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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蛊毒,清歌脑中恍然,想起御天乾和她说的,英王冒充他是因为他中了蛊毒去了南疆,看样子,这蛊毒并没有解开,她心内急切,神色却沉稳,赶紧大喊道:“来人啊,快宣御医”
外面的女官听了宣召,也顾不得去看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立即往医药司跑了去,另外一个连忙推门进来,小心的抬头往内室看去。
只见女帝陛下将面色青白的男子小心的搂在怀中,低着的头有几根发丝垂在了眼前,将夜明珠的光亮遮掩了去,那半边黑色的容颜和发丝融合在了一起,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可她却偏偏能感觉出一种如同半夜暮霭的沉色在陛下周围环绕,这种沉色令她心里都微微动容。
清歌一动不动的揽着御天乾,面色冷然的没有一丝的变化,嘴角绷紧,似乎没有听到女官走进来的声音。
“陛下,御医来了”
传召的女官带着三名御医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御医见了清歌,立即行礼道:“见过陛下”
“起来,快去诊断!”面无表情的女子眼眸转都不转一下,冷声吩咐道。
室内的气压明显的很低,加之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三名御医连忙上前,望闻问切后,老脸上一片为难,各自对视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跪下道:“陛下,干帝脉象奇特,全身忽冷忽热”
“你们能解吗?”依旧是冷冷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御医的言语。
她不需要废话,只想知道,可不可以解开。
没有起伏的语调,甚至没有发怒,三名御医却觉得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颤颤道:“陛下,干帝中的是蛊毒,微臣并不知道解,蛊毒百年来都是南疆一族掌握,其他人无从可解。”
静,一室的安静。
御医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心脏却高高吊起,两名女官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也不敢开口说话,这新上任的女帝,比起凤帝来,更多了一层让人敬畏的东西。
清歌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答案,既然汶无颜都无法解开的东西,青鸾的御医怎么能解开呢,她不过是想碰碰运气而已,抬手将御天干一根沾到脸上的发丝拨开,然后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她不是喜欢为难人的人,也许现代那种人人平等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只要不触犯到她,她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要让人去死的那种人。
吩咐人将御天干扶进自己的寝宫,清歌想了想,坐到了书桌前,台案上的东西刚才已经被女官收拾好了,摆放的整整齐齐看不出一点凌乱的痕迹。
动手磨墨后,清歌略一沉思,提笔修书,不到一刻,写完后便让人急送到大雍皇宫内。
也只有汶无颜才知道蛊毒是怎么回事了,希望他能尽快的赶过来。
她踱步到窗前,推开八辐窗,让室内的空气更为流通,抬头望着浩瀚夜空那寥寥无几的星子,眼眸中的光芒一闪而过。
接下来的时间,御天干蛊毒发作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每天清歌除了上朝批阅奏折处理朝事,便是守在御天干的身边。
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清歌心中不由的忿恨,为什么,她和御天干在一起,只是想在一起而已,为什么总有人要在他们中间阻挠呢。
自穿越来后与御天干相识,几乎没有一日一夜是轻松渡过的,事情接连不断,阴谋层出不穷,他和她甚至没能享受过一个美好的假期,一直都是忙碌着奔波。
现在她终于坐上这个位置了,他也做了大雍的帝王,按理来说,是可以小憩温馨一段的时间,可是现在他又被蛊毒缠身。
这个下蛊毒的人,她绝对不会让他过的舒爽的。
想起这段时间处理政事,真的是很辛苦,靳品玉那一批人她要处理掉,还要留意可以用的人才,将朝政大换,帝王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还好如今靳品玉手中的兵权她也收在手中,杜曼娘识时务的将手中兵权交了上来,清歌准备将这里的朝政官职进行整顿,这一切都是很大的工程,她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
“你啊,还不醒来,我这个女帝做的不是很拿手,还有很多地方要问你呢。”轻柔的低喃在寝宫内流淌。
清歌坐在床沿,抚摸着如同沉睡了的男子的脸颊,垂下的眼眸掩藏着深深的痛,这都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飞鸽传书的话,三天应该可以到大雍,汶无颜接到信后,一定会不分日夜的赶来的,现在也差不多该到了。
她站起身来,走出寝宫,来到了外面的书房,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只听有人在外道:“陛下,汶先生已经到了。”
汶无颜到了?
