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关东,关七州财雄势大,家康不舍得以本拼本,家中肯定留有兵马,我们取一文武双全之士遏制关东,则家康能用远征之兵必少,这位人选么...秀明以为真田氏当得此大任!着真田氏引民兵扼守要道,震慑江户城,内府深惧此人,当出兵七成,也只出得三成了,便中等又胜一阵!”
孟昭德摆摆手道,“可军师你说过,东北乃天下之重,不取东北则难以包围关东,如果两边留人马过多,岂不是东北拱手让人,景胜一人之力,面对伊达氏和最上氏,尚且不足,若加上师兄亲征,岂不...岂不危矣!”阿倍秀明笑道,“在下自跟随主上以来,深为主上仁德所服,每每自思,更感觉粗鄙罅漏,可是自信行军打仗还有些章法,这下等马挑战上等马的差事,秀明不才,恳请主上恩准,由秀明引五千兵马,直奔东北,配合东北五国大名之力,扫荡陆奥全境!”
孟氏近些年全力发展内政,正是广聚钱粮的时候,家中谷库丰盈,器械库刀枪不计其数,兵甲雄壮,不下七万,孟昭德听阿倍秀明只要五千人,很是担心,问道,“何必只出这些人马?还不足以保护先生啊,老夫请先生带兵两万如何?”阿倍秀明摇摇头道,“此番出兵东北,陆路不通,只能行走水船,本家水军组建之日尚浅,铁甲船数目有限,另外征召快船走舟,秀明粗略计算,联合粮草可容纳五千之数,不得再多,好在参议那里尚有两万兵马,还有东北四国大名,加起来总能有三万之数,应该够用了,且主上恩德施加天下,东北自立惯了,若主上贸然带重兵前往,他们难免猜忌,只有秀明这个数才能让他们安心,主上如若同意,秀明马上点兵备战。”孟昭德苦思半晌,最后不放心的问道,“若是师兄亲征,手下猛将如云,军师只带五千之数,可否多带些大将?”
阿倍秀明想想道,“先锋官我取田中大人,副前锋请给浅井直政,至于在下身边,有隆盛守卫,料来无妨,还有么...哎,尼子长秀大人乃家中俊杰,上月病重不治,七十整寿而亡,不免蹉跎,请其子尼子长忠随行监粮,也好立些功绩,长兴尼子氏香火。”孟昭德一一应了道,“也算周全,那就都依先生吧,先生此去可多带火器,重装备战,府库请先生尽情挑选。”阿倍秀明笑道,“正要请主上开恩,此番秀明想带走的,正是北宁中央兵团的五千人,他们各个马战步战,弓术铁炮,都乃家中上乘,不知主上可否割爱?”孟昭德哈哈笑道,“老夫和昌幸,各自带兵都是据守,只要城门不开,便是胜利。先生去天寒地冻之地,是要一刀一枪厮杀的,不带咱们最好的士兵去能行么?老夫自然准的,若是先生不弃,老夫也可为步卒,随先生出战。”
阿倍秀明笑而拜倒,朗声道,“为报主上知遇之恩,秀明敢不效死命,为主上一扫东北,定鼎天下!”
1600年(庆长五年)7月7日,中国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日本风和日丽,正值夏季的初分,德川家康以内大臣身份拒绝入京自辩,并号召天下群臣,以保护丰臣氏正统的名义,驱逐孟昭德这个大明人士,并指责上杉景胜作为华人的走狗,抢修城防,扩充兵源,有内外勾结,撺掇丰臣氏江山的阴谋,起兵讨伐,天下第一和第二大的大名,同门师兄弟孟昭德和德川家康为了日本的最高权位,开始了战国乱世最巅峰也是最后一次大战,而这场大战的第一个战役便在东北打响,一夜之间,东北遍地刀兵,秋田氏,南部氏,津轻氏,小野寺氏,上杉氏,伊达氏,最上氏,相马氏,佐竹氏,堀氏全部被席卷入内。
7月12日,在北政所施压,和秀赖母子听从大野治长劝说下,大阪城对外宣布,第一,孟昭德乃太阁义弟,非异族人士,第二,孟昭德乃左大臣,上杉景胜乃参议,都是太阁亲封,五大老托孤重臣,并非内外勾结,第三,丰臣氏安稳,不许任何人出言诋毁,亦不支持所谓的推翻孟氏之德川氏,也不支持号称自保的孟氏,如此大阪城袖手旁观,任由孟昭德和德川家康自斗。
7月18日,江户城听闻大阪城的政令,并不意外,德川家康于是命令德川秀忠为前军先锋,引兵三万出江户城,北上甲府,通过饭田山压制东海道,本多忠胜为中军大将,神原康政,井伊直政,内藤正成为中军副将,引兵两万出东北,决战上杉景胜,家康自己则和本多父子,柳生宗矩,大久保一族,留守关东,名为监视左右几国大名,实际上暗自把这个任务留给了勇猛善战的第四子松平忠吉,他的主要目的还是观看别处战事,准备取利京都。
7月21日,德川军开拔的第三天,阿倍秀明便祭旗起兵,五千北宁军登船直奔东北,先头旗舰上阿倍秀明身披乾坤道袍,内衬纯白巫衣,手持拂尘,脚踏青莲软底靴,踌躇满志,意气风发,身边田中旭一,浅井直政,安东隆盛,尼子长忠护卫,各个披挂整齐,巨舰周围,纵行快船两百艘,另有领头铁甲舰六艘,每条舰上战一水军大将,间宫武兵卫,间宫造酒丞,间宫忠兵卫,小滨景隆,向井正胜,伊丹康直,恨不得今日就到东北,斩将立功!
