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你吗?也许你是想利用这事儿砸我一下,这我理解,总归是当年我在法庭上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我处在这个位置上,不那么办怎么办?你办的那些事情太明了……再就是你这次出来我没去看你,这你也得听我解释。这不是你把兄弟李俊海跟我在一个市场吗?那天我跟他一起吃饭,说起你来,我说,现在我不敢去看望杨远,他那个脾气我知道,先打人,打完了人再问你问题,不管后果怎么样,反正这打是先挨上了。李俊海说,是啊,蝴蝶说了,当初说过对他不利的话的人一个也跑不了……你想想,我敢去找你吗?这不,就一直拖着,刚才接了你的电话,我吓了一跳……”“老钟,事儿过去了,你别罗嗦了,我就想劝劝你别干涉别人的恋爱自由。”“蝴蝶……”“操你娘的,一口一个蝴蝶,你这是叫魂儿?以前的称呼呢?”“好……远哥,你听我说,我妈死得早,我爹又不管事儿,我妹妹的终身大事我不操心谁操心?”“那好,你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你。”“太好了,我刚刚坐下,”青面兽兴奋起来,“在观海楼啊,你以前不是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 当了一把无赖
第一百七十一章 当了一把无赖挂了电话,我对金高说:“你跟我一起去一趟,他要是叨叨别的,你替我揍他,咱们俩一个红脸一个黑脸,不信给老那办不成这点小事儿。”金高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不值得啊,那五是个什么膘子玩意儿?为这事儿再添什么麻烦不好吧?”我捏了他的胳膊一把:“我没有那么义气,这是个引子,我想让青面兽吐吐血。”金高明白了,哈哈大笑了一阵,回头对那五说:“老那你自己在这里喝着,我跟你远哥去给你说媒,备不住今天就让你入了洞房。”走到楼下,吴振明、天顺、春明他们正坐在一张桌子旁闲聊,我问,胡东呢?吴振明说,这个混蛋真不听嚷嚷,不让他随便离开工作岗位,他还是走了,说要去沧海路帮一个朋友打架,拎着一把砍刀就走了。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子在这里早晚得给我惹麻烦,我得赶紧利用他一把,利用完了就让他滚蛋。春明见我不高兴,拉我走到门口说,远哥你也别太操心了,现在咱们这种状况,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强啊,胡东又不是个“逼裂”的货色,该出力的时候,他也能出上一把力。我想了想,对春明说:“这样,这几天你帮我看好了他,别让他出事儿,稍一安稳我就让他帮我去办一件事情,到时候我再跟你商量。”春明点了点头:“我有数,我们几个一直把他排挤在圈子外面,将来出了事儿他也算不上是咱们的人。等你安排他去办什么事儿的时候,我跟着他,我春明好长时间没给远哥出把力了。”好兄弟……我的心里一阵温暖,借着灯光提了提他的裤腿:“腿好了吗?”春明跳了两下:“越来越好了,比以前还利索呢。”我扳着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靠到我的肩膀上,用力抱了他一下,转身走出门去。我的那辆二手桑塔纳跟一头老牛似的卧在门口的黑影里,我走过去打开车门,里面的灯坏了,漆黑漆黑的,满鼻子都是霉味……妈的,李俊海开别克,凤三开大奔,胡四开宝马,我呢?心理不平衡,胸口闷得厉害。金高坐进来,嘿嘿地笑:“他娘的,这辆破车跟拖拉机一个档次。”我忿忿地一笑:“赶紧弄钱吧,弄了钱咱开凯迪拉克。”“怎么弄?抢银行?”黑影里,金高突然冒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我发动了车,车身剧烈地抖动起来,像正在射精的老种牛。“拉倒吧你,那活儿可不好干。”“逼急了我什么都可以干,”挂上档,老种牛哼哧哼哧地往前走,“我不能让钱把我憋死。”“你还真有这个想法?”金高严肃起来。“真的,一想李俊海我就来气,他凭什么开比我好的车?”“那就赶紧砸他……”“条件不成熟,砸不好我就没命了……大金,敢不敢‘黑’银行一把?”金高讪笑着点了两根烟,递给我一根:“你敢我就敢,我有家了,我想买套房子,让刘梅跟着我过上好日子。”我问:“在威海的房子你还没买下来?”金高苦笑道:“拿什么买?钱呢?刘梅一个月加起来不到六百,付了房租,只够她一个人吃饭的,我暂时又帮不上忙。”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感觉对不起金高和刘梅,脑子里蓦地浮现出几年前我跟刘梅在床上的那一幕……竟然说不出话来了。金高似乎觉察到我在想什么,蔫蔫地摇了摇头:“蝴蝶你行啊,我的老婆你先那什么了……操,心里真别扭。