清歌立即转过身来,高声吩咐:“请他进来。”
她早已经吩咐了宫中人,若是汶无颜到,不必通报,一路引进就是,所以到了门口她才知道。
汶无颜接到书信后,立即将宫中事务分理了下去,御天干夺来的九转回还丹让人带到了大雍,他已经给沐长风吃了下去,调养了半个月好了不少,可以处理很多事情了,所以他可以放心的来青鸾。
门轻轻的被推开,发出吱嘎的重响,清秀男子疾步而入,连夜的赶路让他面色灰蒙蒙的,衣衫也变得皱巴巴的,此时完全没有顾得上这些,一见屋中穿着青鸾帝服的女子,那阴阳面容,眉头微微一蹙,连忙行礼道:“陛下,我们干帝在哪,快带我去看他。”
清歌闻言扫了他一眼,眼神闪了闪,然后转身道:“跟我进来。”
汶无颜一听她说话,用的是我,而不是“朕”,脸色也变了一下,不过眼前还是看御天干的蛊毒要紧,连忙提步追了上去。
方进殿内,看到巨大的龙床上躺着的人,汶无颜两道眉紧皱了起来,不说二话,冲了过去把脉看诊。
清歌站在一旁,仔细的看着他问脉,也不出声。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等汶无颜诊断好之后,他的面色比起刚才,不止是灰蒙蒙的,甚至有些难看,他撑着床沿站起来,望着一直站在旁边的清歌,想了想,没有开口。
“有什么就说吧。”和汶无颜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她也知道,必定是很棘手的问题,不然他也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汶无颜又看着她,虽然面容是变了,可是那一身的清华气质完全没有变样,只不过眉间更添了一副威仪,让人心生敬佩,想起她写信上的语气,心内叹了声,才缓缓开口道:“当初在乌线峰的时候,凤清韵在黄泉的毒药中混杂了”噬魂蛊“,我在解开黄泉的时候,将蛊毒也引发了,之后我带着陛下去了南疆,南疆人古怪不许我进入他们的区域,只带着陛下进去了,他们答应解开陛下的蛊毒,因南疆人一诺千金,我也就在外面住下来了,后来才知道,齐沉鱼自那次去了大雍后,就去了南疆,没有再回国,当初那个蛊毒也是她给凤清韵的。”
他顿了一下,看着清歌面色没有变化,接着道:“陛下出来的时候,弑魂蛊的确是解开了,但是体内还有另一种蛊毒,我本来想去找南疆人的,可是那时候陛下知道你要和东雷夜王大婚,不顾一切的回来,之后”
之后,他没有说下去,清歌却是能猜到了。
之后,她坠下悬崖了,御天干更是不会去关心蛊毒,一心只想复仇,在一个半月内将天星逼得无处可走,如今,蛊毒终于发作了。
“他中的是什么蛊?”清歌丝毫不怀疑汶无颜知道这个蛊毒的名称,若是不知道,他刚才就不会这样安定的站在这里和她说话了。
汶无颜细长的眼闪了闪,缓缓道:“情丝蛊。”
清歌微微皱眉,眼眸一凝,示意汶无颜继续说下去。
“情丝蛊,自种下后,身体并无异样,它能在人身体里呆一辈子好无害处,前提是,一生不动情。”汶无颜缓缓的将知道的说了出来,紧紧的看着清歌的表情。
一生不动情。
这个情,不是感情,而是相爱的人不能结合在一起。
下得好,这个毒下的真好,清歌慢慢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压制内心不断翻滚的汹涌波涛。
所以御天干两个月来蛊毒一直没发作,所以御天干看到她的时候也没发作,所以御天乾和她在御书房里亲密的时候,才倒了下去。
“这种蛊毒,发作一次,耗人精力七分之一,七次之后,精力耗尽,再无回天之术。”
听着耳边的讲解,清歌只觉得一股怒焰从心脏处窜到四肢,那熊熊的火焰几乎要让她整个人焚烧起来。
五指紧握成拳,拼命压抑内心的情绪。
齐沉鱼,当初在大雍对御天干便是眼露馋色,以为你会收敛,原来你是有后棋的,将蛊毒卖给青鸾,由青鸾下手,然后御天干不得不去南疆,从而你再次下毒。
她敛住心神,咬牙吞下一口怒气,再睁开眼时,双眼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情绪,对上汶无颜道:“齐沉鱼要了什么换南疆救御天干?”
听到这句话,汶无颜的一怔,语气带着犹疑道:“你怎么知道?”
“齐沉鱼这样的设计,不可能只是要去救了御天乾,然后再下蛊毒,她没那个必要!”清歌淡淡的启唇,墨色的瞳仁里面闪烁的晶亮光彩,睿智明亮。
汶无颜灰尘遍布的脸忽然一笑,带着点他惯有的轻佻的笑容,又有点无奈的望着清歌撇了下头,才说道:“她要了我的九转回还丹。”
当时,南疆那边救人的条件就是要他身上的那颗九转回还丹,汶无颜身上有一颗这个也不是什么秘密,看来齐沉鱼真的设计的挺不错的。
为了救御天乾,汶无颜当然会舍得那颗丹药,而南疆那边提出要这个丹药,汶无颜也不会怀疑,那个只要你不死,就能将人救活的丹药当然够得上救下御天干的蛊毒。
可是谁曾想到齐沉鱼就是南疆疆主的外甥女呢,不到最后谁也没有想到。
挑了挑眉,清歌冷哼道:“倒是会做交易。”她转头看着床上的御天乾,若是不知道他中蛊毒的话,那样子好似只是在休息一般,眉眼柔和,就连硬朗的线条,在光线也显得有几分温情。
“还是只能找南疆的人吗?”
