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坐下来喝一杯?”风笑天向画丹箐说道。
“我从不喝酒!”她冷冰冰地说道。
“那你怎么陪酒?”
“我卖艺!”
风笑天砸砸嘴摇头道:“可惜了!这么一副好身材,岂码我就愿出1个铜币。”
画丹箐顿时眼中冒出了怒火,恶狠狠地盯了风笑天一眼。风笑天看到她眼中似乎流过一种奇异的光彩,转瞬即失。
“崔兄,在画姑娘面前怎么这么轻佻。对不起画姑娘,我带我这位兄弟向你道歉!”长孙万夫长站起身向她施了一礼。
就在此时,门外进来一帮乐师。琴、鼓、钟、笛、琵琶各一人,拎着自己的乐器放置在雅室开阔处。
“咦?画姑娘不是以画道为胜吗,怎么先表演起跳舞了?”风笑天问道。
没等画丹箐回答,一边的一位乐师抢着道:“刚才老板娘吩咐了,怠慢了两位贵客,所以就让画姑娘一展秘藏之舞技,以飨两位,也算我馆的一点补藏。”
长孙万夫长兴奋地对风笑天道:“你老兄还真是我的福星,世人皆知画姑娘的画技,从没有看过她的舞技。今天真得可以大饱眼福了,哈哈……”
风笑天看着画丹箐打趣道:“先别得意,画姑娘跳得怎么样,我俩还不知道,也很难说他能比得过楼下的几个卖身的妓。”
这一番话说得几个乐师一愣,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客人对画丹箐如此出口轻佻,如此无理。画丹箐眼中的杀气一闪即失,仿佛两把凌厉的刀锋划过。
长孙万夫长轻咳一声道:“开始吧,开始吧!”
乐师们都坐定,一起看着画丹箐。
画丹箐一直用冷艳的目光盯着风笑天,隔了一会才走入雅室中的一张屏风后。此屏风一片莹白色,不知是何物所制。
过了一会,屏风后亮起了白色的灯光,整个屏风也都便得荧白起来。这时在屏风上印出一个女人的婀娜倩影。她的腰身弯成拱桥状,双腿弯成弓步,仰着头一手撑地,一手斜指屏风顶端的一个圆影。这个圆影不知是何物所成,不过在此影子的世界里却显然是一轮圆月。
“好一副美女望月图!”长孙万夫长兴奋道。
此时,几名乐师同时互看一眼,笛音便首先轻轻扶摇而起,干净清澈的笛音如林中的刚睡醒的鸟雀,开始在林中穿梭。那个美女的剪影立刻抬起身,身体弯折缓摆,如被风吹动的树木。即而古琴轻抚而起,钟声间隔敲起,如叮咚的山泉,发出清脆的响音。那美女的剪影轻旋亭亭的身姿,身上披着的尺绫在空中轻轻舞动,如从九天之下降下的仙女。
两人第一次看到如此形式的歌舞,看得如痴如醉。不仅因为音乐将意境很好的表达,而且画丹箐的倩影也非常美丽动人。
风笑天心中暗道:画丹箐此舞很特别,应该算是能拿得出手的。那为何整个皇城中只知其画技,无人知其舞技呢?
风笑天正在想着,突然音乐一变,由原先的清幽山林转变为弥蒙的山雾。这时从屏风中喷出淡淡的雾气,一条修长的玉腿随着雾气步出屏风。这刻,画丹箐已经换了一身装束,紧身的雪白丝衣,上面似乎沾着亮片,反射着白色的亮光。肩腰缠着红色的尺绫,随着雾气飘飞舞动。她竟已将面纱取下,在蒙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那光泽的面颊,冰冷的眼神,修长的腰肢,如从九天下凡的仙女。
风笑天与长孙万夫长看得连酒都忘了喝,这一幕太震憾了。此时似乎连音乐也被此美景所慑,全部停了下来。画丹箐将旋转着腰肢停下,整个人端坐于雾气之中,看不见面目。这时她的嘴里突然发出缠绵悱恻的音调,缓缓如春风。
白雾也仿佛遇到了微风般,缓缓散去。当白雾尽去,一个身着红色紧身丝衣的画丹箐突然如蛇般扭腰而起,屏风后也闪亮出一片红光。这刻琵琶顿时扫动起来,节奏激烈而活跃,并伴随着“咚咚”雷鼓,风笑天与长孙万夫长看得血液也随之沸腾。
此时画丹箐的舞蹈动作更加大胆、狂放,配合她的冷艳气质,形成一种很独特的韵味。她不时的环绕在风笑天与长孙万夫长身侧,极尽挑逗之能事,似乎早已忘却了之前的羞辱与尴尬,完全融入进这热烈如火的舞蹈之中。
风笑天看着看着,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开始晕旋起来,连画丹箐的身影都变成了数个。她那凌厉的眼睛竟闪现出一种梦幻色彩,这种色彩风笑天如何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是天下所有色彩的集合。
这刻的音乐突然转变得柔和起来,悠扬的笛声伴随着缓缓的琴音,如舒缓的海涛,在一浪一浪抚慰着两人的神经。
“嘭!”的一声,长孙万夫长倒在桌上的声音刺激了一下风笑天的神智。风笑天暗想:这恐怕又是与东军舞妓所施展的迷幻术差不多的功法,只不过她更厉害些,差点着了道都不知觉。
他不动声色运转冰系生命元素直冲脑际,顿时整个头脑为之一清。但他依旧装作中了招缓缓趴伏在桌上。
过了一会,音乐停止。有一个男声在喊两人,好像是之前那个出声的乐师。继而有一些乐师拎着乐器开始走出房门。当一群人走后,突然一道猛烈的劲风向风笑天脖颈处袭来,风笑天刚想动,一个人挡住了此招的下落。接着一个声音响起:“你干什么?”
“这小子刚才极尽污辱我,我不杀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一个冷冷的女声响起。
风笑天在心中暗骂道:还什么画道圣女,这么恶毒,早知道刚才就应多羞辱你几下。
“这两人刚才以一百万金币价格拍下琴欢独奏权,整艘船上的人都看在眼里,你想让我们成为焦点吗?”那人顿了顿道:“更何况隔壁琴欢……”
“为何是琴欢,我也有幻魔舞,为何不让我去?”画丹箐打断那人道。
“这就是你还不足的地方,你可知道为了吊这条大鱼,师姐花了多大功夫调查他?他本身就是一位琴道高手,身为一军统帅亦有收伏天下人才以供驱使之心。”那人继续说道:“所以师姐才会让琴欢在拍卖之夜弹奏了那曲《短歌行》,不然你以为他会出手拍琴欢吗?他可不是好色之人。”
“可不还是被这个死小子拍走了?”
“这还真是个意外,师姐原先也估计只要他出手起拍,基本没有人会与他争,可不知哪冒出的这个小子,竟天不怕地不拍硬与他抢。”
“不过也难为师姐了,肯这么低三下四跟这小子打商量。”画丹箐狠狠地抽了风笑天一下头。
风笑天心里痛得要死,也将这画丹箐骂得要死,但却一动也不敢动。至少他已经探听到了不少绝密消息,多等等可能听到的更多。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