好在是我自己愿意的,不然老子真跟你拼命。”见我只喘气不说话,金高笑了,“没什么,我胡乱说‘膘’话呢……不关你的事儿,谁让我认识刘梅比你晚呢?蝴蝶,你真的想抢银行?”其实这个念头也是刚刚才起了的,但是这个念头强烈地占据着我的大脑,满脑子都是成捆成捆的钞票。我猛加了一下油门,车身抖了一下,像个被石头绊了一下的醉汉,踉踉跄跄地向前扑去。金高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嘟囔道:“还是没逼着……能活着就没有别的想法了。”“这事儿先一放,”我开口说,“我想先‘滚’青面兽一把,看看他能吐出多少来,多的话你先给刘梅把房子买了。如果有把握干挺了李俊海,这事儿咱们就不干了,万一一直拖着,咱们就干上一票,豁出去了。小时候我经常说这么一句话——不大胆不赢杏核。到时候咱俩再合计合计,要干就干他个稳妥的。不能在当地干,去一个远地方,干一票就洗手,回来发展势力,发展好了的那天也就是砸李俊海的那天,没有什么时机成熟不成熟了,咱们就是时机。”“我操,你还真有这个想法,”金高陡然提高了声音,“哥们儿,实话告诉你吧,这事儿我想了好几年啦。”“你是怎么打算的?”“要抢就抢运钞车,这个保险系数大些,直接闯银行危险,银行的设施也很完备,一个字,难。”“运钞车也不简单啊,押运公司的人在车上,至少两个拿防暴枪的。”“可是他们在明处,咱们在暗处啊,只要策划好了,全车的钱都是咱们的。”“这事儿你考虑过很长时间了?”“也不算很长时间,大约在李俊海砍了我以后吧,那时候我想弄钱,有了钱才能报仇。”“呵,是啊,有了钱甚至你自己都不用出面,南方的高价杀手遍地都是。”金高操了一声:“找杀手?那不是男人干的事儿,自己的仇就应该自己报,仇人死了另当别论……我就佩服小杰这点,别人杀了他的兄弟,最后全死在他的手里,孙朝阳被别人杀了那不关他的事儿,他的本意是想亲手杀了孙朝阳,可惜被别人抢了先。操,孙朝阳是被谁杀的呢?汤勇?有可能……反正孙朝阳在社会上混了那么多年,仇人一定不会少了,他的死也是命中注定……有人还怀疑是齐老道呢,这也有可能,那天我见过齐老道了,两条腿从膝盖以下全没了,腿上绑着两只球鞋,还是倒着绑的,本来一米八几的个子,现在跟个侏儒一样,他能不恨孙朝阳吗?现在人家也发了,听说他爸爸的一个战友在市里当什么领导,这小子不玩黑道了,脑子顶呱呱,靠着这层关系揽了不少工程……”“不谈别人了,”我打断他道,“你有在银行上班的朋友吗?”“什么意思?抢银行?不是说了嘛,运钞车……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找春明啊,他以前在银行干过。”“对,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我笑了,“这事儿先别声张,还不一定干不干呢。”“应该干,就算你把青面兽‘滚’死了,也不如抢一把运钞车过瘾。”“以后再说吧,到了。”我把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这种破车太掉价,我不想让青面兽看到。在门口给青面兽打了一个电话,青面兽说声“你等等,我下去接你”,刚挂电话,青面兽就跑了出来。这小子发福了,胖得跟个碌碡差不多,几乎是滚着出来的。我仰着下巴冲他伸出了手,青面兽连握手都来不及了,搂着我就往楼上走。金高踹了他的屁股一脚:“慌你妈的什么慌?也不跟你金哥打个招呼?”青面兽捂着屁股转回头来:“金哥你好……咳,你比我小多了,这声金哥叫得真委屈。”金高扒拉乱了青面兽的头发,顺势一推他的脑袋:“这就很对得起你了,像你们这些混蛋都应该喊我金爷。”我笑道:“可不能这么说,现在人家老钟是商会会长,还是区人大代表呢。”老钟嘿嘿地笑:“马马乎乎,马马乎乎,凑合着给大众谋点儿福利罢了……蝴,远哥,你猜我把谁给你叫来了?老朋友啊,他说,你见了他格外能多喝一点儿。”我开玩笑说:“谁?不会是你妹妹吧?”青面兽推了我一把:“说什么话这是?操,小广,陈广胜,哈哈,他一听说你要来,高兴得辫子都来不及扎了,披散着头发就过来了。”“你可真会办事儿,”我笑道,“行啊,我喜欢跟小广喝酒。还有谁?”“那几个你不认识,全是我商场上的朋友,他们大都认识你,你是知名人士啊。”“那几个人我不喜欢跟他们接触,咱喝咱们的。”“我也是这么个意思,我稍微一应酬就让他们走,咱哥儿几个痛痛快快的喝。”刚一拐上楼梯,小广就迎了上来,他披着头发的样子可真难看,跟个四十几岁的婆娘差不多,胡子好象也有几天没刮了,整个脸显得灰暗不堪,跟一块没洗的抹布一个模样。小广很兴奋,握着我的手直摇晃:“小哥啊,你可想死我啦,我算了算,咱哥儿俩又得半年多没见面了……上次在你那里喝醉了,真不好意思,我都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我听四哥说,我拿着一把钱要去嫖娼……唉,真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