汶无颜没有说话,只有点头,他实在是无能无力,蛊毒这一块,除了南疆人,没有人涉猎过,也无法涉猎。
两人对视了半晌,清歌忽然道:“你说这次,齐沉鱼会要什么东西呢?”
汶无颜垂眼看着她帝服上的暗纹,嘴角翘了翘,“陛下。”
情丝蛊,动情动欲复发,齐沉鱼很明显是针对清歌来的,那一场宴会里,御天干的态度昭然天下,他不会考虑任何人做他的姬妾,这一生只有清歌。
拆散他们两人的办法,已经有很多人做过了。
很明显,没有作用。
这两个人就好似为对方而生,不会因为外力的阻碍而拉开距离,反而会让他们越靠越紧,所以齐沉鱼就要让他们两人不能在一起。
七次。
只要动情动欲七次,御天干就会死。
清歌不会舍得,可是两人朝朝暮暮在一起,面对深爱的人,不可能心如沉水,这蛊毒便是中间的一道鸿沟。
嗤
清歌忽然笑了一声,引得汶无颜侧眸,这个时候她怎么还笑了,不过笑容里,明显有着浓烈的杀气,笑,不过是个动作。
“你说,若我发兵,踏平南疆,怎么样?”
汶无颜脸一下又变白了,连满脸尘霜都遮不住他的讶异,细长的眼一瞬间大了一倍,“你是说真的?”
看着他夸张的表情,清歌微微眯了眯眼,正要开口,外面有女官走了进来,轻声道:“陛下,宫外有人求见。”
宫外有人求见?
“谁?”
“她自称名叫齐沉鱼,说陛下一定想见她的。”女官垂首禀报。
齐沉鱼?
汶无颜嘴角倒是有点抽搐了,这个时间掐得挺不错的,大概是听到了御天干对清歌求婚的消息,算准了蛊毒发作的时间过来的。
他看着清歌,此时的她面色收敛,没有笑容也没有怒气,侧面的线条柔美如芙蓉,在红色的衣裙反射出来的淡淡红光里,他觉得那双看起来平静无波的眼眸,好似两把钢刀在霍霍磨动。
等待着猎物的上门。
很凶猛,很残忍的眼神。
汶无颜心房一抖,虽然知道了清歌的手段,此时看到这种眼神还是有些不习惯。
停了停,清歌才收回放空的视线,摆手道:“请她到御书房来。”
女官立即道:“是的,陛下。”然后退后几步,再转身退出寝宫。
“你还对她用请字?”汶无颜撇了撇嘴,言语里讥诮又暗含怒气,看着清歌笑的莫名。
“我是斯文人,文明礼貌一定会讲的。”清歌看着他一笑,望着御天干的眼神一瞬变得春水一般,凝视了一下,再收回眼神看着汶无颜道:“我知道你有办法让他醒来,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去会一会远方来的客人了。”
明明客气的话语,不知怎么,汶无颜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看着清歌转身走出寝宫,才暗道:“不知道齐沉鱼会提出什么要求,要陛下,女帝会给吗!”
他抖了抖全身,那灰尘满染的袍子也抖出了灰尘,从高高的门窗中射出来的阳光里,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尘飞扬。
他站了一会,又转过身来,坐到脚塌上,掏出怀中的银针,一针一针扎着,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撑着下巴看着御天乾,自言自语道:“谁卖身卖成我这样的,什么都要管,真是,也没看到你发双份薪资给我啊”
唉,他又叹了口气,看了下桌子上的漏斗,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知道齐沉鱼和清歌在说什么。
伸手将针又快又准的抽出来,看了一眼御天乾,又道:“你看上的女人,真的是不简单,不过眨眼时间,就做了女帝了,还蛮有架势的”
“废话,我的眼光,那当然。”带着冷沉的声音从床头传了过来,汶无颜赶紧一看,御天干已经睁开了眼,神色清明,显然已经没大碍了。
御天干说完,撑手坐起来,左右看了一眼,墨蓝色的眼眸里带着点失望道:“她呢?”
这个她,自然问的是清歌了。
真是重色轻友,一醒来就惦记着女人。
汶无颜腹诽了一句,一面将最后一根银针拔了出来,放在针包里,翘着脚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御天干醒来了,他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眉头舒展了许多,将银针一根根仔细的用布擦拭干净,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她正在斗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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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想看看,清歌是怎么斗小三的不,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