大军出发之后,阿倍秀明阅览东北全境图,东北岩代国,羽前国,陆前国,陆中国,羽后国,陆后国(津轻藩)六国,当先取岩代国,因为岩代国九成土地皆在参议上杉景胜治下,只有临海小高城为相马氏所有,相马氏居于此地久矣,家督相马义胤自其父相马盛胤让位,已经是第十六代,此地百姓追随忠诚,虽然家中无有良将,号称东北虎的相马盛胤已经七十岁,不能骑马,不能拿枪,可还是小视不得,阿倍秀明一面命令水军众间宫兄弟三人带人沿途监视德川军北上行程,一面命令部下携书信去联络上杉景胜和其他四国大名,一面指挥田中旭一,浅井直政抢夺陆上要塞,围攻小高城。
小高城临海而建,石垣延绵立于悬崖之上,每五十米一处木雕炮塔,四米见方,可容纳弓箭手两名,铁炮手两名,虎口立于低洼地段,伸展出来的官道沿海直奔西南,岸高两米有余,除了远处城下町的一座商港可供最多三十支快船同时停靠外,再无浅滩可以登陆,而且此时城下町已经搬空,百姓不是逃亡山中,就是躲入小高城内,阿倍秀明在船上眺望空无一人的城下町,不免眉头紧皱,身边安东隆盛见状问道,“先生何不下令陆续入港,占据城下町引为根基,从陆路攻城?”阿倍秀明摇摇头道,“常人用兵,自然是紧守唯一登岸之地,若有一千人在此,我军望港兴叹了,可相马氏为何故意放弃商港,就是要把我们圈住,让我们不费力取得登陆口,然后向东北开进,那小高城虎口外官道,只能容纳六七人并排行走,沿海如此密集的炮塔,我军就算拿下城池也伤亡惨重,不要说德川军,就是伊达氏和最上氏的两支兵马也难敌对,这样刚到东北就立于下风,不是秀明愿取之道,我虽然要取他的商港,可绝不钻牛角尖一样的从官道强攻城池。”
安东隆盛又问道,“那请问先生如何进兵?”阿倍秀明笑道,“雕虫小技,难不住我,传令,把小船二十支置于城下町外一里处,用火焚烧!”安东隆盛不明就里,可只好领命去了。安东隆盛刚走,田中旭一就拉着浅井直政前来见阿倍秀明,开口喊道,“军师!为何还不下令占港!眼瞅夜深,难道我军要在海上过夜么?”阿倍秀明扫了田中旭一一样,只见他年过花甲,满脸皱纹,胡须渣渣然直尽雪白,脸上孤傲冷峻,实在非臣服之相,阿倍秀明暗暗叹了口气,脸上却堆笑道,“正要请田中大人用兵。你和直政各领一千人马,卸去衣甲,登岸埋伏在城下町外一里,如有人来不需管他,如有人往小高城走,火速扣下,我自有用度。”田中旭一哦了一声,和浅井直政拱手离去。
到了夜间,安东隆盛带弓箭手用火箭乱射快船,二十支快船顿时扬起大火,噼啪声震天响起,小高城中本来有士卒三千,加上相马氏族人,正好够活动游走,现在平白增加了城下町一万多百姓,拥挤不堪,百姓们惊恐难眠,晚上突见城下町方向大火雄起,更是哀嚎不已,守城士卒多是当地百姓出身,难免有个老父老母在其中的,眼见父母辛苦一辈子,房产化为灰烬,自然心中苦楚。又骚动了一会,就有人受不了了,要求出城,返回城下町投降孟氏,保护自己的房产地业,守城将士有心放人,又怕主上责罚,相马氏十几代家督,就到第十五代相马盛胤最为能征善战,儿子差上很多,这会正在休息,下人不敢吵扰,最后禁不住求情,竟然有两处侧门被打开,不少百姓鱼贯而出。
百姓们出城后,争先恐后的往城下町赶,要去救火,结果走了半夜,待到了城下町时候,发现这里完好无损,一处房屋被破坏的都没有,皆很诧异,才在迷茫之际,突然有试图再返小高城的百姓被一支人马拦下,领头大将一位胡须花白身披枣红甲,一位年纪轻轻身披素铁甲,威风凛凛,百姓们不敢抵抗,纷纷跪地求饶,正此时,一位巫师骑马从城下町中闪了出来,正是阿倍秀明。
他来到百姓面前,翻身下马,噗通跪倒,周围士卒见状,也齐刷刷跪下,被围百姓哪里见过武士给百姓下跪的,一个个战战兢兢,不知所以然,阿倍秀明跪拜之后,起身说道,“诸位父老乡亲,在下左大臣麾下,军师阿倍秀明,此番前来东北,是因为天下太平日久,有人要生变故,破坏这繁荣景象,我奉左大臣孟昭德大人之命,来镇压叛乱约束秩序,并无恶意,方才全军下跪,是因为叨扰了诸位的生活,秀明愧对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