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月愈加委屈,扁嘴道:“反正你现在跟她在一起,肯定替她说话。”幽怨难受地把头别向窗外。
徐虾苦着笑解释:“怎么会?我只是想告诉你,人和人不一样,我们不能总拿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有时候也应该占在别人的立场考虑问题。”
乔月月把头转回,忿忿道:“你干嘛不让她站我立场上?我被她骗了,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我才是受害人好不好?”
小警花这种一贯坦荡又一门心思的人,最受不得的就是被人骗,徐虾能理解这种感情,只好道:“那是因为你比她更明白事。”
乔月月登时乐了,喜道:“真的?这么就是说我比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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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XueKu.com奇`书`网]第一百零九章甩不开的乔月月
第一百零九章甩不开的乔月月
徐虾莞尔道:“至少你比她直率,不管什么原因都不会骗人。”
乔月月舒服不少,望着他道:“那你干嘛还跟她在一起?”
徐虾道:“我也说不好,可能是缘分吧,感情的事,哪那么容易说得清?”一语带过,言归正传:“月月,不管怎么说,你们毕竟是一单位同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又是战友,要经常并肩作战,总不能老这么僵下去?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回头劝劝她,再找个机会,跟她和好吧。”
乔月月笑颜顿止,愤懑道:“我才不跟她和好呢,就算没这事也不会。她自以为家里有权有势,从来都没瞧得起我,我永远都不会再跟她好了。”
徐虾讶然无语,不知纪若敏了说什么污辱人的话,把小警花刺激成这样。
小虾没猜错。乔月月并非完全纠结事情本身,是被纪若敏“缺乏教养”之类的话伤到了,觉得赖以骄傲的家庭、出身、父母,甚至整个普通人阶层都被歧视了,受到莫大污辱。
自尊的另一面永远是自卑,自尊多强,自卑就有多深,尤其乔月月这种超级乐观自信的性子,是以耿耿于怀。
空口白话的安慰没意义,人格污辱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徐虾没纠缠这话题,问个最实际的问题:“月月,你吃饭了吗?”
乔月月道:“我拉练回来就急着赶车,哪来得及?”冲他一笑:“不过我从食堂打了饺子,我们一起吃好了。”从身后拽过小包,拿出个饭盒,翻开小桌打开。
徐虾一看,只有十几二十个的样子,笑道:“这点哪够咱俩吃?等一会儿卖东西的过来,我买点什么。”
乔月月甜甜道:“那先吃吧,我知道你一定饿了。”揪一个递他。
徐虾还以一个温慰的笑容接过,心内不禁唏嘘。想当初两人初见,就是吃饺子,现在又吃饺子,真有点造化弄人的感觉。
列车高速行进,路过的风景无声飞快地掠过,两人你一个我一个吃起饺子。
乔月月也被当初的情绪感染,边吃边让人不忍心地望着他,不仅吃得慢,话都少了。
时间不大,饺子吃完,卖货车也来了。徐虾冲两桶泡面,又给乔月月买两袋开心果和腰果,还买付扑克,开心果和腰果非常贵,总共花一百多。
乔月月看着小虾给买的昂贵零食,开心感动道:“你吃零食也这么高雅,家里又有楼房和游艇,你家一定很有钱吧?”
徐虾淡笑道:“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你喜欢就好。”
乔月月烦恼道:“其实我也喜欢各种各样的好东西,可现在成天住宿舍、吃食堂,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徐虾实在有些想不通,乔月月家条件也过得去,本人又是特警,就算谈不上大富大贵,也是小康之家,总不至于这么节俭,但又不好多问,便道:“那急什么?人这辈子长着呢,你现在才多大,该学的东西,该体会的东西,慢慢都会经历。”
乔月月歪头一叹,没再说什么,把零食放旁,拿叉子搅动泡面。热腾腾的泡面打着弯曲曲的麻花,象她热情郁结的心。
徐虾极是不忍。抛开男女之私,他真的很喜欢乔月月,真不想看到她任何不开心,这种感情和对郝蕊窦慧之流完全不同,只是他同样无奈。
吃过泡面,徐虾拿起扑克,为乔月月变戏法,使出浑身解数逗小警花开心。
乔月月虽为感情苦恼,但更为重见喜悦,很快重现昔日欢颜,为小虾三脚猫的手段折服,边急切地要跟他学,大声的说笑和刚亮的笑声不时响彻车厢,惹得周围乘客不时惊奇探望。
快乐的时光跑得比火车更快,两人演戏法,教戏法,学戏法,再甩两把扑克,四小时很快过去,到了小虾下车的时候。
列车放慢速度,缓缓进站,窗外的景物变得清晰,车厢纷乱起来。金彪和陈妍拿好行李,站在座旁等小虾汇合。
徐虾拖到最后才起身,难捺平静道:“月月,我过去了。”
好不容易重逢,又开心一车厢,乔月月不舍之情溢于言表,满怀抱怨地抛出憋一路的话:“你请同学到家玩,怎不顺便请我?”
