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清廷很有可能会派人来和议,如果能暂止刀兵,也就刚好给了我们一个最佳的机会。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先攻爪哇,把爪哇岛控制在手里,最好是向爪哇岛大量移民,建立我们大明的州县,就算到时候康熙国内政局稳定,想再来攻打台弯,我们也有退路,大公子,师父,你们觉得如何?”
他知道历史上因为三藩之乱,清廷无力攻打台弯,康亲王以息兵养民上奏康熙,和郑家进行和议,可以不剃发留辫,可以不投降,照属国朝鲜事例,只需要称臣纳贡。但历史上郑经没死得那么早,当时的郑经已经消磨了意志,终日荒淫,昏庸到又要求得到沿海的诸多岛屿,还要求泉州、惠州、漳州和潮州拨给他军队的粮饷,康熙自然不肯,谈判决裂,导致康熙龙颜大怒,最终郑经死后,康熙令降将施琅统军,攻破台弯。
郑克壁道:“韦兄弟说得有道理,岳丈大人怎么看?”郑克壁毕竟是年轻人,开疆拓土这等能够流芳百世的美事,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甚至跃跃欲试。
陈近南老成持重,虽然高桂所言他很赞同,这等高瞻远瞩的战略意图,做为当师父的,自然老怀安慰,可是,出兵征战,并不是一件小事,何况爪哇现在还在荷兰人的手中,当年国姓爷从荷兰人手中夺回台弯的时候,虽然获得了胜利,但却靠的是人海战术,靠的是拼命,代价太大。而在爪哇,荷兰兵更多,几乎大半个爪哇都在他们的统治下,那是一块很肥的肥肉,荷兰人舍得放手?情况不容乐观。
陈近南道:“小宝你有什么更详尽的计划么?”
高桂笑道:“当然。”却不继续说下去,陈近南见他不说,也不再多问,向郑克壁道:“恭喜大公子,得此人才辅佐,大明江山再创辉煌之日指日可待。”
郑克壁眉开眼笑,道:“恭喜岳丈大人收了这么好的弟子。”
高桂笑道:“恭喜大公子将成为大明的一代圣君。”
此语一出,陈近南和郑克壁同时错愕,陈近南的脸色变得很是古怪,厉声喝道:“小宝你喝多了,在胡说什么!大公子是咱们大明的忠臣!怎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高桂掩口道:“该死该死,我一时间忘记了这茬。”但他神情之中,一点儿悔意和该有的恐惧都没有。
高桂似有意似无意的向郑克壁瞥了一眼,不出他所料,郑克壁表面上作出惶恐的样子,眼神却是流露出惊喜,一闪即逝,心理学家说过,一个人的语言、表情、动作可以伪装,但眼神却很难瞒得了人,尤其是这种只停留一秒两秒的眼神,是最能反应人真实情感的。高桂心道:只要你有野心,那就好办。
离开延平王府之后,高桂和陈近南返回陈府,陈近南再次询问他今后的计划。
他是从郑成功时代起就为郑家服务的老臣子,再到郑经,郑经病殁之后,继续辅佐女婿郑克壁,郑家的军队和舰队是否拥有征战爪哇与荷兰人开战的实力,他最清楚不过。
“师父,记得国姓爷当初赶跑台弯的荷兰人时,当地人对荷兰人有戒备之心,在荷兰人统治台湾之前,相继有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英国人都压迫过台弯的百姓,所以,郑成功在夺取台弯时得到当地汉人的很大帮助。所以前车之鉴,我们若要出兵爪哇,必定先要派一批人去爪哇潜伏,和当地人、荷兰人打好关系,并团结当地移民去的汉人,到时候给我们大军提供有价值的情报。”
陈近南听得不住点头,道:“这件事交给我们天地会的人去办,他们轻车熟路,不成问题,那么,接下来更重要的就是征服爪哇的军队,说实话,我们在海上并不占优势,怎么跟荷兰人的坚船利炮斗?”
高桂沉吟道:“台弯的森林资源极多,造船方便,但不论是福船还是广船,都不足以对抗现在的欧洲海上强国,所以,我们必须在未来与荷兰作战俘获一条船来,研究他们的造船技术,争取造出中西合璧的战舰,和欧洲列强争夺东南亚的地盘,建立新的大明王朝。”
在十七世纪,特别是英荷战争期间,是海军和海军学术发展的重要时期。突出表现在舰船、火炮的进一步发展,巨型风帆战列船的出现和海军线式战术的形成。
中国明代在造船业的确有着领先于世界的水平,当时从中国海域一直开到马六甲去,海里面的船,全都是madeinchina,中国造。可见明朝的航海事业是何等繁荣,郑和下西洋,不但是开阔了中国人的视野,更是沟通世界的壮举。可是到了十七世纪的今天,因为清朝的统治者对航海的无知和漠视,再加上海禁,发达的造船业已经成为昨日黄花,一个曾经辉煌的东方海上霸主,终于凋零,也正因为这些无能兼弱智的建虏,在十九世纪后期到二十世纪,使得一个泱泱大国沦为了谁都可以来欺负的超级弱国,从唐宋开始汉人建立的辉煌,经过元朝的践踏和毁灭,终明朝三百多年的时间来恢复,也没能尽复元气,文明被野蛮的践踏,中国的辉煌文明因此被外国拉近了几百年,之后又被建虏征服,文明再次停步不前,清朝的腐朽统治,直接造成后来晚清时代,中国被列强欺凌侮辱。
高桂深知此时的中国,已经在落后于很多欧洲强国了,这是中国走向强大的末班车,再不重建辉煌,历史的车轮将会继续重演中国近代史的悲剧,一切,就从现在开始!从现在起,让中国强大起来,不再被人欺负,决不能再让中国成为异族侵略军随意宰割的羔羊!
