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来到近前,二人看到和四阿哥同骑的花开,都暗自吃惊,从来没听到过四哥特别宠爱哪个女人,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两个人虽然不在京城,可是最近京城里的风声也不是不知道,十三阿哥不免想,难道那些谣言竟然是真的?只不过四阿哥在他心里一直是一个理智的人,十三阿哥怎么也不信他会做出那种事儿。
十四阿哥却心知肚明,只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大的事情一出,两个人还能这样逍遥自在,他看着就不舒服。二人下马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也从马上下来了,顺手把花开也从马上抱下来,嘴里说道:“免礼,你们俩好好地不在军营里历练,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十三阿哥悄悄打量着花开,听见四哥问,便笑道:“这不是十四弟要出来转转嘛,我想着闲着没事儿,就跟他一起出来了,谁知道竟然能碰上四哥,四哥,你怀里的这位是谁啊?怎么也不给弟弟介绍介绍?”
四阿哥眯了眯眼睛,老十四的鼻子可够灵的,他是故意来找花开的?或者他知道自己来了才故意找来?不过,他的消息也太灵通了些……
十四阿哥笑道:“十三哥,你真的是孤陋寡闻了,钮钴禄·凌石的闺女,现在在京城可是鼎鼎大名。”他以为这话能打击到花开,任何一个女人听到那样的谣言,都会受不了,没想到花开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种嘲讽的笑意,十四阿哥暗自诧异,难道有什么他不明白的状况发生吗?他怎么也想不到花开本是个换芯人,她甚至半点烦恼也没有,本没有谣言中心的人就是她自己的觉悟。
四阿哥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十三弟,我给你介绍,这是钮钴禄·花开,过不了几天,你就应该叫她一声小嫂子了。”
十三阿哥冲着花开一抱腕,笑道:“小嫂子好。兄弟干脆现在就叫小嫂子好了,免得以后还得改口。”
花开笑道:“十三爷多礼了,妾身愧不敢当。”她打量着十三阿哥,爱新觉罗·胤祥外表看起来很豪放,脸如雕刻般有棱有角,高挺的鼻子,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光让人不敢小窥,整个脸上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真不愧是日后的侠王,花开暗暗慨叹,皇家人的基因就是好,阿哥们各个都是好相貌。
十四阿哥一旁笑道:“四哥这么自信吗?想来皇阿玛那一关是过了,钮钴禄家的女儿还真有手段嘛!”
花开皱了皱眉,自己得罪过他吗?为什么他对自己不依不饶?上次潭拓寺一见,花开就觉得十四阿哥好像故意针对她,今天他的表现越发明显了,怎么回事儿?自己算是神仙打架跟着遭殃的倒霉蛋,还是另有什么别的隐情?花开决定有机会要好好问一问九月,上一次她还提醒自己要注意舒舒觉罗氏来着……
面对十四阿哥的讥讽,花开只是微笑不语,她现在是妾身未明,没资格跟十四阿哥说什么,倒是四阿哥揽过花开的腰说道:“那当然,她若是没有些手段,也不配做本王的女人。”
花开一听这话,险些笑了,她还不知道自己有些什么手段,或许在四阿哥看来,自己对他欲迎还拒?
十四阿哥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面对着四阿哥那张冷脸,他又无法发作,十三阿哥连忙打圆场“四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四阿哥笑道:“花开想要建一处别院,我特意请了圆帮忙看看。”圆给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见了礼之后,就躲在四阿哥身后一言不发。
“这样啊,”十三阿哥忙说道:“反正兄弟没事,也跟着你们一起去看看好了,说不定还能帮着提点建议,十四弟,你呢?”
