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徐风都没有再将报告送过来,单安智也曾问过一次,得到的却是推辞之言,后来单安智听到了风声,就找徐风谈了谈,劝他莫灰心,这事也很快在所里传开了。
另有传闻说徐风因为这件案子得罪了不好惹的人,可能会遭到报复,最好离他远点,别被殃及了,产生的效果不错,与徐风走得近的同志瞬间就少了很多。
徐风对此不以为然,可同样参与了的甘超害怕啊,于是找徐风说该怎么办,徐风说:“你担心什么,我才是主角,真有人要报复的话也该先找我。”
“可是徐所,毕竟我也参与了呀。”甘超苦着脸道。
“你后悔了?”徐风问。
甘超犹豫了下摇头说没有,徐风一笑,说:“你暂时不用担心,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才是主角,要报复也得先报复我,若我都没事,你又怎么会有事呢,所以在我出事前你尽可放心好了。”
“徐所,那要是你真被报复了咋办?呃,对不起,徐所,我只是一种假设,其实真心是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的。”甘超急道。
“那你从现在开始就离我远点。”徐风说。
“不不,徐所,我不是那些胆小怕事的人,而且我也是当事人之一,他们真想报复的话我躲也躲不了。”甘超摆手道。
甘超这话倒是让徐风刮目相看了,“哦”的一声间观察他一会,然后点头道:“不错,挺有勇气的,不过近段时间我俩还是尽量别走在一起。”
“徐所,我不怕。”甘超大声道。
“我知道,不过还是慎重起见。”徐风说,甘超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这天晨练,徐风又被秃顶老者拦下了,第一句话便是这几天他一直在等徐风,怎么这两天没见他来晨练,难道又变换路线了,徐风说是,然后笑问上次那位大妈的检查结果是不是与自己判断的一样。
秃顶老者轻捶了下他的肩膀,然后竖起大拇指赞道:“没错,确实有骨折,小徐,你真神了啊。”
“老先生......”徐风说。
秃顶老者竖掌将他的话头打住,说:“别喊我老先生,听着别扭,而且我也没感觉自己很老,我姓陈,你就叫我老陈或陈伯吧,我想我的年纪应该比你父亲大。”
徐风点头说那就叫他陈伯吧,后者说行,然后问他刚才想说什么,徐风说他过誉了,自己只是凭经验判断出那位大妈是骨折了。
陈伯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然后啧啧说看不出来呀,他才这么点年纪,哪来那么丰富的经验呢,难不成他自己经常骨折?
徐风哭笑不得,谎称自己小时候的邻居是位老中医,没事的时候经常去他那玩,耳闻目染,不知不觉就知道些东西了。
陈伯“哦”了一声,再又问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说他们打的太极拳不对,徐风说因为那位老中医也会打太极拳呀,自己跟他学过。
陈伯笑说:“是因为看我们打的跟你学的不一样,就认为我们打错了是吧,要知道目前的太极拳的套路有不少啊。”
“陈伯,不是套路的问题,而是你们打的有形无神。”徐风说。
陈伯一愣,再问他何为“有形无神”,徐风说就是只有花架子,而没有领悟到太极拳的真髓。
陈伯质问道:“太极拳的真髓不就是刚柔相济,连绵不断吗?”
“可你们有‘刚’吗?”徐风反问道。
“这个,这个,我们不是上了年纪吗,怎么能跟你们年轻人相比呢?”陈伯好不容易找到了理由。
徐风一笑,说:“可在‘柔’方面你们也没有真正做到呀。”
陈伯说何以见得,徐风问他在打拳的时候,脑子里是不是总会强迫自己要将肢体摆成固定的姿势,认为只有这样才叫标准动作,才算到位了,陈伯木然点头。
徐风说这种认知是错误的,因为每个人的身体情况都不一样,锻炼要产生效果的要求也不尽相同,所以根本没有统一的标准可言,而且强迫做出的动作,又有何“柔”可言呢?
“小徐,你的意思是说白市长要我们将招式做到位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陈伯惊讶道。
这个时候也有些大爷大妈围过来了,之前徐风与陈伯的对话他们也听了一些,有人联想到自己的情况,觉得徐风说的有些道理,自己的身体素质相对较弱,怎么能和其他身体素质好的人进行一样的锻炼呢。
有的人则认为徐风这纯属无稽之谈,说若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那这太极拳套路岂不是要乱套了吗?
“错,你们错就错在曲解了套路的作用,而且还尚未理解太极拳的真髓。”徐风当即反驳。
“呵,好像你是太极宗师似得,小伙子,既然你说的那么认真,那我老人家也耐心一些,就来听听你的高见吧。”一平头老者嚷道。
徐风笑问:“老人家,你真的有耐心听吗?”
平头老者一愣,然后反问道:“怎么,难道你怕了吗?”
“什么怕不怕的,而是你根本耐心不下来,心中一直憋着一股‘不服气’的气,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找理由反驳,不论对与错,就是要反驳,我不想到时与你争吵。”徐风说。
平头老者嗤笑道:“年轻人,没本事就直说,别找理由推脱,你以为你这个理由很高尚吗,其实不然,这反倒暴露了你的心虚和怯弱。”
见形势有些不妙,陈伯赶忙打圆场,说太极这东西太深奥了,别说我们这些寻常老百姓了,就是大师宗师也不敢说完全了解,大家都别讨论了,然后催促徐风说时候不早了,他今天还得上班吧,快回家去。
平头老者哼了一声,徐风则轻拍着陈伯正推着自己的手说:“陈伯,不急,既然今天我和你聊太极聊到这个份上了,我觉得应该有始有终。”
呃,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陈伯心说,继续劝道:“小徐,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太极这东西太深奥了,我们都说不清楚,就别浪费时间了,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