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一幕人间惨剧即将上演,事实上在赛格看来,这就是反抗者的下场,谁让这些农民太无能了呢。
如今在卡马尔总督的征税令下,大量的军队都在行省各地征税,这样的命令得到了王都方面默许。
毕竟雷加为了坐稳他的皇位,必须仰仗地方上总督的帮助,近卫军都龟缩在王都内防守,不会外出。
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人救得了这帮无辜的镇民,就算他们想要祈求神明的帮助,可教会支持雷加。
而雷加又纵容这些地方总督,说到底连他们信仰的光明女神也是支持这样的行为,简直令人绝望。
“已经生存了几百年的塔伦镇,今天要在这帮畜生的手里遭受到灭顶之灾吗?真是不甘心啊!”
老镇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哪怕他年轻时候也曾经是战场上的战士,可他实在是太老了。
老到已经没有办法再举起放在仓库里的锈迹斑斑的战斧,老到无力去阻挡眼前即将发生的那一切。
在铁刀即将斩下他头颅的那一瞬,他开始苦笑自己当初为了这个国家浴血奋战为的究竟是什么?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这些畜生欺凌到自己的头上来,连镇民们,连自己的亲孙女都没有能力去保护。
这就是他用鲜血换来的国度吗?不,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没用的老头子要怪就怪你们太没用了吧,去死……啊!我的手,谁在那里放冷箭?给我出来!”
就在赛格举起长刀即将斩下老镇长的头颅的时候,一支冷箭突然从镇子的后方射了过来。
那是塔伦山脉的方向,箭头将赛格的整个胳膊洞穿,痛得他哇哇大叫,鲜血顺着血窟窿不断渗透下来。
“是谁在那里偷袭?可恶,竟敢公然对抗帝国的士兵,你们这是都要造反了吗?把你们统统都杀光!”
赛格的心腹朝着躲藏在屋子后方的镇民们厉声呵斥,不知为何本该逃跑的镇民们满脸的震惊。
“不对,大人,这支弓箭是按照标准批量生产,这些农民不可能生产出这种弓箭,快看,上边有标记。”
有眼尖的士兵当即指着被赛格折断的箭头喊了出来,由于各地军工作坊的不同,生产的标准不一样。
不同的工匠造出的武器除了有自己的刻印以外,还会留下其所属实力的标记,比如家徽什么的。
这可是家族实力的体现,不过那名士兵辨认了半天愣是没认出那个家徽代表的意思,他可从没见过。
“这个家徽是哪个地方的?你们见过吗?说起来这种箭簇还是我见过最精良的,好锋利呀。”
士兵捧起断箭仔细的辨认,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连他都认不出来,其他士兵也都纷纷摇头。
“你们这些蠢货,没看到我受伤了吗?还不快点给我包扎,研究什么弓箭,都是白痴吗?”
赛格痛得龇牙咧嘴,朝着这些士兵吼叫,他的心腹试图将箭头给拔出来,但鲜血直冒根本不行。
“痛痛痛,你怎么这么蠢,就不能小心点,再这样下去非得弄死老子不可,怎么拔的?”
赛格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要说折磨别人他在行,自从卡马尔下令征税以来,他不知道折磨了多少人。
可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对他来说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剧痛下他对准他的心腹就是一脚踹过去。
“队长,这和我们平时用的弓箭可不一样,是菱形的箭头,根本就没办法拔呀,可恶,究竟是谁制造的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凶残了,这帮农民可没这水平,必须很精良的军工作坊由老工匠才造得出来!”
副官连忙爬起身来,朝着镇民群里扫视一眼,今天实在是太邪门了,怎么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
“这个家徽……怎么可能?这里可是帝国内部呀,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太不可思议了!”
侥幸逃得一条性命的老镇长愣了愣,他的视线很快就悬挂在了那支箭簇上边,确切的说是家徽上。
“果然是你这老东西捣的鬼吗?可恶,一定要把你杀了,要把你们全部都杀个干干净净,动手!”
赛格恼羞成怒,下令麾下的士兵动手,不管是谁在捣鬼,他都要让偷袭他的人付出代价!
“等一下,队长,好像有点不太妙,快看,有人过来了,他们穿着铠甲,是士兵?哪来的士兵?”
副官连忙阻止了赛格,这个时候镇民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有十几名体格强壮,动作矫健的男子过来。
他们身影矫健,很快就拉近了与赛格这帮人的距离,他们搭箭上弦,十几张弓箭瞄准了赛格等人。
“喂,你们是哪里的部队?是哪位大人麾下的?我们是雷柏尔将军的部下,放下弓箭别弄错人。”
副官朝着这些士兵呐喊,他虽然有点没搞清楚状况,可出现在这里的只可能是兄弟部队。
“弄错人?他们都射伤我了好吗?哼,我管你是谁的部队,绝对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这帮混蛋!”
赛格捂住依然在流血的胳膊哎哟叫痛,就算是兄弟部队,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放箭伤人呀。
“队长,先弄清楚对方的来头再说,先忍一忍,而且人现在还是咱们这边更多。”
副官小声的提醒,不过他从对面这帮人身上察觉到了森冷的杀意,这让他非常不舒服,尤其是冷天里。
“你们,你们是南渡先生的部下,不,南渡先生的部下最年轻的也该三十多岁了,你们这些远东人究竟是哪里来的?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竟然还能再度见到那个家徽!”
先前还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的老镇长瞬间老泪纵横,这个时候他的孙女雪露趁机跑了过来。
被士兵抓住的少年塔恩也咬了士兵一口,跑到老镇长这边,有些疑惑他怎么是这样的反应。
“远东?远东军?远东军不是应该在千里之外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铁壁行省的内部?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这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太大了?”
赛格一时间忘了手臂上的剧痛,愣了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