徐虾暗暗一叹,温声道:“我当然可以请你,可你从春节到现在还没回家,好几个月了,你爸妈望眼欲穿等你回去,你总不能不回去看他们。”
乔月月动动嘴唇,不说话了,更加难舍和可怜。
徐虾安慰道:“别这样,月月,以后还有机会,回去好好陪陪父母吧。”
乔月月天真却不傻,很明白这句话的苍白。意外邂逅,再见谈何容易,即便不是永别,也必是缘悭一面。撇着小嘴,愈加难忍地望着他,都快哭了。
徐虾这个揪心,狠心点点头:“月月,我下车了,给你爸妈代个好。”拍拍她肩头,头也不回地去了。
乔月月怔怔起身,两手攀着椅背,眼巴巴望着他走进下车的人流。
徐虾回到原来位置,乔月月仍可怜兮兮巴望他背影。
金彪看乔月月一眼问:“小警花不跟去吗?”
徐虾没理他,揪过一个包,闷头拥向车门。庄童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和乔月月联系,可他没联系,却碰上了,都怪金彪这王八蛋,好端端非坐火车,搞得心情糟糕。
金彪和陈妍相对苦笑。好心的两人没冷酷地直接走人,对乔月月挥手道别,才一步三回头地跟在小虾身后。
乔月月弱弱举起手,想笑一下,却没笑出来。
徐虾走得坚决绝决,可临下车的一瞬,还是忍不住回下头,透过重重的人头对着乔月月孤独俏立的身影,勉强挤出个微笑。
伫立良久的乔月月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徐虾微微颔首,下车而去。
重回阔别已久的家乡,徐虾丝毫未感到轻松,这样绝情地甩开一个女孩儿,决不是愉快的体验,即使人生可以重来一百次,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四月底的天气已经很炎热,天空不见一丝云彩,西沉的太阳抓紧最后的时光,恋恋不舍地用最后的光芒炙烤大地。徐虾随人流步出车站,大口呼吸家乡饱含大海气息的潮热空气,希望减轻心中的郁结。
出站口不远,一黑色中华轿车旁,一高大的老人正倚车抽烟,见三人眼一亮,烟蒂一扔,朗声道:“儿子,在这呢”大步迎上。
这老人当然就是小虾老爹,前老山战斗英雄、现渔民企业家徐光东。
徐光东并不老,虽年过半百,两鬓微霜,仍满头乌发;常年海上作业的古铜色皮肤尤显健康和强壮;一双炯目有神而温和,让人倍感安全和亲切;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酷酷的不羁和随性;身材比小虾还高,一身深蓝色西装随意有型地敞着怀,渔民的身份完全掩不住当年的帅气和威凛。
金彪还罢了,少时就见过徐光东。陈妍一眼就被这极富魅力的老人吸引了,不自觉在小虾间来回对比。
徐虾跟老爹打声招呼,介绍道:“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金彪,我初中同学,小时候去过咱家,还记得吧?这是他女朋友陈妍。”
金彪扯着陈妍鞠一躬:“徐叔你好,想不到这么多年了,您身子骨还这么棒。”
陈妍规规矩矩道一声:“徐叔好。”
徐光东没答话,两手把西装衣襟背在身后,先认真打量一番,才首肯道:“不错,不错,你小子念书不咋地,手段倒不浅,这小媳妇相当不错。”
陈妍微窘俏脸,尴尬一笑低头。
金彪笑道:“徐叔,您这是没看着您儿媳妇,纪大队长那可了不得,您要看见,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徐光东看着儿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调侃道:“再了不得也得能领回来才行啊,他就扯淡能耐,这么多年也没看他往家领一个。”
徐虾把行李向老爹一扔,没好气道:“哪那么多废话?赶紧上车回家。”
徐光东把包接住,笑道:“看见没,就跟他老子能耐。”
金彪一阵大笑,陈妍也不禁莞尔。
徐虾没搭理老爹,接过金彪的包,奔后备箱去了。
徐光东哈哈一笑,让两人先行上车,跟小虾一起去放行李。
金彪没客气,带陈妍坐进后座。
父子俩放好行李,徐光东绕去开车,徐虾径奔副驾驶,爷俩双双打开车门,正要上车,忽听出站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等等我,等等我,先别走”
车内外,四人同时抬头,就见乔月月拎着小包,大呼小叫,兴冲冲跑过来。
徐虾惊得下巴没掉地上,迎过去道:“你怎么下车了?月月,不回家了?”
乔月月难捺兴奋道:“我决定了,接受你的邀请,先去你家玩两天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