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儿恼了,你们既然相信我,给我个经理当,我就应该把公司给你们发展好了……我是这么设想的,这不是咱们的资金很雄厚吗?要做就往大里头做。先花他几十万买一台最大最好的喷绘设备,再买下最好的几处地脚,咱们设霓虹灯广告……这我不太懂,要不就让小广过去,他负责这一块儿,然后就……”我打断他道:“别说了,我听着都糊涂,你看着办,需要钱就拿,反正咱们有的是票子。”春明无声地嘿嘿道:“别这么大手啊哥哥,投资要论证好了才行啊,再说,公司里的那一千万是不可以跟这个合在一起的,想动那部分钱是不是应该开个董事会什么的?”“对呀,”我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兄弟你行,我他妈落后了,得,需要钱你打个报告,我跟大家商量。”“其实还是你说了算,我都看出来了,连董启祥都得听你的。”“你还知道些什么?”我皱了一下眉头,可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给义祥谦的定位等事情。“哥哥,我话多了,”春明摇了摇头,“不该知道的我永远也不会去打听。”“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有些时候应该装聋子,呵呵。”春明很聪明,立马换了个话题:“远哥,你决定让陈广胜去咱们公司了?”我笑道:“我不是说了嘛,决定权在你的手里。”春明想了想,开口说:“以前我很敬重他的,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别人告诉我,前面走的那个人就是小广,那时候我小,跑到前面去喊他广哥,他可真狂啊,看都不看我一眼。后来我长大了,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坡路……心里那个别扭就不用提了。再后来我跟了你,那时候我在小杰的身边,小杰说,小广这个人其实不错,可是他太狂了,蝴蝶现在那么猛,他还想在蝴蝶面前摆架子,不是我觉得这个人不错,我早就替蝴蝶把他清理出地球了。记得当时我说,在什么位置干什么事情,咱们哥儿俩现在跟着蝴蝶混,就应该向着蝴蝶说话,要不我去把小广抓来让蝴蝶收拾他一把?结果,时间不长小杰就出了事情,再以后小广也进去了……那天我看见你跟小广称兄道弟的,心里还好一阵不痛快,我问金哥,你跟小广怎么成了朋友?金哥说,他们俩解除了误会……远哥,我是不是又说多了?”“没说多,呵呵,就是有点儿罗嗦,你说对了,我跟小广现在是朋友。”“好,你不是让我拿主意吗?我同意让他过来,前提是等我把设计室建立起来。”“哈哈,”我笑了,“还等什么建立起来?让他来帮你建。”“也好,”春明指着一个亮着灯的门面说,“一个手机店,我进去买两个卡?”“这是什么地方?”“高密吧?我也不知道,买了再说。”春明说着就下了车。我靠着靠背眯了一会儿眼,心又莫名的跳了起来,这是怎么了?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反倒紧张起来了?妈的,这是个什么脾气呀,不行,我得找个人聊聊天,随手拨通了小广的电话。小广的声音很疲惫,无精打采的:“杨远?又想我了?”我笑道:“我想孙明了,想操她一把。”小广哼唧道:“来吧,她正痒痒着呢……操,还操她呢,没啦,跟人家跑啦,他奶奶的,女人怎么都这德行?你在哪里?没事儿过来吧,我这里有一盘咸菜,还有半瓶白酒,我请你喝个庄户酒。”这小子混得真没有人样儿了,我说:“改天我请你吧。这样,你的公司处理了没有?”小广好象在打哈欠:“处理了……你问这个干什么?”我说:“我想请你过来帮我,就是义祥谦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我想成立一个创意设计工作室,你过来当主任怎么样?”小广笑了笑:“这算什么?可怜我?帮穷人找个工作?”“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不懂广告这个行业,请你过来帮忙。”“恕我直言,工资呢?”“你小子够扯淡的啊,来不来先谈工资?”“杨远,我跟你说实话,我快要吃不上饭了,明说,一个月几个银子?”“先一千怎么样?然后我承包给你,你给我交管理费。”“三千,我不承包,就三千,答应我就过去,不答应我继续‘瞅屋顶’玩儿。”这个混蛋真穷疯了,我笑了:“好,就这样,三千,可是你必须给我干好了,干不好立马开除。”小广又哼唧了几声:“就这样吧,我困了,要睡觉,挂了啊。”没等我跟他说声再见,他就挂了电话,我冲车窗外吐了一口痰:“去你妈的,还跟我拿‘怕头’呢,可怜你不知道可怜你。”春明回来了,站在车下问我:“这又是跟谁?”我摇了摇头:“跟小广这个混蛋,跟我讲条件呢,一个月要三千,少了他还不来。”春明边上车边嘟囔:“他娘的,他以为他是个艺术家呢……你答应了?”我说:“答应了,这也是为咱们公司好,这个人在广告方面有些能耐。”春明拿过我的手机,把卡换了:“原来的那个号应该去消了。”