十四阿哥懒洋洋地说道:“当然要凑凑热闹。”说着话,有意识的瞟了花开一眼,却见花开满脸笑容,她觉得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俩如冤家对头似地,而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如传闻中的那样亲厚,世事很奇妙,花开觉得很有意思。
一行人骑着马一直来到山脚下,这才下马步行,天晴和九月带着下人也赶过来了。
顺着草坡上的小径向上走去,路旁的野花尽情地盛开着,迎风摇曳,一片片的鲜黄粉紫,或是夹杂在一起的雪白嫣红,十字形的、重瓣的、垂丝的、悬铃的,还有簇成球状或伞状的各色野花,姿态各异,却都一般的生机勃勃,蜜蜂、蝴蝶在其间飞舞,看着别有一番情趣。
一行人来到半山腰处的一个四角凉亭,这里距离温泉很近了,能感觉云烟氤氲的水汽,夹杂着一股子硫磺味儿,从开满野花的草坡放眼向山下望去,远处的河水如银色的飘带,迤逦在奔向更远处的天边,与低垂的云轻轻依偎……
这风景在几个阿哥眼里虽然不如皇家园林美,却独具野趣,兄弟三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应该在哪里建房子,哪里建浴房,圆时而一句嘴,倒是花开这个真正的主人说不上话,她眼看日近中天,便让天晴去准备烤炉、鹿、酒等物,还有圆在,少不得还得为他准备些素食,花开觉得在野外吃一顿烧烤既省钱又新鲜有趣,免得回到自己的庄子上拿不出什么好吃食,到时候她这个主人丢份儿不是?
眼见天晴走远了,花开把九月拉到一边问道:“以前我跟十四阿哥认识吗?我怎么觉得他一直针对我?你简单跟我说说。”
九月紧张兮兮地“十四阿哥说什么了?王爷还在跟前呢,他就敢……”
花开笑道:“也没怎么,你别担心,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儿?”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知道了四爷对心仪,就送了两件小礼物给,说是四爷托他送的,后来才知道本不是那么回事儿,谁知道他怎么对四爷说的,当年四爷为这个恼了,再加上太太也不愿意让您嫁他,就差阳错的……还有十四爷那个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她大概以为十四爷喜欢,以前大爷每次见到他之后,回家就对不冷不热的,一直为这个伤心,奴婢看,分明就是她从中挑唆,偏偏又解释不清……”
花开不由抚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十四阿哥莫不是故意捣乱?想来他从小就是德妃娘娘惯出来的小霸王,佟贵妃殁了之后,四阿哥归德妃娘娘抚养,难道是他觉得四阿哥抢了他的额娘,他就去抢四阿哥的东西,甚至包括自己?
花开再也想不到,她所猜想的虽不中却不远矣!
天晴很快就把烧烤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三个阿哥一听吃烧烤都很高兴,倒是圆念了一声佛号,怎么也不肯留下,当即跟几位阿哥告辞,回潭拓寺去了。
花开指挥下人在半山腰的四角亭支上火炉,自有厨房的人负责开始烧烤。
烤的香味儿一出来,天晴便把那坛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女儿红打开了封口,十三阿哥闻着酒香就凑了过来,自己先倒了一碗一饮而尽,笑呵呵的说道:“还是四哥体谅人,兄弟我每天在军营里厮混,很久没喝到这样的好酒了!”他说着,给自己和四哥又倒满了一碗。
“哼!”四阿哥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也得有个谱,你总共才去军营几天!”
十四阿哥也抢着倒了酒,兄弟间推杯换盏,就着烤倒也吃喝的痛快,花开不敢喝酒,也不想吃烤,只挑那给圆准备的素食吃了几口,因为惦记着留在家里的重阳怕他哭闹,花开就想先回家,哪知道她刚提出先走,十四阿哥却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来,当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面,十四阿哥说道:“钮钴禄·花开,还记得吗,这个荷包可是你送给我的。”
十四阿哥借酒遮脸,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若是有这档子事,刚才九月焉能不说?
花开看了九月一眼,果然见九月摇头,花开又看了看四阿哥,他已经黑了脸,这不正是十四阿哥期待的吗?
花开“噗哧”一声就笑了,“十四爷,赛图不在了,你这么做很有意思吗?其实就算他在,也没什么,不就是一个荷包嘛,代表不了什么,顶多也就是他休了我,可惜我不是个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况且,我记得那荷包是当年我让你帮忙转交四爷的,没想到你自己留下了,十四阿哥既然喜欢,那就好好收着吧,不过还求十四爷跟你的侧福晋说清楚,咱们两个清清白白的,什么关系也没有,免得她三天两头的在赛图面前说些什么,赛图就来为难我,唉,若是赛图再来找我,我真是怕得很呢!就是不知道你的侧福晋能不能跟死鬼说上话。”
花开说完转身就走,十四阿哥强笑道:“小嫂子,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这就恼了?”
花开恍若未闻,头也不回的走了,十四阿哥面色变换不定,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伶牙俐齿了?若是以前她只会惊慌失措,哪有这样的急智?他正恍惚间,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夺去了他手中的荷包。