“师父,我们这儿的造船厂在哪里?”
第一百九十四章海外扩张计划
陈近南道:“台弯船厂有两个,一处在禾寮港,一处在安平港。”
高桂道:“师父可否多找些懂得造船的工匠?”
陈近南笑道:“船厂的工匠都懂得造船之术,怎么,需不需要这么急?你一大群妻妾还在基隆港没有安置,是不是应该先办好家事再说呢?”
高桂心中一动,这才醒觉,从到达台弯以来,就一直忙碌不停,没有顾得上和她们多亲热,随即又想,此时此刻,儿女情长的事实在难以兼顾,唯有等到一切都稳定下来,才可以安心在家造小人啊。
高桂的微笑中带着几分无奈,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舒舒服服的在家里享清福,但我总觉得,人这一辈子,不能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好歹在这世上走一遭,得做点什么”高桂忽然不知如何,心中生出无限感慨,道:“我不想什么流芳百世,留名青史,但愿能在有生之年为我们汉人做些事,不要被外族欺负,我们汉人能受到外国人的尊重敬仰,师父,你别小看了我说的向海外开辟疆土的计划,我们大明王朝能否兴盛,能否最终从建虏手中夺回我们的江山,就在此一举了!”
陈近南双目异彩涟涟,欣慰道:“说得好!小宝,你长大了,为师当初收你为徒,只是为了平衡青木堂的纷争,可以说是存心不良,拿你当过桥梯,为师怎么都没想到,你这么争气。说起来,在你跟大公子说出向海外扩张的计划时,为师眼前一亮,哈哈,为师老了,总在想的就是如何应对满清鞑子,想的就是夺回中原的大明江山,坐井观天,坐井观天啊,就被你这一句话点醒了。”
高桂笑道:“师父是否觉得眼界视野豁然开朗了?”
陈近南笑道:“正有此感!”
高桂道:“那就对了,平西王吴三桂、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精忠,三藩之乱,清廷要摆平他们,势必会伤筋动骨,短期内都不可能攻打我们,这就是我们的喘息之机,这时候,我们应该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了。”
陈近南点头道:“回府,议事!”
高桂笑道:“师父你怎么连说话的风格都变了?很有型哩。”
陈近南朗声笑道:“少拍马屁!咱们师徒俩就赛一赛脚力如何?”
高桂道:“师父应该让徒弟先。”拔腿便奔,他内力浑厚,刹那间便奔出一大段距离,陈近南长啸一声,随后追去。
两人一前一后疾速奔行,弄得街上的更夫还以为是见了鬼了,吓得腿软,连声用闽南语叫着:“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陈近南在中原经营多年,招揽了不少人才,此次也算是下定了决心要回防台弯,几乎把南方各地的精英都带回来了,可谓是人才济济。
高桂和陈近南等核心成员开始制定计划,一方面,他们继续派人去内地招揽各方面的人才,尤其以各行业的工匠为主,另外,组织天地会的人分批的开始移民爪哇,这些事,高桂和陈近南只要发布命令就可以了,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处理细节问题。
紧接着,陈近南和高桂在承天府宁南坊的圣庙学院和明伦堂旁建立台弯高等学院,陈近南亲任校长,高等学院聘请礼官叶亨为国子助教。学校初建,急需大量的教育人才,他们一方面通过各种途径聘用内陆的知识分子渡台,“以教秀士”。另一方面,当时迁居台湾的明代遗臣“多属鸿博之士”,鼓励他们发挥余热,协助传播中原文化。
同时,他们又通过大公子拨款,建立台弯军事学校,专门培养陆军、海军军官,第一批学员,大多是天地会和沐家的人,这些人,也将会是他们将来进行海外扩张的中坚力量。所有的事都在紧张有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公子也在之后继承了延平王的爵位,成为台弯新的话事人。
郑克壁虽然志大才疏,却也雄心勃勃,他目光决不短浅,对高桂的海外扩张之策极为支持,不但大方的从国库支取钱财给他,并亲自给军事学校题词,当然,这是高桂这厮想出来拍郑克壁马屁的,并且还让郑克壁在军事学校挂名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