我说:“消不消的不吃劲,以后再说吧,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春明发动了车:“我有预感,一点儿事情不会出。”我闭上了眼睛:“但愿如此。”春明打开了录音机,又是崔健狼一般的嗥叫:“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可笑的大昌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可笑的大昌到了济南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我让春明把车停在靠近五子以前那个歌厅的附近,拨通了他的电话,五子像是在睡觉,声音懒洋洋的:“远哥,你怎么才来呀……我以为你不来了呢。”我说:“你在什么位置,我过去找你。”五子打了一个哈欠:“还是我过去找你吧……刚才我给孔龙打了一个电话,孔龙这小子在江苏呢,恐怕这一次你见不到他了,他说让你在济南多玩儿几天,他下星期一回来……”我说:“不用跟他联系了,以后我会找他的,我在你原来这个歌厅的旁边,咱们到歌厅门口碰头吧。”五子喃喃地嘟囔道:“我都不好意思到歌厅那边去了,这样吧,你别下车,就在门口,我到了以后给你打电话,咱们直接走,去我家里……我离婚了,家里没人。”我吃了一惊,他以前的对象我见过,尽管长得不漂亮,但是很朴实的一个女人,怎么说离婚一下子就离婚了呢……我猛然想起了林武的三字诗,啊,人生……刚想安慰安慰五子,他竟挂了电话。我冲春明苦笑了一声:“还是我这样好,同居,不结婚。”春明摇了摇头:“谁说的不是?大昌也离了……妈的,大昌可真窝囊。”我又是一惊:“大昌什么时候结的婚?”春明说:“大昌这个人很怪,他知道你出来了也不去找你,有一次我在路上碰见他,让他去见见你……”我不让他说了:“怪我呀,打从出来我就忙,一直没有机会去找他,按说我应该去找他的。”春明哼了一声:“哪有这么个道理?他应该先来找你。”“呵呵,你不知道,我们俩在里面的时候……操,怎么说呢,”想起当初大昌蹲严管的那一幕我的心里就难受,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有一次他把一个叫喇嘛的伙计打了,本来我想帮他把事情压下,可是谁知道当时的情况很操蛋,我根本来不及帮他队长就来了……后来我去严管队送他,我们俩走了一路也没有说一句话。也许他不喜欢跟着我玩儿了……我也没有办法,在那里面没法帮伙计们,本事再大也拉倒……春明,你跟我说实话,大昌曾经对你说起过这事儿没有?”春明干咳两声道:“别提了,我一直不好意思对你说这事儿呢……大昌人不错,可是就喜欢认个死理儿。那时候我在济南,他去找我,说你又加了刑,是因为越狱。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说,实指望跟着你能过几年安稳日子,谁知道没吃几天饱饭就又进去了……先是说你好人坏人分不清楚,李杂碎那样的混帐东西你拿他当宝贝对待,真正的好兄弟你没有好好珍惜。说实话,那时候我对你也有些看法,在李俊海这个问题上。可是我不允许他这么说你,就撵他滚蛋,我说,你还记得远哥在里面的时候你被胡东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吗?还不是远哥给你出了一口气?后来远哥把你从一个‘迷汉’拉巴成多少像了人样子了?他说,远哥是个不错的大哥这我知道,可是他好坏不分,接着就说了你刚才说的这事儿,最后说,本来我以为远哥会当场砸那个叫喇嘛的混蛋,可是远哥在和稀泥……我不理他了,让他在我那儿睡了一晚上就撵他走了。时间不长他就结婚了,把请贴给我送来了济南,我去了……”“哈哈,他倒是挺着急呢,”我叹口气说,“还是跟那个‘二锅头’?”“就是,听说他一出来就去了二锅头家,哭得声泪俱下,拍着胸脯说要让人家过上好日子。”“操,还是没让人家过上,这不离了?”“不是跟这个离的,二锅头让他给踹了,这一个是他后来娶的……”春明给我点了一根烟,嘿嘿地笑,“大昌这个混蛋可真有意思。跟二锅头结了婚还不到半年,就一脚把人家给踹了。你猜怎么了?他说他受不了戴绿帽子的感觉。是这样的,我好好跟你讲讲这个故事,妈的,这事儿全怨那五这个混蛋……大昌结婚才一个多月的时候,有一天跟那五两个人在那五家喝酒,说起二锅头,那五说,昌哥,有些话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我看着你的脑袋上发绿,心里难受啊。大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问他,我的脑袋怎么发绿了?那五说,你家嫂子不但是个二锅头,直到现在他还‘轧伙’(通奸)着人呢。那五说,大昌的老婆跟她们单位的一个什么科长有隐情,有一次他亲眼看见二锅头跟那个科长在一起吃饭,两个人头对头脸对脸地亲热,后来他看见二锅头跟着科长去了一家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