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正在家里午休正酣的危敬宣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很不情愿的取来手机一看,是大足乡一位族弟的,本欲接通后骂对方几句,却听该族弟慌张道:“哥,出事了,可能要出大事了,你得救我们啊!”
危敬宣一愣,因为午休而有些迷糊的神智猛然清醒了不少,再坐起身来晃了晃脑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清楚了,别急?”
这位族弟反映的便是不听他的劝告,安排去砸徐风家玻璃和借碰瓷敲诈之机试图教训徐风的人都被公安局抓去了两事,说这两批人可能都交代了,公安局接下来可能会去抓他们这些幕后主使者。
危敬宣恍惚了一下,随即怒喝道:“我不是交代过你们吗,你们把我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又或是你们现在翅膀硬了,我的话不管用了?”
“哥,我们知错了还不行吗,今后我们保证一切听你指挥,但目前你得帮我们度过这一难关啊。”对方央求道。
危敬宣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问他又是如何确定那两批人已经交代了并把他们供出来了的,这位族弟说是公安局的一个兄弟,出事后自己托他打听过情况,好像是招供了。
“什么好像不好像,我要确切的信息。”危敬宣喝道。
“可,可是,哥,我也就只有这点能耐呀。”对方苦闷道。
“既然知道自己没什么能耐,那你们还有胆量去收拾人,我说你们是狂妄还是无知呢?”危敬宣嗤声道。
“哥,我们不是还有您吗?”对方很会抓机会拍马屁。
虽然对这位族弟很无语,但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问题,与之多说无益,骂他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遂交代他们务必保持冷静,若形势并非想象的那样最好,若真有警方找上门来,他们务必死不承认指使过人,那位族弟诺诺称是,最后危敬宣说了句自己先了解一下便挂机了。
稍作思索,危敬宣给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舒纲打电话,问他可知道那两起案子的审讯情况,舒纲恭敬的说刚知道,正想下午去他办公室当面汇报呢。
危敬宣心中暗惊,问情况很严重吗,舒纲说确实,因为这两起案子针对的都是徐副县,徐副县很生气,局里很重视,为了避免串供,潘龙奎亲自督办,不许任何非办案人员接触犯罪嫌疑人。
危敬宣沉声道:“纲子,我知道这两起案子都涉及徐风,但我想知道的是审讯结果,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吧?”
“领导,属下明白,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当面向您汇报的原因,那两拔嫌疑人都供述是大足乡那边指使的,您得交代那边做好应对准备啊。”舒纲说。
“有确凿证据证明吗?”危敬宣问。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我也被排除在了专案组之外,这些消息都是我听参案人员聊天和看他们的表情分析出来的,但不管怎样,有一事我觉得非常严峻。”舒纲说。
“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危敬宣追问道。
“领导,是这样的,本来徐副县让秘书给大足乡打电话,说今天要去视察沙石市场的,可刮蹭事件发生后就立刻取消了,没再往大足乡去。”舒纲说。
危敬宣愣道:“出了那样的事改变计划也很正常呀,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领导,很快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孟小强就带人赶了过去又如何解释呢?”舒纲说。
“你的意思是说刑侦大队的人早已准备好了?”危敬宣问。
舒纲说是的,危敬宣再问道:“难道你怀疑这是徐副县事先设计好的?”
舒纲说没错,应该是因昨晚砸玻璃案子而起,昨晚刑侦大队就对那两个嫌犯进行了审讯,估计那两人当时就供述了,也就有了今天上午的计划,是在引蛇出洞啊。
危敬宣大惊,因为真是有计划而为的话,那么公安局、甚至徐风那边可能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如此的话大足乡那边又如何抵赖的了呢?
难道要去求徐风放过族人一马吗?
可要是他们根本没有掌握确凿证据,而是虚晃一枪,又是一条引蛇出洞之计咋办?
危敬宣左右为难,一时间没了声音,电话那头的舒纲等了会后问需要自己那边做什么,危敬宣要他想办法了解更多的审讯情况,特别是在指向性的证据方面,还有,要密切关注潘龙奎是否会给孟小强他们布置抓捕任务,这个很重要,舒纲应是,两人的通话也就结束了。
虽然在公安局那边有了安排,但危敬宣自己这边也没闲着,看了下手表发现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了,遂动身出门,路上给县委副书记梅绍新打了个电话,说上班后会去他办公室一趟,有事相商,梅绍新说自己刚到办公室,就等他了。
来到梅绍新办公室,危敬宣就开门见山的将自己面临的困境相告,只因他们这一派系,包括梅绍新和宣传部长沈尧都在危氏族群控制的沙石市场中获利,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吧,有责任一起面对。
没想到梅绍新既不感到惊讶,也没表现出惊慌,说此事自己已经听说了,并责怪危敬宣的族人们太狂妄了,简直可以用无法无天来形容,危敬宣惊问难道公安局已有证据证明就是自己的族人指使的吗,惊得直起了要,上身直挺挺的。
梅绍新说这个自己也不太清楚,不过自己的消息是从孟部长那里获悉的,今天中午他俩在一起吃饭。
危敬宣顿时沉默了,因为他知道负责两起案子的孟小强是孟金石的堂侄,而且叔侄俩走的很近,另外孟金石与徐风的关系也非常好,他是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如此说来越担心的结果越是出现了。
只听梅绍新咳了一声说:“老危,你来找我原本是想让我去了解一下问题有多严重是吧?”
危敬宣嗯的一声,抬头望着他等待下文,梅绍新接着说:“老危啊,我觉得事态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然的话孟部长也不会跟我说起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