓烈到让人窒息。
少顷,没有人抵得过那雾气的侵袭,全都失去了知觉,昏倒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