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晌时分,方磊用金纸包装好一对鸳鸯壁玉荧光灯,双手捧着走在前头,带领着冬梅和洪喜儿,脚步轻快地向镇南镖局走去。
镇南镖局虽然不大,气势却不丸,地势较高,要顺着五六个阶梯,才上得大门口,门傍两只硕大的石狮子,张牙裂口,甚是吓人,就象镇公所的大门一样威势。
进得门来,早有镖局的弟子接着,带到了客厅,老镖头,张镖师和几个弟子正在一张桌子上饮茶聊天,方磊看见,忙作揖道:“见过吴前辈,小辈这厢有礼了!”
吴老镖头站起身,还礼道:“方公子不必客气,这次押镖,幸好有你一路陪伴,才冲破一切艰难险阻,顺利到达目的地,老夫听张镖师所言,心中亦是感激万分,不但顺利交镖,强儿还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富家小姐回来,真是皆大欢喜啊!”
陈镖师的名字叫陈少强,被吴老镖头收为干儿子,比吴向东的年纪大五六岁,吴向东已经成家,还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陈少强的终身大事,也就成了老大难,也是两老的一块心病,现在他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两夫妇那有不高兴之理?
镖局所请的客人不多,只是一些左邻右舍,镇南镖局的老根据地在青山县城,近五年才搬来桃花镇,既不是本地人,又素不与官府和地方上的商家乃至社会名流沾边,所以显得有些冷清。
吴向东从厨房出来,看见方磊,忙招呼道:“方公子先和爹饮几杯茶水,我带冬梅姑娘和洪喜儿到莫姑娘房里帮忙梳妆,等下行过成亲大礼后,再开席!”
昨天傍晚,老镖头和夫人正在大门口上翘首以盼,算算日子,计计路程,镖队的弟子们也应该回来了,果然如愿,当莫灵从镖车上下来时,陈镖师牵着莫灵的手,一齐走上台阶,行跪拜大礼:“孩儿见过爹娘!这厢有礼了!”
夫人忙将两人扶起,惊问道:“姑娘长得这么俊俏,还未介绍,你是谁?为什么和强儿一起行跪拜大礼?”
吴向东笑道:“娘真是个老糊涂,她就是您两老的大媳妇儿啊!”
夫人不解地问道:“娘什么时候有过大媳妇啦!强儿的终生大事,什么时候解决了?”
吴向东说道:“等哥明天晚上和莫姑娘拜堂成亲,牵入洞房,她不就成了您老的大媳妇啦!”
老镖头捋了一下花白的胡子,“哈哈”大笑道:“强儿这次不但顺利完成了押镖任务,还带回了俏媳妇,真是双喜临门啊!”
夫人扶着莫灵的肩头,左看看,右看看,上瞧瞧,下瞧瞧,喜不自胜地说道:“好!爹娘明天就为你俩作主,办个成亲仪式,你就是咱吴家的大媳妇了,娘就象疼爱自家的女儿一样疼爱你,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这时,二媳妇儿听说吴向东回来了,忙带着儿子从里面出来迎接,听得夫人如此说,开玩笑地问道:“娘!您对大嫂这么好,那我呢?”
小孩子兴高采烈地扑向吴向东,大声喊道:“爹!你这个时侯才回来,人家想死你啦!”
吴向东抱着小孩,从怀中掏出一个兔子玩具,塞给儿子,便向里面走去,让几个娘们说个够。
夫人笑道:“你放心!娘会一碗水端平,不分彼此,两个人都一样疼爱!”
二媳妇说道:“贱妾这是在和娘开玩笑,大嫂不必介怀!”
莫灵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看见婆媳之间关系融洽,想着家规也不会很严,心里也就开朗了许多。
夫人看见趟子手们从马车上卸东西,发现这些都是莫灵的嫁妆,心中不免骇然,咱家大媳妇,还是个富家小姐呢!
冬梅和洪喜儿跟着吴向东来到新房,二媳妇正在帮她梳妆打扮,但见此时的莫灵,与她当“红衣女侠”时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一支金钗,就象“斜插柳枝”,巍然屹立在乌亮的发结上,一条金项链,套在雪白的脖颈上,一对金耳环,在耳垂下闪闪发光,一只钻石戒指,套住了纤纤玉指,显得庄重沉稳,踏实大方,温文雅致,仪态万千。
这时,吴老镖头说道:“张镖师!时辰已到,准备喊礼吧!”
张镖师小声对方磊说道:“方公子!你做伴郎的,去把陈镖师伴出来吧!咱们在中厅举行成婚大礼!”
方磊在另一间房中找到陈镖师,但见他:身穿着毕挺的天蓝色上衣,下穿灰色长裤,烫得工整笔直,足踏牛皮靴,但只是私人作坊制造,怎么也比不上他穿的那双两千多元钱买来的皮鞋,无论质地,做工都不及一二,那梳得乌黑闪亮的发型,颇似有钱人家的少爷。
当陈镖师来到中厅时,冬梅也扶着莫灵走了进来,地面上铺着红地毯,墙上贴一个大大的“囍”字,老镖头和夫人,就坐在两张太师椅上,准备接受儿媳来行跪拜礼。
陈少强十岁时就被老镖头收养,夫人待他如亲生儿子,吴向东敬他如大哥,什么事情都让着他,他也不是那种“白眼狼”,把老镖头夫妇当作亲爹娘,永远不敢忘记这再造之恩,对向东如亲弟弟,街上受人欺负时,他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保护着他不被人家打,有时候自己却被其他孩子打得遍体鳞伤。
他十五岁便跟着老镖头去押镖,一路上练习武功,风吹日晒雨淋,从未叫苦叫累,甚得老镖头和镖师们见怜。
这时,张镖师大声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两人进入新房时,酒宴也开始了,新郎要出去陪客饮酒,新娘要盖着块红头布坐在床沿上,要等新郎饮醉食饱之后,再回新房掀开红盖头,不知道这是那门子的规矩。
二媳妇也算有本心,偷偷地把一大碗米饭和荤菜送了进来,说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新娘在洞房之夜,是不能食任何食物的,这样生出来的娃娃,才白白胖胖,健康壮实,咱们不要听信这些,吃饱了肚子,才是实在!”
这样的妯娌关系,才是最真实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