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桌上的菜扫了将近一半,酒也喝掉七、八坛的时候,前方舞台上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各位,欣赏完我们的歌舞后,下面将迎来我们今晚的高潮部分——拍卖之夜。”夜字拉得很长,并拌有器乐之声。随着音乐的响起,台上款款走上数个美女。
领头的那个漂亮不如这艘船上大多数女人,可爱也不如这艘船上大多数女人,风情也不如这艘船上大多数女人,但她却能吸引大多数男人的目光。这只因她有一种独特的成熟风韵,使她的魅力超过这艘船上所有的女人。
“首先非常欢迎各位光临我们极乐舟,因为有了你们,我们才可以发展得这么好,真得非常感谢。今天所有桌子都会赠送我们独家酿制的‘女醇香’,希望大家喜欢。”老板娘刚说完赠送一桌一坛酒,台下立刻掌声四起,并没有口哨等起哄声,看得出光临这里的人档次都非常高。
等大家的掌声熹微,老板娘继续道:“今晚是我们的拍卖之夜,自然要请上我们的主角——琴欢!”
老板娘说完向后台一指,立刻一位外罩红色曳地丝纱,内穿红色绵绣抹胸,脸带红色面纱的女人走了出来。她亭亭玉立,腰盈盈一握,眉宇间灵气外露,只一眼风笑天就知道是位极品美女。
“咦?她怎么还带着面纱,脸上难道有庑子?”风笑天故意道。
小兰啐了他一口道:“我们极乐舟上的女子会有差的吗?”
“那她为何不让人看?”
“这就是我们老板娘的高明处,男人都是贱骨头,这可是你说的。”小兰窃笑道。
听小兰这么一说,风笑天立刻懂了。说来也很简单,就是饥渴营销。越是不让你看到,你就越想看。如何才能看到,当然要将她拍去雅室慢慢看。老板娘能够使用这手法,不仅能为妓馆赚到钱,也能打响名气。当然这琴欢必然也得是绝色美人才行,否则上当的人岂不要大肆宣扬。
“是啊!我现在就有些犯贱了。”
“那你把她拍到二楼慢慢看,不过我可提醒你,这里的豪客可都是富可敌国。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据说今天有位重要的权贵光临,老板娘很重视呢!”
听小兰这么一说,风笑天心中一动,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看来今天要闹上一闹。
此刻台上,老板娘已为琴欢姑娘放好了一把玉色古琴。这把七弦古琴非常奇特,竟用玉石打造,在光亮的照耀中碧色流转,如海水般炫丽。
“在竞拍前,请各位贵客先欣赏琴欢为大家带来的一首古调小乐《短歌行》。”
老板娘说完,琴欢便端坐于七弦古琴边,伸出一双十指纤纤的玉手,她的指甲闪耀着亮丽的光泽,轻抚在琴弦上。此刻大厅里的人声全部静寂下来。
铮的一声弹起,琴欢的双手便开缓缓弹拨起来。初始,弹音袅袅如烟,清澈如水。即而滑弦时,整个琴音为之一变,转为茫茫沙漠上的风沙声,忽忽号号。弹过一段后,从那红纱下吐出如天宇之外的仙音,字正腔圆,曲调婉转有度,更难得的是切合所唱词之语境。
风笑天听出这曲应该是根据曹操的《短歌行》而作,词一字未变,写得是一位君主求才若渴的心境,抒发其延揽人才完成统一大业的宏大理想。曲编得不错,宏浑中不失淡淡的忧愁。唱得也不错,嗓音清澈而浑厚。但有一点让风笑天不解。
这一点任何人都会想到。为何在一个只谈风花雪月的地方去弹这首有点沉闷的曲子,岂不大煞风景?而且还是由这么一位美女来弹唱,实不合适。
风笑天不知道在场的人有没人注意到这点。他只知道一曲弹完,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过了好一阵,在最前排的一张桌子上响起了一声掌声,继而掌声便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风笑天站起身向前方找那第一个拍手之人,因为人头众多,看不真切。
“你说的那个重要权贵是不是就坐在前排?”风笑天问道。
“这是自然,有什么重要人物前来,老板娘都会安排好座位。”
风笑天心中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
“琴欢的琴艺展示过了,大家觉得怎么样啊?”老板娘看着台下笑道。风笑天明显注意到她的眼珠情不自禁地会向一个方向看去。
台下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太过大张旗鼓的回应,只是报以热烈的掌声。
“在各位桌子下都有一块写着号码的木牌,举一次代表竞价一次。下面我们极乐舟拍卖之夜就正式开始,琴欢独室雅奏,底价一百金币。每次叫价最低一百金币,现在开始!”台上的那位主持人得到老板娘的许可后,开始了竞拍。
“五号桌二百金币,七号桌三百,四百,五百……”竞拍一开始后,举手叫价者众。让主持人有些忙不过来。
当价格飙到一万金币上方时,叫价速度才缓下来。这时在前方伸出了一个牌子,一个声音喊道:“十万!”
主持人激动地看着那块牌子叫道:“一号座十万金币,一号座十万金币,还有人叫价吗?”这张桌子叫完价后,就不再有人跟风,不知是觉着不值,还是因为这张桌子上的人。
“如果没有人叫价,那么琴欢独室雅奏的机会就归属1号桌了。”主持人见没人叫价便开始喊道:“1……2……”
风笑天看时机已到,抽出自己桌上的那块牌子缓缓举起:“十万一千!”长孙万夫长听到风笑天叫价明显愣了一下。
主持人听到有人叫价弯着身,眯着眼好不容易看清楚了风笑天的木牌。
“三十七号桌,十万一千,还有人叫价吗!”
风笑天注意到了台上老板娘的脸色,似乎紧了一下。风笑天心想:这把应该赌对了。她分明是想让琴欢陪一号桌。
“一号桌二十万!”主持人大叫道。
风笑天刚想举牌,长孙万夫长轻轻地拉了一下风笑天的衣角道:“别叫了,你没发现今天大多数人都没争吗?我虽然不知道前面一号桌是谁,但显然不是我们能惹得人。”
风笑天很惊讶在战场上勇猛如虎的万夫长到了咸阳城变成了无胆猫。他淡淡一笑,依旧举起手中的木牌道:“三十万!”
大厅顿时哗然,一起向风笑天这里望来。长孙万夫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赶忙以背对着舞台。风笑天却大大方方的看着台上的老板娘与琴欢,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她们记住自己。也要让这咸阳城的达官显贵知道自己的存在。
那张一号桌的人也转过头向他望来,大多都是长相魁梧之人,一看便知是铠斗士,只有一个人始终没有掉头。风笑天知道此人必定是他们的头,也是那个小兰口中所说的权贵。
那个人对他身旁的人耳语了一下,立刻牌子再次举起:“五十万!”
众人开始纷纷议论,因为这个价格显然已经超过了听琴欢独奏的价值。再是美女,再是仙音,用五十万金币来听,还是不值得的。
但风笑天显然没有准备罢手,而且不鸣则已,一鸣必惊人,他开口喊道:“一百万!”
此语一出,整个大厅鸦雀无声,众人都能听见船外的风声。瞬间所有人都望向风笑天这里并窃窃丝语。
风笑天的眼睛一直盯着第一桌与老板娘,他明显注意到老板娘的神色有些灰暗,看来有些不满他将第一桌压下去。而那第一桌的神秘人依旧没有回头,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叫价。当主持人叫了三以后,风笑天看得出老板娘明显有些失望。
“恭喜三十七座,你以一百万金币的价格获得了琴欢独室雅奏的机会!”
长孙万夫长脸上煞白,他结巴地对风笑天说道:“有必要吗?一百万?连同床共枕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听听琴,聊聊天而已。”
他这时估计都没想到风笑天哪来的一百万金币。风笑天这时也不管其他跟着一个小厮就向二楼走去。小兰这时才发现自己肯定放走了一个大客,远远的向风笑天喊道:“我还不知你的名字呢?”
风笑天存心想让自己的名字在皇城脚下传开,于是也大声喊道:“我叫崔明护,下次来一定再找你。”
他见长孙万夫长还呆坐着,立刻高喊道:“长孙兄,还呆在那干吗,随我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